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小公主，小白兔碰上大灰狼，你就認命罷
「相信蕭王爺已經聽說了，下月十五，你四哥讓我一道隨軍出征的事情。」瞳歌直視他眼睛，開門見山。
御曦皞探手捂住御兮澈聽聞這事吃驚過度，想要放聲尖叫的嘴。
頷首，正色道：「這事本王聽四哥提起過。」
「本王也勸過四哥，戰場上刀劍無眼，四嫂你一弱質女流，跟著去那種血腥殺伐之地，終是不妥。」
「只是四哥他太固執。本王好說歹說，四哥愣是沒有鬆口……本王也沒法了。」
見她顰著月眉不說話，以為她是擔心到了戰場，四哥無法護得她周全。
出言安慰道：「雖然隨軍出征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是四嫂你也甭太過擔心。」
「上陣殺敵是我們男人的事情，天經地義的。到時，四哥若是領兵出戰，四嫂你只需待在軍營，等著四哥大敗敵軍凱旋就是。」
瞳歌點了點頭。
又搖頭，臉上一抹擔憂，「多謝蕭王爺好言相告。只是我擔心的，並不是這件事。」
曾經身為軍情十九處幽靈特工的她，槍林彈雨，戰火硝煙。於她而言，不過是便飯家常。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她雖不喜戰爭，卻從不曾畏懼過上戰場。
御曦皞疑惑，「四嫂擔心的究竟是……？」
「蕭王爺可知，你四哥他為甚非要我跟著一道出征？」瞳歌不答反問。
御曦皞拿開被御兮澈貝齒咬住的大手，揉了揉齒痕處。
不確定道：「莫非是為了元夫人……還有她肚裡的孩子？」
「蕭王爺你都能看明白的事，你四哥他又怎會不未雨綢繆？」瞳歌笑容諷刺。
御兮澈對於兩人的談話，聽得雲里霧裡的。
足下繡花鞋狠狠地蹍了御曦皞一腳，泄/了憤，這才望著瞳歌，納悶道：「元夫人肚裡的孩子，關四嫂你的什麼事兒啊？」
為什麼元夫人有身孕，四嫂她就必須跟著四哥一道去戰場啊？
「……」
「……」
御曦皞抵拳清咳了一聲，不動聲色地朝瞳歌使了個眼風。
這些隱晦陰暗的事情，兮兒單純天真，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瞳歌會意。
瞟了眼眨巴著澄澈大眼，小白兔一般的御兮澈，果斷轉了話題，「總之，我此次前來，是想請蕭王爺在我隨軍出征的這段時日，代為照拂一下我緋櫻閣里的兩個丫頭。不知蕭王爺能否應允？」
「為什麼是兩個？」
御曦皞曉得自家四哥在防她，擔心她對元夫人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下狠手。
而她又何嘗不是在防著元夫人，害怕其對她底下人下毒手。
分明看穿了她的心思，卻沒立即給個答案，反而有些好奇，「本王記得，緋櫻閣里，負責照料四嫂你生活起居的丫頭，不是三個么？」
一個是她的陪嫁丫頭，之前與卿華夫人，一道被四哥軟/禁在映柳山莊，最近才被她接回緋櫻閣的吟秋。
一個是她曾親手救下的紅袖。
還有一個，據說是端木殘找來的，叫甚「綠紗」的小姑娘。
「蕭王爺只需替我照拂紅袖、綠紗即可。至於吟秋，我另有安排。」既然他對自己身邊人的底細瞭若指掌，瞳歌也懶得作拙劣的掩飾，坦聲道。
御曦皞桃花眼微微一閃，不經意道：「哦，另有安排？四嫂不會是想讓兮兒，把吟秋放在身邊，帶進宮去罷？」
御兮澈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
開心的拍手合什，殷切的瞅著瞳歌。
心花怒放道：「好啊好啊，四嫂，就讓吟秋進宮陪我罷。」
「我保證在四嫂回來之前，一定把吟秋養的白白胖胖的，四嫂你儘管放心。」
「……」瞳歌嘴角抽了抽。
還白白胖胖……你當養豬呢。
沒等瞳歌開口，御兮澈突然靠過來，巴著她手臂。
有點期待，又有點羞澀道：「四嫂，那個……卿華夫人她能不能跟我一道進宮啊？」
