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局中局(2)
「不負!」祝玉妍掙扎著跑過去看邊不負,雖然她沒走一步,身體都如同灌了鉛一般的疼痛。幸好,看見邊不負站了起來,祝玉妍微微鬆了一口氣,只是這股氣還沒有松下,邊不負口中一下子噴出了大口的鮮血。邊不負用衣袖一擦,卻是對著祝玉妍露出一個安心的笑,道:「師姐,我無事的。」
「啪啪」,許倩兒拍了拍手掌,笑道,「真是感人的姐妹情深啊。不負師妹平日里一副看不慣玉妍師妹的模樣,卻沒有想到卻是最維護她的了。我可真是羨慕啊。」
「他是誰?」祝玉妍盯著那個男人,道,「許倩兒,不管今日的結果如何,你一路上必然會留下破綻。你的目的根本就在於挑起陰癸派和花間派的爭鬥,他必然是聖門中其他門派中人。不……不對!你的目的難道是——」
一想到那個可能,祝玉妍立時睜大的眼睛。祝玉妍從邊不負的眼中同樣看見了驚訝,她能夠想到的,邊不負也想到了。
「怎麼?不說出來了么?」許倩兒微微笑了起來,然後身子一扭,卻是到了那個男子的面前,那男子大手一樓,許倩兒咯咯嬌笑著落到了他的懷中,眼眸流轉,無限風情,「你這冤家,奴家可是為了你,連這欺師滅祖之事都給做了個全啊。」
那個男子長相不見得多英俊,只是渾身流露出一種邪氣,這種氣息。
「你是邪極道的人。」祝玉妍冷笑道,「想你們邪極道也算堂堂大派,沒想到卻覬覦我派中武功。」
關於邪極道,祝玉妍曾聽祝艷影談及,邪極道曾經出現過一代絕世高手向雨田,向雨田時代,邪極道盛極一時,無人能夠蔭其鋒芒。尤其是邪極道中最上乘的武功「道心種魔**」,只是後來卻再無人能夠練成。邪極道也遠遠不及昔日之盛。而祝玉妍不知道,眼前的這一個,是邪極道中年青一代中的高手侯凡。
侯凡哈哈一笑:「笑話!《天魔策》本是我聖門之物,憑什麼你陰癸派就要霸佔之,當然是能者居之。」
寬大的衣袖之下,祝玉妍握住邊不負的手,內力源源不斷的輸入其中,原本因為受傷之下,有些凝滯的經脈,被祝玉妍的內力一一打通。那真理溫暖如玉,讓邊不負周身感到一陣暖和。面上,祝玉妍不動聲色:「許倩兒,你當真要背叛師門么?你別忘記了我娘對你十六年的養育之恩。」
許倩兒看了看狼狽當中依然顯得從容不迫的兩個師妹,又再看了看侯凡,悠然嘆息道:「待我稱霸武林之時,定當在二位師妹墳前燃香祈禱。」
「哼!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廢話了。」祝玉妍率先騰身而起,天魔斬帶著迫人的光華沖許倩兒而去。而邊不負也在同一時刻,長劍出手!直逼侯凡!
……
……
破碎的馬車,旦梅帶著弟子追到此處,看見的便是一輛破碎的馬車。所有的跡象都是指向了花間派。只是,現在這些都不是她考慮的問題,此刻的旦梅只是循著邊不負留下的記號一路追蹤而來。實際上,她開始的時候頗為遲疑。或許,這也是敵人誘她入局的疑陣。但是,此刻她顧忌不了許多了。
「師姐,這裡也發現了記號!」
「追!」
……
……
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和尚未散去的殺氣都彰顯著這裡曾經出現了一場極為慘烈的戰鬥。地上,四散著零落的鮮血。而倒在地上的男子,臉上猶自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只是,這個神色也永遠定格在了那裡,因為他已然死去。即使他的身體還是溫熱的,另外一旁,躺著的是一個閉著眼睛的嬌媚少女,只是,這種嬌媚此刻也失去了血色。許倩兒的眼前越來越模糊,這一切到底是怎樣的發生的?
血,那是無盡的血,還是祝玉妍和邊不負完美無缺的戰術配合、出乎意料的機智,她們孤注一擲地擊殺了侯凡。然後,憤怒的許倩兒一掌拍向邊不負,卻是祝玉妍擋在了她的身前,而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刺入了長劍。毫不客氣啊,真是……
早已經知道,祝玉妍和邊不負是武學奇才,只是沒想到她們的武功竟然到了這種地步,竟然連自己和侯凡……侯凡嗎?那個傻子——
然而,就在視線越來模糊之際,一個青衫少年的身影終於出現。
她等待的那個人終於出現了嗎?
許倩兒下意識地抬起手,氣若遊絲:「救……救……我……」
那人似乎在那裡站了許久,最後就在許倩兒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的時候,終於邁開了腳步向她走了過來,許倩兒也終於放任自己暈了過去。
……
……
痛,全身都在痛,祝玉妍覺得自己很想就此睡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但是如果耳邊沒有那個吵嚷不休的聲音的時候。
「祝玉妍,你是笨蛋嗎?你不知道先保護自己么?作什麼要擋在我的身前……祝玉妍!你如果就這樣死了,我絕對絕對不要原諒你……」邊不負喋喋不休的聲音真的很吵。只是,祝玉妍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卻是整個天地都彷彿在晃動,明明在邊不負背上,她自己走路走在蹣跚,但是為什麼還要背著她,整個天地都在晃蕩。
「祝玉妍,不許睡過去。你是白痴嗎?不,你連傻子都不如。傻子都知道有危險要躲開!我死了天又不會塌下來,但是你怎麼可以?你是整個陰癸派的希望,怎麼那樣子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不負……」氣弱遊絲的聲音從背上傳來,邊不負身體微微一顫,心中掠起一陣喜悅,她還在說話,那麼一定不會有事的。
「嗯。」
「你的肩膀咯得我好痛!」
「祝——玉——妍!」咬牙切齒的聲音。
「還有……」祝玉妍靠在邊不負的肩膀上,溫溫的氣息吹拂在邊不負的耳朵上,不知為何,邊不負渾身的疼痛也似乎減少了些許,只是覺得耳朵灼熱得厲害,「你應該叫我……師姐……的……咳咳……」
有溫熱的液體從耳畔流過,邊不負突然感到一陣深深的恐懼感,不!不!彷彿在同一時刻她的心尖也因為那液體而哆嗦。
這種恐懼就如同那一年……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