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拘靈陣法
「你怎麼知道?!」板屋內其他三人幾乎異口同聲問道。
「你們平時發起火來怎麼罵人?」錢叔笑道。
「當然是拍桌罵娘啰。」周建軍說道。
「你妹……」小崗回答道。
「你們看看這個問訊記錄,哦,就是那個備註……」錢叔將記錄擺在三人面前。
錢叔看了看三人,笑道:「說出這種罵人的話,呵呵,應該只有學生了。」
「如果是這樣,老周,我們就放心了,這是一個能力者,肯定就不是病毒感染體了,至少可以確認沒有病毒從我們防區溢出。」葉飛站起來一巴掌拍在周建軍的肩上,隨後向錢叔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這次多謝了,錢先生。」
「那裡那裡,以後要仰仗葉少校的地方還很多,在這個混亂的局面里,大家為了國家一起努力,不分彼此。」錢叔急忙站起來還禮,沒有人會拒絕來自軍方的善意,哪怕他是一個資深能力者。
葉、周二人走了,剩下的事全部交給錢叔處理,這也是上級給他的指示。
「那位葉少校和我們一樣,也是能力者,另一個要差點,只能算準能力者,他們不願意說,我也沒有點破。」錢叔見二人走後,對小崗說道。
「哦?這個我倒沒有看出來,」小崗不想再談這事,轉移話題問道:「錢叔,這件事我還是有一點沒有想通。」
「哦?說來聽聽。」錢叔笑道。
「幻術不可能支撐這麼久啊?上次,我們和一個幻術能力者一起行動,十分鐘就累癱在地……」
「所以,我剛才沒有說完,我懷疑此人是神選者。」
「神選者?就是上次看見的哪幾個神秘的傢伙?」
「嗯,一般能力者都會被國家納入麾下,因為異能的提高需要太多的資源,個人很難收集;而神選者則可以通過比較輕鬆的渠道得到資源,所以與官方若即若離。另外,神選者手裡面都有一兩個莫明其妙的神奇道具,我懷疑此人通過道具來達到隱藏自己的效果,而並非異能。」
錢叔說道這兒停了一下,看著小崗告誡道:「神選者屬於高度機密,我也無權查看,只知道他們勢力很大,能力很強,你遇上他們要當心!」
「那這事,我們要不要繼續查下去?」小崗問道。
「先報給上面,看他們怎麼說。」錢叔喝了口茶,說道。
李春回到學校,一切都比較順利,沒有意外發生。他並不知道自己被別人分析得七七八八。
他對肖隊等施以幻術,從意識上模糊了三人對自己得記憶。容貌隱藏之術在修真界只不過屬於小道而已,難蹬大雅之堂,碰上修為高過自己的修士,對方稍稍留心就會原形畢露。
軍用夜視望遠鏡是聽了小伍的介紹,他才起的心,這個東西在鍊氣境對他還是頗有幫助。神識探測固然可行,但遇上精神力強大的能力者難免受阻,而望遠鏡無聲無息,沒有神識精神力的波動,遠距離觀察十分方便,唯一可惜的就是視線不能拐彎,這一點不如神識。
記錄上的調侃是他一時興起,身體前主人的一些小習慣慢慢對他產生影響,可謂潤物細無聲。李春雖有察覺,但這些小習慣他也不願強行抑制,率性而為方能契合大道。況且他還繼承了身體原主人意識中的一些責任和擔當,這些決定了很多東西不能強壓,只能順其自然。
比如現在李春就很擔心妹妹李燕,意識中留下了對李燕的近似於溺愛的眷念。他決定替身體原主人完成這個心愿,有付出才有收穫,得到別人的身體就應該為別人做點什麼。
不虧不欠,大道周遍;不亢不卑,萬物皆非,他有自己修行的原則。
啟動電話,裡面沒有多的信息,倒是醫院的醫生陳東來發來幾個簡訊,催促他到醫院來檢查。連續給妹妹李燕几個電話都是盲音,李春關上電話。
「還是去山坡上看看狀況再說。」李春轉身走出寢室,輕輕關上了門。
