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你不舒服

第039章：你不舒服今天的進度比平常快。劇組那個新來的演員，說幕他的大名，在拍完戲后提議全部的人去瀟洒一下。

於是一行人去吃飯，吃過飯又去唱歌，鬧了很久。

趙百川回家的時候，有點晚了，他喝了點酒，進了門，發現客廳里有燈光時，有瞬間的閃神。

沙發上坐著的人在看到他進門時站了起來。

「你回來了？累了吧？我燉了湯在廚房，你要不要喝一點？」

趙百川看到眼前這張年輕而張揚的臉，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早上他要離開的時候，鬼使神差的，答應了眼前這個年輕人住到他的地方來。

呃——

「你沒事吧？」容千峻看到他沒有回答自己，有些擔心，站近了才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

「只喝了一點。」

、

趙百川這時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的住處，多了一個人。

他喝了點酒，酒意上頭，他的臉上漫著幾分紅色，讓他比平時看起來多了幾分親切感，少了幾分距離。

容千峻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眼裡有一閃而過的情｜欲。

他從來沒有看過，他喝酒的樣子，容千峻想到以前的事：「你不是說，你不喝酒嗎？」

趙百川側過臉看著他，想著自己這幾年的習慣，點了點頭：「是啊，我不喝酒的。」

可是為什麼又喝了呢？

他也不知道。

「我扶你回房間休息。」容千峻伸出手，趙百川第一反應是要揮開，突然又想起了他腰上有傷忍住了。

、

任容千峻將自己扶回房間，身體在碰到牀的瞬間，他才揮開了他的手：「容千峻，我沒有喝醉。」

容千峻怔了一下：「百川？」

「我只是有些煩。」所以喝了兩杯。一方面他也確實是給馮導面子，一方面他今天的心情其實是有點影響的。

趙雅靈又來找他，自從他回來之後，趙雅靈的電話打得很勤。

她想照顧自己，可是趙百川不讓，他真的不需要趙雅靈的照顧。

只是沒想到，跟那幫人出去聚會的中途，他看到了容長安。

他好像是跟熟人見面，然後看到他，就上來打招呼了。

容長安讓他說服趙雅靈，不要跟他離婚，他已經失去過一次了，不能再失去一次。

「百川，你是一個好孩子，我想你也會希望，你母親幸福吧？我欠了他很多，餘生我一定用盡我的努力，我的全部，讓她幸福。」

「我曾經做錯過很多事，可是現在我已經知道錯了，我希望你母親給我一個機會，可是他很在意你，你能幫我嗎？」

、

他不想摻和母親的事，但是對容長安，卻有幾分怨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什麼。或許是容千峻當初的報復，又或者是容千尋那天對他說的話。

他的態度稱得上是惡劣。

「你做錯了很多事？你知道錯了？你一句你知道你錯了，就可以挽回一切嗎？當年的事情，明明只是一句話的事，為什麼你不跟自己的兒子好好溝通？為什麼生了孩子不好好照顧，好好教育？他們兩個那麼小，你把他們扔到國外，你有沒有想過你兒子，你女兒的感受？」

「是。你是為了我媽，才把容千峻弄走的。但是你為什麼不是想著怎麼解決問題，而是逃避？」

「如果不是你的不負責任，就不會有這後面這麼多事，你難道不覺得，你大錯特錯嗎？」

「容長安，在我看來，你真是一個自私到家的男人。你根本不配當一個丈夫，也不配當一個父親。」

、

他從來沒有那樣跟人說話，容長安是第一個。

他說出那些指責的話，滿意的看著容長安變了臉色，他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他發現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在內心憤憤不平的，不是因為母親嫁給了容長安，卻被他錯待。

而是他在替容千峻不平。替那個五歲就失去了母親，同時也差不多失去父親的孩子抱不平。

他在看到容長安的瞬間，是想為容千峻出一口氣的。

這說明什麼呢？

趙百川將身體無力的放倒在牀上。

「容千峻，我恨你。」

、

他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是容千峻離得近，幾乎聽不到。

趙百川怎麼能不恨呢？他想要的生活，理想的人生狀態，都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卻因為有容千峻的出現，把他的生活攪得一團糟。

