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同生同死

你瞎說什麼大實話呢！

司墨一想到她有些偷著粉紅的白嫩手臂，就覺得喉嚨乾燥的不行，似乎說話都冒煙，彷彿在極力壓制著什麼，「阿音現在感覺如何？」

「還有有些暈，也有些熱。」葉琉音誠實的回答。

是真的有些暈，絕對不是裝同情。

葉琉音看到司墨的顏色，她頓時一噎，萬般可憐的悲號：「是真的！！！」

「好。」司墨拍拍她的小臉：「二哥信你。有些暈大概是因為媚毒並未完全解除，你再休息一段時日，二哥會為你調理。至於有些熱……」

司墨上下打量了葉琉音，咳了一聲尷尬說道：「大約是蓋了太多被子。」

就說啊！我熱啊！

小荷葉握緊小拳頭，突然回想了下二哥的話：「二哥，不過是中了個媚毒，清理乾淨不就好了？要什麼調理？」

司墨一愣，隨意道：「你還小，我怕會對你的身體有影響。」

嗯，著真的是一個好哥哥出於對妹妹的關心才說的呀。

葉琉音忽然好奇：「二哥二哥，你不是用那什麼，啊那什麼替我解得毒，那這媚毒是怎麼褪去的？」

司墨看著她撲閃撲閃的大眼睛，一時間竟然很是無奈：「用了別的法子，阿音很想知道？」

「嗯嗯。」多麼誠實的回答。

「怕說了你聽不懂。」司墨笑道：「天道循環往複……」

司墨說了一大堆，小荷葉還處於混沌狀態，「二哥，這個和天道循環往複有啥關係？」

小荷葉，你真的沒看出來你二哥就是隨便說了段話，來搪塞你么？

司墨一臉高深莫測：「說了，你聽不懂吧。」

葉琉音點點腦袋，確實深奧。

司墨為不可聞的嘆口氣。不想讓她知道這些的。

似乎終於明白了赤靄明明愛著葉朝瑾，卻不得不做出那種舉動時候的心情了。愛著一個註定會離自己遠去的人，到時候他一身輕鬆的走了，留葉琉音一個人該怎麼辦？

還不如……斷了她所念想。

可是……司墨捫心自問，若是真的有那麼一日，能舍下葉琉音么？

小荷葉見二哥不說話，於是乖巧的露出小虎牙，戳了戳他的胸膛：「二哥二哥，方才離深是不是來了？」

司墨臉色一黑，想二哥想的好好的，你想離深什麼？

小荷葉不知道二哥吃醋了，於是繼續說：「他在哪裡呀？怎麼沒見到他呀？」

她對離深有種特別的感覺，司墨暗了暗眼神，大約是因為那年離深替她受了天劫，死過一次，所以覺得對他有所虧欠，葉琉音沒有想起這些前塵往事，卻也是看到離深就有種莫名的難過。

「在門口，你現在……不方便見人，還是先睡一會。」

葉琉音看了看自己，想到被子底下的她什麼都沒穿，於是尷尬的嘿嘿笑道：「你說的好有道理……」

我竟然無言以對……

「乖乖的聽二哥的話，你現在需要多休息。」司墨是真的很怕她這句身體會消失，葉琉音是他唯一的寶，怎麼能不怕？

「好呀。」小荷葉伸出小手，慘兮兮的拉住二哥的衣角：「等我醒來，你還在嗎？」

聽到她帶著惶恐的語氣，司墨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卻還是心疼了一下：「當然在，二哥出去找離深上仙，然後就回來陪你，一定在你醒來之前回來，你一睜眼就能見到我，好不好？」