荒山上殘破花園裡,一道靈氣依然斷斷續續,李春神識罩住整個花園,尋找靈步走到古亭旁邊,蹲下身,拔開野草勾畫著一些古怪的符文。
「不知道這個位面的天地規則和修真界是否相通,大道應該是不變的,道途有所不同吧?」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在符文中央放置一塊手掌大小的青石,青石刻滿了符文,中間有一個凹下去的坑。
當青石放在符文中央的一刻,花園竟然吹過一陣清風……,
「嗖~」,幾根枯敗的野草在空中隨風打轉,旋轉著,登時幽靜的殘破中,多了幾分神秘氣息。
「成了!!」
在李春的神識觀察下,一股股淡淡的靈氣貼著地面紛紛向青石彙集,在青石上方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垂直向下,凝聚在中間的凹洞裡面。
一個普通的拘靈陣法,以此地靈氣為餌,牽引靈氣凝聚,形成一個循環。
受修為和器具的制約,這個陣法已經是李春的極限了。如若不是他對陣法義理透徹,根本就不能完成陣法的塑造。
陣法根本在於以簡應繁,化腐朽為神奇。就是用最為普通的事物,達到目的。
雖然陣法的設置不拒絕靈石,而且靈石質量越高越多,陣法的威力就越強大,但李春覺得簡單地依靠靈石終非究竟。要不需靈石,而達到靈石的效果,方為陣法之意趣,更能顯出修行人的手段。
光用靈石來堆,只要掌控陣圖,誰都可以擺出逆天的陣法。這就像這個世界的富豪用錢來砸,聘用世界頂尖的人物,一樣可以砸出頂級效果。
但李春決不是排斥靈石,沒有靈石很多陣法根本就不能運行,他只是覺得設置陣法不能簡單的依靠靈石數量而已。
此時天色破曉,能見度並不高,李春端坐一隅,體內真氣流轉經脈,遍布全身,從毛孔而出,又經過口鼻納入體內,如此循環,全身經脈和皮肉都得到有效的淬鍊。
調息完畢,他伸出右手掌,「噗~」一聲輕微的空氣震動,一朵小火苗出現在掌心,像一朵初開的花朵在微風中搖曳。火苗慢慢變成綠豆大小,亮度卻提高了幾倍,顏色由紅轉青,再轉成極亮的白色。
火苗輕輕飄起,鑽入食指,食指突然變得像一根燒紅的鐵棍,李春朝岩石一指,一道紅光飛出,竟將岩石射出一個小洞!
「修為還是差了一點,不過只要不遇上先天修為的修士,就沒有危險。」李春想起昨晚大巴上遇見的幾個氣息特殊之人,當時他沒有冒然用神識探測,但可以肯定這幾人決不是先天境界,要不他的偽裝早就被識破了。
突然,李春神色一變,「奇怪,怎麼會有人上這兒來?」
他感覺到布下的警戒有異常,「還是兩個人……」
這兩人並未發覺觸動到禁忌,徑直向著邊走過來。李春腳尖點地,身形彷彿飄絮沒有一點重量輕輕在空中劃過,毫無聲息地落在花園陰暗角落,施展隱蔽之術,身形慢慢融入身邊的環境,彷彿消失在空氣之中。
「三哥,就是這兒了。」一個瘦小的學生領著一個大塊頭的保安走了進來。
「小楊,你說的就是這兒?我怎麼沒有感覺?」三哥望著小楊問道,花園沒有什麼遮攔,一眼盡收眼底。
「咦?還奇怪了,昨天我明明感覺到了的啊?」
「小羊兒,你tm的是不是被鬼迷了?算了,幸虧還沒有告訴老大,不然有你受的!」三哥說完轉身就走。
「三哥,我昨天真的在這兒感覺了靈氣!!」小楊帶著哭腔,他好不容易找了一個人陪他上來,卻什麼也沒有發現,他也很納悶。
「怪不得別人都叫你小樣,膽小、神經過敏,媽的…,等你查證確實了再說!我還要和老大去干正事,懶得理你。」三哥晃悠悠地往回走,小楊跟在後面,邊走邊解釋。
角落裡,李春慢慢顯出身形,這是一種武者的密技,需要環境配合才能發揮奇效,而且不是全無破綻,只要有人走到他的三米開外,就會發現他的身形。
「看來不只我一人發現靈氣,速度得加快了。」李春看了看四周自言自語。
