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莫小婉原本也沒想怎麼樣，現在見昭玉公主同那大丫鬟臉色都嚇白了。

莫小婉是何等的機靈的人，立刻便察覺出了什麼，她很快試探道：「既是如此，當日你家主人被貓抓后，可讓太醫開過葯？」

這話一出那大丫鬟哪裡答的上來，別說拿葯了，她們提都不敢提的。

一見如此莫小婉心下也便明白了，這事兒要是當時鬧出去，只怕隆靖帝早就知道貓是被這昭玉公主害死的了，不用說，多半是這些人陰錯陽差的瞞下了這事兒。

到如今隆靖帝登基，簡直跟忌諱一樣，提都不敢提。

只是她正要敲打她們兩句的，外面卻是傳來了腳步聲。

以往下了早朝後隆靖帝都會在前朝處理政務，等到晚些的時候才會回來。

這次卻是擔心她這裡，一等下朝隆靖帝便回來了。

周圍的太監並不知道裡面的情景，也未來得及通稟。

等進到門口的時候，門口守著的宮娥卻是知道裡面的昭玉公主正在試衣服呢，那宮女嚇的便喚了一句：「萬歲爺……」

這明顯是怕裡面的人有什麼不雅的，會被聖上瞧到。

正常的人但凡知道有人進來了，尤其是宮娥這樣的提醒，都要趕緊的掩掩身上的衣服的，再有懂規矩的，都要小心的避讓開。

更何況這位昭玉公主剛換的衣服，肩膀雖是剛遮掩住了，可衣服還內攏起呢。

沒想到那位昭玉公主倒好，如同遇到千載難逢的機會，這個時候倒是忽然跟不小心似的，把衣服扯下去了些。

莫小婉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呢，便看見昭玉那已經露出了整條胳膊。

而且這昭玉公主拿捏的時機正好，身體一歪的便要往進來的隆靖帝懷裡靠。

只是事與願違，隆靖帝眼見有人靠了過來，他很快退了一步。

昭玉卻因為靠的太急了，身體已經收不住了。

直接就倒在了地上，摔的無比狼狽。

這下不用隆靖帝說話，隆靖帝身後跟著的石公公便走了過去，看到這幕石公公都要笑出來了，笑呵呵的：「昭玉公主，您這是怎麼了，來來趕緊起來，聖駕在呢，小心驚了架，快請迴避吧。」

昭玉這臉丟大了，又氣又囧的眼淚險些要掉下來了。

只是她心裡還是存了點盼頭，忍不住往隆靖帝的方向看了眼。

只是隆靖帝那壓根沒看她，也沒留意她那有什麼狀況。

自從進到暖閣內，他便只看著塌上的皇后呢。

那邊石公公在宮裡待久了，還不清楚這位昭玉公主的意思嘛。

此時見她香肩都露了半個，石公公身後的小太監都抿嘴直笑。

宮裡雖然有很多太監伺候著，可是內外有別，從沒有太監貼身伺候女眷的。

現在瞧見這個，這昭玉公主有失檢點是一定的了。

而且內里還有很多人呢，旁邊的宮娥瞧見了這個，也都抿著嘴的笑。

昭玉身後的大丫鬟反應了過來，趕緊湊了過去，幫昭玉整理身上的衣服。

石公公那裡一直看著呢，昭玉不得不躬身從暖閣內退出去。

昭玉公主從小金枝玉葉的，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等到了外面整理好了衣服后，她便吁了幾口氣，思前想去的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本來都走出去幾步了，她很快停了下來，很快的轉過身去準備回關雎宮。

她身後的大丫鬟唬了一跳，知道她必定是要折騰些事端，趕緊勸她：「公主，公主，您這使不得啊，現如今不是太后在的時候了……」

「不是又怎麼樣？！我是皇太后最疼的孩子，從小在這裡宮裡長大的，她又算什麼，不過是個民間選來的，肚子爭氣生了個兒子罷了，哪有我家世代為官，又出了當朝的太后尊貴！！她竟然要這樣羞辱我！！」

昭玉說著說著眼淚都流了下來，越想剛才的的情形她越是憤憤不平的。

她身邊的大丫鬟卻是小聲的勸著她，「那皇后是有些古怪，可是……可是後來卻也怨不得……」

話還沒說完，昭玉已經一個嘴巴的摔了過去，怒罵道:「賤婢，你也敢教訓我！！！」

昭玉早顧不上了許多了，等到了關雎宮外，她便跪在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在那哭哭啼啼的。

