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重回紫荊小築

回家去葉老告別後，兩人便回了天界。

小荷葉一路嘰嘰喳喳：「二哥二哥，三姐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你要是想她了，找個時間二哥帶你去。」

葉琉音的腳步一頓：「找個時間？不能現在就去嗎？我可想三姐了。」

司墨淺笑：「執燈女仙哪裡是說見就能見的？我們先回紫荊小築。」

這樣的安排本來是很好的，可是小荷葉卻成了個越來越閑不住的孩紙，於是她扯了扯司墨的袖子：「二哥二哥，那我們這些日子幹嘛呀？」

方才在來的路上，二哥說那什麼帝君的母妃的壽宴大約還要過些日子，所以這幾天很空。小荷葉撇了撇嘴，她在人間的時候，聽夏雲哥哥說過，人間的帝王住在皇宮裡，時不時就有個什麼盛宴，還要許多妃子，宮廷里勾心鬥角。

可是這天界與那人間的宮廷有什麼區別？這些神仙還不是仗著自己法力高深，在某些時候便為所欲為。帝君也是娶了一個又一個的妃子，同樣有這麼多的壽宴。

看似繁華的地方，卻不知道埋了多少白骨。

「阿音若是覺得閑著無聊，休息一日，二哥便帶你去你以前居住的地方，嗯？」司墨笑著揉揉她的發：「記憶流散后，自會回到熟悉的地方，所以那裡的記憶碎片，應當是最多的。」

「可是……」葉琉音不禁疑惑：「紫荊小築呢？難道不是住在紫荊小築？」

「紫荊小築是後來……總之，你以前住在另一處，罷了……二哥先帶你去紫荊小築，過些日子，再去那裡？」司墨似乎不願意多說，只是說的：「尋找記憶自然是要從最初的開始，紫荊小築里的記憶碎片，過些日子再說吧。」

小荷葉這樣的好孩紙當然是聽二哥的話的，隨著司墨安排了，走進紫荊小築里，看到滿院子的紫荊花，低眸還見到了一朵……氣鼓鼓的紫色小花。

小荷葉的眼角頓時一抽——這這這不是那朵，要像二哥表白，但是被自己破壞了的那朵紫花嗎？看她氣憤的表情，小荷葉嗷嗚一聲跳到了司墨的身上：「二哥！快跑！」

司墨低眸看了看，不禁挑眉，嘴上卻還是應著：「好，我們快跑。」

進了房間后，葉琉音滾到床上，這兩次來紫荊小築，是不一樣的感覺。

第一次，她以為這是司墨喜歡的人住的地方，對這裡很是排斥。

而第二次，她知道了那人是她自己，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碎成了玻璃渣的心一下子又成了亮瞎狗眼的寶石一般，無比滋潤！

於是她覺得這床都變得柔軟了起來！

不過回了天界后，她也還記得有件事沒做呢，除了三姐，還有一人也讓她較為挂念：「二哥，我們不如去看看離深吧？你上回說他受傷了唉。」

司墨在一瞬間真想打死以前那個多嘴的自己。

不過現在阿音已經是自己的了，去看看離深也不是什麼大事：「好，你先休息一下，晚些時間二哥帶你去看她便是。」

葉琉音嗯了一聲：「二哥，你與我說些天界的事吧，我都不知道。」

現在別人不知道她是神女阮煙，只知道她是司墨在人間的妹妹，她怕一點規矩都不懂，會給二哥添麻煩。

司墨聞言，抿起嘴角：「阿音，那些俗禮，你不必學，二哥不會讓別人為難你的。何況……你的身份，不必隱瞞了。」

哪知道葉琉音居然搖搖頭，抓住司墨的衣角：「可是我怕給二哥添麻煩，我想二哥過的輕鬆一些。」

「阿音，可是二哥想你過的開心一些。」司墨笑道：「天界的規矩多，行禮，下跪等是常有的事，我的阿音無需對任何人跪拜。」

葉琉音心裡微微驚訝，她現在還是葉琉音，而不是阮煙，那麼僅僅只是一個司墨上神的妹妹的身份，而且還是一個下仙，二哥能讓她這樣低身份的人在天界不用對別人跪拜，說不感動是假的。