也不知怎的，雖然每次見面，卿華夫人對著她總是一臉嫌惡的態度。
可她在氣惱卿華夫人太過粗/魯無禮的同時，竟有些歡喜，那人對自己的刻薄尖酸。
她……是不是病了啊？
……
瞧著御兮澈一副貪圖貓眼狐狸美色，小女兒思春無怨無尤的模樣，瞳歌有些頭大。
避開她光熱灼灼的眸光，求救地看向御曦皞。
心裡腹誹道，那隻貓眼狐狸再怎麼秀/色可餐，終究也是女人啊。
你說這永寧公主，看著那麼單純的一個娃啊，怎麼就生出了那麼畸變的心思呢呢呢呢呢？
話又說回來，這御曦皞也在自個王府豢養*******莫非正應了那句，「上樑不正下樑歪」，兮兒有樣學樣，也想來段不容於世俗的禁忌愛戀？
想到這種可能，求救的眼神，瞬間轉換成濃濃的鄙視。
御曦皞給她清眸太過露骨的鄙夷，瞧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曉得自個哪裡，惹她膈應了。
「卿華夫人的事情，兮兒你還是去問問她本人的意思才好，我做不得主的。」瞳歌收了視線，毫不愧疚地將皮球踢給了貓眼狐狸。
不忍看她失望的小/臉，抬目靜靜的望著對面的水墨屏風。
硬下心腸道：「吟秋她有自己的去處，也不能隨你進宮的。」
就算沒有貓眼狐狸應承帶吟秋走一事，單就她出身南楚，御曦皞只怕也是不會同意她進東齊宮門的。
為免御兮澈再糾纏下去，加之瞳歌也沒耐心再同御曦皞打太極。
直截了當道：「蕭王爺端陽節時，曾輸給我一個賭注。不知今時今日，可能兌現否？」
御曦皞眯著眼睛凝了她好半晌，倏爾笑道：「當然。」
「只是……」墨瞳一抹不懷好意，故意欲言又止。
瞳歌挑眉，「只是什麼？」
「只是四嫂你就不擔心，待你回來，那兩個丫頭已經給本王收了房么？」搖著摺扇，一臉輕佻。畢竟他可不是甚正人君子呵。
「自然不擔心。」瞳歌微笑。
轉向御兮澈，和顏悅色道：「兮兒，你輸的那個賭注，可能一併兌現？」
情緒低落的永寧公主耷/拉著腦袋，戳著手指，漫不經心道：「兮兒都聽四嫂的……」
瞳歌滿意的點頭，「兮兒，我不在焦韞的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多盯著你五哥一些了。」
話落，斜了眼不以為然的御曦皞。
拉住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兮兒從來都最有正義感，見不得那些潑皮無賴，輕薄勢單力孤的弱女子是不？」
御兮澈什麼都沒想，本能的點頭。
御曦皞聽到她含沙射影的「潑皮無賴」四字，心情不怎麼美好了。
「只要兮兒你能看住你五哥，不讓他佔了紅袖、綠紗的便宜。有機會的話，我讓卿華夫人陪你玩耍怎麼樣？」
瞳歌話音落下，御曦皞暗道一聲「不好！」，想要開口讓自家妹子別聽她胡言亂語。
卻已經遲了。
但見御兮澈剛剛還生無可戀的眼睛，一剎那枯木發榮。
卷翹的羽睫，撲閃撲閃的。眼瞳，流光溢彩。
「四嫂此話當真？」不敢置信。
御曦皞扶額，暗罵了聲：蠢豬！哀莫大於心死。
瞳歌笑的一臉真誠，「自然當真。」有機會，她自然有法子讓貓眼狐狸替她踐諾。
可要是沒機會……小公主，小白兔碰上大灰狼，你就認命罷。
……
聽得她這般保證，御兮澈高興起來。
拉著她的手，信誓旦旦道：「四嫂你放心，五哥若是敢對紅袖、綠紗不軌，兮兒一定替你打爆他的頭，給你出氣。」
「……」御曦皞開始懷疑，這揚言要打爆他的頭的二貨，到底是誰的親妹子。
……
解決了紅袖、綠紗的去處問題，瞳歌暫時安了心。
反倒是貓眼狐狸要離開東齊，回南楚的事情，總有什麼地方，讓她隱隱不安。
這種感覺，越是臨近御凌墨發兵西秦之日，越是強烈。
……
夜裡，焦韞王都下起了滂沱大雨。
瞳歌躺在床榻，聽著窗外「嘩啦嘩啦」的雨聲，眼神清明。
「……瞳瞳，你有心事么？」
夜半，睡眼惺忪的雨卿華，見躺在外榻的瞳歌，翻來覆去了無睡意。迷迷糊糊的坐起身，關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