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許真人

因為此次穿越前特地重看了電影，查了資料，還做了簡單的筆記，所以邵成對原作劇情記憶還是比較清晰的。

作為當年香港掀起靈幻功夫片潮流的開山之作，《鬼打鬼》中的諸多設定、元素都深刻影響了後來的諸多電影。

從一代殭屍道長林正英、到成龍的功夫喜劇、再到日韓鬼片的興起其實與《鬼打鬼》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當然。

這部鬼打鬼作為一部實驗性質更多的作品，其中諸多設定也相當龐雜——茅山道士、請神上身、骷髏鬼王、鬼鏡傳說、貓跳詐屍……諸多千奇百怪的鬼怪法術簡直讓人目不暇接。這些元素被一股腦的放在九十分鐘的電影里自然顯得有些雜亂。

然而……若是作為探索這個世界的情報……這到是能給邵成不少提示。

在邵成的一番打聽之下，原作中最重要的兩個茅山道士——見錢眼開幫譚老闆謀害張大膽的錢真人和面噁心善，幫助張大膽的許真人的落腳處都被邵成打探到了。

對於這兩個是師兄弟關係的茅山道士，電影中已經講的還算明白了。

錢真人居住在鎮子上，靠著一身本領法力幫人算命、安宅、平事為業，不但自己小有資產、吃穿不愁，還收了至少兩個徒弟伺候著……看起來混的很是不錯。

許真人則混的慘了些——儘管是師兄弟關係，但始終恪守所謂「不留隔夜錢」，也不願意作法害人的他只是靠著在義莊幫人看屍為生！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義莊就是為那些死了暫時沒找到家屬或是家境貧寒無力操辦的窮人準備的。

在這裡，就算是本地鄉紳鄰里每個季度會湊出些錢財僱人看守——可以想見這個數字也不會有多少。

零星幫人做些白事、驅鬼之類的夥計，以電影中許真人那副「破衣一身，木劍一把」的造型以及面噁心善的做派來看，也肯定賺不到什麼錢！

按正理說，在這兩個人之間選擇，十人有九人也會選擇混的更好，而且修鍊時間更長、法力更強的錢真人。

但看過電影，邵成哪裡不知道這其中的貓膩？

的確。

在劇中，面噁心善，很是落魄的許真人說過僅憑法力來說自己不如錢真人。

但這並不是說兩人就差的天差地別了！

相反。

雖然看上去比師兄錢真人年輕不少，修鍊的年頭也應該短不少的許真人是落魄了一些，最終鬥法也落了一點下風。最終更是在張大膽斬斷對方法台的幫助下才奮力反彈錢真人的火龍，燒殺對方后自己也重傷墜落，最後氣絕身亡。

但就從雙方几番鬥法之中，卻是不難看出法力上雖然是許真人稍弱，但說到這活學活用卻是許真人占著上風。

另外，許真人在武藝斗劍中明顯也比腆著大肚子的錢真人更強幾籌，若不是最初許真人沒想對自己這師兄下死手，只是勸誡一番的話……錢真人哪裡還會有最後操縱骷髏鬼王追殺張大膽，繼而客棧鬥法的機會了？

由此可見，其實錢真人、許真人這對師出同門的師兄弟，只是各有長短罷了。

真要是拜師學藝，其實拜在誰的門下差距並不會太大。

而拋去這些。

從人品方面來看，面噁心善，三番五次幫助張大膽，自己受窮吃苦也不願意以法術斂財害人的許真人可是要比收了兩錠金子就施法害人的錢真人要好的多！

況且，從劇情中可以看出，已經收了兩個徒弟的錢真人實際上並沒有傳授給兩個弟子太多真本領。

這一點從雙方几番鬥法中，錢真人惱羞成怒，三番五次的將擔心自己的弟子打飛出去的情節就足以見得兩個「徒弟」在錢真人心目中的地位如何了！

人品方面，自然是許真人全面勝出。

再考慮到許真人到如今一直窮困潦倒還未收過徒弟，邵成自然有了決斷。

……

許真人不住本鎮，而在臨近鎮子的義莊里居住。打探當天是去不成了——否則最後一段路怕是要在夜裡穿過荒郊野嶺。

這在鬼怪橫行的背景下顯然不會有車夫願意跑。

邵成也不願冒險，於是又耽擱一夜，第二天起了個大早藏好背包，帶了一些銀錢這才跑到鎮口坐上一輛大車。等了不多時，車上坐滿了人之後車夫便一揮鞭子吆喝著上路了。

牛車的速度委實不快。

吱吱悠悠的跑了一個上午這才將將到站。

鎮口下了車，先找了家街邊小鋪，要了碗雞腿飯填飽了肚子，邵成這才找人打聽到義莊所在，買上了一些酒肉米面，背在身上前去尋找許真人。

和現在的火葬場類似——義莊這種停放死屍、陰森恐怖的地方哪裡有修在人家附近的道理？

路上大聽了好幾次，邵成這才找到地方。

遠遠地，一間老舊的大瓦房出現在小路一側，循著路走到門口，邵成放下米面，敲了敲敞開著的門板問道：「請問許真人在嗎？！」。

義莊的門黑天白天都是開著的。

普通人來看是為了放放味道，但對於有經驗之人來說更主要的卻是防止屍氣聚集，對人體造成侵蝕甚至累積導致屍變。

「我就是，你…找我有事？」義莊最裡面一張棺材後面探出了一個腦袋。

邵成定睛瞧去，只見對方弓眉大眼，鋼鼻闊口，膚色古銅，看上去頗有些惡相，額頭間點著一道火苗似的硃砂印記——這正是劇情中的許真人！

邁步進了義莊。

禮貌的說明來意，只道是剛從海外歸來，自小對傳聞中的茅山術憧憬無比，聽聞許真人再此便來誠意拜師。

聽了邵成的話，許真人兩隻大眼珠子咕嚕一轉，本是想推阻出去，但轉念一想：自己出師這麼多年，和自己同門的師兄弟們一個個都已經各自立穩了根基，收徒傳道，唯有自己還恪守那「不留隔夜財」的門規，十分潦倒，這麼多年來連個拜師學藝的都沒碰見過！

難道這十年不遇一個主動上門拜師的就這麼推出去？！

這般想著，許真人咽下了剛到嘴邊想要推拒的話，轉而說道：「拜師？這到沒什麼不行！」。

邵成剛露喜色，他卻話鋒一轉：「不過……這修道學法卻不是一朝一夕，尋常人便能做到的！想拜入我的門下，我還得考校一番！你可願意？！」。

要是換個想拜師的，看到混的窮困潦倒，一身破衣，不知幾個月沒洗澡的窮看義莊的這麼說，怕是會扭頭就走，還會拋下一句：「就你混這德行還端什麼架子？！」。

不過，看過電影劇情的邵成哪裡不知道這許真人是真人不露像之流的道門高人？

當下便肅聲回道：「師傅要考驗徒弟自然是應該的！您有什麼要求儘管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