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不虞之變
雖然此刻的華能已經失去了法力，但他的雙目之中還是露著凶光寒氣。
除去那兇狠目光，再無任何生氣可言，這眼神，這模樣像極失了心神一般的瘋子，除了會如同機械性的一味的攻擊就再無其他可言了。
而此刻被方帕裹著的廣言，看著已經渾身是血的華能，心急如焚。一心想著要儘快掙脫這方帕。他深知沒了他的控制，此刻的華能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沒有意識沒有想法，除了蜂合豕突橫衝亂撞，毫無章法可言，這樣下去只能是以卵擊石罷了。
但那知他剛剛稍稍運靈，就覺得自己的靈力不受控制一般源源不斷的外泄。且無法停止。
「這是怎麼回事，你用了什麼邪術。」廣言當即便知這裹在身上的東西有些詭異，忍不住的吼了出來。
聞廣言嘶吼，空空這才再次轉身回看他。
「怎麼，許你對華能用邪術就不許我對你用？」空空此刻都不需多想也能猜出幾分，這華能的暴戾表現的原因，這應當與他那主人以及那黑球有關。
「放開我。」廣言眼中寒光一閃，想要祭出法器，卻換來了更多靈力的流逝。短短的時間內，那廣言只覺渾身如同被冰水澆透了一般，渾身越來越涼，越來越僵。這一刻他幾乎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襲來，渾身開始發抖。
「我，我要殺了你。」廣言此刻似乎氣力都開始消散，說話變得一字一頓。
空空見那廣言面色漸漸發青，那原本圓滾的身形也漸漸開始消瘦下去，唯恐把這廣言給弄死了，當即將方帕給收了回來。
空空也是第一次使用方帕的黑面，卻沒想到這黑色一面威力如此之大，幾乎就在眨眼之間便將一個築基期的修士損耗的燈盡油枯，不但靈氣給吸的所剩無幾，這身形也居然能吸瘦。這方帕威力著實是讓她有些吃驚。
剛剛將手中的方帕收回，空空便伸出另一隻手對著廣言隔空五指一抓，那廣言的法衣便爆裂開來，只剩內里的褻衣。
空空只是微微一頓，五指又是一抓，那廣言的儲物袋便在她的手中了。
還未等她細看，就覺遠處有一道靈光急來，轉眼一想也知是那莆靈趕過來了。
『噗』的一聲，華能那背脊之上的黑色之物被拔了出來。原本滿眼血紅之氣的華能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頓時焉了下去，眼睛也閉了起來。
時間緊迫。空空稍加觀察那華能還有氣息便轉身將廣言那儲物袋用神識迅速的一抹便將那黑色尖銳之物直接給丟了進去。
不待那莆靈靠近，她便騰雲而上直接飛了出去。
空空豁出去了，反正百靈土也不可能全數拿完，不如在這些人修身上再撈點油水。
「砰」的一聲，空空還未飛到那莆靈面前，就見一串靈光射來，直接在莆靈後面炸了開來。
睜大雙眸，凝神遠看，那莆靈身後居然還尾隨著一人，不，或許是一靈。
那靈族身形頗為較小，梳著男子的髮髻，插著一隻木質髮髻，瘦著一把秀雅的金劍，身邊飛旋著一團一團的靈球。
似乎想要將莆靈置於死地一般，一直不斷的施法猛烈攻擊；一道接一道的冰藍色的火焰緊緊相連的襲來，遠遠的看過去如同煙火一般。
此刻，空空並不急於靠近，只是定在空中以作遠觀，雖然空空可以看出那靈族是像置莆靈與死敵，但此刻她並不能確定那莆靈是死是活，在那密集的攻擊之下一時間沒了消息。
就在空空細細觀看之時，突然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襲來，空空頓時打了個激靈，向下一看那華能此刻已經恢復了普通猴形大小，正自下而上向她騰雲衝來。
空空當即眉頭一皺，墜身而下一手便將華能的脖子掐住死死的往地面按了下去。
『嘭。』巨大的落地聲掩蓋了那黑地咔嚓作響的聲音。
「怎麼，還在想為你主人報仇？」看著滿身是血，眼中血紅散去幾乎毫無戰鬥力的華能，空空有些不解。
她已經將那黑色尖物拔出，並未取他與他主人的性命，且他似乎受到了那黑色球體的反噬，已經這般虛弱，為何還要這般死死相纏。
