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再狠一點，讓朕瞧瞧他的底線在哪。

祁悠然的衣領被楚雲逸拎住不放，聽著他陰沉的嗓音，祁悠然感到了莫名的壓力。

「記得記得，沒有忘。」她趕緊出聲回答，然後對上楚雲逸的雙眼，擠出一抹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來，說：「皇上，好久不見。」

楚雲逸似笑非笑的挑了下眉，帶著她往一旁走去，在經過楓樺身邊的時候，他說了句，「是好久不見了。」

楓樺用著古怪的目光看著這兩人，對他們的一番對話，他有著滿腹的不解。那個女人不是祁悠然嗎？怎麼可能不是她呢？

祁悠然身子僵硬的走在楚雲逸的身邊，在經過楓樺身邊之後，她還扭頭看了楓樺一眼，把那養眼的容貌印刻在腦海里后，祁悠然問楚雲逸，「你不殺了他嗎？溲」

這不像楚雲逸的作風啊。

「還沒到時候。」

楚雲逸的風輕雲淡和不遠處的廝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每一步都走的不緊不慢，如同在和祁悠然散步一樣悠閑。在聽到祁悠然的疑問后，他甚至還調侃了她兩句恧。

「更何況，難得遇見一個能讓你主動調/戲的男人，不留他多活兩天，豈不是枉費你開這一次口？」

祁悠然斜睨了楚雲逸一眼，吸了吸鼻子。

「我怎麼聞到一股子酸味兒？」她裝模作樣的四處聞了聞，最後靠近楚雲逸的身子，恍然大悟的說：「哦，原來是從皇上身上傳來的。」

楚雲逸按著她的頭，嫌棄的把她推離自己的身邊。對於祁悠然某些時候毫無徵兆的靠近，他還真是毫無還手之力。

祁悠然跟著楚雲逸一步步靠近前方的混亂地帶，不止一個人想要趁亂來到他的面前對他出手，但也沒有一個能夠如願以償。

他牽著祁悠然的手，目標很確定的一直向前走去，直到越過混亂的地帶，他才鬆開了祁悠然的手，回眸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

漆黑的眼眸，不帶著一絲的溫度和情緒。他靜靜的看著祁悠然，彷彿想把祁悠然整個人看穿一樣。

沒有人這樣看過祁悠然，也沒有人有這樣的機會，所以祁悠然會不自然是意料之中的。

祁悠然先是皺了皺眉頭，然後一言不發的想要從楚雲逸的身邊經過，無視他的存在。

「這幾日你有見過夏東籬嗎？」拽住了祁悠然的手腕，楚雲逸低聲開口問道。

「不知道你說的是誰。」祁悠然不得已之下停下了腳步。「所以如果你想要的是肯定的回答，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不太喜歡楚雲逸說話的語氣，所以祁悠然也沒有什麼好的反應。聽出祁悠然話中的不悅，楚雲逸當下就鬆了手，目送著祁悠然走進房間，然後看著她停在門口不再向前，他眸中閃過一抹笑意，跟了上去。

祁悠然是看到這裡門口有站著侍衛之類的人，所以才走過來的。沒想到推開門之後，會看到蘇墨瞳和蘇卿。

那兩人臉上的神色，似乎比遠處混亂的戰場還要嚴峻幾分。蘇墨瞳一見到祁悠然，立刻露出求救的神色。而蘇卿則是十分嚴肅的看著祁悠然，頗為恐怖。

別人家的家務事，自己哪能隨便插手。於是乎，祁悠然扯了扯嘴角沖著二人嫣然一笑，隨即往後退了兩步，接著啪的一聲把房門關上，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轉過身，看向身後的楚雲逸。

「知道他們在裡面也不攔我一下。」祁悠然有些埋怨的說道。

面對她的指責，楚雲逸只能苦笑。她給自己攔的機會了嗎？好脾氣的沒說什麼，楚雲逸帶著祁悠然來到旁邊的另一處房間。進屋之後，祁悠然問了個很重要的問題。

「你不會打算在這兒住下了吧？」

京城現在被楚雲逸弄的烏煙瘴氣，雖然之前也沒好到哪兒去，到處人心惶惶。但這樣規模的戰爭，卻還是第一次出現的。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來講，做了這種事情之後理應是逃之夭夭，躲到安全的地方去的。可是祁悠然看眼前的男人，他好像還真的就沒有這樣的想法。

