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哈利的優點（下）
深夜，熟睡中的女生猛的驚醒,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只覺得口渴，想去客廳倒杯水喝。翻身坐在床邊,正要穿上拖鞋，突然發現旁邊擺著一雙紅色的小皮鞋。
「這是哪來的？」她輕聲念叨著，眉頭不自覺的皺起,「有點眼熟。」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就在即將碰到鞋子的一霎那,一雙蒼白的手突兀的從床底下伸出來，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尖利的指甲摳進了她的皮膚，緊接著從床底傳出了嘶啞低沉的聲音，「別碰我的鞋子……」
「啊——！」
驚叫聲陡然響起，不止是電影中女主的叫聲，還混合進了西瑞爾和哈利的尖叫。
兩個男孩互摟著肩膀，縮在沙發里瑟瑟發抖，嚇得不敢看電視，但也不敢隨意的轉開視線，生怕一扭頭就會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鬼臉。
一輪尖叫過後，兩個人都冷靜了下來，哈利乾笑兩聲，扯著嗓門刻意的大聲說話，「剛剛真是嚇了我一跳，突然就出來一雙手耶！那手真的好白，看起來都要透明了吧。」他在努力掩飾自己嚇得叫出聲的尷尬，說的話也有些語無倫次，剛剛被嚇的太厲害了，他甚至都沒聽到同樣被嚇到驚慌失措的西瑞爾的叫聲。
僥倖逃過一次嘲笑的西瑞爾不動聲色的收回攥著對方衣角的手，假裝自然的笑道，「是啊是啊，突然一下，真的被嚇一跳啊！」
「哈哈，你也是嗎，繼續繼續。」哈利打著哈哈，不太情願的又把視線移到了電視屏幕上。
此時女主已經逃開了那雙手，跌跌撞撞的跑進了客廳，客廳里一片漆黑，隱約只能看見傢具的輪廓，女主艱難的摸索著去找燈的開關，卻摸到了質感與傢具不同的東西——
那樣東西的輪廓可以分辨，是兩條吊在空中的長腿，光著腳沒有穿鞋。電燈開關就在旁邊，女主一伸手就打開了燈，那雙腿就在她的眼前，腳趾正對著她的眼睛。
女主尖叫著立刻拔腿就跑，然而她一轉身，正對上了一個眼神獃滯，披頭散髮，眼角還流著血淚的女人臉——
「啊！」
哈利和西瑞爾不想再看屏幕了，受不了的扭過頭，卻發覺一個黑色的身影正站在他們身後。
兩個人同時呼吸一滯，僵硬的梗著脖子抬頭緩緩向上看去，電視熒屏上散發出來的微弱光亮映在那人的臉上，因為俯視的緣故，眼睛至額頭的地方都被陰影籠罩，看不清楚，只看見他蒼白的嘴唇微微開闔，嘶嘶道，「你們在做什麼。」
伴隨著低沉的話語聲，他抬起右手輕輕一揮，房間登時亮堂了起來。
「啊——」兩個人被嚇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然而突如其來的光亮又讓他們無法適應的眯起了眼睛，在柔軟的沙發上一個沒站穩腳，砰砰——雙雙栽倒在了地上。
西瑞爾仍然努力在地上爬著試圖遠離這裡，可他太緊張了，毫無方向的隨便亂爬，結果一頭撞上了電視櫃，好容易撐起身體抬起頭來，卻正好對上了屏幕上放大的女鬼的臉……
心臟狠狠抽動了一下，西瑞爾欲哭無淚的蹬著腿往後退，還沒蹭出幾步就被扯著衣領子拎了起來，「你又在瞎叫什麼。」怒氣沖沖的訓斥在耳邊響起，西瑞爾驚得連忙扭頭一看，跳到嗓子眼的心頓時又落了回去，「是教授啊。」
「不然你以為呢。」斯內普板起了臉，語氣糟糕的說道，「也許你願意給我解釋一下你把房間弄成這個樣子、還鬼哭狼嚎的原因？」
「不——我們，我們只是在開試膽大會。」西瑞爾心虛的垂下了眼睛。
斯內普噴出一聲鼻哼，冷冷道，「我看你的膽子不用試也夠大的了。」
西瑞爾摸摸鼻子訕笑道，「哪能啊。」
「自己收拾好。」斯內普把他丟到沙發上，警告道，「再讓我聽到你們鬼叫，一人抄三十頁的書。」
「不會，不會了。」西瑞爾拍著胸脯保證，等到斯內普進了房間關上門后，他挫敗的癱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哼哼著。
