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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回頭看著老村長,直覺到這事情一定事關重大。
「爺爺,你說。」
「事情是這樣的……」老村長把王東升的身世詳詳細細的對翠微說了一遍。
「前幾天王劉氏回來村裡,有錢有勢的樣子。我估摸著是不是他們自己尋了你的親人去了?翠微,你是個有本事的孩子,又有主見,所以這話我沒有跟你爹說,怕他不信更怕他鬥不過你奶奶和你大嬸。這才對你說的。」
「謝謝爺爺,這件事情我記下了。我會慢慢想辦法的。」翠微謝過老村長,才同秦贏離開了。
紫薇是已經回到清水縣成去張羅酒樓的事情了,現在房間里只剩下採薇。
樓下鬧鬧嚷嚷的聲音早就把她吵醒了。
可是她沒有下樓,翠微昨晚那樣詳細的想她交待那些事情,可見是做了一定要走的決心了,現在爹有這樣不肯讓步,那就讓翠微和秦贏遠走高飛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吧。
聽著翠微和秦贏出門的聲音,她站到床邊,看著兩個人上了馬車心中眼中才升起不舍的眼淚。
翠微,你放心走吧,爹娘我會照顧好的。
如果見到東方大哥,希望你們能勸他忘了我吧。
直到翠微和秦贏的馬車消息在視野中了,轉身走回床邊,坐下。
手一伸,臉上一愣,翠微的枕頭下面竟然放著一張信紙。
打開來看看,採薇的臉上越來越凝重起來,看完之後邊把信紙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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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往京城的大路上,秦贏趕著馬車,翠微還是坐在他身邊的車袁上。
本來還有些模糊的事情這下全都清晰了,王范氏帶著王貴柱一家突然失蹤可以肯定是投奔沈青家去認親了,而且沈家還完全相信了他們,所以才會有王劉氏來清水縣帶走麗霞和到井口村放火燒田的事情。
至於秦邵東怎麼和王劉氏搭上線的這並不重要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到京城揭穿王劉氏王范氏。
「我現在想來,我們在京城的時候沈青不是說他弟弟來祁水縣處理瘟疫的事情一時沒有喝徐白他們一起回來,說是打聽一些家務,應該就是恰好問到了王范氏那裡,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沈家一家一定還蒙在鼓裡。」翠微說道。
秦贏放慢了車速,漆黑的眼睛無聲的看著翠微,抬手不揉一下她的發頂,「小腦袋都想著什麼呢?裡面歇一會兒去。」
秦贏的話雖然說的溫和,但是又帶著一貫的強勢。
「喂,我的頭髮都被你弄亂了。」翠微小聲抗議,但也只有乖乖的回到車棚里去。
每當這總時候,翠微就覺得自己變得很小女人,被人家這樣當做寵物一樣的揉搓,還覺得特別幸福甜蜜。
「路上奔波,好好休息。到了京城隨你怎麼折騰都可以。」秦贏也忍不住彎起嘴角。
這個時候的翠微就像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在撒嬌,單純的可愛,一點也不像一個能夠獨立支撐起一個家庭,敢於和皇帝對峙,又決然的和家庭決裂的女孩。
敏感的,溫柔的,俏皮的,聰慧的,堅強的,睿智的,這麼多的特點竟然能夠集中到一個人身上,絲毫也不突兀,反而更增添了女孩的美。
秦贏知道,在翠微嬌小的身體里,是萬事都要自己扛的堅強意志,這讓他讚賞又心疼。
前路漫漫,他從未覺得孤獨,但是因為有了翠微,他便無法想象沒有她的生活將是怎樣。
還好,她一直都在。
五天後,京城悅來客棧,店家迎來了傍晚時分的第一位客人。
「二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店小二笑呵呵的過來迎接兩個人。
「住店。」高個子大鬍子的男人簡短的回答,「一間。」
小二一愣,迅速打量了一下兩人,面前的兩個男人一個高挑挺拔,長身玉立,卻留著一臉絡腮鬍子,顯得頗為豪爽,一身墨色長袍更讓他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霸氣,讓他不敢直視。
可是站在他身邊的男子卻還只是一個少年,一身白色的絲質長袍顯得乾淨爽利,白白凈凈的十分惹眼,尤其是那雙彷彿含著無盡春水的大眼睛清澈純凈,未免讓人感到太過秀氣,可是目光坦蕩平靜,又不像有些小白臉給人女里女氣的感覺,竟讓他一看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多看幾眼。