「好……」小荷葉收回手，軟軟的伸了個懶腰，鑽進被子里：「二哥，晚安！」

司墨看了看窗外的大太陽，違心的說道：「晚安。」

*

離深似乎等了司墨很久了，他笑道：「上神有什麼要問我的？」

「天命。」

聽罷司墨的這兩個字以後，離深竟然笑了出來：「上神也有這種時候啊，你可記得我說過，這輩子我不會再讓？」

司墨眉間神色一凜，聽得離深繼續說下去：「你註定會魂飛魄散，所以，她會是我的。」

魂飛魄散啊……

司墨竟然覺得離深說的話句句屬實，確實會魂飛魄散，只是時日長短罷了。

他笑著看向離深：「上仙確實不一樣了，死過一次的人都會如此的不同么？」

離深臉色一變，再也沒有往日的清冷：「你知道什麼？」

「受了天劫死去，被阮煙強行救回。」司墨面無表情的念道：「一時之間竟然覺得你們的恩恩怨怨，都與我無關一般，如今我才像一個局外人。」

離深轉過身，「你這一世陪伴了葉琉音這樣久，我羨慕你，我嫉妒你，還好……上天眷顧，你終是要死了。」

他盯著司墨的眼睛：「上神，你終是要死了。你為了阮煙逆天改命，就回了她。卻再也沒有第二個司墨能為你自己改命，所以……你必死無疑。」

離深將這話不帶感情的說出來，司墨卻並沒有覺得可惜或是難過，只是隱隱覺得……離深上仙似乎變了一個人。

是的，從最開始紫荊小築的重逢，他就處處透露著彆扭。

可是……「若我身死，阿音……就麻煩你了。」

離深一愣，原本以為司墨上神定然不會就此罷休，怎麼今日倒是……

說來說去，都是為了一個葉琉音罷了。

「自然，我定當會照顧好她。」

司墨淡然點頭：「嗯。」

正當司墨準備回屋的時候，離深在他身後忍不住問道：「上神，你真的不想知道，你還能活多久？」

「若是我說我想知道，離深上仙可會告知於我？」司墨挑眉問道。

這個嘛……離深摸著下巴：「自然不會。」

「是的，因為離深上仙也不知道，不是么？神的壽命，你以為是隨意就能掐指算出？」司墨笑道，或許出了他自己，誰都不會知道他什麼時候才到魂飛魄散的那一日，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與葉琉音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阿音……不能再如此依賴他了。

若是不能給她未來，那麼就斷了她所有的念想。

這樣……很好。

這樣……最好。

葉琉音醒來，入眼便是司墨的容顏。

「醒了？」他揉揉小荷葉的腦袋。

「醒了！」小荷葉嘩啦一下跳起來，整個人像八爪魚一般的抱住司墨，軟綿綿的唇瓣貼緊他的頸窩：「二哥，離深和你說什麼了？」

方才隱隱聽到什麼必死無比……什麼阿音就麻煩你了……

葉琉音心裡一緊，生怕司墨不要她，緊張的將司墨的腰身圈住：「二哥……」

司墨覺得腰上一暖，低頭見她白嫩的手臂有些顫抖，抿了抿唇：「也沒什麼大事，不過是說了你的記憶的去向。與二哥猜想的一樣，分佈在人界各地，阮家小姐時常做夢，記憶里有一些天界的片段，二哥想，她體內有你的記憶碎片。」

葉琉音點點頭，司墨故意繞開話題，她雖然聽得出來，卻也不去多加追究，二哥不說定是有理由的。

「唔，那我們該怎麼去找阮姑娘要記憶碎片呢？」

司墨淺笑：「嗯……阮家小姐時常做噩夢，所以二哥扮作醫者替她看病。」

這個理由似乎還不錯，可是總感覺有哪裡不對……

葉琉音晃了晃腦袋，不去想其他。

「好，二哥，那我們什麼時候去？」

司墨淡淡勾唇：「阿音，不急，你才睡醒，難道不餓？二哥帶你去吃東西怎麼樣？」

咦？葉琉音歪了歪頭，二哥難得提出要帶她去吃東西呢，今日怎麼想到這個了，不過不吃白不吃，於是小荷葉誠實的點頭：「嗯！」

其實她就算不點頭，司墨也知道她定然是想去的。

至於為什麼會突然想帶她去吃人界的食物……只是怕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阿音是什麼脾性他再清楚不過了，阮煙與她不同，若是阮煙知道絕無可能，最多不過是抽身而去，就如同三千年前一樣。

而葉琉音……她會不管不顧，同生同死。

司墨的目光越發溫柔……再最後寵她一段時間吧。

可殊不知，越是這樣，司墨在最後便越是不忍心。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小荷葉不停的繞著司墨轉圈圈：「二哥二哥，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