而他竟然還會為這個男人抱不平。

他恨自己這樣輕易就原諒了這個滿口謊言，只知道欺騙自己感情的男人。

可是他說不出口，只能借著酒意，宣洩自己的情緒。

「容千峻，我好恨你。」

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要攪亂自己的生活？他讓他變得都不像他了。

容千峻沒有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話。

、

酒後吐真言。趙百川現在說的，應該是他最真心的話了吧？

心裡十分的苦澀，卻沒有離開，腰站久了，有些微疼，他在牀邊坐下，伸出手握住了趙百川的手。

「對不起。」

這一句，真的太過蒼白無力，他也清楚，只是：「對不起，百川，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沒辦法放手。」

他沒有辦法，真的沒有。

「我願意用盡我的餘生，去贖我所犯下的罪。請你不要推開我。」

趙百川其實沒有醉，他喝了一瓶都不到的啤酒，此時他清醒得很。

他只是有些討厭這種感覺。自從認識了容千峻以後，他才發現，自己也會有這樣小心眼，這樣混亂，情緒起伏這樣大的時候。

、

冷不防聽到容千峻的表白，他睜開了眼睛。那雙略有些迷朦的眼，直直的對上他的視線。

四目相對，容千峻在趙百川的眼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百川？」

他的目光，有愧疚，有自責，有後悔，有痛苦，還有愛意。

被這樣複雜的目光看著，趙百川竟然失了神，他的心口那裡陣陣發熱。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心臟的跳動。

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幾乎就要忍不住，抬起手來去安慰眼前這個男人了。

深呼吸，他閉上了眼睛。

「我累了。」

、

容千峻的眼神暗了下去，也知道現在這樣的狀態，比他想的結果要好很多，至少他住進來了，至少他還在這裡，可以陪著他，照顧他。

「我回房間。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叫我。」

沒有回應，趙百川翻了個身，感覺好像是真的喝醉了，在睡覺一樣。

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趙百川才又坐了起來。他進了浴室。

多年的習慣，他不洗澡是不會睡覺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腦子裡卻想著剛才容千峻臉上的失落，痛苦，心頭莫名有些煩悶。

容千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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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容千峻看著已經起來的趙百川：「醒了？早餐馬上就好，你等一下。」

趙百川看著他探出個頭來跟自己打招呼，又回過頭去繼續折騰早餐。

這一幕，早幾個月之前也有過。但是現在再看，卻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容千峻今天早上做的依然是粥，他怕趙百川昨天喝了酒，身體不舒服。

將粥端上，又看了看他一早就準備好的早點。

「這些不是我做的。」看著趙百川眼裡的詫異，容千峻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些，我還不會，等我學會了，再做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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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百川看著擺滿一桌子的包子，饅頭，油條，春卷。

「你買的？」

「恩。我一早起來就去買這些了。」

趙百川的眉心輕輕的蹙起，看向容千峻的目光帶著幾分不贊同：「你腰上的傷好了？」

「沒。」容千峻的腰上還帶著護腰呢。手在腰后的地方按了按，他臉上笑得很燦爛：「不過幫你買早餐更重要。」

……

趙百川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只好端起粥，裝成認真進餐的樣子。

容千峻也不急，有些事情，急不來，但是有些事情，他卻是很想讓他知道。

「百川，我只想你好，至於我，怎麼樣都沒有關係。」

依然是沉默，趙百川看了他一眼：「容千峻，你——」

、

他的事神情有些凝重，容千峻很怕他又把自己推開。打斷他的話。

「我做這些事情是我自願的，真的。能為你付出，我很高興，所以請你不要趕我走。行嗎？」

趙百川有些無奈了：「我有說讓你走嗎？」

「……」

「我是想說，你的粥煮得不錯。」

「謝謝。」容千峻臉上又笑開，那單純得不能再單純的燦爛笑臉，讓趙百川的心上一暖。

其實扣掉那些曾經不堪的經歷，除去容千峻曾經陰暗的內心，他其實很像是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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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川。我願意為你煮一輩子的粥。」

他的承諾，時不時的就會冒出來，趙百川應該已經免疫了。

只是對上他眼裡的認真，趙百川竟然沒有反駁，而是淡淡的應了一聲：「恩。」

百川？容千峻一臉興奮的看著他，才想說什麼，趙百川已經把早餐解決得差不多了。

「真想為我煮一輩子的粥，你就趕快好起來。」

他可是看到了，剛才他站著的時候，手時不時的就扶在腰上。

他的關心讓容千峻詫異，卻是很快又笑開。

這就是趙百川，哪怕別人傷害他千百次，他也依然會抱著本心，去關心別人。

這是他喜歡的男人，是他愛的男人。

「百川，我愛你。」

控制不住又一次表白，換來的是趙百川的白眼，還有他轉身離開時，無法剋制紅了的耳根。

容千峻的心情，越發的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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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這樣的波瀾不驚中，緩緩的前行。

