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得能聽到他的呼吸

他將車掉了頭，開往了平時常去的咖啡屋，那裡優雅的氛圍總能給他暫時的平靜，現在他需要比以往更多的平靜。

在他開口前，年輕的服務生已經為他端上了他最愛的咖啡。

「先生，你很久沒來了。」她臉微紅，說出這樣的話並不容易，但眼中還是充滿了欣喜。

「最近有點忙。」高峰淺淺的品嘗了一口咖啡，抬頭微笑著說，「謝謝」。

她羞澀的搖了搖頭，有新的客人進來，招呼她過去點單，她慌亂的應著，看著高峰的側臉，終於鼓起勇氣，局促不安的說，「我叫小敏，白小敏。」

在他轉身以前，便迫不及待的逃離了。

顧晚陽喂何夏晨吃了葯，很快她便再次沉沉睡去了。

夢裡陽光燦爛，放眼望去，一路蔓延的藍。

風安靜的吹著，空氣里飄蕩著青草的氣息。

他們面站在距離各自十步之遙的地方，他笑得陽光，她微蹙著眉頭。

「準備好了嗎？」林飛揚了揚手中的練習冊。

她不確定的點頭，緩慢的轉過了身，背對著他。

「你每答對一題，我就會向你靠近一步，只要你能連著答對十道題，我就會走到你身邊了。」他的聲音溫柔的在她身後響起。

臨近考試，電影概論是她的硬傷，那些理論的知識，無論她怎麼努力也總記不住，難為了林飛，一個工科生，硬是用了兩個周末的時間幫她整理了重點，還想出了這個讓她記憶的方法。

「那要是我答不對呢？」她心虛的問。

「答錯一題，我就會往後退一步，所以你一定不要錯，否則再追我的時候就會更遠了。」他戲謔的說。

她深深吸了口氣，陽光和綠草的味道讓她自信了許多，「問吧。」

一連七題，她無一答錯，正欣喜著他的聲音正在靠近，天空卻突然黯淡了下來，太陽在一瞬間失去了蹤影，溫暖的氣息逐漸冷卻，接下來的題目不管再怎麼簡單，她都沒法靜下心來尋找正確答案。

原本靠近的聲音在遠離，直到一陣雷聲將它突然掩蓋。

匆忙轉身，林飛已不知所蹤，熟悉的環境被篡改。

不是球場，而是一片漫無邊際的荒原。

林飛，你在哪裡？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林飛！

記憶中的劇情不應該是這樣的，那一天，儘管她答錯了最後三題，可當問題結束時，他分明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靠得那麼近，近得能聽到他的呼吸。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放心，我不會丟下你。」耳邊響起的呢喃讓她平靜了下來，右手緊緊抓著他的手，怕一個不小心，他又會再次遠離。

顧晚陽任憑她緊握著，輕輕在她額頭上落下了一吻，眼中不自覺的爬滿了悲傷，他明白那個人不是他。

何夏晨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頭還微微有些疼痛，不過整個人倒舒服了不少。

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正準備起身，側頭卻看到了一旁淺笑的顧晚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