靈氣抽取凝聚需要十幾個小時時間,李春在周圍布置了幾道禁忌法陣,用來阻擋外人進入花園,從外面看花園和往常一樣,但裡面的真實卻不能從外窺見。靈氣對於修行意義重大,為了防治意外,他再三思量乾脆留在花園護衛。
布置妥當后,他坐在古亭中央,意識內斂,神識在意識海慢慢溝通那道先天氣息。雖說現在李春是鍊氣境,但前世修行的經驗令他受益不淺。一般修者皆是無欲無求坐等先天之氣由虛無而來。
但李春卻另闢妙徑,以神識先行,契合先天之氣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主要還是他自身神識強大的緣故,普通修者神識弱小,強行為之只會損傷自身。
一會兒功夫,李春從定中出來,在古亭來回走了幾步,伸出手指,一道勁芒在指尖凝聚,光芒由赤紅轉白,數米之內猶是熱浪襲人。他雙手揮舞,施出一套劍法。
劍法完畢,指尖光芒褪去,李春的整個手掌被變得赤紅,彷彿一塊烙鐵,隨手一揮,「啪!」地上出現一道黑色掌印,散發出縷縷青煙,空氣中焦糊。
他手掌向上一送,一道光華冉冉升起,幻化出一隻火鳥,活靈活現搔首弄姿,一聲輕鳴,火鳥向空中飛去,劇烈的高溫將雨水蒸發成霧氣,火鳥隱約其間宛若神物。在空中旋轉一圈后,火鳥散作滿天點點火星消逝殆盡,天空異狀消失,又回到秋雨綿綿的常態。
神識的好處在於增強精神意識的掌控力度,無須修習特別技法,就可以將火屬性幻化出所想要的形態。
鍊氣境固定下來后,李春思索著演練記憶中的技擊招式。在他看來,這種後天技擊之術強差人意,只能解眼下燃眉之急。以他的見識境界,招式已經等同於無,是可有可無的東西,與其說是演練還不如說是借鑒。實力最終還是要靠真氣的淬鍊,招式不過小道而已。
當然,武者到了以武證道的境界,也會練習武技招式,但招式的意義不同於後天,而是在於激發出更大的威力。簡單說就是用千斤的實力,打出高過千斤的效果,這才是招式的根本。力量的大小才是最重要的,一力降十會。
突然,校園的廣播傳來聲音,
「各位在學校的同學和教職工!聽到廣播請馬上到學校大門集合,這是一次為了突發疫情的演練!有防疫專家和大家配合!請不要慌張,請不要慌張!這只是一次演習!好了,我再重複一次……」
李春設下的禁忌不會阻礙外面的聲色傳入,李春聽到廣播,心裡一怔。在他推測,這個決不是所謂的演習,可能校園出現了感染源,已經不能被簡單滅殺了,所以只好將所有人撤出校園,再進行處理。
該怎麼辦?李春猶豫一下,決定還是留下來等靈氣收集好了再走。他相信幾個喪屍對他還沒有什麼威脅。靈氣卻是可遇不可求,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
夜色降臨,連綿的秋雨終於止住,清風拂來,居然有一絲月光透出,無人的校園顯得神秘空靈。
突然,一條人影出現在月光下,速度不慢,他繞過宿舍直奔荒山,不一會兒就來到花園外。
李春第一時間就收到了禁忌傳來的示警,結束修鍊睜開雙眼,來人正是去而復返的小楊。
「我明明感覺到了,難道是時間不對?」小楊來到花園外,「昨天我就是在這兒……」他話剛說到這兒,忽然雙眼圓睜,彷彿遇上鬼似的,腳下慢慢後退,猛然大喊一聲,轉身就跑,速度快得居然在虛空中留下一道殘影。
李春心裡一沉,小楊的表現讓他始料未及,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人已經走遠,「這人並未觸動花園的禁忌,怎麼轉身就跑?難道他看出了我布置的禁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