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初戰告捷(補發)
農曆191年10月,漢帝劉協聞董卓在長安叛亂稱帝,龍顏大怒,以近衛營騎都尉胡車兒為先鋒,御林軍統領張遼為主帥,錢塘侯朱雋為副帥,親率五萬大軍殺向長安。
雒陽城中由三公坐鎮,處理朝廷大小事宜,凡事由三人共同決斷,若有意見不合則按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執行。
另任命劉備為御林軍副總統領,統率城中兩萬御林軍,負責雒陽城防務。
同時任命原河內郡太守曹操為河南尹,任命原北海太守孔融為河內郡太守。河南尹的轄地包括雒陽城周邊的所有縣城,這樣即便雒陽有變,令劉協一直親眼有加的曹操也可隨時救援和平定禍亂。河內郡太守由忠於劉協的孔融擔任,進一步確保了東邊的軍事屏障。
「隱龍」也留在了雒陽,暗中四處活動,以防出現變亂。
一紙詔書從雒陽快馬加急送到河內郡的治所懷縣。
曹操送走傳旨的欽差,捲起聖旨收入袖中,若有所思的慢慢說道:「陛下出兵西征了。」
身旁一個青年白衣文士,輕輕的搖著羽扇笑道:「恭喜明公高遷,陛下把京師的安危交予明公之手,足見信任和器重。」
曹操微微嘆了口氣道:「文若此言差矣,陛下終究還是對某家有所顧忌,今日之遷職也是無奈之舉,否則當日我平定劉岱之亂,陛下就會予以晉遷了。」
白衣文士正是潁川名士荀,歷史上曹操的主要謀士之一。
荀不以為然的笑道:「所謂患難見真情,危難之際,陛下還是願意相信明公。」
曹操不再言語,過了一會才問荀道:「文若認為陛下此去西征如何?」
荀凝眉沉思了一會,才臉帶憂色的緩緩說道:「陛下佔據大義,兵雖少卻精悍而齊心,況且又有神弩利器,手下又有關羽、張飛這樣的猛將,主帥張遼雖然年輕但是熟識兵法、頗有大將之風,又有老將朱雋輔助,理應勝算很大。不過,屬下總覺得缺少點什麼。」
曹操微微嘆道道:「缺了一個文若!關羽和張飛不過一介勇夫,數萬兵馬交戰,個人武勇決定不了大局;張遼雖然頗有帥才,若假以時日,必可成名將,但如今畢竟剛過弱冠之年,統兵經驗不足;朱雋雖然征戰多年,其戰績多為征剿黃巾賊寇所得來,早年與西涼叛軍交鋒,敗績甚多,況且為副帥,難有作為;陛下雖然英明,但是年紀尚幼,全無作戰經歷。陛下與王越學得精妙劍法,對兩軍作戰毫無幫助,反而增添了幾分尚武好勇、衝動任性的氣息,昔日北氓山之亂就是明鑒。千軍萬馬作戰,斗謀不鬥勇,天子軍隊缺乏謀士,面對強悍的西涼軍和謀略過人、智計百出的李儒,陛下要想徹底贏得此次西征,恐怕難以如願。」
他將頭抬了起來,望著天空輕聲說道:「經歷磨鍊才能成長,但願陛下能安然回來……」
新安城。
此城建於戰國時期,南臨澗河,護城河也連著澗河。公元前206年,西楚霸王項羽曾在新安南坑殺秦軍降卒二十萬,以致至今流傳澗河水會半夜發出嗚咽之聲,那是二十萬秦軍的冤魂在哭泣。
新安城不僅是中原通往西北的要道,也是戰略之要塞,受到歷代王朝的重視。西漢初置新安縣,屬三川郡;東漢時期屬於弘農郡
接到探子急報后,新安城的城門早已緊閉,弔橋也已經拉起。巍巍的城牆上,堆滿了石,弓箭手們已將箭拉上弦,蓄勢待發,嚴陣以待。
遠處馬蹄聲漸漸響起,隨即一片烏雲般的騎兵飛速的向東門奔來,越來越近,蹄聲如雷,塵土遮天。正是西征先鋒軍近衛營。
大軍停在離城牆一箭之地外緩緩停下。
一員大將帶著數名精銳衛士縱騎賓士到城牆下,仰頭一聲響雷般的大喝:「快開城門!」
