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是一隻小小鳥
更深露重,孔唯趴在房檐上的一跟橫樑之上,看著已經熟睡的青緹,噗嗒噗嗒的啄了一倆粒稻米,便發起愁來,此刻,她是一隻小青鳥,沒有華麗的元身,只是綠突突,毛髮還不光滑的一隻小青鳥,青緹在崑崙鏡跟她說的話她一清二楚,她們穿越了,現在她可以確定,他們穿越到了青緹凡間的國家南詔國,而此時的青緹,卻是剛剛成年的青緹,日日讀書打拳,時刻準備為國效力。
幾萬年的法力,此刻一點都沒有給她剩下,她唯一僅有的,卻是那些一件件的回憶的,如果可以說話的話,孔唯估計要潑婦一樣去罵那個破鏡子一萬年,為何每次都對她這麼不公平,既然要恢復到原點,憑什麼不幹乾脆脆,收走她的法力也罷了,而且還讓她什麼都記得,而青緹,卻是一無所知,為什麼他可以來的無牽無掛,偏偏她要記得清清楚楚。
青緹走到哪裡都帶著她,此時的青緹已經不會再因為一隻鳥而被欺負了,隨著他在南詔國名氣的增加,地位的上升,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府邸,而他那一對爹娘,也很應景的早逝,唯有生母,守著家中的舊宅,不肯搬來與兒子同住,這若大的一個宅院之內,只有青緹一個人和幾個處理日常雜物的下人居住,甚至,連個丫鬟都沒有,除了孔唯她是只雌鳥以外,青緹的府邸堪比和尚廟。
一切都是按照之前的方向在發展,日日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的孔唯,表示每一天都是重複的,越是這樣,她越提不起精神來,每日都厭仄仄的,唯有青緹,還是會不知疲倦的每天帶她出去玩,繼續給她抓小蟲子,雖然那小蟲子噁心的她直反胃,但是看著青緹那一臉期盼,她硬著頭皮吃了倆年,雖然沒有吃壞,卻也沒有吃出什麼好,動不動就拉肚子,此刻她多麼希望自己有法力,即便化不成人形,自己出去抓個什麼小魚小蝦吃,都比青緹送來的蟲子美味一百倍,照這樣的速度下去,她何年何月才能長成一隻孔雀啊!
今天一早青緹又興緻勃勃的出去,孔唯都能知道他今天出門是先邁的左腳還是先邁的右腳,他出去的時候遇到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甚至又會抓一口袋蟲子過來喂他,作孽,難道天下所有的鳥都是要吃蟲子的么,實在是太無聊了,她飛到屋檐之上,垂頭喪氣的曬著太陽,不過她也很享受現在的時光,至少現在,青緹是屬於她一個人的,不過她知道,很快,青緹就要去北疆了,也就是那個時候,青緹娶了初芸,之後便是無盡的痛苦。
今日青緹回來的比較晚,孔唯眼見太陽西垂了還沒有回來,記憶中,青緹從來沒有晚歸的習慣,難不成凡事都有變化,想到這裡,她揮起翅膀,想飛出府去,尋找青緹的蹤影。還未飛出府門,卻一頭撞在青緹的身上,果真,他又拎著一口袋蟲子,把她放在自己的肩頭上,說道:「我只不過是晚回來一會兒而已,怎麼,你餓了,等不及要出去找我。」
孔唯看著那口袋蠕動的小東西,腳一軟,從青緹的肩頭滑下來,青緹忙用手托住,笑著說:「看來真是把你餓壞了,都沒力氣站了。」
孔唯剛想站起來的雙腿,頓時一個跟頭,栽倒便不想再起來。
青緹由著她在他手中耍賴,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何對著小傢伙這麼親密,這麼一隻丑突突,又挑食,脾氣也差的小傢伙,他卻沒來由的寵著它,想想自己都覺得好笑。
孔唯對著一盤子小蟲子,她不停的催眠自己,那不是蟲子,那不是蟲子,那是極端好吃的美味,小魚小蝦,小魚小蝦,青緹看著這隻小鳥又在對著實物相面,說道:「怎麼,你想絕食么,還是知道我明天要走了,捨不得我,吃不下飯去了。」
孔唯撲了撲翅膀,什麼,明天要走,青緹要去哪裡,為什麼不帶著她去,去北蒙國,不是發生在幾年後么。說完她飛到青緹身上,用頭蹭著他的脖子。
青緹繼續把她捧在手上,「好啦,我知道你捨不得我,可是我要去打仗,你知道么,我要去北蒙國,那裡人的都很野蠻,而且都有養雕的習慣,若是帶你去了,我既要打仗,又要照顧你,萬一你被那雕吃了,該怎麼辦?」
孔唯搖晃著腦袋,嘰嘰嘰嘰的叫著,雕有什麼可怕的,我知道我一定會沒事的,而且不跟你去,怎麼能遇到師父,不遇到師父,我又怎麼能化為人身,只是這時間既然已經錯亂,既然已經亂了,那就繼續亂下去。
青緹看著手中小傢伙可憐的樣子,那眼神他最承受不了,最終還是妥協,「好吧,說好了,你只許跟著我,一步不離的跟著我,哪裡都不可以亂跑。」
孔唯一聽,高興的在他手掌心上連跳三下。
「不過,還有一個條件。」青緹板著臉說。
孔唯站定,別說一個,就算是一百個,我也答應。
「把晚飯乖乖吃光!」說完把那一盤子蟲子移動到孔唯眼前。
孔唯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不,整個鳥都昏死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此時的青緹早已經是盔甲上身,白盔青甲,手執長劍,她便喜歡這樣的青緹,永遠都是光芒四射,即便他不是主帥,卻也是最主要的焦點,孔唯在他的馬背上的小包裹里,如同一隻小暖床,懶洋洋的,就這麼仰視著他,這種感覺,真好。
青緹伸出一隻手指,按了按她的頭,說道:「醒了,小瞌睡蟲,說罷扔了一粒米給她。」
孔唯緊忙把米一口咽下,先解決肚子問道,是天下第一大事。
青緹見她吃的香甜,便又扔了幾粒,說道:「這幾天都在行軍,我卻沒空給你抓蟲子吃了,你先湊合著吃點米吧,等安營紮寨之後,我再去抓給你吃。」
孔唯對這異國大餐實在提不起多大胃口,她用力的拍著翅膀,恨不得把倆只翅膀拍飛了。
一側的士兵悄悄看了一眼青緹馬上的這個包裹,問道:「將軍出門還帶著鳥兒?」
青緹回答:「她不習慣離開我,所以便帶來了。」
孔唯聽著那熟悉的聲音,轉眼一看,那小士兵長的白白凈凈,一看便是個沒吃過苦的,心中便生疑惑,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家中窮,交不起稅金而被抓壯丁的。難不成他是個熱血青年,喜歡參軍,為國效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