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不想死那就努力活吧

「明天我就已經死了。」

屋子裡一片靜默，洛哈特被這句話驚得瞪大了眼睛，西瑞爾心裡偷笑的同時面上還得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他滿臉哀戚的看著洛哈特，語氣飄忽的說，「其實我已經死了，也就是說，明天就是你的死期，我來找你是為了提醒你，希望你能躲過明天的死劫。」

「你胡說，我明明是後天才死的！」哈利假裝不相信的大聲反駁。

「你才胡說，你是怎麼死的？」

「吃牛排噎死的。」

「我是下樓梯摔死的。」西瑞爾一本正經的說，「明天晚上7點左右，在三樓樓梯那裡失足摔下來，正好碰上樓梯移動中，我摔得很慘，磕到了腦袋，當場死亡。」

「不，不是這樣的。」哈利有些慌張，他皺著眉頭拚命的想著，「我是後天中午吃牛排噎死的，那麼大一塊牛肉莫名其妙的就滑到我喉嚨里，甚至都來不及搶救我就已經死了。」

「我明明應該是明天摔樓梯摔死的！」西瑞爾不管不顧的大叫。

哈利也毫不客氣的反駁，「是後天吃牛排噎死的！」

「噢隨便吧！」西瑞爾怒氣沖沖的瞪了他一眼，扭頭看向洛哈特，「你是要明天摔死還是後天噎死？」

為什麼他非要在這聽兩個自己討論自己到底是哪天以哪種方式死亡？洛哈特茫然的想，「我可以今天就死嗎。」他有些魂不守舍的輕聲說，「然後回到昨天，這樣去折磨昨天的我。」

「……」

這可不太好，如果因為他們的惡作劇讓洛哈特有了自殺的念頭那就有些糟糕了。西瑞爾手握拳頭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硬生生的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死了以後我的靈魂就一直飄蕩在那裡，直到一個老頭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說實話，我懷疑他就是梅林，他告訴我，可以送我回到前一天，所以我現在才站在了這裡。」

「我也是。」哈利面容嚴肅的接了他的話，「我也見到了一個老頭，他說要送我到前天去，他還說，因為我的缺德事做得太多了，所以死後我沒辦法回到梅林的懷抱，至於我回到前天，該怎麼做就得自己決定了。」

「缺德事！」洛哈特突然驚呼，他慌張的抓住兩個人的袍子，「如果是說我用遺忘咒從那些魔法師那裡搜集各種經歷的話，這並不是不可饒恕的不是嗎。」他飛快的說著。

「遺忘咒——」西瑞爾詫異的看著他，原來如此，他的那些經歷都是假的嗎？本來還以為他只是喜歡逞能，用糟糕的魔法害的別人遭罪，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個惡劣的混蛋！

「怎麼了嗎？」洛哈特對他的驚訝感到奇怪。

「不，沒什麼，只是你提醒了我，看來那個老頭指的應該就是這個了。」西瑞爾迅速裝出一副思考的模樣，喃喃道，「問題是我們兩個。」他看著哈利疑惑的說，「我是明天的那個洛哈特，你是後天的那個，但問題是明天我就應該死了，可你卻說你是後天死的，那麼，是不是可以認為我們來自兩個不同的平行時空？」

「什麼意思？」

西瑞爾開始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起了胡編亂造的理由，「因為某個選擇而延展出來的兩個甚至多個不同的時空，比如我選擇去上課和我選擇不去上課，之後發生的事情會完全不同，以此延展出兩個不同的時空，發展出不同的結果，但在做出這個決定前發生的事情是一樣的，而我們就是兩個不同的選擇的產物。」這是他之前就計劃好的說辭，故意說的混亂又含糊，目的就是讓洛哈特聽不懂的同時又對此深信不疑。

「你是說，我們是因為某個選擇而導致死亡時間不同的？」哈利很配合的接上他的話。

「所以只要找出這個選擇，說不定就可以避開我的死亡了？」洛哈特完全是一頭霧水，但他並不在意這些，只要知道怎麼做可以保命就行了。

「我想恐怕沒那麼簡單。」西瑞爾憂傷的看了他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知道我想到了什麼嗎？」並沒打算等對方的回答，他接著說，「這個選擇說不定就是你明天要不要避開那個死劫。」

「什，什麼？」洛哈特傻眼，他已經沒辦法思考了。

「你本來應該在明天死掉的，但因為我的提醒，你躲開了這次的死亡，可因為你做的缺德事你必須在這個時候死亡，所以第二天你還是避無可避的以另一種方式死亡了，然後有了這個後天的你。」他看向了哈利，「也因此，他才不會被送到昨天，而是送到了前天，所以現在我們才會同時出現在了你的面前。」

「啊？」原諒他吧，這已經超出了洛哈特可以思考的範疇了，他現在只能用這種單音節來表達自己的疑惑。

「也就是說，不管怎麼樣，你都躲不開死亡，哪怕明天後天你都在我們的提醒下活了下來，但是大後天呢？大大後天呢？你還是會死的，而且你死了還不能回歸梅林的懷抱，這就是所謂的報應。」西瑞爾拍板定論。

「……」洛哈特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他眼神獃滯的看著兩個人，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他飛快的抓住兩個人袖子，可憐巴巴的瞅著他們，眼淚鼻涕糊的滿臉都是，「那怎麼辦！你們不能不管我啊，你們不就是為了讓我活下來才來的嗎，一定要想出一個辦法啊！」

被他的動作嚇了一大跳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抽了抽嘴角，哈利有些嫌棄的想把自己的袖子抽出來，可他拽的太緊了，哈利試了幾次都沒能拽出來。

