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參見主子」昏暗的內室里,隱修一身黑袍跪在地上,東寺皓雪面色凝重的立於主位,自從登基以來,大事小事不斷,昨日又發生浩獅國王爺在自己國家遇害一事,儘管還有好多疑問,可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找出兇手,還浩獅國一個交代,不然,又是一場戰爭不可避免。
「查的怎樣了?」隱修是她素養最好的暗衛,平日里不管什麼事都不會顯露臉上的情緒,而今日,自他進入內室就有些異常的沉默,這讓東寺浩雪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回主子,那浩獅國王爺是死於一種盅毒,這種毒能迷惑人心智,就像木偶一般仍人擺布,這也是浩獅國王爺那兩個屬下異常的原因」隱修的嗓音越來越沉重,不用他細說,東寺浩雪也知道這盅毒的嚴重性,難怪自己帶去的人都查不出那森周究竟是怎麼死的,身上沒致命傷,可臉上卻生生的被剝了一層皮,就連驗毒的針也毫無反應,原來這一切都是這個盅毒惹的禍。
「查出是何人下的毒,這種毒又喚什麼了么」東寺浩雪臉色越發陰冷,她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人在自己的國境內用這種毒,同樂國自開國以來,一直民風很好,從未聽說過有人使用這種歹毒的毒藥,如今,自己剛登基不到一年,就有人敢來挑釁她,實在讓她難以將這口氣咽下。
「回主子,屬下無能,只查到這種毒來源於苗疆一帶,名喚魅心」隱修羞愧的低下了頭,這是第一次,他任務失敗,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女皇解釋,種種跡象表明,浩獅國的死就死有人蓄意為之,為的就是要挑起同樂和浩獅兩國的戰爭。
「怎麼回事」東寺浩雪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隱修,到不是懷疑他,只是有些難以置信,暗衛的實力是同樂國歷代皇帝的王牌,也是各代皇帝花費不少心血培養出來的,這是第一次,她聽見隱修沒有完成任務,她真的很難以置信。
「屬下查到浩獅國王爺是追隨一名女子來到我國的,昨日,浩獅國王爺死後,那名女子也消失了,根據她留下的蹤跡,屬下一路追到邊境卻失去了線索,據屬下猜測,因該是有人比我們先掌握了一些線索,從而讓我們無法再去查證」隱修跪在殿下,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知道說了出來,東寺浩雪面色越來越冷,到最後已是青黑相間,她一把掃過桌上的茶盞,怒道:「混賬,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朕還有一個不知名的女子,那群官員都是幹什麼吃的!」
「陛下息怒。」隱修勸阻道,女皇現在盛怒難消,多說也無益。
「難道把朕當作一件擺設嗎!」東寺浩雪冷冷的哼了聲,一甩衣袖,走下了台階,隱修看著她在內室里走了兩圈,顯然是在思考什麼事情,張了張嘴,還是把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隱修,你說有人故意干擾我們查森周的死,那他們一定有什麼目的,不管是對浩獅國還是我同樂都有一種目的的存在,朕想知道如果真這時按兵不動,那些人會不會找上朕?」東寺浩雪漸漸冷靜下來,她明白現在就是一種時間的較量,她不知道那人是誰,也不知道那人是為了什麼,如果她現在亂了陣腳,才真是中了圈套。
