第五章 魔修
付輕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石天軒告別回到自己房間的,只知道剛回到房間關好門,全身上下的元氣就不受控制般的膨脹起來,經脈都被撐得一陣抽痛。
他知道自己的元氣跟別人的不同,但是他從沒跟任何人提起。
剛開始只是因為他內斂的性格,到了後來則是因為不想透露他娘留下的那箱書的秘密。
那箱書並不是一個普通山村洗衣女能有的東西,而裡面藏著的那些秘密,等他以後或許會去查一查。
至於現在,他心裡唯一只有一件的事情,就是讓石天軒活下來。
那個人給了他現在的一切,那個人,於他,是特別的。
所以,一定要活下來。
右掌傳來灼燒似的飽脹感,是大量元氣翻滾流動的結果。他的元氣順著丹田流過,海納百川一樣匯聚成一股股數量極為可觀的元氣團,最後全部一股腦的塞入右手腕的一處奇異的穴位上。
這種經脈翻騰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每當他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有很大幾率發生,而這種情況雖然看似危險,但只要挺過去之後,修為還會明顯的提高不少,所以付輕寒並不是很慌張。
他直接席地而坐,沉入心神,開始慢慢的控制著大股元氣團的走向。
不知道運行了多少個周天,那些元氣終於乖順的聽從他的引導,遊走全身,最後才慢慢凝聚在右手腕上,被那處源穴儲存吸收。
此刻的付輕寒,入門兩年,修為已經達到了心動後期,比起劍氣宗宗主石濤的金丹期,也只是差了那一點頓悟而已。
而此刻的付輕寒同樣不知道的是,在修真界修鍊出這種元氣集中在右腕的法門的修鍊者,被統稱為——
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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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火魔嶺上空突然瀰漫出一朵朵帶著黑絲的紅雲,粘稠的黑絲裹在紅雲里伴隨著白色的雷光上下翻騰涌動,惹得火魔教的門人教眾紛紛從房間里跑出來看熱鬧。
「白雷啊!是白雷!!」一名低級教眾讚歎的看著天空中不時溢出的白色雷光,「不知道這回又是哪位師叔長輩鬧出來的大手筆!」
「這白雷很厲害?我倒是覺得帶著煞氣的紅雲聲勢更大!」另一名教眾在旁邊小聲的議論著。「典籍上說『血雲帶煞』可是相當不得了的成丹天象,據說那還不是成丹就有的,得看福緣,八百輩子都看不來一個,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上上天象啊!」
「你說的那個只要是人都知道!」先前那名教眾鄙視的瞥了一眼身邊出聲的同伴,然後說道,「所以我才說這一定是哪個師叔長輩的手筆啊,成丹異象不可怕,可怕的是成丹竟然都有雷劫了!雖然是最低級的白雷,這是得有多逆天……」
「我賭午飯里一根黃瓜,這絕對是護法大人親傳弟子里的哪個師叔輩鬧出來的!」
「切~就憑這陣勢,同樣都是師叔輩的,那些護的跟寶似的親傳弟子哪能跟長老培養的苦修一脈的天賦弟子比啊?我賭兩根黃瓜是苦修一脈的師叔長輩!」
這群修為多在築基或者剛入旋照不久的低級教眾正在小心翼翼的議論,就看見教主帶著三位長老和六名護法急匆匆的出現在火魔殿前的廣場上。
而他們身後,天賦弟子和親傳弟子此刻也是涇渭分明表情各異的在各自的師父身後站的整齊,不時地幾個平時感情不錯的也悄悄的交流著心得。
既不是長老們培養的天賦弟子,而護法們的親傳弟子也一個都不少的站在他們身後,那這個引起異象的又是誰?
剛才還押著一筐筐黃瓜叫囂著的火魔教低級教眾瞬間覺得自己被深深地致郁了。
不用想就知道這些異象是誰招出來的。
此時的君修言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苦逼過。他覺得哪怕當時被刀耿照著腦門來一槍也比他現在的狀況強上千百倍——那好歹也是給個痛快的死法!
不會被這稀奇的天降神雷硬生生的給凌遲了吧!處在雷電和紅雲之中,君修言覺得自己的痛感已經完全消失了,他被雷光閃的只能眯起的眼睛甚至能看見在自己手臂上歡快跳躍著的白色電流。
如果他能說話的話,他一定會比著中指對著那群電光擠一句『跳你妹!!』出來,但他實在是被雷劈的連張嘴的精力都沒了。
這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成個丹還要遭雷劈的這種設定難道不應該是主角專利嗎?!這金手指的待遇我明明只安在了主角身上了吧!要不要這麼高程度的自我進化能力?!難道這個時代除了給主角開幸運無敵金手指之外就連boss也要開金手指了?