司墨對她突如其來的感到表示的很無奈，吩咐她好好休息，過些時候就帶她去看離深。

小荷葉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咂咂嘴抱住司墨的大腿，沉沉睡去。

再醒來已經是在離深的院子門口了，小荷葉尷尬的從司墨身上跳下來，挪了挪步子，在他身上使勁蹭了蹭。

怎麼在二哥懷裡睡了這麼久她都沒反應呢！二哥的手會不會酸了呀！

司墨把她整個人拎下來：「去看離深吧。」

離深見到葉琉音撒歡兒的狂奔進來的時候，著實愣了一下：「葉子？」

她閃著亮晶晶的眼眸，舉著小爪子問道：「離深離深，你的傷怎麼樣啦？」

離深一愣：「葉子怎麼知道我受了傷？」

其實也不是受了傷，只是些反噬，不過還是不說的好。

葉琉音眨巴眨巴眼睛：「二哥說的呀，你現在怎麼樣了？」

「好多了，沒什麼大事，上神怎會告訴你？」他左右看了看，細細的探覺，卻並未發現司墨的蹤跡，不禁疑惑：「上神沒有與你一同來？」

葉琉音搖頭：「二哥來了呀。」她回頭喊道：「二哥二哥！」

司墨一襲黑衣，步履輕緩，金絲邊的黑靴子踏入院門，離深便感到一股神力撲面而來。嘴角微微露出苦澀的笑意，就知道，葉琉音在這裡，他怎麼會不來？

葉琉音回頭，金色的陽光灑在司墨身上，照耀著他黑色的衣袍都有些微微泛著金黃色，她咧嘴一笑。二哥的眉眼間都被染上的一種叫「溫柔」的氣息。

他站在那裡，滿地的繁華都與他們無關，葉琉音的眼睛里只有他一個人。

離深露出些許笑意，站起身子行禮：「見過上神。」

司墨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你的傷如何了？」

「小仙的傷不是什麼大事，上神不必費心。」離深的語氣淡淡，葉琉音一瞬間覺得有些恍惚。

這兩人之間……為啥又有點火藥味呢！

司墨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當時他選擇逆天改命，離深也出了很大的力，也正因為如此，才遭到逆天改命的力量反噬。

「小傷堆積成大傷，還是不容小視的，那時候你也頗為不易，如今多注意些。」

葉琉音不知道二哥在說什麼，離深卻是懂的，是啊，他是死過一次的人，本就是一副殘缺的身體，若是再不注意些，再死一次都有可能。

離深手邊對著些許書卷，葉琉音隨意拿起一本，嘴角抽了抽，尷尬的放下。

司墨見狀，不禁笑了：「那是上古神族文字，阿音大約是忘了，原本你是記得的。」

離深一愣，司墨這話是什麼意思？葉琉音原本是記得的？莫不是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阮煙？

小荷葉點了點頭：「嗯，那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再說吧！」

一個字都不認識實在是太丟臉了！小荷葉捂著小臉，瞬間覺得自己是個文盲！

司墨也拿起其中一本，修長的指尖摩挲著薄薄的書頁：「上古的神族文字早已失傳，書籍也是舉世難尋，上仙這裡倒是挺多。」

「幾本而已。」離深微微做了個行禮的姿勢：「神女的遺物，可惜小仙這麼多年，也只能看懂一二。」

葉琉音心底顫了顫，神女的遺物，那不就是她的？

這是自己的東西么？難怪看著有種熟稔之感。

司墨的心卻驀然一痛，彷彿一隻大手將他的心緊緊扯住，那是阮煙留下的東西，卻將它們全都給了離深。那些上古神族文字，離深不懂，可他卻是懂的，那上面記載了阮煙的事迹，還有她自己的手札。

本以為那是會留給司墨的東西，卻在三千年後，在離深這裡發現了它們。

葉琉音覺察到二哥的異常，那眉間浸染的落寞揪的她心裡一緊，小手悄悄伸到司墨的腰後邊，輕輕掐了一下：「二哥……」

司墨回神，見到小荷葉頂著一張肥嘟嘟的小臉，眨巴著眼睛看著他，他順手往她臉上一捏，笑道：「嗯，阿音乖。」

乖什麼？葉琉音半晌沒反應過來，她嘿嘿的傻笑了兩句，將二哥手中的那些書本放回去：「算了，都是過去的了，別看了。」

司墨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低頭見到了葉琉音放書回去的動作，忽然點頭淺笑：「阿音說的是。」

離深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葉琉音會來看他，已經是出乎意料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