這下那些宮娥太監都愣住了，不明白好好的昭玉公主又折返回來做什麼。

倒是暖閣內等昭玉走後。

隆靖帝打量了打量皇后的臉色，見她樣子還算好，便笑著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跟看不夠似的看著她。

莫小婉被看的都有些奇怪了，雖然他以前也喜歡看自己，可從沒看的這麼魔怔的，現在隆靖帝的視線簡直跟粘在她身上下不來似的。

一旁的宮娥手腳利落的為隆靖帝端了茶。

茶的味道很香。

尤其是這冬天，喝一點暖身子的茶是很舒服的。

只是莫小婉還不敢喝呢，她想起什麼，忙說道：「昨兒個大夫開的葯很好，臣妾用了，味道比以前的好，而且喝后覺著胃口都好了一些，等過陣臣妾還想找他調理調理身體……」

她正說著話呢，忽然有小宮娥神色緊張的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啟稟著：「萬歲，娘娘，不知道怎麼的，昭玉公主忽然轉了回來，跪在門外直哭，不管奴婢們怎麼勸，昭玉公主都不肯離開。」

畢竟是有身份在的人，宮裡的太監宮娥都不敢擅動，否則早給那昭玉趕了出去。

現在怕是惹出亂子，才不得不進來通稟。

莫小婉萬萬沒料到會來這麼一出。

不過她一想也便明白了，那昭玉早不跪晚不跪的，這不過就是見隆靖帝在呢，故意耍個小性子。

想著等聖上出去梨花帶雨的哭一場嘛。

只是自己再有理由，也不好說是當貓的時候被她害死過，特意找她報仇的來報仇的。

莫小婉只得淡淡道：「這昭玉公主倒是有趣，本宮不過是同她開個玩笑，她倒是鬧起氣來了。」

說完莫小婉沖李女史使了個眼色，吩咐道：「那你出去一趟，好好勸勸她，外面天冷，讓她趕緊回公主府去，別在這裡凍壞了。」

李女史明白的點了點頭。

只說要出去呢。

倒是隆靖帝忽然想起什麼，出聲道：「朕進來時，聽到皇后說到貓，到底是什麼貓？」

莫小婉沒想到他耳朵還挺好使的，她不由的往他面上看了看。

他面色祥和，也瞧不出什麼不同的。她也什麼需要不瞞他的，便語氣平緩的回道：「是臣妾看到她身上有貓抓的痕迹，同她閑談了幾句罷了，只是她怎麼都不肯說為什麼貓會抓她，臣妾才同她開了個玩笑。」

隆靖帝也沒說什麼，像是這種後宮女眷的事，他並不往心裡去一樣。

等李女史出去的時候，昭玉公主還在哭呢。

李女史也不同她客氣，直接冷笑說道:「公主也是自小養在宮裡的，宮裡的規矩總要知道一些，你這樣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難道一點體面都不要了嗎？」

說完不待昭玉的回話，李女史便找了幾個太監，不用多吩咐那些太監便抬著昭玉公主出去了。

昭玉那不情不願的被另抬走，暖閣呢，莫小婉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忙吩咐了御膳廚房一聲。

她胃口雖然好了些，可一早上也沒動什麼，所以吃的並不多。

用過膳后，隆靖帝親自看著她躺下休息。

他是特意抽空過來看她的，現在見她吃過午膳又休息了，便又重新回去前朝準備處理公務。

莫小婉卻是沒有立刻睡下，她慢慢的想著怎麼找個借口整治整治那昭玉。

昭玉雖然不是貨真價實的公主，可畢竟是長在宮裡的，又跟皇太后沾些邊，她怎麼也得尋昭玉個不是。

等她起來的時候，就見周圍靜靜的。

顯然隆靖帝早已經走了。

她打了個哈欠。

這個時候有宮娥進來，端著她要換的衣服，伺候著她穿衣打扮。

只是剛收拾到一半，李女史便神色匆匆的走了過來。

等到了她面前，李女史一臉嚴肅的俯下身體，悄聲說道：「娘娘，您剛歇著的時候，聖上下了一道旨意，把昭玉公主請了過去……」

莫小婉愣了住。

她身後的宮娥也屏住了呼吸。

莫小婉望著李女史讓她繼續說下去，若只是召見了昭玉公主，這李女史未必會如此嚴肅。

李女史不知道該如何稟報似得，在那遲疑了下，才道:「聽說……陛下親自問了她幾句話，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答的，在那后陛下便命賜了她鴆酒……」

莫小婉心裡一驚，剛要說什麼，李女史已經又開口道:「娘娘，此事您還是不要過問了，這事兒奴婢怎麼想都覺著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