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碾壓，衝出圍困

「估計是收容感染體的地方失控了，這邊過去就有一個收容點，大概有兩千多待確定的感染體……。」劉醫生坐在旁邊，取下眼鏡不停地在衣服上擦拭著鏡片。

一般檢查只是快速地做一個初步的測試，初步測試沒有合格的叫待確定感染體，下一步的正式檢查要繁瑣的多，正式檢查后才能真正確定感染者。

「這麼多？」小伍震驚道。他手裡提著一件礦泉水，另一隻手拿著幾包零食，全是在車上找到的，這輛長途大巴裝修不錯，屬於高級豪華客車，還備有洗手間。

「據說收容點的地下車庫還有三百多感染體。」劉醫生戴上眼睛，聲音有些顫抖。

「不是說，感染體都銷毀了嗎？」小伍問道。

「哪能呢？研究需要大量的**感染者。」

「先別管這些，來喝水，還有零食……，我說小伍，你對這車還挺熟悉的，瞧你翻箱倒櫃的樣子，好像在你家。」肖隊拿過一瓶水，咕嚕咕嚕喝掉大半瓶。

「我到c市前，在南方緝毒隊，高速路上專查過往車輛，這種大巴，熟悉得很。」小伍撕開一包零食，邊吃邊說。

李春看看這三位，除了劉醫生有些慌張外，其他二人神色都還正常，也不動聲色拿過一瓶水，慢慢地喝著。看看腕上的電子錶，還有三個多小時的時間，如果不回到學校寢室將幻術解除，估計他的兩位室友就有很大可能陷在幻境裡面出不來，變成植物人。

假設出了人命，校方鐵定要調查，萬一讓呂家如果知道這事，查出兩人的真正死因，一定會順藤摸瓜查下去，他很難逃脫。

再說這次殺人越貨並非完美，通過藥房就能查出他的來歷，李春自己是無所謂，大不了亡命逃走，但他還有大姐和妹妹兩個親人，一定會受到牽連。如果和呂家正面衝突，他又沒有必勝的把握。

死在他手裡面的張伯，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由此可見呂家的實力。李春甚至想到更為糟糕的結局，大家族對付一個有嫌疑普通人，第一時間就會下狠手，寧殺錯，勿放過，有實力反抗的人就有兇手的嫌疑，當然不反抗，殺了也就殺了。

事情還真的不妙啊……，這時候他有點後悔跟著警察跑進這輛大巴，算了，不想這麼多了，過一會如果沒有轉機，直接溜走好了。李春想到這兒將視線轉到車外，神識外放，尋找最佳脫離路線。

「看外面的怪物越來越多，我們被困在這兒了。」小伍透過車窗獃獃看著，語氣中流露著一絲懼意。

廣場幾盞路燈照亮著飄揚落下的細雨，形成一道光柱射下，其餘地方皆是一片漆黑，再加上喪屍不時弄出的一點聲音，氣氛相當詭異。

「其實上這輛大巴才是最可行的方法，總比在外面好。」劉醫生對肖隊說道，「不信？你們自己趴在窗戶看看外面，注意！千萬不要弄出聲音，變異體對聲音特別敏感。」

雨霧中能見度差，但大巴十米遠的地方還是能看見有黑影不斷地來回遊盪。

「變異體主要靠聲音和氣味來辨別，這時候天下著雨，我們又躲在大巴裡面，氣味自然無法傳播，只要我們不弄出聲音，我們就是安全的。」劉醫生輕聲說道。

「可我現在最關心的是怎麼離開。」小伍說道。

「劉醫生說的對，照我們剛才那個速度跑，支撐不了多久，就會被累趴下，變成怪物嘴裡的大餐。不過說到離開，我倒是有個辦法。」肖隊輕聲說道，他邊說便從腰后摸出一個對講機。

