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捉姦
陽春三月,油菜花開,座落在江東省城臨江市郊的江東大學校園,楊柳扶風,香樟撲鼻,在省社科院實習的大四生劉夢強早早下班,懷著忐忑的心情匆匆走在風景如畫的校園裡,他要趕到宿舍打開電腦查詢昌南市公~務~員筆試成績。
今天是全省公~務~員筆試成績公布日,劉夢強報考了家鄉所在城市昌南市的公~務~員考試,報考職位是昌南市委辦公廳,很牛逼的一個部門。
這次公~務~員考試對毫無家景卻在大學里表現優秀的劉夢強來說異常的重要,為了一心能回昌南市,為了以後能當上官查清父親冤死的案子,劉夢強撕掉了幾張大型國企的應聘書,忍痛接受了熱戀三年的大學女友陳曉緣提出的分手。
看著一對對依在假山旁、小溪邊手挽手、肩並肩、背靠背幸福沉醉的戀愛中的天之驕子,劉夢強不由聯想起與溫柔可人的陳曉緣的三年花前月下,不得不感嘆江東大學文化的包容與自由。
春天,是發春的季節,不是么?
望著這熟悉的一切,大學四年彷彿南柯一夢,一句詩漂過腦海:「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與真心相愛的女友分手后,個頭180的劉夢強顯得更加的孤傲冷俊,英俊帥氣的臉龐上,劍眉擰起來能殺死人。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想起女朋友的絕決分手,劉夢強暗自攥緊了拳頭:「哼,大丈夫何患無妻?」
劉夢強住的宿舍樓顯得空蕩蕩,由於集中住的是大四生,都實習去了。說是實習,其實大多數同學卻是象無頭蒼蠅般亂竄,四處託人找關係找門路以求畢業后能尋個好去處。
實習分離時大家都心照不宣,都知道大學學得再好也不管屁用,劉夢強也很清楚,神馬學生會主席、神馬系團書記,神馬學生黨員,統統見鬼去,到社會上得重新洗牌,先拼爹再拼身子骨。
六年前,爹本來是一家縣屬國企酒廠分管改制的副廠長,不期想卻在一場人為設計的公關應酬中醉死了,死的很蹊蹺,很冤,案子涉及到昌南市一位高官,這麼些年狀告無門,市縣兩級官官相護,劉夢強心裡憋著滿腔義憤,唯有當上大官才能將兇手繩之以法,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吶?!
可是爹六年前就死了,劉夢強無法拼爹,只有拼自己了。男人夠狠還怕拼不來一片天地嗎?自古道,捨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馬。那些謀害父親的兇手等著吧,等老子殺回昌南當了大官,有你們瞧的……
常言道:「一無所有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夢想。」劉夢強是個有夢想的人,或者說是個有野心的人,那就是要當官,而且有朝一日要當大官。不當大官,何以雪恥?
所以大學四年,轉讀政治學系的劉夢強做起了有心人,除了做做功課,談談戀愛,便是有目的性擴大社交圈,都和幾個他爸是李剛這樣的有些兒來頭的校友稱上兄道上弟了,然後將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精心研究清朝學者李宗吾所著的官場經典《厚黑學》,漸漸變得陰冷孤傲、極有城府,這不暗中報考了公~務~員,除了自己的女友陳曉緣,誰都沒有告訴過。(色色小說
劉夢強的宿舍在頂層,也就是第五層最靠東邊的那間,沒有電梯,樓道與過道靜悄悄,所有實習生都到外面實習或找工作去了,還在宿舍住的人少之又少,劉夢強要不是為了省幾個租錢,也不會大老遠的每天坐公交車從市中心趕到郊外的校園來住。
由於手機欠費上不了網,只能接不能撥,準備等下周可憐的800元實習費發放下來再交手機費,劉夢強無奈只得急急地回宿舍上網查詢公~務~員筆試成績。
對於體格強健、常年習武的劉夢強來說,爬個五樓如履平地。
說到習武,劉夢強原來也是懶人一個,只是從父親蹊蹺醉死的那年才下了狠心要練就一身好拳腳,經過軟磨硬泡,終於在離松林縣城三十五公里的幽蘭鎮跑馬山上的東禪寺里拜了一名隱士為師,練得一手怪功夫,開打起來一打十不成問題。
劉夢強習武最原始的想法很簡單,萬一官路上為父親申不了冤,那就來個以暴制暴,鄧總說過一句很經典的話「落後就要挨打」,只要自己足夠強大,這個世界就沒人能欺負你。
上得五樓,穿過寂靜的走廊,劉夢強來到最靠東邊的宿舍,隱隱聽見宿舍里有動靜,是木架子床撼動的聲音。
「不好,有賊。」劉夢強第一個反應便是宿舍里遭遇盜賊了,台式電腦就是固定在木架子床頭呢。
這棟樓里大部分是實習生,不在樓里住,而且自己的寢室包括劉夢強也就四個人,劉夢強知道另外三個人都在外地市區實習,根本不會回寢室住。
