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無間道
龍景陽望著遠處天空有些出神,三江酒樓的一間包間內,梁靖,文順剛,石旭東和范勇四人發出哈哈大笑。
自從廖家來人試圖接收自己的山寨,梁靖在與其討價還價時,順便了解了一些*的軍伍管理,受到不少啟發,早就想對山寨各支弟兄進行一次整編,但在什麼時候開始,具體怎麼施行,仔細斟酌之下,總找不到切入點,慢慢變得猶豫不決。
昨天聽范勇描述所見到那一幕,梁靖靈光一閃,這不是很好的由頭么?很有可能,連帶廖家洽談的事情也解決了,一直睥睨的西林壁,難說也能心想事成。
心動不如行動,梁靖當即叫來文順剛和石旭東,四人一起下山,在瓜坪鎮悄無聲息地忙做了一件事。現在,看到保安營的出動,不禁喜上心來,范勇實在太喜歡現在的感覺了,哥只管放火,剩下的就是看熱鬧。至於救火的事情,嘿嘿,那就是別人的事情。
文順剛蹭地站了起來,朝門外喊道:「店家,死哪裡去了,還不上菜來。」
梁靖擺擺手,看了文順剛和石東旭一眼,說道:「急什麼,好事還在後面。」
做土匪喜歡的就是自由自在,為所欲為,但畢竟還有山規管著,平時沒事並不能隨便下山,整天貓在在山裡,的確枯燥,昨晚跟著梁靖下山,不管作弄誰,都是一大樂子,聽說梁靖還有後手,石旭東來了興趣,說道:「老大,還有什麼,先讓我們好高興高興。」
文順剛和石東旭還有文海鵬在梁靖落難時候,就不曾離開過梁靖,說不得這兩小子還是梁靖的救命恩人,梁靖自然很看重很信任。
在山上,梁靖的這幾個心腹部屬都依山山上的規矩叫大哥或者大當家,現在,文順剛情急之下,一聲老大,叫起來,竟然熟溜無比,也叫得梁靖暢快不已。叫老大,大當家和大哥的身份都包含在裡面了,而且還沒有不妥當的。
梁靖微笑著,對三人說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點神秘感,才更刺激嘛,是不是這個理?」
梁靖喜歡老大這樣的稱呼,叫大哥好像多了份責任似的,叫大當家又顯得生分了些,這三小子可是自己的貼心鐵杆,是自己的憑仗,而且,其他叫法都沒有一聲「老大」來得霸氣,更看出自己在一干兄弟心裡的分量。
雞鳴狗盜,各有法術,正所謂貓有貓道,狗有狗道。
這事實上說明一個道理,但凡除外闖世界掙錢的就沒幾個人腦子一根筋的,混得怎麼樣,在於知識視野和個性機遇的差異,在大環境下是脫穎而出還是被風吹雨打去。
想起昨晚所為,文順剛和石旭東呵呵應和著梁靖。
夜闖軍營,闖警察局,范勇沒那膽量,但文順剛和石旭東卻不管這些,何況一個鎮警分局也不是什麼龍潭虎穴,石旭東夜闖保安營出了一點小小的狀況,也不過是增加一點刺激而已。
但是,連梁靖也未曾料到的是,縣裡卻有人坐立不安,也有人樂見其成。
值班警察接到匿名書信,嚇了一跳,沒敢聲張,也不敢隱瞞。急急忙忙上報給分局長尹東明,尹東明極不情願地推開懷中的美人,穿衣開門,接過匿名信一看,睡意頓時沒影。這事雖然不歸警察管,但一個知情不報,延誤軍機的罪名就足夠自己吃飯的傢伙被人砍下當尿壺都嫌忌諱。尹東明顧不得追查匿名信的來歷,一個電話打給縣局長唐景為。
在唐景為心上心下之時,保安營也收到匿名信,不知道如何是好,這事既不是軍事行動,也不是分內之事。功勞很誘人,但要有那命。沒事誰願意找個虱子到自己頭上跑?壓住不發,將來一旦泄露,被有心人運作一下,那就是個知情不報,延誤軍機甚或是通共的死罪。急切間,營長劉琦一個電話打給城裡的團長葛俊輝。保安團是地方軍伍,葛俊輝不想一個人擔負責任,上報給縣府和縣黨部,等一番商議,做出決定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不是機密的專業人員,消息這麼一倒再倒,就不再是什麼秘密。等江信北三人到達縣城,縣城裡該知道,或者想知道的基本沒漏。
