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我們永遠在一起

江郗城沒有說完，傾顏微微低了下頭，默認。

江郗城只覺得胸口被填得滿滿的，他嘆了口氣，一把將傾顏擁入懷中，「真是難為你了！你就是這樣，總是善良到……不顧自己，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多心疼！」

「……」傾顏垂著眼帘，面色微微泛紅，低喃道：「我沒做什麼，更何況……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好好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年吃了多少苦？」江郗城頓了一下，「我永遠不會忘記，四年後，第一次見到，是看到你騎著自行車送盒飯的模樣！我怎麼都想不到，我捧在手心裡的疼的女人，居然會去做那麼辛苦的工作。你知道……那一刻，我的感受嗎？我真恨不得掐死顧琬儀！如果不是她……一切不會變成這樣！」

「對不起，郗城，是我沒能體會你那時候的用心良苦！」傾顏一想到下午他對顧琬儀說的那些話，她就覺得心痛，她可以體會到江郗城當時的絕望和無助，她真的好心疼他。

「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如果當年我足夠有能力，就不會讓你和言言吃那麼苦！當時……我只能把所有的錢都給你，只是希望……你過的好一點！可……」他話說了一半，微微一滯，低下頭看著傾顏，「不對啊！我給你的那筆錢，也算是不小的數目，即使這些年，你拿出來給媽治病，可……也用不了那麼多啊！為什麼你和言言的生活會如此拮据？這是為什麼？你……該不會是因為要跟我堵氣，所以……才堅持不用我的錢吧？」

「……」傾顏嘆了口氣，微微撅起嘴道：「早知道……你根本不需要那些錢，我和言言也不至於過得那麼辛苦了！」

「什麼？」江郗城愣了一下，但緊接著就恍然大悟，「原來……那筆錢是你……」

傾顏撇了撇嘴，「你剛知道嗎？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啊？」

「……」江郗城看著她，下一秒，一把將她推到旁邊的牆上，她背抵著牆，他高大的身影罩下來，不等她反應過來，他一下子堵住她的唇，深深地吻住……

「唔……」傾顏完全沒回過神，整個人愣在當場，她瞪大眼睛，只覺得氣息一下子被吸走，粉白的小臉也迅速漲紅起來。

她想要推開他，可小手抵在他厚實的胸膛上，彷彿力氣被他吸幹了一樣，完全沒有了招架力。

江郗城陶醉在她的甜美中，大手鐵鉗一般地禁錮著她，讓她動彈不得，而自己就像一個不知饜足的孩子，似乎這樣的甜蜜永遠也品嘗不夠。

直到傾顏快要窒息的前一秒，江郗城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他將她摟在懷裡，兩人氣息都很急促，他抱緊她，大手輕撫著她的後背，替她順著氣，直到她的氣息慢慢平順下來。

傾顏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懷裡，靠在他寬厚的胸膛，她覺得再踏實不過，房間里出奇的安靜，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江郗城開口，「傻顏顏，你為什麼要把那筆錢給我？給了我，你和孩子怎麼辦？你寧肯自己吃苦受罪，也不忍心看著我的公司倒閉是不是？你……怎麼可以這麼傻？我都已經拋棄你了，你還關心我做什麼？你該恨我的呀！」

「……」傾顏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道：「事實並非如此啊，你現在不是就在我身邊嗎？而且……事實證明，當年的一切，都是你的不得已，你並非是想真的拋棄我們母子啊！」

「可是……那個時候，你並不知道啊！你幹麼不把錢留下自己用？幹麼要給我？這是為什麼？你知不知道……這讓我很心疼！」

「……」傾顏頓了頓，微勾了下嘴角，「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也許……我就是看不得你不好吧！儘管你當時那麼絕情，可是……在報紙上看到你的公司因為資金的原因瀕臨倒閉，我真的不忍心！我想……本來這筆錢就是你給我的！事實上……我也沒有那麼偉大，我其實……是留了一部分的，我覺得……足夠我和孩子所用，於是，就把大部分寄還給你！可是……我沒有想到，後來遇到了惠姨，雖然……知道那是我和言言唯一的一筆財產，但是……當時惠姨實在太可憐了，我實在不忍心不管！我想……我還年輕，完全有能力賺錢養活孩子，不過……我從來沒有想到，言言會患上自閉症，如果知道……我可能會再留一點！不然……言言的病也不用拖那麼久了！」