「肖隊，不是剛才被困在屋子裡試過，不能用嗎？」小伍望著對講機。

「進了點水，擦乾就可以用了。本來就是防水型的對講機，掉在水裡也沒事，只是這個有點舊了，如果才漏水短路，修一修就能使。」

「找個能遮光的地方，小伍，幫我支下手電筒。」

「好的」

小伍答應一聲，轉身從儲物櫃拿出幾床毛巾被鋪在地上，從腰間皮帶取下警用手電筒，伸進毛巾被裡面，小心地按下開關。

「這個長途大巴，什麼都有。」肖隊嘴裡嘀咕著趴在地上，拿著對講機，整個頭伸進毛巾被裡面，「我開始了，小伍，你看住光線不要漏出去了。」

兩人趴在車廂的地上搗鼓對講機。李春和劉醫生蹲在車頭注視著外面。劉醫生逃過了剛才的兇險，精神有點不穩定，有些多話，閑聊中，李春得到不少內幕消息。

「小兄弟，你可能還不知道，變異體感染的病毒是人為製造的，自然界根本就不能繁衍這種病毒……」

「據說有超級大國的勢力介入，參與制造……」

「變異體的體液可以製造疫苗……」

「上級的實驗室實驗過，據說直接注射體液也有效果，有人還搞過直接吞食試驗……」

「小兄弟，有目有女友？唉……，我才離婚……」

「……」

很多話聽得李春一頭黑線……。

「嗤～～～唧～」

對講機突然傳出雜音，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肖隊迅速關掉對講機，疾走幾步來到車頭，死死盯住外面，一臉神色冰冷。

「隊…，隊……，外面……」，小伍牙齒打顫，語不成句。

「不會吧？對聲音反應這麼敏感？才一聲而已？」肖隊感覺到一股寒意從心升起。

眾人聽到外面由遠而近的笨拙緩慢的腳步聲，有一種驚悚的恐怖撲面而來，令人戰慄絕望。

「聲音～，嗚……」劉醫生通體顫抖如遇天敵，突然他張嘴咬住衣袖，舉止怪異，毫無平時儀態。

「瑪麗隔壁」李春低罵了一句，抬手輕輕推開駕駛座旁的車窗，手一揚，一個礦泉水瓶飛了出去。

「啪！咚～咚～咚～～」

塑料瓶落在幾十米外，觸地然後反彈幾下，發出聲響。逼近大巴的黑影應聲而住，轉頭張望。

李春又扔出兩個礦泉水瓶，這次拋得更遠。

「用這個」，肖隊不知從那裡翻出一個飯盒，李春接過來一甩手扔了出去。

「哐！啷啷～～」鐵制的飯盒落地后，蓋散落一邊，聲音比塑料瓶大多了。

逼近大巴的喪屍被聲音吸引，轉身慢慢離開。

所有的人鬆了口氣，神經鬆弛下來。

「我也不想，但總不能讓我修理對講機卻不能弄出聲音吧？」雖然黑暗中看不真切，但可以想象肖隊一臉無辜的表情。

「我的隊長大人，到底修好沒有啊？？」劉醫生又緩過神來，變得正常。

「沒法子，需要拆開對講機，沒有拆機工具，大家只有固守待援了。」肖隊答道。

李春聽到這話心裡一緊，看來只有一人悄悄離開了。

「需要什麼工具？」小伍問道。

「螺絲刀，對講機有兩種大小的螺絲釘需要拆。」肖隊說道。

「我一上車就把儲物櫃翻了個遍，沒有這麼小的螺絲刀啊！」小伍著急了。

「我有工具！」劉醫生掏出一個工具遞給肖隊。

「瑞士軍刀！」肖隊驚喜道。

「正宗的，絕非山寨貨，四千多元一把！」劉醫生答道。

「還有一個問題…。。，」小伍說道：「出現剛才那個聲音，咋辦？」

「這個好解決，我有辦法。」李春接過話頭，說道。

李春的辦法是扔出雜物，用聲音吸引喪屍，在聲音響起的一瞬間，肖隊就開始調試。雖然不知道這個方法多用幾次還靈不靈，但從剛才的效果來看，可行！

小伍想起大巴的醫藥箱裡面還有紗布和酒精，提議點燃酒精扔出去，更能吸引住變異體。商議之後，眾人分工行事，十幾分鐘后，肖隊修理對講機，一切準備完畢。

「你真的確定修好了？」劉醫生不放心。

「盡人事，聽天命，反正該我做的，我都做好了。」肖隊說道。

「注意！開始了！」小伍輕聲說道。

劉醫生走到李春身邊，他和小伍協助李春投擲酒精瓶。李春上半身伸出窗外，手裡拿著準備好的燃燒瓶，另一隻手拿著劉醫生的防風打火機，黑暗中亮起一點熒光，燃燒瓶隨即被點燃，李春一揚手甩了出去。

