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　今天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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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

樓下的時鐘敲過了十二點，蕭慕言還沒回來。白歆莉站在花園裡，看著燈光下那些搖曳著的薰衣草，目光看向入口處。

不知站了多久，總算聽到了車聲，白歆莉立刻迎了上去，在蕭慕言推開車門下車時，伸手接過他的公文包，扶著一身酒氣的他往裡走。

蕭慕言雙目布滿紅絲，因胃驚鸞的疼著，面色有些蒼白。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蕭慕言四處奔波想要找到銀行貸款。一個月前，蕭氏與季氏合作的項目出了問題。項目批下來的某某某被雙歸，他批下來的項目查出大部分都是非法批下去的。

新上任的接手后，就這些項目都開始調查。在調查期間，所有的項目都停了下來。找人疏通，得到的結果便是，暫時沒有準確的消息，項目也許會無限期的停下去。蕭氏的資金大部分都投進了項目里，現在項目沒辦法繼續，無限期的停工，高額的利息，沒有流動的資金，連新的項目都貸不到款，無法轉圜。

蕭氏面臨著極大的危機，蕭慕言每天起早摸黑，幾乎是低聲下氣的在尋求銀行願意貸款。但各家銀行都知道蕭氏的情況，現在都不知道項目什麼時候會重新啟動，蕭氏儼然已經快成了一個空殼，貸款下去，誰也不知道會不會下一個項目還出問題，人嘴上的保證永遠都是虛的，沒有銀行願冒這個險，也都沒撕破臉，都還在觀望。

「是不是沒怎麼吃東西？先吃點東西。」

「嗯！」

白歆莉去廚房熱了一早就準備好的夜宵，端了過來，看著蕭慕言吃著，自己繞到沙發後站在他身後，兩手按著他的太陽穴，緩解他的頭疼。

適中的力道，按在他的穴位上，很是舒服。蕭慕言身體靠在正坐著，在吃完后，一手拿著碗，一手握住了白歆莉的手。

另一手重疊在他的手上，頭輕輕的靠向他，從後面依附著他。

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靜靜的抱著蕭慕言，無聲的告訴他，她在。

那天意外車禍，當他聽到人群里她叫他時，她看著他慢慢轉頭，目光看向她，當時的燈光並不是很亮，可是她卻能看到他眼底的那抹亮光，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他們。

他那麼緊的抱著她，顫抖著的身體，抱著她的雙臂都在哆嗦。

他送她到醫院，再到全身檢查，再到晚上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再到她主動的吻上他的唇，告訴他，她沒事，他化被動為主動，那麼深的纏著她的氣息。

那張不大的病牀上，他們糾纏在一起。他雖然一個字沒說，並沒有說當時他的感受，但是她在那一天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抱著的這個男人是在乎自己的。

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在乎自己，怕失去自己……

「停車。」

顧鳳鳴坐在後車座，在一間會所外，對前面的司機開口。在收到一條匿名簡訊的時候，顧鳳鳴大腦有片刻的空白。

看到匿名簡訊上的會所名字，她一點也不陌生。這間會所，她已經很久不曾去了，那裡，她只見過一個人，那就是……葉海瑤。

除了她之外，沒人知道，她在那裡有一間固定的房間，一直留著。

匿名簡訊的號碼與她以前用的一樣，是沒有登記身份證的。

推開車門，帶著疑惑，顧鳳鳴往裡走。這裡的隱蔽性極好，走進去，被帶到專屬的樓層電梯，然後只有自己一人，上去。每一間都是獨立隔出來的，完全的保護了客人的隱私。

站在熟悉的房間外，看著那扇門，密碼未曾變過，她也太久沒有來過。

伸手按了密碼，門鎖喀嚓一聲打開，顧鳳鳴擺好姿態，然後高傲的挺著月匈走了進去。

裡面開著燈，門在顧鳳鳴走進來后，慢慢的合上。背對著門的椅子上坐著一個黑長發的女人，正翹腿，兩指間夾著一支煙，正在吞雲吐霧……

「來了。」

柔柔的聲音，像是故友重見一樣的平靜，顧鳳鳴自然認得這個聲音，項目的負責人，夏千尋。

「你和葉海瑤是什麼關係？」

顧鳳鳴不是傻瓜，在這間房間看到夏千尋，再加上蕭氏面臨的問題，不難想到，這一切是和這個夏千尋有關係。

在爭取蕭氏的招標時，顧鳳鳴早已做過調查，在確定了萬無一失，沒有問題的時候，才會讓蕭慕言去著手準確。這個項目本身的確是沒有問題的，她才會放心把資金都投入進去，第一期百分之三十，第二期，百分之七十，資金已經投入進了大半。

蕭氏的流動資金基本都投入這個項目裡面了……

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個項目批下來的程序是有問題的。

……

這間房間的密碼只有她和葉海瑤知道，現在夏千尋沒有她告知自己可以進來，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夏千尋和葉海瑤的關係非同一般。

「真不愧是顧鳳鳴，還是這麼聰明！」

夏千尋夾著煙慢慢的轉過椅子，吐出一口煙霧，看著不遠處的顧鳳鳴，嘴角的笑容冰冷如刺，眼神更是沒有一點柔和，冷冷的透過煙霧看著顧鳳鳴，這個她恨入骨的女人。

「你究竟是誰？」

顧鳳鳴這個時候終於知道了並非是自己倒霉，遇到了非法得到的項目，批下來的官圓還出了事。現在看來，這一切並非是她的運氣不好，蕭氏命有這樣的劫難，而是，眼前這個女人故意為之。

