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白屹東想殺的其實是你
可是,雖然白六恨到把嬰兒房的東西全砸了,卻依舊沒有放開她的手。即便在她回老家,和別人訂婚後,依然痴痴地星夜飛過來。
那一夜極盡纏綿,兩人就像沒有明天一般,抵死糾纏。她聽到床檔被撞得「咯吱」作響,她的心也碎裂成片。
怎麼辦,這麼愛他,怎麼辦?
何嘉怔怔地看著縮成一團的屹名。肩膀上的傷口在一陣陣抽痛,但都抵不上她此刻心頭的難過。
她怎麼會這麼卑鄙,一次又一次地騙他?
那原本該是個完美的婚禮前夜。白屹名為了第二天的訂婚宴,早早就睡了。她有些激動,坐在床頭,一邊望著他俊美的臉,一邊自顧自笑起來。
這是她人生中少有的幾次極致的幸福——在嘗盡一切苦難后,她終於可以正當光明地陪在愛人身邊。她的名字前將冠以他的姓氏,很快,她就會成為人人艷羨的白太太。
「白太太……」何嘉陶醉地捂住自己的臉。忽然,她聽到抽屜深處,那個許久未來的鈴聲,像鬼魅一般地又響了起來。
她猛然撲過去,死死捂住那抽屜。可那聲音越來越響,小六在床上開始翻身。
何嘉急出一腦門的汗,抓起床頭的外套,把手機扔進去。她抱著外套,一溜煙地跑到外面,絲毫顧不得自己一直穿著卧室里的軟底拖鞋。
她像逃命一般,一口氣跑到人跡罕至的小花園,然後貓在草叢裡,恨恨地接通了電話:「司馬尋,你又想幹嘛?」
「丫頭,別這麼緊張,我就是提前來恭喜你一下。畢竟明天人多,我過來打招呼有點不方便。怎麼樣,終於如願以償了,高興嗎?」男人的聲音無比清冷。
「司馬尋,你少來!你已經向屹名的爸爸要到了好處,就別再打他的主意了。如果你敢在明天的宴會上搞鬼的話,我就把你的事都說出來,大不了一拍兩散!」何嘉憤怒咬牙。
「哈哈哈,到底是要進白家了,連口氣都不一樣了。」司馬尋冷笑:「可是,何嘉,你確定白屹名不會反悔嗎?如果他知道,死掉的那個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他還會在明天和你訂婚嗎?」
「你……你什麼意思?那孩子不是屹名的,還是誰的!你敢誣賴我!」何嘉怒吼道。
「是不是誣賴,要看證據。何嘉,你記得我告訴過你,白參謀長驗了胎兒的dna吧?呵呵,其實,檢驗的人不是他,而是我。dna顯示——這個孩子並不是白屹名的。現在這張報告在我手裡。」
「胡說,你胡說!除了屹名,我沒有讓任何男人碰過我!連……」
「連你的未婚夫也是,對吧。可是何嘉,你一個人說了不算,我這兒有你未婚夫的證詞,還有他朋友、父母的,甚至有你親叔叔的。他們都可以證明,在白屹名飛來與你相會前,你已經和你的未婚夫發生過不止一次的關係。而且特別湊巧的是,你的未婚夫和白六是一個血型。現在胎兒的屍體已經燒了,一邊是你的空口白話,一邊是大量人證、物證,你覺得白六會信誰?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勉強相信你,將來十年、二十年,在他陷入無後的絕望中時,他會不會想起這事?會不會怨恨、懷疑你?你敢跟我打個賭嗎?」
「司、馬、尋!!」何嘉咬牙切齒地瞪圓了眼睛:「你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毀了我,毀了屹名!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這就去告訴他。哪怕屹名一輩子不原諒我,我也不會再讓你算計他!」
「唉,妹子,你怎麼總往壞處想呢?」司馬尋撲哧一聲笑出來:「你說,我如果真想害死你倆,當初就不會放你倆回去。強子可是狙擊手出身,幾百米的距離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那……那你想幹什麼?」何嘉疑惑極了。
「嗯,其實很簡單。你很討厭白屹東,是吧,我也是。明天,他會在婚宴上襲擊你……放心,不會要你的命的。到時,白屹名一定會來問你,你就這麼回答……」何嘉慢慢聽完,吃驚地瞪圓了眼睛:「不行,這太假了,小六不會信的!」
「放心,只要你咬緊,他一定會信。我答應你,這是我聯絡你的最後一件事。我會永遠保守這個秘密,你的寶貝屹名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司馬尋語調溫柔:「丫頭,這可是你最好的機會了。你將來,可是要做白六太太的。當然,如果你不幫忙,也沒什麼。我最多引白六發現——是你怕真相敗露,才故意殺死了孩子。不瞞你說,我最近剛聯絡了一個他的身邊人,要傳什麼話,或者下什麼東西,都很方便。我記得他昨天10點是去了婚紗設計室,而前天在酒店裡待了4個小時,期間點了杯紅酒……不信,你可以去問他。呵呵,何嘉,你該知道,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別,我信,我信,求你別傷害屹名!」何嘉已經完全被他陰測測的語調壓服,慘嚎一聲,哭了出來:「我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
