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此生都閉不上眼睛

傾顏一副被你猜中的表情，微微聳了下肩膀，「沒錯，我的確有事求你！」

「哈，果真被我猜對了！說吧，究竟是什麼事？」如冰是個急性子，一聽傾顏說有事求她，便迫不及待了。

「急什麼，總得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說吧！」傾顏撇了下嘴，對於好友的心急有些好笑。

「哎呀，你知道我是急脾氣嘛，而且……比較八卦。」如冰自黑道。

「呵……好啦！」傾顏指了指前面，「那裡有一家小茶館，只要你不是非要求喝咖啡，我們就去那裡怎麼樣？」

「好啊！有什麼問題？現在重要的不是喝什麼，而是……你神神秘秘的，究竟什麼事！你知道的，我好奇心很重。」如冰完全沒有問題地說道。

「好，走吧！」

兩人往前走了幾十米，便看到了一家小茶館。

裡面的人不多，很清靜，非常適合談事情。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去，找了個地方落座。

點了一壺茶，如冰便再次迫不及待，「快點說吧！究竟什麼事？看你的樣子……好像有嚴重似的。」

傾顏喝了口茶，「倒也不是很嚴重，但是……這件事很重要，託付別人我不安心，只能找你！」

「哇，這麼相信我啊！那就快說吧！」如冰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一臉的好奇。

傾顏並不急，而是沉吟了一下，才開口道：「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在電視台工作的朋友？」

「……」如冰愣了一下，不知道傾顏突然問這個的用意，卻還是點頭，「對啊，是有個朋友在電視台，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讓個幫個忙，沒問題吧？」傾顏問。

「什麼忙啊？」

「……」傾顏低頭不語，從包里拿出牛皮紙信封，推到如冰面前……

「這……這是什麼？」如冰好奇，一邊問一邊拿過，順勢打了開來，下一秒，就聽到她倒吸了口氣，「天吶……好漂亮的女人，她……她是誰？」

傾顏微微勾了下嘴角，「你也覺得她很漂亮是不是？」

「……」如冰半晌沒閉上嘴，良久才將視線從照片上移開，「當然啊！太漂亮了！難以想像，居然會有這樣的可人！哎……看著她啊，我簡直痛恨我此生為人！真是沒天理啊，人家能夠長成這樣，可我……」她懊惱地摸了下自己的臉，恨不得捶足頓胸，「我這模樣，真是心酸啊！」

「……」她的模樣逗笑了傾顏，「行了，哪有那麼誇張啊！拜託你啊，你也很漂亮的好不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身邊有多少個追求者。」

「去你的，那都是什麼歪瓜劣棗啊？」如冰不滿地反駁，接著目光一緊，「哼，還有啊！怎麼能長得這麼禍國殃民，你說我當初怎麼就跟你成朋友了呢？真是自虐啊！」

「行了！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啊！」傾顏白了她一眼，「明明自己很漂亮，偏說自己不漂亮，哪有你這樣的人啊！」

「事實如此嘛！哎……真是受刺激！」如冰感嘆道。

「行了，行了，說正事啊！」傾顏很快收起笑容，「如冰……你覺得照片里的人很美對不對？可是……你有想過，她現在是什麼樣子嗎？」

「……」如冰微怔，低頭又凝視了一下照片里的花樣容顏，「嗯……這照片應該有年頭，咦……這麼細看起來，好像是一張合影呢？另一半怎麼不見了？」她指了指照片上與惠姨肩膀交疊的一抹藏青色，「這……是個男人吧！」

「……」傾顏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這張照片……二十幾年了！所以……你能猜得出，她現在的模樣嗎？」

「現在？」如冰愣了愣，略微想了一下說道：「年輕時這麼美，現在雖然年紀大了，卻也應該還是風韻猶存啊！若是保養的再好一點，大概看起來……也就四十歲左右吧！不會有多老啊！」