哈利趴在地上，抬手關掉電視，又恢復了沒精神的狀態，出神的望著地毯上的毛髮呆，如果有一排螞蟻路過的話，他說不定還會無聊的數起螞蟻來。
西瑞爾只瞅了他一眼就心累的捂住了臉，他看不到未來啊！
哈利離開之後，西瑞爾悲傷的發現，他自己一個人不敢去上廁所了，不知道讓教授陪他上廁所會不會被揍一頓，西瑞爾鬱悶的想著。
最後他傻坐在沙發上一直憋到黑芝麻回來，牽著大黑狗去才解決掉了人生大事。
第二天天剛亮，西瑞爾就睜開了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假期他一向都是睡到中午才起，雖然經常會被教授從床上拖起來，但也從來沒這麼早醒來過。
而這次破例的原因顯然就是哈利，哈利一天不恢復正常，他估計也別想作息正常了。
德拉科來到餐廳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西瑞爾坐在餐桌前對著麵包唉聲嘆氣的景象，這在平時可不多見，西瑞爾因為起的晚，早飯都是教授幫他帶回去的，最近已經很少去餐廳了。
「我沒睡醒吧？居然大清早的就能看到你？」他拉開椅子坐下，第一件事就是先往嘴裡塞了一口蛋糕，仔細咀嚼咽下后，才繼續問道，「你又怎麼了，麵包都要被你嘆得衰老了。」
西瑞爾一手托腮，一手握著叉子玩弄麵包和果醬，隨口說道，「我在思考人生哲學。」
「得了吧，你的人生哲學難道不是中午該吃牛肉還是番茄牛肉。」德拉科忍不住嘲笑道。
「開什麼玩笑！」西瑞爾忿忿地反駁他，「這還用思考嗎，當然是番茄牛肉！」
「……」德拉科粗魯的丟給他一個白眼，嘀咕道，「我真傻，居然還正兒八經的跟你說話。」
「你終於承認你傻了啊，可喜可賀。」西瑞爾不怎麼誠懇的說。
德拉科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心情複雜的說道，「你到底聽沒聽懂我的話……」
西瑞爾聳聳肩，非常誠實的交代了，「我管你說什麼呢，我就聽到你說自己傻了。」
「算了……」德拉科扶住額頭，無奈道，「說說看你在煩什麼。」
「你怎麼知道——」
「瞎了眼的才看不出來你有煩惱，要說就快說。」
西瑞爾略一斟酌，又把昨天拿來問斯內普教授和西里斯的問題問了一遍，「你說，一個優秀的人應該有什麼樣的優點？」
「哈？就這個？」德拉科一臉懷疑的瞅著他，看他語氣還挺嚴肅的，就也認真的想了想，篤定的回答道，「那必須是帥啊！」
「……會問你我才是傻了呢。」西瑞爾嫌棄的撇了撇嘴，拿起麵包離他遠遠的，一副怕被傳染了白痴病毒的樣子。
「臭小子。」德拉科對著他的背影不爽的咕噥。
回到斯萊特林休息室時，西瑞爾看到了最近不常出現的布雷斯，高興的上前打了個招呼，「喲，今天怎麼在休息室待著了，沒去和你的女朋友約會呀！」他擠到布雷斯旁邊坐下，探頭看著對方手上在讀的那本書，「你在看什麼啊？」
「詩集。」布雷斯合上書，輕輕的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假裝生氣道，「別亂叫，蕾妮不是我女朋友。」
「你害羞啦？」西瑞爾嬉笑著繞過書，沖他擠了擠眼睛，促狹道，「我們都懂的。」
「你懂個屁！」布雷斯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回去寫你的作業去。」
西瑞爾嘿嘿一笑，「早寫完啦。」
「寫完了？」布雷斯詫異的瞪大了眼睛，懷疑的看他，「不到最後幾天你會寫作業？」
「怎麼不會。」西瑞爾無辜的瞅著他，心想多虧了斯內普教授的嚴格監督，他早早的就完成了假期作業。說實在的，沒有作業的感覺還真挺爽的。
布雷斯卻只覺得心痛，「我沒注意的這段時間，你都成長了這麼多。」他失落的垂下腦袋，傷心道，「總覺得你離我越來越遠了。」
西瑞爾頓時慌了神，忙安慰他，「你想多了，我一點沒變，還是那個樣，你不會要哭吧，你都多大人啦！」布雷斯看他手忙腳亂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逗你玩的。」他狠狠揉了下男孩的腦袋，「不過你真的是變了一些。」
「哪有。」