果不其然，雖然楚雲逸嘴上沒有說什麼，但他的表情卻已經給了祁悠然答案。

「這可是京城，你就不擔心對方調遣軍隊過來，到時你想走也沒了機會？」祁悠然追問。

「他沒那麼多的人手。」楚雲逸回答起來簡直是信心滿滿。「十三弟那邊已經足夠讓他忙的了。」

「可是擒賊先擒王，我若是這北冥的皇帝，肯定把所有力量集中起來打你。」

「一來他不知道我在這裡，二來就算他知道，也沒有那個勇氣。」

祁悠然被堵得沒話說，楚雲逸真的是太狂妄了，她完全看不出他是有什麼立場才能說的出這樣的話的。坐在別人家炕頭上還那麼張狂，這種人不吃點苦頭的話，估計一輩子都不知道要怎麼低頭。

祁悠然冷哼一聲，坐下來，靜心仔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因為和這種不怕死的瘋子在一起，她覺得處境還是比較危險的。

「聽蘇卿說，你去過軍營？」

楚雲逸的突然出聲打斷了祁悠然的思路，順勢看過去，祁悠然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閑著沒事，就四處逛了逛。」

祁悠然和楚雲逸對視著，突然她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向楚雲逸的眼神也變的有些怪異起來。

「你不會以為……」祁悠然有點猶豫的開口，問：「以為我是為了幫你才過去的吧？」

楚雲逸什麼都沒說，不過那表情已然是已經看穿了一切的樣子。祁悠然撇撇嘴，這麼自戀的人，也的確是少見的。

不想再和楚雲逸說話了，祁悠然起身想去窗戶那邊透透氣，也順便可以擺脫和楚雲逸面對面相對的處境。

不料，她在走到楚雲逸身邊的時候，直接就被他攔下了。動作很流暢，他乾脆利落的把祁悠然擁抱在懷裡，行如流水的招式讓祁悠然連反應都沒有來得及，就已經坐在他的腿上了。

眨了眨眼睛，祁悠然有點呆。這貨是練了多少次才能做的這麼自然不做作，還這麼成功的？

「你想幹嘛？」面色一沉，祁悠然冷聲問道。

「和自己的女人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又這麼久沒有見面了，你覺得我會想要幹嘛？」

楚雲逸一邊說著話，一邊就把頭低了下來。這種時候即便不再說什麼，祁悠然也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

「啊……！」

伸過去抵擋的手直接就被楚雲逸咬住了，毫無徵兆的尖銳痛感傳來，讓祁悠然失神的低吟了一聲，也讓外面已經衝到門口的蘇墨瞳一下子沒控制住，沖了進來。

門啪的一聲就被推開了，屋內的兩人還依舊保持著那曖昧的姿勢。

祁悠然用餘光瞄到門口的身影，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因為楚雲逸的手還放在她的胸口。

此時此刻，特別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祁悠然只能把火氣都撒在楚雲逸的身上，抓過他的手，以牙還牙的咬下去，卻沒注意自己的行為有多孩子氣。

楚雲逸環抱著祁悠然，回眸去看門口的人。他沒有說什麼，只是臉上冷淡的表情，還有眼中隱隱浮現出的陰霾，已經足夠讓蘇墨瞳害怕的了。

「是屬下失職，沒能管好自己的妹妹。請皇上放心，我今天就送她回去。」

蘇卿把已經不敢開口出聲的蘇墨瞳拽到了身後，然後對楚雲逸說道，見楚雲逸沒再有什麼反應，才關上了房門。

蘇卿皺眉看著老老實實低著頭不說話的蘇墨瞳，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把人帶回房中后，蘇卿開口，對她說：「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不希望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以及那兩個人的。主僕有別，墨瞳，千萬不要以為柔順的獅子就不會咬人。更何況他……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好說話。」