……
「嘉嘉,嘉嘉,你醒了!是不是很疼?別怕,我會一直守在這兒,沒人能再傷害你了。」白屹名聽到抽泣聲,立刻抬起頭。
那青腫的眼圈、泛著紅絲的眼白,讓何嘉的心一下子痛到極點。她再也剋制不住,抓著他的手,嚎啕大哭。
白屹名小心翼翼地拍著她,愛憐地不住輕吻著她的發心。
他的嘉嘉太可憐了,肚子上的傷痕還沒退,肩膀又傷了。四哥實在太過分了,再大的仇恨,也不能這樣對待一個女人。
可他和嘉嘉,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白屹名正疑惑地想著,忽然何嘉抬起頭,獃獃地撫住他的臉,眼淚順著眼眶不斷流下:「別動,讓我好好看看你。」
「好,我不動。你小心扯到肩膀。」白屹名溫聲說。
「屹名,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何嘉苦笑。
「嘉嘉,有件事我始終不明白。你聽了,可別生氣。」白屹名皺眉低聲道:「當時四哥只是在台下動了下,你怎麼就能猜到,他要上來行兇,而把我一下推開?寶貝,我不是在懷疑你,只是覺得整件事太奇怪了。四哥他一直對我很好,就算他對你有意見,也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下,做出這種事。這太超乎常理了。」
「是,他表面上是對你很好。」何嘉深吸了一口氣,把定好的詞一股腦說出來:「可你還記得,在燈滅前,我想說什麼嗎?」
「你說……」白屹名努力地回憶了一下:「你說,因為我對你的呵護,讓你有勇氣可以面對所有過錯。你將在大家面前,坦誠自己做過的一件錯事。錯事?難道那事和四哥有關?」
「對!你不是一直懷疑我和綁架案的歹徒勾結嗎?你猜得對,我確實認識他們。但剛開始,他們只是被我雇傭的一群人,準備到時演場戲,就放我倆平安離開。但不知怎麼的,白屹東找到了他們,用更高的價錢買通他們。」何嘉儘力壓著自己緊張的語氣,直直地面對白屹名的眼光。
「這……這不可能!是四哥指使人,殺了我們的孩子?不對啊,就算你和孩子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他能得到什麼好處?嘉嘉,你是不是弄錯了,這是不是歹徒使的離間計?!」白屹名震驚地連連搖頭。
「什麼離間計,這是我親耳聽到的!屹名,你說得沒錯,我和孩子死了,對白屹東沒有任何意義,他想殺的,其實是……」
「是我!!」白屹名大叫一聲,震驚地向後用力得退了兩步:「不可能,不可能的!四哥不會殺我的!嘉嘉,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
「我沒證據啊。我怕貿然說了,你反而認為我在挑撥你們兄弟。」
「可這沒道理啊。嘉嘉,你是不是聽錯了?一定是你聽錯了,四哥……四哥不會的,他不會的!」
「屹名!屹名!」何嘉擔憂地從床上掙紮起來,想去拉他,但他已經崩潰得推門跑了。
一路上,白屹名只覺得五內俱焚,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有一個聲音反覆炸響:四哥要殺我,我的四哥居然要殺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失魂落魄地跑到樓下的書房,一把拉開門,沖臨時住在自家裡的父親吼道:「爸,您告訴我,四哥為什麼要刺傷嘉嘉?自從他出事後,您都沒去看他,您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他是真的急了,想殺嘉嘉滅口嗎?還是想……連我一塊兒殺了?」
白競光愣了下,厲聲道:「屹名,你在胡說什麼?東子幹嘛要殺你和何嘉?你是不是壓力太大,腦子糊塗了?」
白屹名凄然一笑,聲音顫抖:「那爸,你給我個理由——四哥這麼做,是為什麼?難道……他真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各位親愛的有米有漸漸看出阿尋想做的事?從刺激白四病發,到治療,到婚禮上出事,全是一條龍服務噠。我才不會劇透,告訴你們其實連婚慶團隊都是他推薦給白六的呢。
話說,我家小六怎麼這麼呆萌呢。都被打擊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