一個黑甲將領從城樓上探出頭來喊道:「胡車兒,你已叛逃我大涼皇帝,還敢前來我大涼的城下叫喚?趁早速速離開,否則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胡車兒勃然大怒,以手中巨槊指著他罵道:「趙岑你個廢物,也敢在胡爺面前叫囂,可否敢下來一戰?」
趙岑哈哈大笑道:「我堂堂大涼的虎威中郎將,不屑與你這叛賊交戰。放箭!」
城樓上箭如雨下,胡車兒急忙揮槊撥開亂箭,退了回去。
接著數千騎蜂擁而來,簡裝弩千箭齊發,強大的攻速和射程將城樓上的箭雨壓制住了,但是騎兵終究對攻城束手無策。
胡車兒揮起巨槊對著城門猛擊了幾下,城門紋絲不動,只好悻悻的率眾退回,等待主力大軍的到來。
不久,新安城東又塵土遮天,劉協與張遼率著四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停在了城外一里處。
劉協披著紫色的披風,催動著逍遙馬,在張遼、關羽和張飛等將領的陪同下,緩緩的走近城下。
「此城牆不高且薄,用神弩掩護,直接強攻就可攻下,陛下無須擔心。」張遼望了一下對面的城牆,胸有成竹的說道。
劉協抬眼望著城牆上的士兵,滿眼迷惘道:「都是朕的子民啊,你等知道為何而戰,他等卻不知,只是聽命行事,被迫而戰。這一輪強攻,又得死多少人啊。」
眾將默然無語。
一將功成萬骨枯,對於梟雄或諸侯們來說無所謂,所謂殺一人是罪,殺萬人是雄,殺百萬是雄中之雄。可是對於逐漸融入皇帝角色的劉協來說,雙方交戰死的都是大漢子民,心裡難免不忍。整個東漢此時不過四千萬人口,殺到三國時連兩百萬人口都不到,不管誰勝誰負,最後遭殃的都是老百姓。
「守城的主將是誰?」劉協問道。
「趙岑。」
趙岑?演義里好像此人只出現過名字,並未出場,而三國志里根本查無此人。
「此人武藝謀略如何?」
「廢物一個,末將十合可擒。其不過仗著早年對董家有點小恩情,又跟隨董卓多年,才混得此位。」胡車兒不屑的說道。
「哦。」劉協若有所思的眯縫起眼睛遠遠的望了趙岑一會,然後道,「走,隨朕過去看看。」
趙岑望著城下黑壓壓的一片大軍,心中暗自心驚,尤其是遠遠的看到了關羽和張飛,更是十分膽寒。當年關羽溫酒敗華雄,三英戰呂布他都在城樓上看得真真切切,現在見到這兩員猛將自是心虛。
看到劉協隨同關羽和張飛等人策馬直奔城下而來,趙岑不禁大驚,扶著垛堞對著城下大喊:「來者何人?再靠近就放箭了。」
「大膽賊子,見到陛下也敢如此無禮,待老張殺進城去取了你頭顱」。趙岑話音未落,張飛一聲霹靂般的吼聲嚇得趙岑魂飛魄散。
劉協仰頭對趙岑喊道:「趙將軍,你本乃大漢之將,理應效忠朝廷,為何反助逆賊?新安城低牆薄,難以堅守,朕無須一日即可破城,何不棄暗投明,歸順朝廷,也不辱沒了祖宗。還望將軍慎思之。」
趙岑眼中賊光閃爍,躬身對著下面施了一禮道:「陛下,能否容臣考慮一日,明日此刻,臣再答覆陛下。」
「漢軍一到立即向我彙報,你須堅守新安城兩日方可撤退,否則軍法論處」。這是李儒給趙岑的命令。能夠拖一天,完成任務的難度就降低了一半。
胡車兒急道:「此人乃是董賊之心腹,頑固不化,必是緩兵之計,陛下切不可輕信。」
劉協望了一下城牆上衣衫單薄的士兵,擺了擺手道:「兵法有云:全軍為上,破軍次之。百戰百勝不如不戰而屈人之兵。我軍遠途奔襲,甚是勞累,休整一天再戰也好。」
次日下午,劉協率眾將再次策馬奔到城下,張飛對著城上一聲大喝:「趙岑何在?」
城頭上一片寂靜。
張飛又是一聲巨雷般的大吼:「姓趙的再不出來,我等即刻攻城,殺你們個片甲不留。」
