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連4
7分鐘很快就過去了,孫偉偷偷抹掉塞邊的半滴淚,開始檢查被子,一看這些蛋子們花了7分鐘疊的被子,孫偉的火就「噌」的一下上來了,「蛋子,蛋子,你們一個個屬王八的啊?」說著扯起王廣大的被子扔在了地上,被子上全是褶子,大大小小滿被面都是,王廣大委屈的眼淚就要掉下來了,「蛋子,滾,想當我的兵就不要哭!」再看任華的被子,哪像「豆腐塊」啊,那是標準的「花捲」,「你壓被子了嗎?」「壓嘍…哦不,壓了!」「壓個屁啊!你個蛋子,你摸摸,裡面軟軟的還有這麼多褶!」「報告班長,我們又沒有熨斗,褶子沒辦法熨平啊!」「那我告訴你一個能整平褶子的辦法你要嗎?」「要的要的!」只見孫偉拉開窗戶,掕起任華的被子拋向窗外,被子就從七樓散開自由落體了,「班長,外面下著雨啊!被子會濕的,我怎麼蓋啊?」任華眼睛紅紅的向孫偉大喊!「濕了怎麼了,濕了一壓就沒有褶子了,那就是我告訴你的辦法啊!你不是剛才還『要的要的』嘛!五分鐘之後,你下樓把被子抱上來!」任華的臉由紅變成了蒼白!
當看到朵政的被子時,孫偉緊縮的眉頭才有所舒展,「你是怎麼把被子上的褶子弄平的啊?」「報告班長,我用盛熱水的杯子熨的,把濕毛巾鋪在有褶子的地方,用鐵被子盛上熱水一熨就平了!」「恩,算你有點腦子!但以後把這種『小聰明』用到正地方!」朵政心裡想「難道我沒用到正地方?再說那也不是『小聰明』啊!納粹,法西斯、、、!」
訓練有條不紊的開展著,三個月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從三大步伐開始練起,第二階段是擒拿格鬥的初步訓練和體能訓練,第三階段是基本戰術、射擊和體能提高階段!
孫偉還是朵政眼中的「納粹」,朵政和戰友們依然是孫偉嘴中的「蛋子」,當訓練三大步伐時,朵政才真正的體會到什麼叫軍人?什麼叫紀律?什麼叫堅持?
當有一天訓練齊步走的時候,眼看就要走到牆上了,但孫偉還是沒有下「立定!」的口令,大家就自動立定了!「為什麼停了下來?蛋子們!」朵政心裡就想啊,「你這個納粹,沒看見前面有牆嗎?眼睛不好使還是腦子不夠用的?真是邪門兒了!怎麼會碰到這個變態的法西斯啊!更確切的說是個無知的法西斯!」「報告班長,前面有牆!」「難道我沒看見嗎?我知道前面有牆啊!但我的口令沒下,誰叫你們停的啊?蛋子!趴下!每個人做五十個俯卧撐!」五十個俯卧撐對老兵來說不算什麼,但對剛入伍不久的他們可就難嘍!當朵政使上吃奶的勁做完五十個俯卧撐時,真想罵娘啊!但是別人早就做完了,他在心裡罵孫偉的同時也在自責自己的身體不爭氣!「現在你們聽好了,告訴你們什麼叫軍令?在戰時,前面就是戰場就是敵人,衝鋒號只要一響,那就得往前沖,那就意味著敵人的子彈和刺刀隨時會擊中自己,難道就因為怕犧牲就可以停止前進的步伐嗎?當時濟南戰役的時候你們知道嗎?、、、」「報告班長,我知道濟南戰役,當時敵人在濟南城內,就是因為護城河的原因,我軍主力部隊進不了城,無法實施圍剿,當馬上進入最後的圍剿時限時,C軍D團團長果斷下達命令、、、」孫偉有點驚愕,聽著朵政的講解心裡有些釋然,「命令的內容是:命令一營二營向濟南城前進,當時這位團長是含著淚下達命令的,誰都知道這個命令意味著什麼,前進意味著整整兩個滿編營的幾百號官兵將投入護城河,用兩個營官兵的軀體在護城河上建起一條解放濟南的『道路』,讓主力部隊踏著出生入死的戰友們的身軀解放濟南府!當兩個營長領到命令后只堅定的說了一句話:『保證完成任務!』!班長,我們錯了!」孫偉看著這個叫「朵政」的新兵,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繼續訓練!」從那時起孫偉對這個「蛋子」不是那麼討厭了!