容千峻腰上的傷，慢慢調養，恢復得不錯。

他住在趙百川家裡，跟趙百川的相處，又如半年之前一般。

每天早上，他一定會比趙百川起得更早，為他做好早餐。

哪怕趙百川曾經明確的告訴他，他不需要如此，他也依然堅持。

「能為你做點什麼，是我最開心，也是最幸福的事，所以，請不要破壞我這份開心跟幸福，可以嗎？」

他的語氣真摯，神情都透著愉悅。

他說這個話的時候，趙百川看著他，目光溫柔如水。

、

時間一晃，就過了近一個月，趙百川依然忙著拍戲。找工作室的事情，在容千峻住進來之後，他倒也不是那麼急了。

他原來想成立工作室，無非就是想遠離容千峻，可是現在他都住進來了。

他再遠離，又能遠離到哪裡去？

計劃擱淺，林冉倒是也不意外，其實趙百川的個性，真不適合自己出去單幹。

他不喜歡應酬，個性又太過溫和，這樣的人真的不適合當老闆。

這天，趙百川把自己的戲份提前拍完，然後就往家裡趕，今天是顧奕凡小朋友的生日，他答應了會給他慶生。

回家洗澡換衣服，趙百川的禮物是一早就買好了的。

、

只是沒想到他打算出門的時候，容千峻也回來了。

他腰上的傷沒有完全恢復，但是也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每天，他都會抽出一定的時間，去公司看看。外加進行一些腰部的復健。

「百川？」容千峻沒想到趙百川這個時候竟然會在家：「你怎麼回來了？我剛好買了菜，正想今天試試看，做點複雜的菜式。」

自從他住進來之後，只要一有時間，他就會自己下廚。

只是廚藝實在是一般，跟趙百川比起來更是差得遠了。

「不用了。」趙百川擺手：「我今天晚上不在家裡吃飯。」

「啊？」容千峻也是這個時候才看到，趙百川穿得很正式，而且手上還拿著一個盒子，看起來像是禮物：「你要出去？」

「是。一個朋友的兒子生日，我要去一下。」趙百川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向他解釋，卻還是忍不住的說了。

容千峻點了點頭，其實想說我能不能跟著去，不過也知道，那個要求實在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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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百川看著他的樣子，有點想叫他跟自己一起去，不過到底沒有開口。

他們現在雖然住在一起，但是趙百川其實還沒有真的做好心理準備，接受他。又或者，把他介紹到世人眼前。

「你在家好好休息吧，你的腰醫生不也是說了？要多靜養。飯就別做了，叫外賣好了。」

容千峻點頭，趙百川不在，他自然是不想做飯的。

其實他並不喜歡進廚房，但是他享受為趙百川付出的感覺。

除了這個，他也找不到其它的事情，可以幫趙百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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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百川陪著顧奕凡慶祝生日，他實在是喜歡顧奕凡。

這個孩子懂事又聰明，心臟手術之後，活潑了很多。

陪著他的時候，趙百川也想到了曾經容千峻的提議，找個代孕，生一個自己的孩子。

以前他並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現在卻覺得，他似乎是可以考慮一下了。

只是這個念頭湧上心頭的時候，他又一次發現，自己竟然會考慮這個。

這是不是表示，他確實是沒有打算，找一個女人，成家立室呢？

想到容千峻這一個多月住在他家的小心翼翼，想到他言語里的討好，還有期待。

而他對容千峻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否定，懷疑，到現在的淡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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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百川不敢說自己就真的要跟容千峻走過這一生，可是眼前這個情況，他不放手，自己也是沒有辦法脫身的。

真的是沒有辦法脫身，還是不想脫身呢？

趙百川看著在宴會上笑得燦爛的顧奕凡，再看看跟在他身邊的姚友芊還有顧承耀，眸光流轉，有些事情，似乎是有了答案。

回到家，果然，容千峻還在等他。

這一個月都是這樣，他不回家，容千峻也不睡，一定要等到他回來才睡。

他曾經說過他腰上的傷還沒有好完全，讓他早點休息。

「你要是沒回來，我睡不著。」容千峻如此說：「感受著你在這個房子里，感覺著你的氣息，我才能睡著。」

以往，趙百川一回來就進房間，除了酒醉的那次。他不讓容千峻進自己的房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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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趙百川沒有急著回房間，而是在沙發上坐下。

「百川？」他的反常讓本來都打算回房的容千峻有些詫異：「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