蘇墨瞳抬眸看了他一眼，接著緩緩地點了下頭。

「我只是不想那麼快就回去而已，也不是想給你惹麻煩的。」

不管怎麼說，蘇墨瞳還是接受了自己必須要回去的這個事實。默默地收拾好了東西，她只等著蘇卿將自己送押回去了。

「他們是兄妹？」祁悠然在蘇卿兩人走後，這才抬起了頭，看向楚雲逸，說：「那天在軍營碰見他，我還以為他是墨瞳的夫君。」

楚雲逸瞧了瞧自己手上的牙印，微微地笑了。帶著祁悠然站了起來，他早沒了再繼續調/戲她的心。

「我有些事情要做，你若是不想一起，就自己隨處走走。」

祁悠然有些驚訝，因為楚雲逸是在詢問她的意見。猶豫了一下，祁悠然當然不想和他混在一塊兒，於是在出了房間后就與楚雲逸分開了。

其實是無處可去的，這京城裡裡外外，在楚雲逸沒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被祁悠然給溜達個遍了。走走停停了一個時辰，祁悠然覺得無趣了就轉身返了回去。在臨近住處的地段，她發現了幾個鬼鬼祟祟的人。

馬上就猜出了對方的身份，不過祁悠然卻並沒有對他們動手。在他們的注視下，祁悠然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安全地帶。她沒有留意到那幾人在看見她時的神情，所以自然也就不知她的出現，會讓某些人的心境發生怎樣的變化。

楚雲逸是子時才回來的，祁悠然沒想到他會忙到這麼晚，所以等著等著，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楚雲逸走到床邊的時候，正好看到祁悠然因為驚醒，而猛地坐起身來，一臉防備的瞪著他的樣子。

楚雲逸沒開口說話，轉過身去脫衣服，可祁悠然卻從他的眼中感覺到了笑意。

「明日清晨，你和蘇卿蘇墨瞳一起，先回齊墓去。」

楚雲逸脫下衣服后，很隨意的就坐到了床上，然後對祁悠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那你呢？」祁悠然條件反射的問，一問出口之後，很快就後悔了。

「怎麼，捨不得我？」

楚雲逸的手指才剛剛碰到祁悠然的下巴，就被她一巴掌打了下來。祁悠然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裝作沒聽到他的話一般，躺下了。楚雲逸見她這樣，就又說道：「你陪著蘇墨瞳，先回京吧。」

讓她陪著那個蘇墨瞳先回京？

祁悠然狐疑的去看楚雲逸，總覺得他這話里隱藏著什麼別的含義。

先不說那蘇墨瞳究竟值不值得自己出馬護送，就看楚雲逸之前對她的態度也知道，蘇墨瞳不值得楚雲逸開這個口。所以他想把自己支開，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的。

祁悠然輕挑眉尖，不多問什麼。輕輕點頭，她看著楚雲逸的眼睛，應了下來。

「好，我知道了。」

楚雲逸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側身躺到床上，也不管祁悠然是否願意，摟住她就閉上了眼睛。

