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內心感情的糾結
傅遙睡的跟死豬似地,這麼大的動靜居然沒弄醒她。
石榴心裡有氣,不過還是拽了條被子給她蓋上。這麼不自重,或者真該像杜平月說的,凍死她算了。
一轉頭,看見跟著傅遙的男人已經走進來,他打著哈欠,一張櫻桃小口微微張著顯得嬌媚異常,看見石榴看他,還拋了個媚眼過來,「我叫雨嶸,妹妹叫什麼?」
他琉璃般烏黑晶瑩的瞳眸彷彿耀眼的寶石,瞬間照亮漆黑夜幕,石榴只覺臉上發燒,羞澀道:「石榴。」
「真是好名字呢。」
他低喃著,鳳眸星目只輕輕一掃,石榴的心頓時彷彿被什麼重重擊一下,只知隨他眼波流轉而起伏跳動。接下來雨嶸再要求什麼,她都沒拒絕,眼看著他掀了被子躺在傅遙身邊,也沒能阻止,還一臉迷茫的給他們道了聲,「晚安」。
等走去掩上房門,她才意識到雨嶸做了什麼,他和傅遙睡一張床,這事怎麼覺得這麼不靠譜呢?
算了,不管了,出什麼事也跟她沒關係。低著頭慌忙跑走,生怕叫人看見,若被杜平月知道人是她放進去,八成會殺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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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傅遙一睜開眼便覺得頭好疼,宿醉之後,似乎都是這種感情。
她坐起來,忽發覺自己是躺在地上的,而原本屬於她的床上正躺著一個陌生的男人。那是一個柔媚入骨的男子,清麗出塵中攜帶了極致的媚惑,簡直就是個尤/物。
他睡姿很優美,睡覺的樣子也很撩人,只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會睡在自己床上?
傅遙想尖叫。不過想想自己又沒吃虧,只得摸摸鼻子算了。一個大男人一大早起來對另一個男人尖叫,算什麼樣子?
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那身。還帶著一股嘔吐之後的酸臭味兒。她記得自己確實吐過,滿腔滿腹的消化過後的美食全吐到一個男人身上。那個男人似乎是馬如雲的侍從,只是他怎麼會在這兒?
找了件衣服在屏風后換上,然後毫不客氣的去晃睡覺的人,這丫的在她床上睡這麼熟,還一腳把她踢下來了。這算怎麼回事?
那人「嗯」了一聲翻過身去,雙腿夾住被子,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傅遙只覺腦袋「嗡」地一下,他竟然。竟然是一絲不掛的。
臉紅的好像能被烙過的餅,匆匆跑出房去,到了外面石榴已經在等她,一見她,擠眉弄眼的一臉**地笑著:「爺,昨晚睡的可好?」
傅遙一臉的驚魂未定,拍了拍胸口問道:「那人是誰?怎麼會在我屋裡?」
石榴笑道:「爺,你不會貴人多忘事吧。他說他叫雨嶸,可是你的人呢。」
狗屁她的人,她根本一點印象也沒有。傅遙輕哼。「他怎麼來的?」
「是您帶進府里來的啊。」
傅遙無語了,揮了揮手,「你進去把他弄起來。」末了又囑咐一句。「叫他把衣服穿上再出來。」
石榴「哦」了一聲,隨後想到裡面那個是沒穿衣服的,臉頓時紅了起來。這孤男寡女怪尷尬的……
她對著門口探頭探腦的似很想進去瞧一眼,但終究沒好意思,找了個侍衛進來,叫他去拎人,然後一轉身跑回自己房裡,害臊去了。
傅遙沒在外面等,直接去了飯廳。要做的事實在太多。也沒心情去為了男人費心力。
她到時,杜平月已經在裡面了。見她過來半垂著頭,對她愛搭不理的。也不知在彆扭什麼。
他臉色陰陰的,傅遙也不敢招惹他,這兩天他似乎一直陰陽怪氣的,叫她常常不知該怎麼回應。
其實杜平月也不知自己在彆扭什麼,是在為昨晚看見她跟個男人在一起生氣,還是因為別的什麼?他的個性一向崇尚完美的,絕不允許自己有瑕疵,若是喜歡上一個男人,這簡直是一種很大侮辱。
可是偏偏他就是喜歡上了,不舒服,不高興,不願看見她和別人在一起,甚至想對她吼,「既然誰都行,為什麼我不可以?」可是他說不出,咬緊牙才沒讓這樣的話衝口而出。
他狠命的扒著飯,明明是在喝粥,卻吃出白米飯的感覺。
傅遙對他的樣子很覺莫名其妙,撫著額頭,吩咐丫鬟,「給我制一碗醒酒湯來。」
丫鬟應聲而去,杜平月掃了她一眼,見她臉色發白,不由道:「昨晚沒睡好嗎?」
「頭疼,一早醒來翻床底下了。」她說著揉了揉肩,也不知是宿醉還是摔的,渾身骨頭節都疼。