「可是,浩獅國那邊...」隱修雖然覺得女皇說的在理,可以下轉變這麼大,還是有點難以接受,再說了,死的可是堂堂一國王爺,現在同樂新皇登基不久,人人都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就想她一個不經意來落井下石。
「朕知道你的顧慮」女皇嘆了口氣,擰著眉道,她又想了想,說道:「這樣,你幫朕穿書一份給浩獅國皇帝,然後在暗中觀察我國可疑的人,切記,打草驚蛇...」
「是」隱修舒了口氣,女皇的威嚴有時真能把人壓的喘不過一口氣,雖然年少氣盛,但那份魄力卻絲毫不輸給先皇。
兩人談完后,天色依然大亮,東寺浩雪走出寢宮,微微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她看著候著的一群宮女太監,深深吸了口氣,喚來寒佑,吩咐道:「傳令下去,說朕身體抱恙,休朝三日。」
「是,陛下」寒佑應了聲就轉身去幫東寺皓雪傳旨,看著他的背影,東寺浩雪難得勾了勾嘴角,她現在最欣慰的就是父皇給自己留下的人都是忠心自己可用之人,在這種時候,她很慶幸,自己可以不用擔心自己身邊的人出賣自己。
「諾兒」轉過身,東寺皓雪臉上笑意已斂去,她叫來諾兒一起進了寢宮,低聲道:「準備下,朕要出宮。」
「陛下,浩獅國王爺死因還沒查不出,外頭危險,還是不要了吧」諾兒自小就跟在東寺皓雪身邊,不管是做公主的時候,還是現在的女皇,兩人的情誼早已超出了主僕,她知道女皇是想親自調查浩獅國王爺的死因,可這種時候,出宮才是最危險的。
「諾兒不必多說了,既然有人苦心算計朕,那朕又豈能退縮,落人笑柄」東寺浩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張開手,示意諾兒給她換衣,不管如何,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作怪。
「是,陛下」見她這樣,諾兒也不敢再開口相勸了,她取過一件女衫就準備給東寺皓雪換上,卻不料女皇瞥了眼,輕輕道:「不是這件,朕要前兩日出宮那件男衫。」
「陛下~~」諾兒詫異的看著女皇,上次換的那件男衫是為了跟幾位大人去查看浩獅國王爺的死,這回女皇出宮還要穿那件,難道又要去那煙花之地?
「好了,朕自有分寸,你去把廖帥叫來吧」換好衣服,東寺皓雪揮了揮手就準備把諾兒打發走,隨即想到什麼,猶豫了下,還是問道:「穆靈曦,在幹嘛」
「回陛下,穆姑娘在錦秀宮歇息」諾兒站在東寺皓雪身邊,對她的突然問話沒什麼意外,她跟在女皇身邊最久,對東寺皓雪的心思也最為了解,雖然女皇從沒有說過,可她卻已然看出了些端倪。
「恩,那就不要傳喚她了」低眉冥思了會,東寺皓雪終是擺了擺手,將心中那一點點想法給揮了出去,諾兒雖有些遲疑,但還是沒問什麼,她順從的出門幫女皇安排將要出門的事宜。
不多時,一身天藍錦衣的東寺皓雪和一身黑色長袍的廖帥就一同上了馬車,由於是微服,他們並沒帶多少人,隨行的加上他們也不過才四個,在女皇傳喚的時候,廖帥就明白了女皇此次出宮的緣由,和知道的幾人一樣,也是勸阻了一陣,還是無果,才不得不跟著女皇一起出來。
「少爺,公子,到了」馬車行了一段,不出半個時辰就在趕到了煙花樓,駕車的侍衛將車停穩,查看了四周環境后才拉開車簾,恭敬的道。
「恩..」
「皇...少爺」
「走吧」東寺皓雪低低的應了聲,提起衣擺就下了車,跟在她身後,廖帥還想說什麼,但女皇一個眼神,他將要脫口的話就堵在了嘴裡,無奈,他只得也提起衣袍跟著東寺皓雪身後一起下了車。
現在還是白天,來煙花樓的沒什麼人,最多也只是看見零零散散幾個在喝酒,說話,他們來的低調,沒什麼人注意到他們,喚過一個小廝,廖帥偷偷塞給他一個金子,低聲道:「給我們一間上房,不要打擾。」
