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噩夢Ⅱ

【這個罪魁禍首！】

【這一次叛亂，彭格列的損失不小，沒想到澤田綱吉小小年紀，就為了自己的利益挑唆家族成員背叛。】

【真是可惜了巴利安的人，居然會為這種人出頭！】

【嘖，要我說，還不是巴利安的人自己心存不良，才會叛亂！這個小鬼頭也不過是利用別人而已。】

「……不對……不對……」小小的孩童大叫著撲了上去，抓住黑色西裝的男人，「巴利安的大家才不會這樣呢！我也沒有利用別人……」他的身上，還穿著被鮮血染紅了的衣服。

【哈？還想要利用自己的外表矇騙別人嗎？】男人一臉厭惡，【你該慶幸你還是個孩子，不然我早就把你這種危害家族安危、害死家族成員的叛徒給斃了！——啊，就像那個巴利安的首領一樣！】男人眼中冒出怒火，很顯然，在這次叛亂里，他有朋友喪生了。

「xanxus哥哥……」男孩的瞳孔猛的收縮，「xanxus哥哥……他死了……？不、不會的！xanxus哥哥那麼厲害，怎麼會——嗚啊！！」

男孩被狠狠地扔到了地上，然後被男人踩上了背部。

【小鬼，你裝什麼樣子，誰不知道你的真面目？xanxusa被正中要害，你在巴利安呆了這麼久會看不出來？別妄圖裝樣子逃避懲罰！】

「哥哥……」男孩絕望地喃語，淚水不由得溢了出來，「……是我的錯嗎？……是我的錯……我的錯嗚啊啊啊啊！！！」

「空！！」腦中出現這些畫面的時候，綱吉還愣了一下，但好在曾經也做過類似的夢，他很快就知道這是空過往的記憶。他知道，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再怎麼阻止也無濟於事，但見到這種場景，他怎麼能站得住？

然而，他剛撲上前去，眼前的畫面一黑。

然後展現的是一個空曠的房間。房間不算大，但是整個房間里只擺了一張床，因此顯得空曠。

小小的孩子，穿著白色的病服，蜷縮在角落裡。

「空……」

「是我的錯……被送到艾斯托拉涅歐家族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害怕……為什麼要讓巴利安的大家，讓哥哥幫我……」孩子抱著雙腿，哽咽著，「如果哥哥不知道艾斯托拉涅歐家族在暗地裡做什麼就好了，如果哥哥沒聽到彭格列要把我送到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消息就好了……一切都是我的錯……」

「不是的！這不是你的錯——！！」綱吉蹲下，按住孩子的雙肩，但是，他的雙手透了過去。綱吉一愣，記起這只是一場夢，只能悵然地放下手。

不過，很快的，孩子又擦了擦眼淚：「對，還有巴利安的大家……不知道為了我的事情，他們怎麼樣了……」

他用力揉著眼睛：「不能絕望，不能在這裡死去，我還要回去……看看大家……被責罵也好，被憎恨也好，我要去看看巴利安的大家……現在的情況。xanxus哥哥說過，巴利安也是我的……我要回去……保護巴利安的大家……」

「我要回去……保護大家……所以……不能哭……哭泣是弱者的行為……」孩子將手背按在了眼睛上，「xanxus哥哥說的……綱吉聽話……綱吉不哭，不哭……綱吉是男孩子……」然而淚水還是不由自主地落下。

「綱吉是笨蛋，太笨了，為什麼還要落淚？」

「不能哭……」

「哭泣是沒有用的……」

「不哭不哭……」

澤田綱吉看著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即使絕望與痛苦，仍舊努力讓自己堅強起來。他的心裡酸澀異常。比較起來，他是多麼幸福。

「空……」

「我是彭格列的血脈，他們的實驗目的是為了挖掘我體內的潛能……所以，我要利用他們，努力變強，然後逃出去……而且，只有變強，才能保護大家……」

綱吉看著孩子變得異常配合各種實驗，那些讓他毛骨悚然的實驗。抽血、打入各種藥劑、實驗各種人體極限，每天獨自一人關在只有一張床的房間里被24小時監控……太過清晰，讓綱吉恐懼地想要捂住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想看到那個擁有年幼的自己的面孔的人，經受著這一切。

但是，綱吉最終還是睜大了眼睛。

這是澤田空所遭遇的痛苦，是他不願與他人提及的過去，綱吉一直很想讓另一個自己再度露出真誠的笑容，因此他必須直面空的痛苦。如果他逃避了，綱吉想，只怕永遠也無法了解空的絕望，更無法解開空的心結。

終於有一日，素來被單獨看管的空遇上了同伴。

那是一個藍色頭髮的孩子，梳著奇怪的髮型，一臉麻木地被推入房間。

——這大概，就是空說的骸吧？

骸木然地走向角落，在擦肩而過的時候，褐發的男孩忽然低聲道：「你成功了吧？」

藍發的少年沒有反應地繼續走了過去。綱吉只覺四周忽然扭曲了一下，然而他打量四周，絲毫沒有發覺不對勁。

澤田空並沒有在意，他的額頭忽然冒出橙色的火焰來：「我們一樣。」

此時，骸的眼裡才恢復了靈動：「他們居然會放任你留有燃燒火焰的力氣？」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帶著邪氣的笑容。好像是為了回應，他的右眼忽然顯現了數字。