杜平月抬手給她按了幾下肩,輕輕柔柔的手勁霎時解了不少疲憊感。
她道了一聲謝,杜平月轉身親手給她盛了碗粥,「喝一點吧,對腸胃好。」
傅遙傻傻的看著他,剛才還橫眉冷目的,怎麼轉瞬間變得這麼溫柔?他最近也不知怎麼了,情緒經常失控,時而暴躁,時而體貼,時而生氣,時而高興,讓人一時搞不清他到底吃錯什麼葯了。
杜平月卻彷彿沒看見她驚詫的模樣,依舊神態溫和,笑容清雅,他動作輕柔,舀著一勺粥喂進她嘴裡,讓傅遙愈發傻起來,她看看一旁跟她一樣傻傻表情的杜懷,又看看笑得燦然的杜平月,忍不住開口道:「這是那個心黑手黑,無情無義的杜師爺嗎?」
這話問的是杜懷,顯然他也有些納悶,摸了摸鼻子道:「瞧著不像。」
杜平月被兩人看久了,眉角微微皺起來,看來是他以前沒心沒肝的事做多了,倒弄得他們懷疑起來。其實自己這風抽的也很奇怪,想對人家好,不敢對人家好,不願對人家好,又很想對人家好。糾結來糾結去,最後還是忍不住要對她好,自己看著這樣子都煩,就別說別人了。
她的表情是驚異,還有點不大領情,他心裡忽覺酸酸澀澀的,很不是什麼滋味兒。或者想要她完全正視他,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十年,讓他接受了她,未來……他們還需另一個十年嗎?
這時使女端了醒酒湯來,傅遙忙接過來,正好算是拒絕了他餵過來的粥。
廳里的氣氛一時沉默起來,幾人都埋頭吃飯,誰也沒在說過話。
傅遙喝了醒酒湯湯,略覺舒服了些,見杜平月要走,忙叫住他,「有件事得叫你去辦?」
杜平月又坐下來,「什麼事?」
「去查查三爺的身份。」
傅遙隱隱覺得這個人不簡單,馬如雲對此人如此推崇,應該不是普通人,只是不知他和這江南官場,和鹽稅有沒有關係。
這是公事,杜平月沒理由拒絕,他轉身走了,傅遙則開始喝她的粥。一邊吃著,一邊腦中腦想起昨晚看見贇啟的事。皇上既然到了,那些正好,跟他要些鹽引應該也不難吧。
正默默吃飯的時候,忽然外面一陣喧鬧,傅遙抬起頭卻見侍衛宋書拎著一個人的脖領子進來,那人不甘被抓,拚命掙扎著,口中還不停大叫著,「我是傅大人的人,你們對我無禮,我叫傅大人殺了你們。
傅遙看那人正是昨晚睡她床上的男子,剛覺好了點頭又開始疼起來。
她讓宋書先把人放開,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男子一臉的委屈,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揪著,好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他叫著:「我是雨嶸啊,大人不記得了嗎?你昨晚還抱著我喊親親呢。」
扭著身子,極盡撒嬌只能事,一語既出,霎時驚呆一片人。所幸這會兒杜平月已經走了,否則肯定要出人命的。
傅遙只覺一個頭兩個大,她咳嗽一聲,很是尷尬,昨晚有沒有抱著他喊他親親,她不記得了,只記得一大早是睡在床底下的。她的睡相一向很好,根本不會自己滾下床,除非是被人踢的。
這傢伙這會兒說出這樣的話,是來搗亂的嗎?
她冷聲道:「雨嶸,休得胡言,本官問你,你到我府里來幹什麼?」
雨嶸不依的扭著身子,嬌聲道:「大人怎麼能忘了,我是馬會長送給大人的禮物啊。」
傅遙在這才想起,臨上車的時候馬如雲湊過來神神秘秘的說,有份大禮已經放在車上了,她還以為是金銀珠寶什麼的,卻原來是個男人啊。
這多半是自己最近對蘇靈幻大獻殷勤,所有人都以為她喜歡男人了,才會尋了這麼個人來。
雨嶸雖長得很好,只是這樣的禮物,她實在無福消受。她想找個男人是一回事,但是在任上,卻絕不能和男人牽扯太多。尤其還是個娘娘腔……
揮了揮筷頭把杜懷招過來,道:「你把人給我送回去,對馬會長就說他的好意我心領了。」這樣的禍害還是別擺在家裡的好。
杜懷應一聲,獰笑著抓起雨嶸往外拽,雨嶸不停地叫著,掙扎著,時而回頭望一眼傅遙,眼裡凝滿了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傅遙很是好笑,她是喜歡男人,卻絕不是這樣的,別人以為她是男人,肯定選一個嬌柔聽話的送來,卻不知她真正喜歡的還是真男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麼也不可能是這樣的陰陰柔柔的娘娘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