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番外：佳節
不知不覺間莫小婉入宮已經有五年多了。
這五年裡，她又為隆靖帝誕下了一個皇子。
以往那些皇帝便是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的，按子嗣來說也沒多少。
此時有三個皇子在那擺著，朝中的大臣是再也不敢提什麼填充後宮的事兒來，再者帝后如此和睦，那些高位的人哪個敢觸皇后的霉頭。
倒是宮裡只有了自己后，莫小婉也閑下來不少。
她大部分時間都是放在了孩子身上，一則是母愛泛濫，二來皇子乃是國本，下一任的皇帝便是要從這些皇子里選的。
她現在不好好教育著，以後禍害的便是百姓江山了，為這個她也是小心的管教起了孩子。
宮裡她也沒有懈怠，畢竟能力在那裡擺著，每日抽出一些時間便可以把後宮治理的井然有條。
不管是內務府，還是內里伺候的宮娥太監都是交口稱讚的。
因為這些都是日常的工作，莫小婉也沒覺著怎麼樣。
倒是隆靖帝體貼她，見她每日不是看顧孩子便是處理那些內宮的瑣事，等到了年前的時候。
那日宮裡正在準備臘八的慶典。
隆靖帝那也按照往年的慣例，頒下旨意，命人去太廟附近施粥施米。
莫小婉則親自到御膳廚房處查看熬制臘八粥。
臘八粥宮裡又習慣稱為七寶五味粥。
這種粥跟民間熬制的方法略有不同，需要取臘八前一日的冰用作熬制粥的水。
那些冰涼颼颼的，莫小婉看著抬冰的小太監裡外的忙碌著。
據說喝了這樣的粥，可以保人一年都不肚子疼。
其他的御膳廚房早都備齊了，只有一個果籃子里的盛放的紅豆還沒好呢。
御膳廚房的掌事等一切準備妥當后，小心翼翼的提著那個象徵性的果籃走到莫皇後面前。
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完頭，才把那果籃遞了過去。
莫小婉倒是駕輕就熟了，自從當了這個皇后，她早做過兩次這種事兒了。
不過是象徵性的挑挑豆子，其實裡面的紅豆都是極好的，御膳廚房特意混了三顆沙子，讓她去挑，只要稍微一留意便能挑出去。
這個在民間的說法叫做「去晦」。
因為紅豆的寓意好，所以每次這個活都是留給中宮皇后做的。
莫小婉挑好豆子后，又把豆子遞給了御膳廚房的掌事。
這下熬制臘八粥的準備工作才算是完成了。
剩下的時間莫小婉也便回到關雎宮內。
別看是過節呢，隆靖帝還是跟以往一樣也沒早回來。
再來冬天天都黑的早，等天黑了后，隆靖帝才從勤政殿過來。
早先莫小婉是會跑到宮門口候著他的，直到天氣漸冷后，隆靖帝心疼她，怕她受了風，也便特意下了口諭讓她身邊的太監宮娥都勸著她，不要她在門外迎駕了。
莫小婉也便在暖閣內等著。
等他過到暖閣內，莫小婉忙從軟榻上站起來，過去福了福。
隆靖帝笑著牽著她的手，嘴裡問著：「今天可累著你了？」
「陛下，才多少事兒就能累到我？」莫小婉好笑的為他換著衣服。
他剛從外面回來，雖然是坐著御輦的，可架不住天寒地凍的，摸著他的衣服都覺著涼涼的。
她一邊為他脫下衣服一邊說著：「祺兒已經會背古詩了，安平公主走起路來也穩了許多……陛下等一會兒用過晚膳，可以過去看看他們……」
說完莫小婉想起什麼，忍不住的打聽道：「聽說每年這個時候，宮外都會施粥，只是今年不知道怎麼的，聽說不光是京城內吃不起飯的貧民過去，便是有些達官貴人想要轉運的人，也會過去要上一碗粥喝，都說陛下您施的粥啊，是帶著福氣的，喝一碗都可以祛病。」
隆靖帝自從被立為太子后，那些巴結逢迎的話聽的都不愛聽了。
現在聽了莫小婉的話，他卻是不由的笑了笑。
倆人說話的時候，李女史從外面走了進來，施禮道：「陛下，娘娘，晚膳已經好了。」
隆靖帝聞言牽著莫小婉往外走去。
用膳的地方其實有些空蕩蕩的，當初莫小婉想的很好，等孩子們大些了，可以一起過來用膳。
只是現在孩子們還小呢，諾大的一個御膳桌只有他們倆個人在用。
菜式雖然早在她的授意下減了不少，可是天子之家，再少也不少不到哪去。
於是等他們過去的時候，桌子上早擺的滿滿的了，重頭戲臘八粥更是盛在白瓷碗里。
那是御膳廚房小心翼翼熬了一天的。
現在端上來，還冒著熱氣呢。
不管喜歡不喜歡，到了這一日，多少的都要意思著嘗一口的。
莫小婉也便意思的嘗了一口。
等她放下銀勺，端粥的宮女忙把粥重新端下去。
莫小婉雖然很不理解為什麼每到節令日宮裡都要有禮樂在旁邊伴奏，不過習慣后，她也便淡定了。
這次御膳旁邊照舊是有哪些宮廷樂師在奏摺吉慶的古樂。
自這一日起，便是正式進入年味了。
民間過了這日便要開始掃房，收拾屋子，採買年貨。
宮裡少不了也要忙碌幾日。
莫小婉用膳間歇會同隆靖帝說幾句宮裡的事兒，都是如何過年的話。
隆靖帝一臉祥和的聽著，倆人如同閑話家常一般。
不過莫小婉心裡清楚，真等過了這一晚，馬上倆個人就要忙起來了。
他那裡要等著各方的覲見拜賀，各地官員陸續的也要抵達京城納貢了。
他雖然心性節儉，可是這些事兒總是免不了的。
莫小婉那裡也有許多內命婦需要應酬。
以前她做夢都不敢想送禮也能有被送煩的時候，現在她卻是明白了。
而且那些貴婦們送禮都能送出各種心意來暗含來。
有心的那些更是早在半年前便在準備著送了，一則是為了討她歡心，二來這種儀式也跟競賽似的。
朝中的事兒莫小婉是不參與的，可光看那些命婦們的你來我往，莫小婉就覺著夠熱鬧的了。
等用完膳后，莫小婉又同隆靖帝散了會兒步。
望著周圍光線柔和的宮燈，莫小婉忽然想起還沒到這個世界前，有一次她正在公司加班。
等忙完工作的時候，她已經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倒是她的劉秘書不錯，怕她忙工作忙的忘了吃飯，特意給她叫了酒店的送餐服務。
她也沒有著急回家的意思，反正回去也是冷清清的只有她一個人。
她也便打開送餐的盒子，雖然是保溫的材質，可是到了那個時候也是涼了。
還是喝到粥的時候，她才想起來，那天竟然是臘八節。
不過那時候不管是她，還是公司里的人，沒有人把這種節氣當做一會兒，估計劉秘書也不過是點餐的時候，對方提醒了一句，順便加上的。
真好像是一場夢一樣，莫小婉輕輕握著他的手，如同自言自語一般的說著：「陛下，您也許不相信，臣妾以前跟您一樣，每天也是忙忙碌碌的……那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身體都不顧了……也沒覺著苦……現在再讓臣妾去過那樣的日子，只怕臣妾已經過不了了……」
不是怕辛苦，而是再也受不了那樣的寂寞。
哪怕是喝一碗粥，都是涼涼的。
現在不管是做什麼，心都是暖和的。
隆靖帝低頭看了看她，隨後輕輕的把她攬到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