「其實我們只能待30分鐘，還有十幾分鐘我們就要消失了。」西瑞爾努力忍住內心的笑意，讓自己看上去悲傷一點，「這回是真的無能為力了，我們不可能永遠跟著你幫助你。」

「消失？」洛哈特把他們的袖子拽的更緊了，他激動的大吼，「不，一定還有辦法的，你們不能放棄啊！現在放棄的的話就全完了，如果我們努力一下說不定還有希望！」他眼神堅定的望著明後天的自己，希望的火苗在他的眼睛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彷彿可以照亮黑暗驅散絕望——

「噗嗤——」

西瑞爾悶哼一聲，連忙低下頭忍住笑意，掩飾性的捂住胸口，皺緊了眉頭，「噢不——」他喘著粗氣，「我快撐不住了，再過不久就要消失了。」他抹了把憋出來的眼淚，裝作感動的模樣握著對方的手，「你說的沒錯，我們還有希望！」他故意加大手上的力氣，洛哈特吃痛，訕訕的鬆開了抓著他們袖子的手。

西瑞爾滿意的抱起手臂，悠悠的說，「要說辦法，還有一個，不過成功率很低。」

「是什麼？」洛哈特有些驚喜的看著他，「後天的我，請告訴我好嗎？」

「懺悔。」西瑞爾懶懶的看了他一眼，「還有，我是明天的你。」

「……」洛哈特迷惘的眨著眼睛，張了張嘴巴，艱難的發出一聲，「啊？」

「你來解釋。」西瑞爾沖哈利招招手，自己悠哉悠哉的在洛哈特的辦公室里逛了起來，不得不說，洛哈特這裡的好東西還真的挺多的，他看的津津有味，時不時拿起一個把玩。

哈利還在理著他的袖子，聽到西瑞爾的話他立刻抬起頭，一本正經的說，「你的死亡是因為你做過的缺德事，你死後還不能回歸梅林的懷抱也是因為你做過的缺德事，所以，如果你不再做缺德事並且彌補了以前犯得過錯，那麼說不定就可以避免橫死了。」

「我，」洛哈特猶豫著問，「我該怎麼做？」

「完成與你所獲得的的名譽職位相稱的責任，至少別再跟個孔雀一樣到處炫耀，也別再滿腦子的簽名照了。」西瑞爾插話，他坐在椅子上，大爺樣的把腿翹到洛哈特的辦公桌上，一手轉著羽毛筆，一手撐著下巴，懶洋洋的說，「把你簽名的時間拿去批作業，也別再說大話，用你那糟糕的魔法禍害別人了。」

深受他毒害的哈利急忙補充，「別再硬拉著學生跟你拍照了！也別總是自說自話，不聽別人的解釋，你得學會怎麼正常的和學生相處。」

洛哈特雖然有些疑惑這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卻還是一個勁的點著頭，基本上，現在讓他做什麼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照做。

「對教授們也一樣。」西瑞爾瞥了一眼牆角堆著的禮物，假模假樣的說，「讓我來告訴你該怎麼做吧，你送給教授們的聖誕節禮物是什麼？」

「我的簽名照片。」洛哈特誠實的回答讓西瑞爾眼皮子跳了一下，他真好奇教授們看到他的禮物會有什麼反應。

清了清嗓子，他把桌子上的一疊簽名照揮到地上，沖他大吼，「這些都是沒用的東西，它們只會讓你的罪孽加重！燒掉，全部燒掉！你得重新送禮物給教授們，我可以給你點提示，比如送點雙角獸的角和非洲樹蛇的皮給斯內普教授。」偷了教授的材料他總覺得於心不安，萬一教授急需這些材料卻發現它們都不見了那就太糟糕了。

看到哈利飄過來的詭異的眼神，他不好意思的扭過腦袋，「其他的你就自己想吧，這個送給我怎麼樣？」他拿出剛剛在洛哈特抽屜里發現的那個裝著吸血鬼牙齒的盒子，沖對方搖了搖，「給我留作紀念吧，以後我們就見不到了。」得到對方的同意后，他高興的把盒子裝進口袋裡，這樣，送給斯內普教授的聖誕禮物就有著落了。

「剛剛說的是你平時需要慢慢改變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部分，那就是禱告。」西瑞爾愉悅的敲著桌面，環顧四周，「我看看啊，嗯——那兒。」他伸手指向壁爐，「在那放上梅林的雕像或者畫像什麼的，每天都要在那誠心禱告兩個小時，請求梅林的寬恕。」

這讓洛哈特豁然開朗，「原來我需要做的就是請求梅林的寬恕。」

「不，前提是你得贖清自己的罪孽。」西瑞爾板著一張臉，「別忘了你需要改變的那些，那很重要，只有贖清罪孽你才有資格得到梅林的寬恕。」他緩緩走過來，路過哈利的時候，手中被塞了一團滑滑的東西，他不動聲色的偷偷塞進袖子里，又沉聲嚴厲的說，「你必須現在就開始改變，因為你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你明天，甚至後天都沒有出現什麼意外，那說明梅林已經看到了你的努力，他願意給你一個機會去贖罪，但如果你沒有認真做，那他隨時都可以收回你的性命，所以我說這是個成功率很低的方法。」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洛哈特，極富有煽動性的說，「但同時，如果你成功了，那就會是一個奇迹！超過你所寫過的所有絕境逢生的奇迹！」

這番話讓洛哈特提心弔膽的同時又熱血沸騰，他的心臟因為激動而砰砰亂跳，發出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他抖著嘴唇信誓旦旦的保證——

「我一定會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