「有點累了，睡吧。」

難得聽到楚雲逸的聲音帶著疲憊，祁悠然的掙扎慢慢停了下來，也就隨了他的意。

楚雲逸睡的很快，也很沉。倒是祁悠然，因為之前睡過一覺的緣故，所以到了寅時才隱隱地有了些睡意。

蘇墨瞳第二天在離開的時候，聽到祁悠然要陪自己回去的消息，顯然是嚇了一跳。她有點不知所措的四處看了看，可卻沒看到楚雲逸的人影。

幾步小跑來到祁悠然身邊，蘇墨瞳小聲的詢問道：「你和皇上，吵架了？」

見祁悠然搖頭，蘇墨瞳皺緊了眉頭。「那好端端的你怎麼要走？」

「是皇上的意思，別問那麼多了，走吧。」

祁悠然把蘇墨瞳拽上了車，一行人就踏上了前往齊墓王朝的路。京城離邊關已經沒有多遠的距離，也正因為如此，路上才需要更加小心謹慎。

越是靠近邊關的地帶，就越是難走。想要越過這個國家最初也是最後的防線，回到齊墓那邊去，對很多人而言是困難的一件事。但對祁悠然等人來說，似乎就好辦許多了。

楚雲逸辦事速度很快，因為在他們下車準備換路的時候，就已經有人等候在此了。

蘇卿上前同那人低聲耳語了幾句，祁悠然沒有聽到他們說了什麼，但卻看到了那人在看向自己時驚訝且惶恐的表情。

「我就送你們到這裡。」蘇卿折回到祁悠然蘇墨瞳身邊，輕聲說道：「事情皇上都已經安排好了，王爺和將軍會在那邊接你們。」

「你不一起？」祁悠然有些意外，原以為蘇卿是要親自護送蘇墨瞳回京的。

「還有些事情脫不開身，更何況有娘娘在，我也很放心。」

蘇卿的這頂帽子給祁悠然戴的，讓她想摘下來都沒辦法。點了點頭，祁悠然目送蘇卿遠走，然後就隨著前來接應的幾人朝著偏僻的小路走去。

蘇卿和他們分開后，快馬加鞭的回到楚雲逸的身邊，此時楚雲逸也剛剛從外面回來。

跟著楚雲逸進了房間后，蘇卿低聲問道：「皇上，夏東籬那邊似乎已經知道了娘娘的行蹤，也知道了我們抓了他的人，但卻始終不見有什麼動靜，屬下不解，他這是什麼意思？」

楚雲逸若有似無的勾了勾嘴角，道：「朕也很想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明明夏東籬最在乎的兩個人如今都在自己的手上，可他卻依舊還是想當縮頭烏龜。是自己猜錯了他的籌碼，還是他在綢繆著什麼別的計劃？

楚雲逸很擔心是後面這一種，回想起當初發生的那件事，所以他才會選擇讓才回到自己身邊不久的祁悠然，再次與自己分開，遠離夏東籬能夠控制的範圍。這樣一來，就算夏東籬真的想拿「天女」作為，也無計可施了。

從楚雲逸的話中，蘇卿聽不出他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尤其是在楚雲逸意味深長的笑著說，「既然他這麼能忍，那不如就再狠一點，讓我們瞧瞧他的底線到底在哪兒好了。」

「皇上的意思是？」

「明天把楓樺帶出來，見見風，透透氣。」

蘇卿很快就明白了楚雲逸的意思，點點頭，按照他的吩咐去辦。在臨出房門的前一刻，蘇卿回頭看了看屋內的人。

真的是不一樣，那個女人在與不在，楚雲逸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都是不同的……

祁悠然一行人順順利利的離開了北冥，路上雖發生了一些小插曲，不過都不值一提。她前腳才剛邁出北冥的國土，後腳就聽到一個男聲在遠處喊道，「皇嫂！」

祁悠然抬頭順勢看去，他喊的人除了自己，肯定沒有其他的人選了。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誰喊的她，祁悠然就覺得眼前視線一暗，隨即肩膀上多了兩隻手。

抬頭一瞧，祁悠然看到了一張充滿了陽光氣息的笑臉。

他見到自己似乎很興奮的樣子，眉眼全都在笑。身上穿著一身鎧甲，腰間掛著一把利劍。

祁悠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後的那些人，再加上他剛才喊的那一聲「皇嫂」，祁悠然明白了他的身份。不過想不明白的是，他見到自己這麼興奮幹什麼。

「你總算是回來了，說走就走，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東西？」

興奮過後，隨之而來的便是指責。祁悠然眯了眯眼睛，望著這不顧外人眼光，和自己說起話來就沒玩沒了的小子，還真是很想問一句，「你誰啊？」

「十三爺，這麼多人都等著呢，你想和娘娘敘舊的話，就等到回軍營以後再說吧。」

終於有人開口替祁悠然解圍了，祁悠然有些感激的看了蘇墨瞳一眼，見蘇墨瞳見怪不怪的樣子，便知這種事以前應該是常發生的。

「也好，我還有好些話要和你說呢！」

楚奕晨點了點頭，帶著祁悠然就往自己的地盤走去。祁悠然也沒有多想，跟在他的身邊，打量著那些跟著楚奕晨一起來的人。其中有一個，讓祁悠然頗為在意。

那男人年紀稍長，看自己的眼神讓祁悠然很不舒服。那神情複雜的讓祁悠然一時間也說不清楚，總之，是不善的。

「他是誰？」

趁著別人不注意的功夫，祁悠然悄悄的問了蘇墨瞳一句。

蘇墨瞳順著祁悠然的視線看了過去，抿嘴一笑，給了她她想要的答案。

「鎮國大將軍。」

鎮國將軍？原來還是個厲害的角兒。祁悠然點點頭，心中暗嘆。不過她的表情馬上就變了變，因為蘇墨瞳隨後的話。

「祁青雲，你爹。」

祁悠然腳步一頓，看的蘇墨瞳偷笑起來。

「我爹？」

祁悠然頗為驚訝，說話的聲音也一時沒控制住，比剛剛的大了一些，讓前面的祁青雲給聽了去。祁悠然看他的時候，正好看到他肩膀一抖，整個人都神經緊繃起來的樣子。

他不喜歡自己，這是祁悠然心裡已經得出的結論。至於原因為何，祁悠然沒興趣去知道。

半個時辰之後，祁悠然終於來到了目的地。一踏進軍營，祁悠然就感覺到了久違的感覺。也許是戰爭的壓迫，讓這裡的每個人臉色看上去都不太樂觀。可是。他們為何見到自己，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很多人見到祁悠然的時候，都是又驚又怕的。這讓祁悠然有些在意，因為若是一個兩個也就算了，這裡認識她的人數，是不是有些過多了呢？