「嘛，是我偷偷藏起來的。你不也一樣嗎？利用幻術掩藏自己實驗成功了的情況。」澤田空扯了扯嘴角，僵硬地笑——長期以來的獨自生活，讓他有些失去了表情，「久聞大名，被認為實驗成功率最高的六道骸。」

「來自彭格列的你才是我們當中最獨特的吧。」骸絲毫沒有示弱。

兩人對視了一眼。

「即使是輪迴眼，剛剛移植上去只怕也不能發揮太大的能力吧。」

「就算你努力積攢力氣，但是一個人絕對逃不出去吧。」

異口同聲。

「那些人在這幾天里會24小時監控你，無論他們是否確定你實驗成功了，你都會被處理吧。」

「你被那些傢伙單獨實驗了這麼多的時間，大部分數據都被他們拿到了，只怕後面他們的實驗會更可怕吧。」

他們再次對視。

「沒時間了。」x2

安靜了一下。

澤田空伸出手來：「逃吧。」

六道骸挑了挑眉頭：「逃？」他的眼裡閃過一抹冷酷的寒意。只是逃跑可對不起他這些年遭受的一切。

澤田空頓了頓，道：「那麼合作。」

骸看了對方一眼，這才伸出手來。

綱吉就這樣看著另一個自己和藍發的少年一起，合作逃出了實驗室，等到養好了身體之後，他們返回了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實驗室，解救那些孩子。但接下來，他愣住了。

——六道骸開始領著孩子們殺人。

那些被拿來當成實驗品的孩子們宛若地獄而來的復仇惡魔，兇狠地撲向了那些黑手黨們。六道骸眼中的數字轉動，剎那間，整個實驗室被一股巨大的火焰所籠罩。那些本來輕易主宰了孩子們的性命的黑手黨們，輕易地被奪去了性命。

綱吉張了張口，最終默然。他不是沒有看到那些人對這些孩子的殘酷行徑，只是在和平世界里長大的他無法想象奪去他人性命的罪惡。他看著夢境里的孩子們那因為憎恨而扭曲的面孔，安靜地走到了只站在一旁的澤田空的身邊，同他一起，並肩看這殘酷的一幕。

這些進行人體實驗的大人們，手中有多少罪惡？而這些因為過往的經歷而墮入憎恨扭曲的孩子們，在殺人的同時，是否也承受了相應的罪惡？

綱吉知道，澤田空是憎恨的，沒有動手並不意味著他原諒了這些人。

年幼的另一個自己並沒有參加這次殘殺。綱吉是鬆了一口氣的，但是，如此殘酷的場面，空曾經面對過多少次呢？綱吉能夠看出來，現在的澤田空，並沒有現實中的他那麼絕望。

等到一切變為了廢墟之後，澤田空才走出來。

「嘖，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好心，不想報復~」骸笑著，帶著某種扭曲的味道。

綱吉覺察到，這個時候的六道骸，和之前的那個男孩不同了——那或許是被鮮血和仇恨所洗禮后的模樣吧。

澤田空道：「既然你會動手，我何必當你的爪牙？」意指那些孩子。

「kufufufu，」六道骸捂嘴笑了笑，似乎相信了，似乎沒有相信，「我要毀滅黑手黨，你要來嗎？」

「……我屬於彭格列，不會改變。」澤田空這麼回答。

六道骸面露遺憾：「這樣么，那下次見面就是敵人了~」

沒有道別，兩人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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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綱吉猛然坐起身子，大力地呼吸。

「做噩夢了？」里包恩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

「嗚……」綱吉捂住自己的嘴巴，夢中那些畫面在腦中閃過，死去的屍體，宛若來自地獄的烈火。

綱吉趴在床邊乾嘔起來。

良久，綱吉才恢復過來。

「看起來，這場夢讓你看到了很多。」里包恩似乎很滿意地說著。

綱吉愣了愣：「……你……知道？」

「我有讀心術。」里包恩煞有其事地回答。他看了眼綱吉：「如果對夢中所看到的有疑問的話，你可以去問正主。」

「你是說……空？」

里包恩坐下，拉起被子：「或者你想把你夢到的所有事情和我說一說？」

「……」綱吉遲疑了。

「那麼，晚安。」里包恩蓋上被子，睜著眼吹起了泡泡。

作者有話要說：空沒有參與殺戮，但這和憐憫或是原諒無關。至於答案，在下一章~~╮(╯▽╰)╭

話說，這一章是不是刺激大發了…………木關係，下章回到現實

好吧，章節題目出問題了

最近遭遇大jj的惡意，總是遇到抽抽…………

ps.這兩天估計要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