城頭上一片慌亂。不久,趙岑從垛堞上探出頭來,高聲叫道:「趙某在此!」
劉協對著他微微一笑道:「不知趙將軍考慮的如何?」
趙岑撓撓頭,涎笑著臉道:「趙某尚未考慮明白,陛下再給臣考慮一日如何?」
劉協擺手制止住氣得七竅生煙的諸將,笑了笑道:「趙將軍如果不願意投降,朕也不為難你。不過你還可以選擇撤兵退回長安,讓出此城,免得生靈塗炭。」
趙岑依然死皮賴臉的笑道:「也可,不過還得容臣斟酌一日。」
劉協冷冷一笑,又道:「除了退兵和歸降,朕還可給趙將軍第三條路選擇,如果趙將軍仍然遲疑,就只有奮力一戰了。不過朕擔心真戰起來,百姓固然遭殃,趙將軍未必能夠逃得生天。」
趙岑仍舊一副無賴嘴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陛下且說來聽聽,容臣思量一番。」
劉協眯縫著眼,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一字一字的緩而大聲的說道:「趙將軍與朕單獨一戰,如能在朕手下走過三十回合,則朕退回函谷關;若趙將軍走不過三十回合,則須在降與退之中二選其一。」
趙岑仰頭哈哈大笑道:「陛下身邊虎將如雲,想誘臣出城送死,莫非當趙某是三歲小兒么?」
劉協轉身,揮手對眾將道:「你等退回陣列,朕獨力戰之。」
張遼等人大驚:「陛下萬萬不可為之!」
劉協臉色一沉,喝道:「退下!」
關羽摸了摸長須對眾將道:「關某相信陛下敗趙岑易如反掌,我等退下吧。」
說完帶頭驅馬回陣,眾人對視了一眼也跟著回了本營。
劉協抬起頭來,對趙岑笑道:「如今他等已退回大營,趙將軍可下城一戰了。趙將軍正當壯年,而朕年方十一,趙將軍不會不敢應戰吧?」
趙岑望著身材瘦小,一臉稚嫩的劉協,不禁猶豫起來。
十一歲的小兒,還是在深宮中嬌生慣養長大的,居然敢挑戰他這個久經沙場的大將,這其中會有何詐?
劉協見他猶豫不決,厲聲怒喝道:「你不戰不退不降,卻是何意?莫非你只會縮頭不出么?」
趙岑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然也被激怒了,大聲喝道:「好,趙某就與大漢天子一戰。」
隨後城門大開,弔橋也緩緩放下,盔甲鮮明的趙岑手執長槍,騎著西涼駿馬奔了出來,跨過弔橋,直奔劉協而來。
劉協一抖手中的飛龍戟,一拍逍遙馬,就要迎戰。
誰知趙岑心中發虛,又退回了弔橋邊,一臉的無賴狀:「守城事大,不容有失,我等就在此弔橋邊交戰,陛下可敢過來?」
「好!」劉協不再廢話,用力一拍逍遙馬,挺起飛龍戟向趙岑飛速衝來。
趙岑冷冷一笑,挺槍相迎,正要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教訓一番,若是能夠擊殺或者擒獲,則是不世之功一件。
馬如龍,戟如電。逍遙馬本為大宛極品良駒,帶動著一片塵土像箭一般沖了過來。馬快,戟更快,飛龍戟借著逍遙馬迅疾若奔雷的沖勢,帶著呼呼的風聲刺向趙岑。
這一戟的速度刺穿了空氣,像一道閃電一般直奔趙岑的胸口。趙岑心中大驚,奮力舉槍迎向飛龍戟。
飛龍戟突然變刺為劈,一道光芒閃過,戟身突然轉向,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劈向趙岑的脖子。
趙岑的脖頸蓬的噴出一股巨大的鮮血,人頭往地上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