「你有小秘密咯。」布雷斯看似不經意的說起，卻讓西瑞爾嚇得差點掉下沙發，「我，我沒……」
「沒關係，每個人都該有點小秘密。」布雷斯笑笑，自然的轉移了話題，「不過，我倒是挺想知道你這兩天怎麼愁眉苦臉的，有心事嗎？」
「是有點。」西瑞爾伸出手指撓了撓臉頰，「稍微被一個問題困擾到了。」
「介意跟我說說？」
「唔……就是，一個優秀的人應該具備什麼樣的優點。」西瑞爾老老實實的把昨天的事都給他說了，布雷斯聽完就笑了，「真是笨啊。」他不帶惡意的笑道，看到西瑞爾不滿的表情，他安撫道，「是你想錯了，不是優秀的人應該有什麼樣的優點，而是什麼優點讓這個人變成了優秀的人。」
「誒？」
布雷斯一手搭在沙發背上，支著腦袋，笑的燦爛，「比如誠實、講義氣、對朋友真誠這樣的優點讓西瑞爾成為了我心中最優秀的人。」
「……」西瑞爾把一個靠墊砸到他的臉上，「別以為這樣我就會跟你說小秘密了！」他有些臉紅的嚷嚷。
「我可沒這麼說過呢。」布雷斯攤開手，一臉無辜道。
受布雷斯啟發，西瑞爾重拾信心，又去了黑湖邊找哈利。毫不意外的，哈利仍舊抱著金蛋坐在樹下思考人生，哪怕他的袍子已經被雪打濕了大片。
也就是見到哈利的一瞬間，西瑞爾突然茅塞頓開，開心的喊道，「哈利！我知道你的優點了！」
「什麼？」被打斷思緒的哈利茫然的扭頭看他。
「雖然你總覺得自己不行，可你從來沒放棄過不是嗎！」
哈利詫異的望著他，不解道，「你在說什麼啊。」
「我在說你啊！」西瑞爾指著他懷裡的金蛋說道，「你不是一直在想辦法嗎！」
「那又怎麼樣？」哈利心塞的抱緊了蛋，「再怎麼想也想不出來，只是在浪費人生而已。」
西瑞爾蹲在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說道，「可我覺得永不言棄的哈利就是最棒的呢！」
「……」哈利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只能呆愣的望著他，「可是最棒的人會想不出來怎麼打開金蛋嗎。」
「不到最後你怎麼知道。」西瑞爾裂開嘴，笑道，「時間還多呢！只要堅持的話，總會有收穫的！」
哈利一時無語，「我……」
「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相信自己的話，那就相信我好了。」西瑞爾篤定道，「我說你是最棒的人你就是最棒的！」
哈利低下頭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半餉，他猛地站了起來，一手握拳鼓勁道，「我相信你！」
他想的太入迷，站起來的時候甚至都忘了懷裡的金蛋，啪的金蛋就掉到了地上，打開發出了刺耳的聲音，然後咕嚕嚕的滾進了黑湖裡。
「……」
兩個人愣了一下連忙準備去撈，誰知道，水下傳來了隱隱約約的悅耳歌聲。
哈利和西瑞爾對視一眼，毫不猶豫的把頭伸進了水下，冰冷的湖水讓他狠狠的打了個顫，五官都好似要被凍上一樣，可清楚傳來的歌聲卻讓他覺得一切都值得。
「是人魚。」哈利反覆鑽進水裡聽了三次，這才甩著腦袋說道。他掏出魔杖撈出了金蛋，顧不上身上濕漉漉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思考起來，「第二個項目應該是去湖裡尋找美人魚。」
「棒！不過黑湖裡有人魚嗎。」
「不，不是這個問題。」哈利焦躁的說道，「我要怎麼在湖裡尋找，我連游泳都是半吊子！」他覺得問題根本沒得到解決，最開始的糟糕預感成了真，在水下的話，他要怎麼和能在黑湖裡游泳的克魯姆相比。
「天啊，哈利，這個問題再簡單不過了啊！」西瑞爾興奮的喊道，「你忘了嗎！我昨天問了你什麼問題！」
「什麼。」哈利傻乎乎的問道，「豌豆莢是什麼？」
「那是膨豆莢。」西瑞爾下意識的糾正，「我說另一個問題，那個可以讓人長出鰓和蹼狀的手指腳趾，在水下呼吸一個小時的東西！」
哈利的表情漸漸由茫然轉為驚喜，他激動的大叫了起來。
「腮囊草！你是說腮囊草！」
作者有話要說：睡覺睡覺睡覺ˊ_>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