「我。。。要。。。殺。。。了。。。。你。」此刻的華能雖動彈不得，但神智卻清醒了許多。
看起來似乎已經不堪重負，但還是堅持將這句殺氣騰騰的話語吐了出來。
「有本事你就來。」如今的局面，華能定然是心知肚明，空空未用術法只用力氣就將華能死死的按在地上，別說殺人了，他恐怕是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這般說不過是逞一時口快罷了。
「你。。。殺了。。我罷，你殺。。了。。。我罷。」忽然，華能一滯，似乎情緒崩塌一般。乾澀的眼中溢出了絲絲銀光，表情扭曲且瘋狂的對著空空狂吠道：「將。他。。。害成這。。般。。。模樣，你。。倒。。不如殺。。了我。殺。。了我！！！！！！！」
此刻的他身體只是委隨不斷的抽動著。一字一頓的嘶吼著。
見他情緒失控，空空微微沉默，冷靜了下來，一時間沒有說話。
因華能的最後所說這句話不由得讓空空又側目看了看不遠處躺著毫無動靜的廣言。
此刻他雖有鼻息，但卻毫無生機。那般模樣想要恢復尚且不知是否能行，恐怕想要再行進階修鍊恐怕已是不大可能。
對此空空似乎明白了為何華能會如此激動。
他雖為他的靈寵；但華能應該並非是因她傷了那廣言才會如此話語，應該是其主修為若不再遞升那他也就不再有機會遞增了。
雖然她並未殺了這二人，但華能的修為也只能隨著其主就此止步了。
看著面目扭曲，已經徹底崩潰的華能，空空心中所感是極為複雜的。
她明白，雖然他為靈族，但立場不同其結果也就不同，今日她雖手下留情不殺他，但他依舊不會感激她半分。毀了其主亦同將他毀掉，此刻還真不如如他所說給他個痛快。給自己一個痛快。只是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有些不忍的。
「有沒有辦法解除你們之間。。。」似有些無力的話語從空空嘴裡蹦出，對於華能她還是存有一些惻怛之心的。
「收起。。。。。。你的。。。憐。。。憫。。。。我不需要。。」空空剛說了幾個字，就見華能面目猛然漲紅，憤怒的嘶吼聲從他已經吐不太清的嘴裡蹦了出來，他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不已。
「殺了我，殺了我。。。」那憤怒伴隨著那朦朧絕望的淚眼透出了無比悲決之意。「哈。。。哈。。哈。。我殺了你。」突然，華能狂笑起來，那涕泗交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
一看這般情景，空空頓時一驚，他這是想要引爆自己的妖丹想與她同歸於盡。
那原本還有的憐憫被這一變數激得迅速做出了反應。
一道紅光乍現，原本擗踴哀號的聲音消逝殆盡。
看著已經沒了生氣的華能，空空微微的輕蠕動嘴角。
半響，才柔聲說道：「若有來世，定要做個自由自在之身，不要再受束縛之苦了。」
空空早就明白，這修真之界原本就如此兇險，她早晚手中都會沾染上血腥，但卻從未想過第一個喪命在她手下之人竟然會是靈族子弟。
冷靜過後，空空回想剛才華能或許並非想要與她同歸於盡，而是想逼迫她了解了他的性命。或許她的憐憫才是對他的最大傷害。
太多思緒一擁而上，空空眼中漸漸生出一層霧氣。
與他不過是短暫的相識，卻給她的內心帶來了巨大的衝撞。
眼前那有些看不清的軀體靜靜的趟在那裡，空空的心中也頓時靜了下來。
翻手一道靈火射了出去，將那句沒了生氣的軀體點燃，紅色靈火慢慢變大，空空卻依舊沉默不語。
因為通靈，華能失去了對自己命運的選擇，讓他失去了自己的機緣。這本身就是不公的，為什麼人修可對靈族操控通靈，而靈族卻不可以。
華能的軀體最後在空空的靈火之下漸漸化為灰燼，最後只剩下一顆雙色圓丹。
「砰！」一聲巨響，將原本還停留在傷悲情懷中的空空拉回了現實中。
五指一動，那原本在地上靜止不動的原丹快速的直射入空空手中。
看著即將消去的黑夜，空空憤然起轉身。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