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2）

搖曳的燈光晃動著她的眼，眼前的顧晚陽正在漸漸模糊，模糊成了六年前依然高傲卻也青澀的模樣。

畢業班的告別舞會，她在高峰的幫助下順利混了進去。

即使在擠滿人的會場，燈光閃爍，她也依然一眼就能找到他，那麼的與眾不同，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在流動，只有他是亘古不變的永恆。

她徑直走向他，他有些驚愕。

周圍的人還在談笑，目光卻已不自覺的落在了他們身上。

「顧晚陽，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與眾不同。」她真誠的說，凝視著他的臉，腦子竟也有些不由自主的眩暈。

他的雙眸閃過剎那的異樣，開口卻是，「你來幹嘛？」

「我可不可以和你跳支舞？」她燦然笑著說。

沉默。

她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反正這一年來，他也沒少拒絕她，這一次，他的手心卻緩慢的伸向了她。

她想要伸手握住這份幸福，四周卻在頃刻安靜，他伸出的手沒有收回，但卻改變了方向。

凌薇。也只有她能讓周圍的一切瞬間安靜，所有打扮精緻的女孩在她面前都會黯然失色，有她在，你不用刻意去尋找中心的原點，她在哪裡，哪裡就是中心的存在。

何夏晨尷尬的站在那裡，伸出的手還留在半空，要不是高峰及時牽了她的手，邀請她跳下一支舞，她都不知道自己會怎樣結束那場諷刺的鬧劇。

她問過很多次，可顧晚陽從來沒承認過凌薇是他女朋友，不過也沒否認過，答案還重要嗎？是也好，不是也好，她在他心裡的位置永遠也不會高於凌薇，也許她從來就沒有過自己的位置。

空氣似乎就這樣冷卻，明明剛才還覺得有些躁熱，現在則更像是凌冽的寒冬，何夏晨不知所措的看著他模糊的臉，卻驚覺左手已被人輕輕握住。

「何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他在她耳邊溫柔的呢喃。

何夏晨轉過頭，汪毅已經牽起了凌薇的手。

顧晚陽的手滑落到了她腰間，靠得那麼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洗髮水的味道，那感覺有些不真實，回過神來，心裡的罪惡感卻越發沉重。

她盯著他，想從他眼中看出些什麼。

他的眸光卻一刻也不曾離開她的臉，就像他並沒發現凌薇進來了一樣。

「在看什麼？」

「凌薇來了。」她小聲的提醒。

「我知道。」語氣很隨意，並無不快。「蘭詩推出新產品，很快就會尋找代言人，她會來並不奇怪吧？」

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在掩飾？

「喂，你再這樣看著我，會讓我覺得你對我余情未了，你不會心裡還放著我吧？」顧晚陽壞笑著說。

何夏晨故意走錯了舞步，尖細的高跟鞋不偏不倚的踏在他腳步上，瞬間的疼痛讓他臉有些扭曲，卻並沒鬆開她的手。

一曲結束，何夏晨因為剛才喝了太多的水，匆匆去了洗手間，顧晚陽則被汪毅拉著，熱情的向他介紹著自己公司的高管，他和他們一一的碰杯，禮貌的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