「啪！」玻璃瓶落在空曠處，隨即燃起一團火苗。

「嗤～唧唧……」肖隊開始啟動調試對講機。

空曠處燃起的火苗雖吸引住喪屍，但飄落的小雨卻漸漸熄滅火苗。

「得找一個擋雨的地方。」

李春神識掃過，發現不遠處的售貨亭旁邊，有一塊乾燥防雨的地面，他急忙扔出瓶子，真氣外放成束引導瓶子落下的軌跡，相當於以氣御物的手法。這種手法只要進入鍊氣境的修士都可以施展。

「啪！」瓶子落點奇准，火苗竄了起來，沒有雨水的阻礙，火苗也大了許多。

「啪！啪！！」又是兩個瓶子落下，其中一個砸在一個遊盪在旁邊的喪屍身上，居然燃燒起來。

「逆天人品啊！！我的偶像！」小伍在李春旁邊驚嘆道。

本來酒精燃燒在雨天很難引燃衣物，但李春居然做到了！！

其實真相只有李春自己明白，他運行了火屬性的功法，再駕御一股真氣引導瓶子，不但可以準確命中目標，還可以助燃，所以才有這種奇效。

李春接連又投出幾個瓶子，火勢更加猛烈，周圍所有的喪屍都被吸引了過去。

「已經聯繫上了。」肖隊關掉對講機。

「怎麼說？」劉醫生喜極而泣，作為一個高薪的白領，他那裡經過這種危險？獲救希望就在眼前，自然真情流露淚如泉湧。

「上面抽不出人手……」

「什麼？！……嗚嗚～～」

劉醫生暴怒，蹦了起來，小伍從後面一個擒拿動作，鎖住劉醫生，一個巴掌捂住他的嘴。

「噓～～安靜！你想害死大家？……好了，我放開你，要安靜！！」小伍低聲警告。

「我話還沒有說完，你他媽衝動幹什麼？」肖隊罵道。

「上面沒有人手來，並不是說放棄我們，十五分鐘后，有三輛巡邏車從前面那個路口經過，嗯…，到了路口，他們會停留五分鐘，我們要在這個時間內趕到那兒。」

肖隊停住話看了看三人，接著說出自己的想法：下車步行無疑找死，唯一的機會是駕駛這輛巴士衝過去！小伍對這車熟悉，負責駕駛，其他人協助。

「啟動這車不成問題，只要車子沒毛病、有汽油，但是……，肖隊，我沒有駕駛過這種大巴。」小伍對肖隊說道。

「那你還哄老子，說對這車熟悉？」肖隊大怒罵道。

「如果你在車上藏一盒香煙，我也能五分鐘搜出來。我是說這個熟悉……，車子的構造，在緝毒隊時有專家來講過課，所以熟悉，發動不難，但我真的沒有駕駛過這麼大的。」小伍一臉委屈。

「這裡只有你一人有a照，對車子熟悉，你搞砸了，大家都得死。」肖隊拍拍小伍的肩膀，使出殺手鐧：「回去我給加獎金！」

小伍技術不錯，沒費多少時間，啟動了大巴。隨著燈光和大巴的噪音，喪屍全部涌了上來。大巴緩緩向前，不停有喪屍被撞到、碾壓，車身也變得顛簸。

「他們機能變異，只能算作變異體，那是病毒的關係，但決不是死去，不是科幻電影裡面真正的喪屍，也許有一天能夠治療，再把他們變成普通人。」劉醫生可能由於職業關係，看見被碾壓的變異體流露出一種情緒。

其他的人心裡大罵這個王八蛋醫生，均覺得劉醫生和喪屍接觸久了，思維超出人的常理，也有可能受刺激太過，失去本位理性把握。

肖隊沒有理睬，一直開著對講機，不停報告面臨的處境，不敢中斷聯繫。李春則站在駕駛座後面，神識散開，默默注視著這一切，腦海里想著脫身之計。

大巴在車站前面的廣場扭轉方向，向出口駛去。

此時的喪屍蜂擁而至，彷彿是追逐明星的狂熱粉絲，不停地拍打著大巴。

小伍換擋加速，把擋路的喪屍碾壓成一灘一灘肉醬，在鋼鐵機器面前喪屍毫無勝算，力量再大也擋不住巴士的衝撞。

中途出了點意外，一具較為特別的喪屍居然彈跳著從破碎的車窗鑽了進來。李春第一時間察覺到，未等喪屍完全進入，一抬腿就把他蹬了出去。

彈跳喪屍在公路上打了幾個滾又跑著、跳著追了上來，卻沒有大巴的速度，只得停下，張口嘴向著大巴嘶叫，聲音不大，李春的神識卻感覺到了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