宿舍遭賊,按理偷不走什麼,三位去外地實習的室友沒留下什麼貴重的物品,唯有劉夢強擔心自己那部台式電腦,那可是下崗的母親在外做小工辛苦積攢起來的三千元錢買的,意義非凡,誰敢打那台電腦的主意,無異於是要劉夢強的命了。
劉夢強心頭火起,抬起腳來照著鐵包皮的木門便是一腳:「咣當」,門被踢開,床頭邊的台式電腦還在,赫然眼前竟然是兩具**裸的男女在自己的床上象水蛇般呼哧呼哧地纏繞在一起,什麼情況?不是盜賊,而是淫賊啊。
門被揣開,兩個男女猛然驚起,女的條件反射般護住前胸,男的驚恐怒視。
劉夢強眼尖,就在男女驚起的瞬間,那是完全的走光啊,女的身材火辣,用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的話來形容「豐乳肥臀」一點也不為過,那男人個頭威猛卻面相兇殘,大腿根那玩意兒耷拉著有點搞笑。
俗話說:「捉姦在床」,可面前的男女一個都不認識呢,女子與己無關,自然談不上姦情,這咋回事呢?對善於邏輯推理愛好偵探的劉夢強來說不是難事,立馬反應過來,八成是其中一位室友給了眼前某位男女的寢室鑰匙提供了方便。
劉夢強閃眼再瞧下這對光著身子的男女,見女的臉兒粉嫩,雖然發育的良好,從骨胳身架子上來推斷,大概是個大學女生或離開校園畢業不久的女子,而那男人在被人揣門撞破糗事竟然還敢怒視,看來不是好惹的主,男子不象是大學生,估計是社會上的二流子或地痞啥的。
「媽的,明知道老子在學校住,竟然帶外校的人來寢室做見不得人的事,是哪位室友在陰老子呢?」劉夢強狠得咬牙切齒,氣得不是眼前捉姦在床的男女,而是感覺自己被同宿舍的室友給算計了,陡然間,一種被朋友出賣的屈辱感鼓脹的心口難受。
想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劉夢強反倒冷靜了下來,掏出一根芙蓉王煙,雖然沒錢,昌南人愛面子,抽煙的檔次還是要上的。
劉夢強慢騰騰地坐到了男女對面的床上,強壓心頭怒火,優雅地用一次性打火機點著煙,借著點煙的當兒再次欣賞了下面前驚慌失措的裸身女子,當然裸男直接無視了,心裡頭升起了一股邪念,下身竟然有了衝動。
對劉夢強來說,二十三年來,生平第一次見識女人的裸體,不衝動才怪,只是在這般尷尬的場景下污了眼睛,悲劇了。
下體反應強烈,面前的女子可是剛被人草過呢?邪念咋就壓制不住呢,劉夢強啊劉夢強,你是太不爭氣了,還真是沒見過女人吶……
「愣著幹嘛,穿上衣再說。」劉夢強壓抑心中衝動,翹起了二郎腿,藉以遮住跨下一柱擎天,猛吸一口煙,朝這對狗男女挑釁地吐了個大大的煙圈。
「朋友,有話好好說。」男子穩了穩神,拾起床頭邊凌亂的衣服丟給女子,自己也快速地穿衣。
男子見劉夢強面上沒了脾氣,神色卻是不容侵犯,尋思開了,自己的面子可不能丟在小年輕這兒,要不然以後道上被人笑話起來就跌份了。
見劉夢強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男子估計這事兒沒完,象劉夢強這樣年紀輕輕遇事還能沉得住氣的大學生可不多見,江東大學驕子學府,藏龍卧虎之地,弄不好便得罪了某某黑白道上的人物也說不定啊。
「坤哥,我洗洗就來。」女子眼角餘光掃下鎮定自若的劉夢強,抓過衣服,一團雪白在劉夢強眼前一晃,抱起衣服,下床扭著身子從從容容去了衛生間。
天啊,什麼世道啊,真是極品……劉夢強不得不概嘆這女子的從容,竟然將這宿舍當成了賓館,被人捉姦在床,還有閑功夫洗浴講衛生,這不是極品到家了嗎?
唉,也難怪,江東大學的宿舍就是條件好啊,居然四人一間還外帶單獨衛生間,二十四小時供應熱水,比起賓館來根本不用擔心公安查房!
「臭**,洗什麼洗,爛不是你?!」劉夢強望著身段超佳的女子腹誹了句,不自覺地吞咽了下口水,這娘們,居然講衛生,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在老子的床上行苟且之事,你講衛生了嗎?你講文明了嗎?你講三從四德了嗎?
咦,不對,那女子剛才喊什麼:「坤哥」?面前這理著平頭兇巴巴樣子的三十上下的男子是「坤哥」?這名字聽起來如雷貫耳啊,莫非是獨攬了臨江高校園區里各大校區基建工程的黑道人物劉坤?他幹嘛跑到大學校園裡玩女人來了?
「朋友,有興趣不?」男子見劉夢強游移不定的眼神,打斷了劉夢強的思索,朝走進衛生間的女子呶了呶嘴,口氣倒是蠻真誠。
天啊,神馬情況?……今年什麼年景,連出怪事,男子一句話差點沒將劉夢強雷倒。一個極品女子還不夠,竟然又出了個極品男人。世上哪有將自己女人拱手讓人的道理?
劉夢強驚疑之間,不等劉夢強回話,男子竟然誇張一笑:「哈哈,朋友,我看你遇事不慌早晚必成大器,這個女人我還沒來得及上,是個處。咱們交個朋友,做筆交易怎麼樣?」
「交易?什麼交易?」劉夢強一驚,渾身燥熱,一種不祥的預感,心裡有一萬頭草泥馬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