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之羽與宮野孤衣

「墮落之羽，於四百年前橫空出世，僅用數十年，成長為天庭最大的敵人。」

青芷開口這一句話，便令在座的幾人轟然一震。

天庭……可是由伏羲神族建立的龐然大物，從洪荒時代便傲世天地。而這個組織竟能用數十年時間，撼動天庭？

木未央忽然感覺到體內蒼雪的靈魂波動了一下。

「未央，把你一半身體控制權給我。我要聽聽青芷是如何介紹我們組織的。」蒼雪的聲音帶著些許好奇與抑制不住的驕傲。

「唔……好……」木未央神念一動，便把部分身體交給了蒼雪。

青芷理了理思路。

「墮組織首領名為墮天。據天庭收到的消息，此人乃是一名絕世的天才，先天具有施展任何的言術與元術的能力，而且善於操控空間，開闢了一片不屬於七界的空間來建造自己的宮殿。

「墮組織的人數不多，但卻是個個精銳。墮天座下，四君雙祭十二羽。『四君』乃是星隕四君——幽冥君、幻瞑君、磡煌君與寒血君。此四人掌握著墮羽秘術『星隕』，因此得名。幽冥君名為相離千落，為相離族遺孤，幼年經歷滅族，性格孤僻，常著一身黑衣，手持漆黑長刀『相離』，護衛於墮天左右。」

「相離……那他與紫夜一樣，都是離族人嗎？」楊嘉興打斷了青芷的話。

紫夜聞言愣了一下，離族……對她而言，實在是個太陌生的辭彙。除她自己之外，她從未遇到過任何姓相離或是月離的人。滅族血仇在她的記憶中沒有任何痕迹。連仇恨都無法萌生，她只能感到淡淡的無奈。

「理論上他算是紫夜的族兄。」青芷顯然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迅速開始介紹下一個人，「磡煌君名為盾，確切的相貌未知，有人遙遙地看見過他一眼，從外觀上看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他擅長土元術與結界術，可以構建出『絕對防禦』。」

「寒血君掌握著秘術『栩肖』，可以以血為引，變成任何一個人的樣子，完美地複製那個人的聲音、氣息、甚至招式。因此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名字、性別與相貌。」

青芷瞥了一眼木未央，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她臉上得意的笑——屬於蒼雪的表情。

「再說雙祭。左祭本初子未，是本初家家主本初子午的孿生妹妹，精通占星術，可窺天機，預卜未來。右祭祭小柚，巫術世家祭家近千年來天賦最高之人，可調用碧落黃泉之力，使天地山河齊怒，人間如九幽。」

「十二羽則是十二位有著某方面特長的人。他們的戰鬥力或許不如四君與雙祭，但地位與之相齊。比如擅長隱匿行蹤的隱羽沈默匆、以音律攻擊的箏羽吳珊嫻……」

「姬如青芷，你還沒說幻瞑君。」幻突然冷聲打斷青芷。

「我在講故事，講什麼、什麼時候講自然是我決定。」青芷面色不變，輕輕笑了笑，「罷了罷了，既然被打斷了，那就不再講這十二羽了。說一說幻瞑君……宮野孤衣吧。」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楊嘉興明顯感覺周圍的氣氛變了。幻、紫夜還有那個叫木未央的小女孩正襟危坐，青芷也在微微皺眉，斟酌詞句。

