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71.我不娶你,這兩年你要有孩子了算誰的?
vip71.我不娶你,這兩年你要有孩子了算誰的?
獎勵?
君凕挑挑眉毛,高冷一笑。「好!」
晏紫汐一怔,沒想到他居然答應的如此爽快,兩眼放光,不等叩謝主隆恩,冷然的話就立刻傳破耳膜,怒聲凌冽,於是乎,箬竹寒苑內那一片綠影婆娑的翠竹也起了顫抖。
「晏紫汐!你要記著的是我弄死你那句話,我把所有獎勵都獎你一遍!」
「呃……」晏紫汐明白此路不通,重重的咽了口口水,心虛的低下了頭。
君凕綳直唇角,靜靜的看著她,一言不發。
冷漠的空氣不斷在兩人之間旋轉,眼看著愈演愈烈,昨夜的溫存又要重新回到冰凍起點,晏紫汐這才悶悶開口道:「可是……就算你父皇不會把皇位傳給其他人,可一樣不會同意我嫁給你的。」
君凕緊盯著她面色的反應,蹙眉道:「你不相信我嗎?」
他不解,到底是她對他沒信心,還是對未來沒信心,亦或者兩者都沒信心?她不認為他能保護她?
「不是不相信……只是……」
只是什麼?說實話,晏紫汐也不知道,只是伴隨著與宮珩分開,心底的擔憂與日俱增,總感覺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又說不上來。
想著宮珩的警告,這讓她想點頭好似都有千斤重,而且,對於君世淵,她真心不敢樂觀。
她害了君世淵兩個兒子,還害得君世淵至交楚家差點背上謀反的罪名,楚祤的娘親葉瀾依聽聞楚祤入獄,更是被如此變故刺激的一病不起。
君世淵得保住皇室權威,若謀反之罪都不處理,以後國家還有什麼法可依,君世淵又得保楚祤跟楚家,畢竟那可是他的心腹之臣與一樣驕傲的兒子,就算真犯錯也得饒了,何況還只是被自己這個妖女所累,再看看葉瀾依的病情,君世淵心痛程度可以想象。
最主要,她居然徹底讓君世淵最器重的兒子徹底淪.陷了!打翻了那死老頭的一切計劃。
自己要是那老頭,估計殺人的心都有了,還能放任兒子娶進門?不剁成蔥花大肉烙餡餅都算是客氣了!
悶悶的憋了一會兒氣,她忐忑的抬起大眼睛,小心翼翼道:「要不,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咱們等你你家老頭掛了再結婚好嗎?」
「……」
「或者等過兩年老頭子氣消了著?」
「……」
「要不……」
「晏紫汐!我看你真是腦子抽了,養著魚,飄著拖把,種著海帶!我父皇歿了,我要守孝三年,再過兩年氣消?再過兩年我二十七!十二生肖都走一輪了,我還沒娶到你,你是仇人派來的猴子嗎?真想讓我孤家寡人到老?而且!你都不想想萬一你懷孕了怎麼辦?我不娶你,這兩年你要有孩子了算誰的?讓全天下人以為我喜當爹?」
君凕真是怒了,感情昨天晚上耳鬢廝磨說了半夜,都是白費口舌?
而晏紫汐眨巴著眼睛緊盯著一口氣怒完,氣喘吁吁的君凕,滿心只剩下驚嘆!
乖乖!
這孩子硬是把自己這些年的辭彙學了個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吶!
喜當爹都能領會的如此精髓,果然不是一般人的腦袋!
君凕憤憤的瞪了她兩眼,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后,面色閃過一絲尷尬,頓了頓,憋氣一把推開她,翻身到了另一側背對躺著。
兩人相處太久了,難免有些東西耳濡目染。
晏紫汐卻滿眼興奮的如好寶寶般爬到了他身上,緊盯著他,笑嘻嘻道:「唉喲~平時老訓斥我滿嘴胡言亂語,沒個章法,沒想到你都偷學了去啊!」
「……」
「這算不算近朱者赤?咱們古板冷傲的君大美男也改革開放,接受新鮮事務了?」
「……」
「這是不是……」
下一瞬,晏紫汐的下巴就被一把揪過,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更是帶著力道穿過她青絲扣上後腦勺,將她壓緊,溫軟如桃花瓣的濡唇堵住她喋喋不休小嘴的時,她聽到他一如既往霸道的聲音響起。
「晏紫汐!你敢不敢把你說廢話的勁用到結婚上?我告訴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這事沒商量了!」
「喂!你……唔!」
接下來,她所有的話都被火熱的吻掩埋,而他精健的身軀翻身壓上,帶來顫人心海的感官時,她只剩下心底的哀嚎!
親!說好的沒體力呢?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這以後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羞羞的事情了?