秦贏不著痕迹的把翠微往自己身邊一帶,眸子淡淡的掃了店小二一眼。
店小二本來並沒有還沒有覺得怎樣,只是本能的多看了翠微幾眼,可是秦贏的目光沉靜犀利,竟然讓他頓生恐懼,立刻收回看向翠微的目光。
可是又忍不住心中暗自猜測,好好的兩個人竟然都有斷袖之癖,真是糟蹋了。
「小二哥有沒有房間啊?」翠微看著店小二躲躲閃閃的樣子,抿嘴笑道。
「哦哦,有!兩位客官上面請。」店小二馬上答到,引領兩個人上了樓梯。
關上門,翠微就笑倒在秦贏懷中。
「秦贏,你有沒有看到店小二的眼神,他一定把你看做玩弄孌童的變態了,哈哈!」翠微邊笑邊說。
秦贏低頭看看一襲白衣的翠微,眼眸微暗,「如果是你,也可以試試。」秦贏也不發笑,只是平靜的說道,卻成功的讓翠微垮了一張小臉。
誰能想到冷靜嚴謹的秦贏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翠微怔了怔,粉潤的小嘴一撇,「我要是個男人就要享盡天色美色,才不要搞什麼斷袖的勾當。」
「你可以試試。」秦贏單臂勾住翠微纖細的腰身,沉沉的問道。
在濃密的鬍子和漆黑的長眉之間,秦贏的眸子就像是天上的寒星,乾淨清亮,漆黑的瞳仁清晰的倒映著自己小小的身影,巧笑倩兮,面色嫣紅,活脫脫一副蕩漾的笑臉,不禁更是紅了臉色。
秦贏語氣中顯而易見的威脅口氣讓翠微再不敢胡亂開玩笑,吐吐舌頭乖乖的閉上嘴。
吃過晚飯,翠微的確感到累了,晚上很快就睡的熟了。
秦贏睜開眼睛,迅速無聲的下了床來,看一眼翠微熟睡的臉龐,悄無聲息的掠出窗子,消失在夜色中。
黑夜是最好的掩護色,秦贏似乎天生就是微黑夜而生,在黑夜中他行動自如,完全沒有因為光線的模絲糊而有絲毫遲滯,整個人似乎和夜的黑色融為一體。
而毫不知情的雇傭兵們也趁著黑夜展開計劃的行動。
自從京城治安不穩,將軍府一到晚上就大門緊閉,戒備森嚴,秦贏藏匿在隱秘的地方,靜靜的注視著那裡。
暗淡的月光下,將軍府大門上的鎏金大字還是看的清清楚楚,遠遠的五條黑色的身影忽然一閃而逝,躍入將軍府的高高的牆頭。
動作快速而隱秘,如果不是秦贏別人恐怕根本就不能發現。
秦贏眸色一沉,靜靜地弗身不動,銳利的目光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將軍府周圍。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一會兒一道更加快速隱匿的身影便翻身躍入牆頭,轉眼就消失了。
秦贏長眉一展,嘴角冷漠的笑意一閃而過,縱身而出,像一隻黑色的獵豹隨後跟了上去,甚至一絲風都不曾帶起。
將軍府的地形秦贏最是熟悉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前面分散的五道身影和緊隨其後的那個神秘的影子。
整個將軍府安靜的沒有一點生息,絲毫不像往日里那樣熱鬧,但是卻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而且不斷有巡邏的家丁士兵來來回回的走動。
可是七個人卻毫不受阻的飛起騰挪,輕鬆的前行。
根據他們的行動的方向,秦贏知道這五人是朝著秦薄義的院子去的,倒是提前抄捷徑而去。
秦邵東的卧房外跟個是層層把手,秦贏隱藏在房頂上。
不多時,五個人影也進入了秦薄義的院落。
在暗淡的月光下,其中一個人拉下臉上的黑布露出臉來,赫然竟是秦薄天的樣子,只是臉色異常慘白,透著陰森森的氣息。
其他四人互相豎起大拇指,點點頭便分頭行動。
這些雇傭兵的身手都是在江湖上磨練出來的,更是這些將軍府養尊處優的家丁護衛們所不能相比的,很快就悄無聲息的放倒了層層把守的幾十個護衛。
其中一人掌風一震,秦薄義卧房的窗子就毫無聲音的打開了。
「將軍,窗戶怎麼開了?」黑夜裡傳來一個女人很小的聲音。
「別管它,本將軍今晚喝的多了,你去關上就好。」這是秦薄義醉醺醺迷迷糊糊的聲音。
然後聽到那女人下床,走過來關上窗戶。
「吱呀_」女人剛剛關好窗戶,才剛轉身窗子又開了。
「怎麼回事?」女人折回身來又關上窗子。
再轉身
「吱呀_」又開了。
女人的臉色微微變了,走過來在窗口站了一會,自言自語的低聲說到:「怎麼回事,明明沒有風啊?」說著又關上窗子,一步三回頭的往回走。
「吱呀_」
「將軍!」女人的聲音已經變了,幾步跑到床邊,使勁搖搖秦薄義,顫聲說道:「將軍,莫不是見鬼了,那窗戶,那窗戶……」
「胡說什麼?真是廢物,我去看看。」秦薄義翻身下床走到窗邊,伸出頭去向外看,醉醺醺的說道:「有什麼,什麼都沒有!疑神疑鬼的。」說著就要關上窗戶,驀地窗戶下面突然冒出一個人來,慘白的臉色,黑色的長袍上還帶著斑斑血跡,就這麼凄慘慘,憤憤然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