「宮野孤衣，星隕四君之一，君號『幻瞑』。性別不詳，面貌不詳，來歷不詳。根據他的君號以及他殺過的人的死狀來看，此人應該擁有『幻瞑瞳』。」

「那個……」吳置浩撓撓頭，「幻瞑瞳是什麼？」

「是不是與『第九界』幻瞑界有關？」楊嘉興想起了石賈曾經講述過的內容——由精神意識組成，所有夢境與思想的來源的世界。

「不錯，幻瞑瞳的擁有者相信他們的幻術力量來源於幻瞑界。幻瞑瞳呈赤色，根據開瞳次數分為五個等階。等階越高，就能釋放越高等的幻術，甚至可以掌控他人的記憶、思想。最為可怕的是，幻瞑瞳擁有者可釋放幻術領域，無須對視便可讓領域內的人陷入幻術之中。」青芷稍作解釋，「我之前說宮野孤衣應該有幻瞑瞳，是因為他曾經製造了一起震動天庭的屠殺……不，也不能叫屠殺，戰場上未染一滴血。他只是一出現，看了一眼，便讓數以萬計的精銳天兵瞬間殞命。」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想到自己剛剛和疑似宮野孤衣的人打了一架，一向冰山不崩的幻也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過，幻瞑瞳的使用也並非毫無限制，每次使用之後都需要一段時間來使眼睛休息，在休養期內強行使用則會導致失明。或許這就是宮野孤衣並非經常使用幻術，而是同相離千落一般以刀為武器的原因。他在墮落之羽中的角色是『殺手』，負責暗中剷除對組織有威脅的人物。在他執行的眾多任務中，只留下了一個活口——日本一位名為千葉諒的劍道家。但是這位千葉先生拒絕提供任何信息，在天庭找到他的第二天剖腹自盡了。不過從他屋中的打鬥痕迹可以推斷出，宮野孤衣的招式屬於一個名為『逆離經流』的劍道流派。這些，就是我們掌握的關於他的全部信息了。」

「墮組織首次出現在大眾視野中是在在人界公元1620年。那一年被稱為『廿年劇變』。一年之內，遠古四族滅亡。妖界妖皇性情大變，殺死妖后，施行暴政。魔界遭到未知襲擊，魔尊魔后殞落。一系列動亂之後，墮落之羽橫空出世，收留了許多流亡的七界之士，迅速壯大。」

「由於墮組織收留的人中很多是被神界與仙界通緝或是放逐的墮神與遺仙，因此招致了天庭與蓬萊的不滿。人界公元1656年，天庭與蓬萊聯合征討墮組織，戰爭持續了四年。結果……神仙聯軍傷亡逾百萬，不得不停止戰爭。」

幾個人默然對視，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極大的驚駭與震撼。

青芷的面色依然平靜：「其實戰爭進行了一年時，蓬萊便已放棄，抽身而去。但天庭卻還是低估了墮組織的戰力，因此那百萬傷亡中，天庭佔了近八成。不過這也傷不到天庭的根本。」

「那之後墮組織一直在平穩地發展。1663年，宮野孤衣在日本製造了一起屠殺，據猜測與他的家族有關。他把敵對家族全族千餘人幾乎屠殺殆盡。那之後宮野孤衣受到了神、仙、人、獸四界的聯合通緝。但由於有墮組織的庇護，四界又不願向墮組織宣戰，宮野孤衣一直安然無恙。」

「1756年，天庭再次對墮組織發起了攻擊，依舊無功而返。之後雙方一直處於僵持狀態。而之後發生的一件大事，使得形勢迅速變化。」青芷頓了頓，緩緩道，「宮野孤衣，叛逃墮落之羽。」

「叛逃？」楊嘉興挑眉，「他加入了天庭？」

「並沒有。他叛逃之後便銷聲匿跡，在四界加上墮組織五方的通緝下，再也沒有了半點消息。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青芷輕嘆一口氣，而後微微一笑，「墮組織因此戰力大損。宮野孤衣消失八年之後，也就是1844年，天庭派出最精銳的力量發起突襲，墮組織無法抵擋，節節敗退。這時墮天發出了命令『沉睡』，用空間之力將倖存的部下傳送至七界各地，讓他們蟄伏下來，等待『蘇醒之日』時的召集。之後他力量耗盡，消散在天地間。」

蒼雪悄然地退回木未央身體深處，在她的潛意識中重重嘆了一聲，滿是惆悵。

「不過……像墮天那樣的人，不會這麼容易死去吧。」青芷幽然說道，「距離他所說的『蘇醒之日』，或者叫theday，也只有半年了。各界也在為此做著準備。你們這個『拂柳班』，也算是一種後備力量。或許有一天，你們要與墮組織正面交手……」

楊嘉興幾人面色沉重，似乎在估量比較著雙方力量的懸殊。

「別擔心，到那時你們的力量也是不可預計的。」看出了幾人的擔心，青芷微笑安慰，「天不早了，一會讓小夜帶你們去熟悉一下房間，暫時不休息的話可以去至墨園欣賞夜景。」

「聊飛，你跟我來。」青芷說完，又拍了拍木未央的肩膀，「你要一起來嗎？」

「好啊。」木未央瞭然地笑了笑，「會幫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