房家在歸元縣城的庭院處落在城西,中等院落,高牆大瓦。吃過晚飯,房旭從沒走過這麼遠的路,連腳板底的血泡都懶得理會,澡也不洗,便上床睡覺了。江信北和房運多按照房如松的吩咐,顧不上疲勞,晚飯後跟房管家說起房如松在瓜坪鎮上的滯留情形和一些交待。
房運多一天里趕了百來里路,經不住呵欠連連。房管家略現驚訝,江信北看上去比兒子還小些,似乎不像兒子那麼疲憊,用手拍打一下房運多的頭,說道:「打起精神來,什麼事情重要,你不清楚?」
房運多強打精神,遵照老爹的吩咐去叫幾個得力的夥計。
沒多久,房運多帶著四五個夥計回來,都是年輕壯實的傢伙。
江信北發現有三個人腰身異樣,有傢伙,估計是自來得盒子炮,江信北見過這東西,很不錯的防身武器。
照江信北看來,房如松純粹是自己嚇唬自己,土匪離官道都有十多里以上,不是行商隊伍,油水不足,估計懶得費那心事。不過,時節將近秋收,只怕哪個土匪山頭,餓慌了,飢不擇食也難說。
商議接應事宜,江信北僅僅充當大夥的活地圖。沿路那些地方偏僻,那些地方可能出現土匪的,那些村莊民風剽悍,可能會無事生非,去接應的時候,注意什麼事項,盡量別惹麻煩。
房運多沒出一言,房管家看去,卻見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房管家不好發作,指著紙張上的標註,對大夥說道:「大家警醒些,早些出發,儘早和老爺夫人他們會合。」
「我說幾句。」
會合房如松,豈不是活得不耐煩,和自己找死有什麼分別?江信北有點膩味。上百人的逃難隊伍多幾個人不多,對抗起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難說,真的遇上土匪,難民害怕,一逃一衝,沒等土匪衝擊,自己的陣腳早就先垮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總得把一些可能的風險估計到位才行。
房管家聽江信北之前介紹沿途風土人情,頭頭是道,也想問問他的想法,見江信北有話說,還真想聽聽他有什麼打算。
「管家,我看東家的意思是要我們在他們萬一遇到土匪的情況下,對土匪進行騷擾分心。你們想想,就我們這幾個人和東家會合,如果真的碰見土匪,能起多大作用?」
江信北的話讓幾人深有同感,誰都不是傻子。
「如果東家真的遇到土匪衝擊,我們最好的接應方法是側面衝擊,支援東家他們,土匪弄不清楚我去了多少人,肯定會分散土匪的部分精力,而土匪也奈何不了我們,打不贏,我們還跑不贏?跑贏了再回來沖,想必土匪也拿我們無法,而我們和東家會合,能不能保住自己小命都難說,更別說幫東家分擔壓力。」
江信北沒理會了眾人的心事的自覺,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們此去,關鍵是要解決問題,審時度勢,不能霸蠻。我覺得,如果我們不計後果地與東家會合,那就不但愚蠢,而且可悲。試想,如果東家遭遇土匪,而我們合進去,能起多大的作用?很有可能會斷送逃脫土匪搶劫的唯一的希望,無力回天,只怕東家就真的遭難了。」
「那你說說,我們如何接應。」
不用直接面對可能的危險,夥計當然願意,有人問道。
看了房管家一眼,見房管家點頭,江信北說道:「我的意思就是我們只要和前面探路的兄弟接上,就返回,如此多次往返,想不發現土匪的埋伏几乎不大可能,提前發現,我們就能發揮我們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