媽蛋,好時髦。
說不出話來的君修言只能在心裡狠狠的鄙視一下這個不珍惜金手指的時代。
狠狠地咬著牙控制著體內的元氣護住自己的要害,硬挺著頭上噼里啪啦大白雷的君修言從來沒想過眼一閉一睜閉關結束之後,竟然會造成這麼個結果。
事實上,他僅僅是在龍勛的幫助下消化了『紅雪』之後閉了個關而已。當然,閉關期內,他只是,不小心,又做了個夢。
本來君修言覺得吃了『紅雪』重塑了經脈之後能重新達到這具身體原來的修為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可是就在他真正開始閉關之後,他發現自己前腳剛一閉眼,後腳就瞬間置身在一處空曠之極的地方,四周茫茫一片,整個人浸在鵝黃色的雲霧之中。
這種狀態下,為寫這篇文做準備的那幾個月的時光極為強硬的在他腦海里循環了一遍又一遍,他嘗試著去回憶其他,但沒有絲毫用處——這個世界給他無限回憶的,從頭到尾就只有這一件事。
一遍又一遍,他覺得自己的思想從來沒有這麼清晰過,他甚至慢慢回憶起當時用的什麼樣子的鋼筆什麼牌子的墨水在什麼樣的筆記本上記錄過。這樣的場景讓他覺得枯燥乏味卻著實奇異的有些過分,甚至於以他經過大風大浪鍛鍊出的沉穩狠的性子,也驚恐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重溫了無數遍當時寫文時那副認真而忐忑的感覺,又不止一次的看到自己打出那行『因為工作上的原因,所以這本書暫時停更,等有空了再更,但是不保證這是個坑』的留言,與此而來的,是他一次又一次見證著自己的死亡。
君修言覺得他在這個空茫茫並且重複了無數次『死亡』的世界里呆了好久,久到什麼都忘了,唯一只記得的人只有刀耿,或者說,那是他在這裡唯一見得到的活物。
刀耿——作為他唯一的情人的刀耿,難道不應該忠誠於他么?為什麼殺了他?為什麼要殺了他?
一開始,君修言是很想花時間去想明白的,可是他越想越不明白了。他知道自己的eq數據從小就有問題,也想過從情人那裡真正體會一次所謂的『情』。
他覺得自己能給的都給過了,那麼刀耿……還是不愛他吧?否則,愛他怎麼還會殺了他?那不是很扯淡的事情么?
讓君修言覺得想不明白的事情還是很少的,但『情』絕對是首當其衝的第一位,思來想去,他覺得對於『情』這種非具象化的東西他還是少沾為妙。
反正他這輩子也只是打算找個地方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的過完,並沒有想過跟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牽扯……
於是,重點來了。
如果一直呆在這個鵝黃色的茫茫之地,他到底還能不能回去過自己打算好的生活了?
再漸漸的,連刀耿的印象也輕淺到了極致,君修言覺得在這個世界呆久了,腦海里的上輩子已經像過了幾百上千年似的早忘得差不多了。持續不斷的回憶隨著周身鵝黃色的霧氣而消散,最後只留下兩個字。
天道。
君修言努力的睜眼企圖看清,卻在看清楚的一瞬間像被雷劈中一樣清醒過來。於是,有個聲音告訴他——『該睜眼了。』
無論君修言閉眼之後又『看』到了什麼,也不算上他認知之中『千百年之久』的迷茫思考。
事實上,在他閉眼之後,周圍的靈氣就像不要錢一樣通過『紅雪』打出來的那條靈氣通道往他的經脈里沖,瞬間就把他撐成了一個氣球狀地胖子,而坐在精舍里的君修言右手腕上的源穴,也隨著大量靈氣的進入而瘋狂地運作起來,靈氣被瞬間壓縮成可以控制的元氣儲存起來。於是,表面上看起來,名為君修言的『氣球胖子』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
這麼脹脹癟癟了不知道多少次,君修言終於恢復成原本正常的樣子,就在他體內那些積攢下來的元氣已經積攢到再也放不下了的時候,他的身體下意識的就打算將這些已經聽話了的元氣再壓縮一下,免得源穴裝不下。
於是,在混沌雲霧之中進行『千年重複回憶殺』的君修言在被『天道』兩個字劈醒的時候,他現實中的肉身也被雷劈醒了。
然後,被劈醒的君修言發現自己右手腕的源穴里,正凝結著一顆小小的金色丹珠。
再然後,就是他這幅嵌在雲里撈不出來並且遭雷劈的狀態。
該死!這雷要劈到什麼時候才會完事兒啊!
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的君修言看著胳膊上跳動的愈發歡脫的電光欲哭無淚。
眼看著一道白雷夾帶著九道電光狠狠的撞上了君修言用元氣構築的已經被劈的千瘡百孔的防禦圈,並如願以償的同歸於盡,站在旁邊圍觀良久的龍勛終於有些按耐不住的高聲示警。
「最後一道白雷是一道母雷十道子雷,用金丹硬扛!千萬別示弱!!」
本來還想著『惹不起躲得起』的君修言把龍勛的話一字不落的聽在耳朵里,想也不想的就控制著右腕中的金色丹珠迎上了雷聲赫赫的最後一道白雷。
剛才好像聽到了小臂骨被敲碎的聲音恩?倒是嘎嘣脆。
意識被雷光還是紅雲吞沒之前,君修言恍恍惚惚的想到。
作者有話要說:前三天每天三更,之後恢復日更,
希望親們喜歡~鞠躬
ps:謝謝看書的親們謝謝收藏的親們~
順便滿地打滾求短評,白月不自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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