……
轉眼已是三日後,七月的天流火甚重,也許是這幾日王府內炸響的消息讓每個人都亢奮了好幾天,辰午剛過不久,一陣突如其來的風雨就將天地澆濕,夏雨漣漣,下的浮圖一片煙籠,沁染出幾分安然側榻觀雨簾的涼爽愜意。
王府青瓦的磬軒樓在雨色下顯得別樣朦朧清美,雕梁的溝沿不斷滴落著顆顆晶瑩,形成一道凌美的小小瀑布,只是——樓內卻有什麼在波動著……
一身墨袍的君凕慵懶坐在梨木花雕太師榻上,手上翻閱著什麼,幾位朝臣們畢恭畢敬的坐著,與生俱來的冷冽王傲之氣讓他們都不敢大聲喘息,手邊放著上好的雨前龍井,也無人敢動。
更有甚者,其中一人看到他眉心淡蹙一瞬后,整個臉都變得卡白,冷汗直落。
黑袍上金紋團龍蜀綉透著冷銳弒傲的氣勢,如綢的面料泛著如魚鱗般的絲般光澤,腰間一枚簡單的白龍造型玉佩更是凌霸壓迫的滿場空氣低垂。
各個都心中不安,凳子都只敢虛坐!氣場太過逼人,他們面對皇上怒氣的時候都沒這麼忐忑過。
只有一側一身水青雅袍的楚祤安靜閑坐,雍容自若。
如今楚祤被罷免了官職,但大約半個月前放了出來,並未有其他責罰,各路官員雖然拿捏不準皇上的意思,但六部尚書的勢力豈是一兩天就能瓦解的?所以都以禮相待,甚是恭敬。
沉寂了一會兒后,君凕冷問道:「就這樣嗎?」
禮部侍郎嚇得立刻叩首跪地,心驚湛湛。「回君上的話……君上已娶王妃,如今再娶,最高也就是側王妃,規格怎麼也不能逾越了月擎公主去,更……更何況……」
禮部侍郎沒往下說,但是在場的人都明白,如今歲和公主這身份,義女!還指婚過曾經的六部尚書!如果小操小辦也就算了,哪朝哪代皇帝沒點這種風.流野史?喜歡嫂子的,喜歡母妃的,喜歡青.樓女子的,形形色色。
女人嘛!君上是什麼人?登基之日遙遙在望,以後浮圖,乃至全大陸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男人!
真喜歡,隨便安排個身份偷偷留在身邊就是了,皇家手段頗多,深宮大院,多個少個女人,沒人會在意。當皇子的時候也就算了,真成了皇帝,誰又敢膽大包天的指三道四?楚尚書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可……明媒正娶,還大操大辦就……
禮部侍郎感覺冷汗又爬了一層,將求救的眸光投向楚祤,卻發現楚祤只依舊淡靜的凝視著空氣,神色悠遠。
君凕薄唇冷抿,毫無半點溫度。「侍郎大人在擔心什麼?」
禮部侍郎心中一緊,急忙跪地叩首。「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也只是不出來,眸光掃向在場所有官員,不料大家都紛紛別開頭,不敢請話。
「只是父皇尚未同意是嗎?」君凕幽幽幫著接了話,淡淡的聲色聽不出息怒。
可所有官員感覺瞬入冰窖,心砰砰亂跳,禮部侍郎更是後頸一怵,駭駭之鼓狂擊,對視一眼,紛紛埋頭。
「微臣不敢!」
「不敢?」君凕輕勾唇角,帶出一絲譏諷的笑意,半眯的黑瞳危險如狼,眾官員從頭到腳都起著寒風。
他們都感覺到了什麼,可是心底仍抱著最後一根稻草不敢撒手。
下一瞬,期翼碎裂千萬片,卷薄「嘩」的帶著厲風砸在了他們面前。
驚風四起,君凕冷冽的聲音宛如地獄閻羅。「程紀德!本王娶個女人,礙不著你們忠於父皇的立場!別拿這些來搪塞本王!要是這事真這麼難辦,本王可以換人!你們這幫老臣要是弄不清以後拜的主子是誰,就回家丁休去!本王也可以成全你們一仆不侍二主的情操!」
龍捲風般的怒煞瞬間讓在場人都嚇破膽,一頓,「嘩!」滿屋子整齊的跪倒一地,先前裝不存在般的官員一個個膽戰心驚的立刻下跪,近乎匍匐在地。
聲音顫抖道:「君,君,君上息怒!微臣不敢,微臣絕對不敢!微臣忠於浮圖,忠於君氏,望千歲明鑒!」
話雖是千歲,可話中意思已經不言而喻,更別提還跪的是拜皇之禮。
一個個冷汗直流,心中苦不堪言。
這都什麼事吶!君上跟皇上對著干,兩個都極其睿智精明,兩個都極其危險難測,要是皇子爭鬥,他們還能站個陣營,橫豎都是一刀子,賭贏便是穩賺天下,賭輸大不了就學林氏,這父子鬥法,他們怎麼站?