「……」聽著如冰的話，傾顏沉默，低頭撥弄著茶杯，久久不語，心裡一種說不出的情緒蔓延開來，頗有些說不出的傷悲。

看到傾顏的神色，如冰愣住，小心地問：「怎麼了？傾顏，你好像……很難過的樣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被如冰這麼一說，傾顏頓時覺得鼻子一酸，關於惠姨的一切，尤其是她被病痛折磨時的模樣，就那樣浮現在眼前，她說不出的心痛如絞。

「傾顏，你……沒事吧？千萬別嚇我啊！你……到底怎麼了？」如冰小心翼翼地開口，這樣的傾顏讓她擔憂，這些年來，傾顏經歷了那麼多事，她一直知道，她是無比堅強的，這樣的傾顏實在少見。

平靜一下心緒，傾顏從包里拿出手機，打開相冊，找出一張她給惠姨拍的照片，轉而遞給如冰……

「什麼？」如冰愣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低頭看到照片的時候，她為之一怔，「這……這又是誰啊？好嚇人的！」

「……」預料到如冰會驚訝，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反應如此強烈，用好嚇人這樣的話來形容她的震驚，傾顏只覺得心口被什麼堵住一般，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只能沉默地看著她，無言以對。

「怎麼了，傾顏？幹嗎不說話啊？我問你呢，這個……這個可怕的女人是誰啊？」如冰看著她，「你這一會兒讓我看美女，一會兒讓我看這個嚇死人的，這種差距懸殊的照片，你是要考驗我的心裡承受力嗎？」

「我考驗你的心裡承受力？」傾顏看著她，為之苦笑，跟著說道：「你不是想知道，現在她長得什麼樣子嗎？我是在給你答案啊！」

「……」如冰頓時傻住，獃獃地看著她，半晌才抽了口氣，「你……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這個……這個……」她看了一眼傾顏的手機，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又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她們……她們是一個人？我手裡這張照片的美女，她現在……變成了你的手機里的模樣？傾顏……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這怎麼可能？」

「……」傾顏沉默，一陣隱痛自胸口無聲地蔓延開來，她蹙著眉，沉默良久，才開口，「感覺不可思議是嗎？如冰，不瞞你說，我第一次看到惠姨年輕時的照片時，我也震撼了，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惠姨年輕的時候居然可以這麼美，看著現在的她，誰又能將這張光彩照人的照片與她現在聯繫在一起呢？你與她是陌生人，都是如此，可想而知，我心裡的感受。」

聽著傾顏所說深深地嘆了口氣，「天啊，究竟是什麼樣的磨難，可以把這麼美的一個女子折磨成如今的模樣？我不敢去想，這……這太殘酷了！」

「是啊！如果不是聽惠姨說，我大概永遠也想像不到，更理解不了，為什麼……惠姨會變成這樣。」傾顏頓了一下，「可是……當聽過她的故事，知道她失去了至愛的丈夫和孩子時，我完全可以理解。我甚至覺得，能夠讓惠姨還活著，這真是上天的恩賜。」

「失去了丈夫和孩子？」如冰怔住，「怎麼回事？她的丈夫和孩子都死了嗎？這個女人……似乎很有故事啊！」

「不，沒有死！他們應該還活著！惠姨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再見見她的丈夫和兒子，尤其是她的孩子，當年，那麼小，她就被迫離開了他，這些年來，她一刻也沒有停止對孩子的思念。」傾顏幽幽地轉開視線，緩緩說道：「如冰，你還不是母親，你大概體會不到這種心情，但是……我明白，我懂惠姨的心情。孩子……就是自己的心頭肉，失去了他們，她究竟是靠著什麼支撐了這麼多年！我想……大概就是對孩子的思念吧，她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再見孩子一面，所以……才支撐著她，不管多難，多苦，都堅持著活了下來。」

「我不明白了，可是……怎麼會跟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分離呢？」如冰一頭霧水。

「這個……說起來話長！」傾顏嘆了口氣，「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今天找你，就是想讓你找電視台的朋友幫幫忙，尋找一下惠姨的丈夫和兒子，再見他們一面，是惠姨此生的牽挂，如果不能完成，只怕……惠姨到離開人世那一天，都閉不上眼睛呢！如冰，幫幫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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