然而這一切都被武俊河收入眼底,他還沒來新訓大隊報到就聽說了這個給支隊長指正錯字的朵政,然而真正的第一次接觸還是在廁所里,武俊河檢查衛生有一個習慣:就是喜歡檢查廁所,因為他覺得如果廁所打掃的乾淨的話別的地方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這周正值朵政打掃廁所,武俊河像往常一樣領著幾個排長檢查衛生,當他們到了廁所時,朵政正在打掃廁所,朵政立馬立正站好「中隊長好!高排長好!孫排長好!李排長好!排長好!」因為耿棟是自己的排長所以職務的前面也就不用加姓了!「呵呵…好好好!你照顧的還很周到的啊!打掃的怎麼樣了啊?」武俊河覺得這個兵很懂禮貌就順便調侃了一句,其實武俊河和很少開玩笑的,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就冒出一句玩笑話,幾個排長也覺得很少見,「報告中隊長!除了地面其他的地方打掃完畢!」「很好!我問你你把大便池打掃乾淨了嗎?」「報告中隊長,打掃乾淨了!」「怎麼能知道你打掃乾淨了啊?」只見朵政拿起窗台上的一個杯子彎下腰在大便池裡舀了一杯水,然後喝了下去,這一系列的動作完成的是那麼的順暢,但是武俊河他們卻看呆了,「報告中隊長,每次打掃完我就會喝下去一杯便池的氺,所以我打掃乾淨了!」也許武俊河從那一刻起就喜歡上這個兵了,「這個…那個什麼…」武俊河突然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了,「那個什麼,這是生水,以後別喝了!」「是!」來到新訓大隊之後,這是唯一一件讓武俊河感到滿意的事情,再看耿棟,那個神氣樣啊!「怎麼樣?中隊長,我的兵還湊合吧?」「不能看這一次,你敢保證他不是一個有心計的兵嗎?」「中隊長教育的是!」耿棟本想讓武俊河表揚幾句,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灰!就這件事很快在新訓大隊傳開了,有的班長羨慕孫偉帶這樣一個兵,有的班長嫉妒孫偉帶這樣一個兵,反正孫偉這幾天是樂滋滋的,因為大會小會都要把這件事拿出來講!
新兵連的苦和累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當過兵的人都能理解,沒當過兵的人也都聽說,這些對朵政來說沒什麼,新兵連的日子裡,朵政最怕的就是洗衣服,不是他不會洗衣服,而是洗衣服的那水,他怕,那個冷啊,凍得他的關節生生地痛,據老兵說,那裡地表很深,是地下很深的水,按理說地下水應該在冬天是溫的,但是很邪門這裡的地下水就是很涼,而且涼的刺骨!因此每周六洗衣服成了他最頭痛的事,但儘管難,衣服床單還得洗,每次他都把衣服往水裡一泡,而後放把洗衣粉,等一會翻兩下就結束,每次衣服干后,評比時他都最差,孫偉每次都諷刺他,說他是典型的高分低能,還說他是中國教育的必然產物,他只能紅著臉認了,其他的戰友開始還幸災樂禍,後來都為他急,但一次不經意的事,啟發了他,從那以後洗衣服再也難不到了他,而且每次評比他還得表揚。他當時那個得意啊,嘴裡高興直吟「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佳句。
那次他不知什麼原因穿錯了一條褲子,耿棟看到他說:「朵政,你看一身衣服,就褲子乾淨的,其他衣服洗的時候像洗褲子時一樣不就行了。」聽到耿棟的話后,他想解釋褲子不是他的,但一看耿棟走遠了,只好把這表揚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