來到楚奕晨的營帳后，祁悠然坐在那裡，聽著他巴拉巴拉和自己說一些話。大多都是祁悠然不感興趣的話題，可從他的字裡行間中也不難聽出，他很關心自己。

「悠然，你的身子現在沒事了吧？」

說了一通之後，楚奕晨有些擔心的看著祁悠然，問：「我聽皇兄說，你是去出去尋葯了。現在你回來了，是不是病也就好了？」

「算是吧。」

祁悠然抿嘴一笑，給了個讓楚奕晨放心的回答。

「不過你堂堂一個王爺外加將軍，就這麼坐在這兒和我聊天，真的好嗎？」

祁悠然苦笑著提醒他現在的情況，卻見他毫不在意的笑了。

「誰人不知，能和你說上幾句話，是對戰勢最有用的？」

「哈？」祁悠然愣了愣，她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功能呢？

二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眼瞪小眼之際，外面又傳來了腳步聲。

祁悠然和楚奕晨同時扭頭去看，只見門帘被一人掀開，隨後走進來一位氣宇軒昂，雖然上了年紀，可氣勢卻也同年齡成正比的男人。

祁悠然見楚奕晨連忙站了起來，也就隨著他的動作一起了。不知這來的又是哪路神仙，可是光看他的樣子祁悠然就覺得，想在他面前演一齣戲，似乎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她失憶的事，或許能瞞得過楚奕晨的眼睛，但眼前的這一位，就未必了……

進來的人不是別的，而正是劉建輝。他上上下下用視線掃了一遍祁悠然，神情凝重，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捨得回來了？」

對方一開口就是如此的來者不善，這讓祁悠然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

「既然回來了，就做點事吧。」沒給祁悠然反應的時間，他就大步走到桌前，扔了樣東西在上面，然後對祁悠然說，「瞧瞧。」

祁悠然疑惑的走過去，鋪開那張羊皮紙一看，頭疼了。

是兩軍對戰圖，上面標記了敵我雙方的位置，中間地域的地勢情況，包括一些細節機密，也都在上面顯示出來了。

祁悠然仔細的看了看，她一直看到京城那一帶，因為之前有在那邊待過，所以她很熟悉，而這上面所畫的與她了解到的，不差分毫。

這麼重要的東西，竟然如此輕易的就給自己看了。他們是有多信任自己？

「這一帶我去過。」祁悠然伸手指了指京城附近，然後在上面比劃了一個?。「現在應該已經被皇上拿下了，所以不必再理會。至於這一帶……我在回來的路上也有留意過，沒有見到明顯的軍力，但也正因如此，才更不能掉以輕心，以防是對方的障眼法。」

祁悠然很快就進入了狀態，這讓劉建輝臉上的神態總算是緩和了一些，也讓祁悠然暗地裡鬆了口氣。

「您想讓我看的，是什麼？」祁悠然摸不清對方的意思，就只好直接問了。

「悠然，依你看，我們現在應該採取什麼樣的進攻方式？」楚奕晨搶先開口，問的祁悠然嘴角一抽。

她又不是將軍，問她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太瞧得起她了呢？沒有立刻回答，祁悠然扭頭去看劉建輝。但劉建輝似乎也在等著她回答這問題，這讓祁悠然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

沒辦法，趕鴨子上架的祁悠然只好問了問這邊的士兵數量，以及最近發生衝突的次數。得到了準確的回答后，她沉思了片刻，才又緩緩地說：「皇上如今留在北冥，若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想裡應外合，與你們打一場漂亮的配合戰。你們最近應該有聯絡他，不知皇上的意思如何？若是我的話，我會選擇先打這裡。」

祁悠然的食指，在地圖的某個地方重重地點了一下。

「不過這裡也是最難打的，我想那北冥的皇帝應該不會那麼愚笨，他肯定會給自己留後路的。想抓住他這個王，不大容易。」

擒賊先擒王，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也是祁悠然最喜歡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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