即便是這個時候，顧鳳鳴的氣勢也未有絲毫影響。優雅貴氣站在那兒，一點也不輸的挺著月匈看著慢慢站起來的女人。

「重要嗎？」

夏千尋勾著唇，嘴角的笑更冷了。一步，一步的走向顧鳳鳴，夾在手中的煙煙霧繚繞的，黑髮被拔弄在一邊，踩著高根鞋，高挑的身材比顧鳳鳴要高了一些。站在她的面前，直接在氣勢上壓著顧鳳鳴。

「顧鳳鳴，我是不是應該讓你死個明白，沒錯，一開始就是一個局，我早就知道這個項目是非法得來的，更加知道，某某某這個時候會下台，蕭氏會面臨今天的困境，一切皆在我的掌控當中。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真的好怕啊。」

「踐人！」

顧鳳鳴何曾被人如此的蔑視過，那樣的眼神，那樣平靜卻是難掩囂張的語氣，她在故意挑釁自己。

顧鳳鳴受不了的抬手要抽夏千尋，被她用手擋住，目光冷冷的看著她，低聲警告道：「你敢打試試，我會讓蕭氏永無翻身之地，要不要試試？」

夏千尋冷眼看著顧鳳鳴，看的她手上力道慢慢的軟了下去，在收回的那一刻，夏千尋抬手，一個耳光重重的甩在她的臉上，打的顧鳳鳴臉偏向一邊。

「你敢打我？」

顧鳳鳴在被抽了一個耳光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手捂著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疼痛告訴她，她真被眼前這個黃毛丫頭打了。

「打了，怎麼了？你有本事打回來啊！」

夏千尋把臉湊上去，看著顧鳳鳴不敢動手，這個時候，她要是想蕭氏永遠消失在商界她才敢動手，否則，顧鳳鳴這樣把蕭氏看成命的女人，是不會拿蕭氏賭的。

她剛剛簡單的幾句話已經告訴了顧鳳鳴，她的本事。她有辦法把一切掌控著，讓老狐狸也沒有一點防備的跳進來，她自然有辦法，讓蕭氏永無翻身之地。

「顧鳳鳴，你不是很能耐嗎？怎麼不敢打啊？」

夏千尋嗤笑著，曾經她對自己做的有多囂張，有多惡毒，又有多殘忍和滅絕人性。

她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從手術台上醒來的時候，那種絕望的感覺，永遠不會忘記她對自己說的那些羞辱的話。

顧鳳鳴，你也有今天！

……

顧鳳鳴是真的不敢打，如同夏千尋篤定的一樣，她不敢拿蕭氏來做一時衝動下的犧牲品，眼前這個夏千尋不知道和葉海瑤是什麼關係，葉海瑤明明已經死在監獄了，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和葉海瑤有什麼關係，這次是為了葉海瑤來報仇的。

「說吧，你究竟想怎麼樣？」

顧鳳鳴為了蕭氏，自己一手撐起來的心血，硬生生的把自己怒氣壓了下去，看著面前的夏千尋，以一副談判的姿態開口。在說話間，已經以主人的姿態往不遠處的椅子走，人剛走到椅子邊還沒坐下，就聽夏千尋突然開口：「慢著！」

兩個字讓顧鳳鳴的步子頓住，只見夏千尋跟著走過去，坐到了顧鳳鳴要坐的位置，看著面前的顧鳳鳴，直接從桌上再拿出一支煙叼在嘴上，拿過打火機點燃，在吸了一口的時候，看著臉綳的緊緊的顧鳳鳴，翹起腿狀似無意的說道：「顧鳳鳴，你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以為現在我們之間，還是你說的算嗎？」

「你究竟想怎麼樣？」

顧鳳鳴站在原地，看著咄咄相逼的夏千尋。

「怎麼，這點就受不了了？當初你對待葉海瑤的時候，可比現在狠千百倍！」

關於葉海瑤，顧鳳鳴無法反駁。她的確就是自己的一顆棋子，如果當初她肚子里懷的是男孫，她也不至於拿掉她的孩子。但，怪只怪她的肚子不爭氣，所以也怪不得她。

她那樣的女人是進不了蕭家的門，那樣的女人更是配不上慕言。她怎麼可能會讓葉海瑤那樣的女人進蕭家的門，和葉家有關的女人都休想踏入蕭家的門。葉予溪是如此，葉海瑤更是不配。

她並不覺得自己哪兒有錯，一個棋子，沒有利用價值了，還指望她再待她好，那豈不是可笑。

「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出來！」

今天夏千尋既然挑選這個地方，她的目的已經很簡單，現在蕭氏已經面臨最大的危機，她在這個時候讓自己知道，無非是有條件要談，如果只是單純的幫葉海瑤報仇，她直接冷眼旁觀，直到蕭氏真的撐不下去，她一無所有的時候，再到她面前，會比現在時機更好。

顯然，她挑這個時間點，在蕭氏還可以挽回的時候，她就是有條件要和自己談。

顧鳳鳴直接走到另外一邊坐下，已經找回了自己的理性分析，把主控權再次拿到手上。

夏千尋吐出一口煙圈，看著顧鳳鳴，這個女人的確很不簡單，不過她並不急，今天一個耳光只是一個帷幕而已，未來，還長。

她會讓她知道，什麼叫作長痛。

「既然你這麼痛快，我也不繞彎子了！」

夏千尋彈了彈煙灰，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再繞彎子了，今天原本的目的已經達到，一個耳光打的已經夠痛快的。

「我要的很簡單！」

看著顧鳳鳴，一字一句的開口道：「讓蕭氏起死回生，很簡單，我可以一早就知道某某某會下台，那是因為我有關係，我能知道這些內幕，自然也有辦法救蕭氏。只要我一句話，蕭氏的項目就可以繼續，但是，我要你兒子！」

「什麼？」

「我要你兒子，蕭慕言娶我，我要做名正言順的蕭太太！」

今天四千字更新完畢，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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