本來都想做鵪鶉狀盡量想兩邊討好,熬過登基了再說,畢竟他們是親父子,怎麼也不會鬧成兩派,可今日之事,他們算是徹底明白。
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如今這位儲君比起皇上的凌威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以後浮圖會怎樣發展不清楚,但是就君上藉助婚事,在上位前就逼他們站隊的手腕來看。
一個敢不韜光養晦,不懼皇上臨危改昭,就敢跟自己父皇公然宣戰的男人,還有什麼是他所畏懼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再是親父子,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君王,他們這些人如果再看不清實務,這個狂妄凌霸,又手握重兵的男人可能就是拿他們當鞏固皇權的第一血路來祭刀!
程紀德瞬間臉嚇得一片慘白,忙不跌的叩首后,急忙將卷薄揣到自己懷中。「微臣這就重擬婚禮規格!保證君上滿意!」
「這事不難辦了?」君凕端起手邊的白瓷茶碗,指尖墊著茶蓋捋了捋沉浮的茶葉,吹氣淺啄了一口,冷勾唇角,好似剛才的發怒只是曇花一現的假象而已。
「不不不!十分好辦!義女之事當年只是簡單下了個詔,並未昭告天下,知道的人只是少數,而且歲和公主深居簡出,見過的人更是了指可數。當年之事應該是君上與歲和公主兩情相悅,皇上有心刁難君上,君上遠在邊關,怎能下詔?歲和公主受盡委屈,如今終於守的雲開,等到君上為其平反!君上感其心韌,特做補償,風光大娶!」
君凕輕笑。「程大人這話本王就聽不懂了,皇上好端端的,刁難本王做什麼?不願歲和嫁本王又是為了什麼?難不成本王與父皇不合,歲和有問題?」
「這……」程紀德徹底傻眼,與周邊的大臣們面面相覷。
一時間,竟然沒人有更好的主意。
又要讓君上名正言順的娶到歲和公主,又要不破壞皇室父慈子孝,一派祥和的名聲,既要跟皇上對著干,還不能傷了皇上的面子,說皇上錯了,這君上的心思百轉千回的難猜不說,還刁鑽的緊!
君凕冷淡的掃視一圈,將茶碗放在手邊,悠悠道:「聽說宸王爺三郡主歿了?」
「是,兩年前的事!當時臣一手操辦,按照公主禮儀下葬……」程紀德話說了一半,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抬眸看著面前墨袍男人。
君凕淡勾了勾唇。「君大世子的前妻是青麟六公主,是歲和的近親姨母……」
頓時,場上全部恍然大悟,急忙叩首。「微臣明白!」
他們怎麼能把這茬給忘了?由宸王府出面再好不過,畢竟歲和公主如今再多身份,都只是虛的,怎敵得過世子妃正牌血親侄女更有說服力?
管她歲和公主是誰,只要由宸王府藉助三郡主去世,老王爺心痛難耐,重新給擬個表公主的身份就是了!月擎公主雖然一國為嫁,可到底是遠婚,怎敵得過君氏里親上加親?有老王爺做東的話,這婚事辦的再敞亮都沒人能說什麼!
老百姓知道什麼!只要身份恰當,就能入得了宗卷,來日君上登基,想封妃封后,都能名正言順。
程紀德也心中鬆了口氣,還好,君上還沒衝動糊塗到非要娶自己的「女兒」,不過,也有股隱隱擔憂。
……宸老王爺當年跟皇上爭皇位,後來三郡主又死的那麼蹊蹺,他當時操辦奠禮時都嚇了一跳,雖然不明所以,但宸老王爺隻字不吭,只怕是得罪不起的人動的手,如今還要為了君上的婚事幫忙,肯嗎?
君凕垂眸間掃到了程紀德的神色,幽幽冷淡道:「去即可,比起女兒,他更在乎兒子。」
以前的宸王府還是金字牌的老王爺,聲勢浩大,如今宸王兩子分家,勢力大不如從前,君越還好,君城因為以前得罪過他,早已為仕途之事急不可耐,聽聞他這次回來,已經上了三次拜帖。
都是皇親,父皇那辰老王爺已經不敢惹就算了,新皇登基的話,怎能甘心,忍心兩個兒子的仕途與權力因為一個女兒被剝奪?
程紀德心中一緊,對視著那雙絕對洞察力的黑瞳,頓感一切偽裝在他面前都是作秀,當下頷首,心中震震。
如此精明睿智,玩轉各方心思,以四兩撥千斤的手段化解一切困難,大器天成的君王,浮圖何其有幸。
可……他這一切都只為一個女人,這……究竟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