「不，你不要自責，那不是你的錯！要錯……也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和孩子，尤其是言言，我不是一個好爸爸，我……甚至差一點殺了他！我……應該向孩子懺悔的！」

「……」傾顏沉默了一下，好一會兒才開口，「郗城，我想知道……當初……你為什麼讓我打掉孩子？你明明不是真心的！你明明只是為了保護我，才跟我離婚的，為什麼……那樣堅持讓我打掉孩子？」一直以來，這都是傾顏心裡最不有理解的痛，當時，也是因為他說了那句打掉孩子，徹底擊碎了她的心，她不再對他抱有一丁點的幻想，而多年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讓她如哽在喉，無論他怎麼接近她，她始終沒辦法原諒他，那是因為她始終無法走出這個陰影。

而知道了四年前的真相后，她的心頭更是懸著太多的疑惑，既然話說到這裡，那麼，她自然是要問清楚的。

「……」江郗城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一定會問，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深邃的目光中似乎隱藏了太多了不為人知的情緒，他似乎有些掙扎，也似乎很是為難，彷彿一直在猶豫著，似乎很難說出口。

「怎麼了？郗城，不能說嗎？」傾顏又問。

「顏顏……我……並不想為當初的行為解釋，錯就是錯，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我不想為自己的錯誤辯解，事實上……我確實是讓你打掉孩子！我沒什麼可說的！」江郗城坦然地看著她，並沒有說出原因。

「你……為什麼不肯說？至少……你要讓我知道，當時……你的想法！」傾顏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郗城，我們說好的，要坦誠不是嗎？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不願意告訴我嗎？」

「顏顏，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為了博得你的原諒，而在找理由，錯就是錯，沒有解釋的餘地！」江郗城仍然堅持。

「不管你說不說這個理由，我都會原諒你啊！事實上……我已經原諒了！不……應該說，不存在什麼原諒不原諒，因為……你當初也是不得已，其實……我已經能夠猜到一些了！」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你是怕……我一個人帶著孩子太辛苦是不是？所以……你即使難過，痛苦，也要讓我打掉孩子，你不想讓我一個人吃苦！是這樣對不對？」傾顏已經從他的眼睛里找到了答案，即使他不說，她也知道！

「顏顏……」

「是這個原因對不對？我知道，一定是這個原因，我不相信……你會忍心不要自己的親骨肉，即使當時你那麼殘忍，我還是不願意相信的！郗城……你說話啊！」

看到傾顏如此激動，江郗城一把摟住她，「傻丫頭，是這樣，可那不是……我為自己開脫的理由，所以……這件事，不要再提了！幸好，你當時勇敢地留下了言言，不然……這將會是我們之間一輩子的痛，只怕是……這個傷口難以癒合！傾顏，謝謝你！除了謝謝，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不……郗城，不要再道歉了！不要說了……我明白……我都懂的！其實……這四年來，你何嘗好過？不……你應該比我們更難熬，我雖然沒有親歷，但是……我可以體會！」

「傾顏……」

「郗城……」傾顏打斷他，「什麼都不要說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又在一起了！就讓我們把過去的一切不開心的，全都忘掉，從此以後……我們一家……好好地在一起！不管是為了言言，還是為了媽，我們……都要好好的，對不對？」

「……」江郗城低下頭看著她，漆黑的眼底散發著柔情，他緊緊地將傾顏抱進懷裡，彷彿那是他曾經遺失的珍寶，而這一刻，終於失而復得，他一刻也不捨得鬆開手，溫柔地說道：「好，顏顏，我們都好好地在一起，為了我們的孩子，為了媽！更為了……我們彼此！我們要把遺失的四年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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