「是是,小的這就給兩位爺安排」小斯拿著金子笑得眼都眯起來了,他上下打量了東寺皓雪和廖帥一番,立馬點頭哈腰的就去準備,不一會又轉了過來,還是那麼獻媚的說道:「好了好了,兩位爺跟小的走吧。」
東寺皓雪的眼神在大廳里掃視一圈,面無表情的跟著小斯上了樓,廖帥跟在她身後,也在不動聲色的觀察這間讓浩獅國王爺異死的花樓。
「爺,到了,酒菜你們慢用,又什麼招呼一聲就行」小斯眼尖,看出了這三位中,那藍衣公子才是金主,本還想討點賞的心思在那俊美又冰冷的臉色下生生的不敢造次。
「慢著,朕...咳,我有話問你」見人就要退出去了,東寺皓雪忽然開口,還不等小斯答話,她拿出一張百兩銀票甩在桌上,又瞥了眼眼露金光的小斯,忽然勾起一抹笑,說道:「你若是答好了,這就是你的,要是讓本公子高興了,這一袋也都給你了」,說著,她從身側拿出一帶裝滿銀兩的小錢袋,又把它丟到桌上,挑眉看著那個小廝。
「是是,爺想問什麼,儘管問,只要小的知道的,一定都告訴爺」小斯的身子又低下去幾分,他眼睛一個勁的瞅著桌上的錢,從門口的位置往前走了幾步。
東寺皓雪見他那樣,也不急,伸手在桌上劃了划,才沉聲問道:「你們這,近兩個月來最有名的姑娘是那幾位,都有什麼不同的風格。」
廖帥一愣,似是沒想到女皇會問這麼輕佻的話,有些不自然的看了她一眼,還是閉了嘴,倒是那小廝,沒有察覺這話有什麼問題,他也沒想,信口就說道:「我們樓有春、蘭、秋、菊,四位比較受歡迎的姑娘,公子肯定是外地來的,對這四位姑娘不怎麼了解,這春姑娘呢,長得頗為俏麗可人,性子也是活剝可愛,喜歡她的可不少呢,還有這蘭姑娘,性子溫和善解人意,就好像,就好像....啊,對了,就好像那太陽一樣,能照進人心窩子里,呵呵呵呵,在說我們樓的秋姑娘吧,額,她雖然性子沒前面兩位姑娘平易近人,但姿色算是四位姑娘里上等的了,她是和春姑娘不相上下的兩個最大的頭牌了,就是有點冷。」
說到這,那小廝看了東寺皓雪一眼,覺得這公子似乎比秋姑娘還要可怕幾分,有些尷尬的抓了抓腦袋,又接著說道:「這最後一位就是菊姑娘了,恩,怎麼說呢,她沒有前面三位姑娘有姿色,但她長得很有異域風味,好像,好像是媽媽花重金在邊疆那邊買來的,等你們見了就知道了。」
那小廝一邊說,一邊摸摸腦袋,東寺皓雪一直安靜的聽著,對於小廝的侃侃而談沒什麼表示,直到最後,聽到那個異域和邊疆的時候,眉頭一動,隨即斂下那一點點的波動,只是嘴角微微翹起,她伸手把桌上的銀票對小廝的方向推了推,說道:「拿去吧,說的不錯。」
「誒,謝謝爺,謝謝爺」小廝歡天喜地的上前拿過那袋錢和那張銀票,心裡只樂呵,眼睛忍不住又對東寺皓雪多看了兩眼,真是個大金主啊,他幹了這麼久,還沒見過出手這麼大方的。
「陛,少爺...」房裡只剩下東寺皓雪和廖帥,見女皇那捉摸不透的神色,廖帥也不明所以,這才多久,女皇問些不找邊際的話也就算了,還這麼輕易的把人給打發走了,難道他們到這來不是探查浩獅國那王爺的死因的嗎?
「呵呵,我想,我們應該會會這個樓的老闆了」東寺皓雪敲了敲桌子,目光深遠的道,她搖了搖頭,又伸手在廖帥不解的目光下倒了杯茶,送到嘴邊吹了吹,輕輕抿了口。
「叫這個樓的老闆來見朕」等到放下茶杯,她的臉色又是一片冷疑,廖帥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更不知道為什麼又突然要老闆來見他們,本來這次他們是出來暗訪的,沒準備引人注目,可女皇的突然變卦,讓他有些詫異。老闆娘婉瑤會有什麼問題?
他還沒反應過來,女皇一個眼神就掃了過來,廖帥一驚,立馬起身道:「是,下官這就去」,說完他就急急地打開門出去了,東寺皓雪一個人坐在屋裡,神色冰冷,緊抿著唇不知又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