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回 險境
方榮今日整個輕鬆了許多,暫時沒了煩惱,入了房,花語婕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然被方榮抱起,直接抱到了床上。花語婕知道他今日要欺負自己了,羞紅了臉閉上眼睛,動也不敢動,任由方榮對之胡作非為。
第二日,方榮收拾好了一切,與邪王秘王上路了。兩人一路上胡作非為,經常做睦邪惡之事,那些上前搜查四人之官兵受盡其苦。不過對方榮與花語婕倒是挺客氣。
途經京城時,方榮提出要逗留一會,秘王與邪王也不急於一時,便在京城找了家客棧住下了。
方榮帶了花語婕去找鳳王,來接待的卻是葉菊,葉菊見了他,跑到他懷裡道:「方哥哥,你來看菊兒了么?」
方榮本坐著,順手將她摟在懷裡,笑道:「方哥哥想菊兒了嘛。可有不乖呀?」
葉菊忙道:「乖,菊兒最乖了,聽所有人的話。」
方榮忙問道:「菊兒,你們宮主呢?」
葉菊道:「宮主與洪伯伯在香山。」
方榮暗驚,惑道:「這麼久還沒回來么?」
葉菊惑道:「方哥哥你怎麼知道的?嗯,差不多一個月了,洪姐姐不讓我去找宮主,她叫菊兒不要當心。」
方榮問道:「那你洪姐姐呢?」
葉菊道:「洪姐姐每天都出去,說是去瞧宮主的。洪姐姐叫我守住這客棧,菊兒不敢離開。」
方榮明白要等洪慧回來了,於是又與葉菊說了些家常,洪慧終於回來了,見了方榮又驚又喜,忙叫了葉菊去做飯,花語婕也跟著去了。
洪慧這才說起香山困君之事。各地兵退的消息還沒有完全傳來,皇帝自然是不能放的。而現在崔呈秀回了京,一下將香山圍了個水泄不通,鳳王等人要下來也難了。
方榮道:「姑姑手裡不是有皇上么?」
洪慧道:「崔呈秀根本不管,見了爹娘他們就放箭,根本不管皇上的死活,好像巴不得皇上死了一樣。」
方榮道:「你說的沒錯,崔呈秀就是巴不得皇上死了。」
洪慧又道:「太平幫之人也真是討厭死了,他們也希望皇上死了,還叫爹娘殺了皇上呢。」
方榮道:「看來晚上我們得去瞧一瞧了。」
洪慧輕點頭道:「我們也只能遠遠瞧著了。」
這時葉菊與花語婕已上了菜上來,兩人這才不再談這事,吃起飯來。
到得晚間,方榮與洪慧往香山去。遠遠瞧了滿山遍野的火把,方榮知這些是官兵了,道:「慧姐姐,我們怎麼進去?」
洪慧道:「進去容易,出來可難了。」
方榮道:「不怕,我有射日弓。」
洪慧道:「跟我來。」帶了他走至兩官兵近前,點了兩人穴道,將他們衣服扒下來穿到自己身上,往裡面走去。方榮發現凡是往上走的不聞不問,往山下走的立即盤查,官兵也不例外,方榮這才知洪慧的意思。
兩人一路走,已然少見官兵了,洪慧一直領他至鬼見愁,忽地兩粒石子分往二人襲來,二人及時避過。洪慧輕喚道:「爹,是慧兒。」
這時洪正、鳳王、史梅與幾個長樂宮女子一齊走了出來,洪正道:「慧兒,你怎麼進來了?他是誰?方榮!怎麼是你?」
鳳王也道:「你們進來幹什麼?」
方榮忙道:「我們想看看你們。我們一定要衝出去。」
鳳王道:「沖是肯定要衝的,關鍵是要皇上下令停止捉拿各大門派之人。」
方榮忙道:「武當已然退兵了。」
鳳王點點頭道:「崔呈秀不敢不聽皇上的話。我們在此耗了這麼久,就是等有個人來告訴我們。既然如此,我們也可以下去了。」說著帶了二人進了一山洞,洞中還有三十多人,只有一男子,方榮識得,正是當今皇上。
洪正一把捏起皇上,往外走去。眾人跟在他後面,一路往山下走。山中官兵瞧見了這裡狀況,知道要突襲了,都在做著迎敵準備。這時崔呈秀也出現了。
鳳王道:「崔呈秀,你瞧瞧這是誰?」
崔呈秀一聲令下,萬箭齊射,往眾人射來,還好鳳王早做防備,叫眾人躲到身旁巨石後面去了。
洪正對皇上冷笑道:「看來皇上一點威信也沒有啊。快叫他們退兵。」
熹宗忙大叫道:「崔呈秀,快退兵,朕重重有賞,不然朕將你滿門抄斬,誅你九族。」
崔呈秀哼一聲道:「聖上早被長樂宮之人害死了,九五之尊豈是你這草莾匹夫冒充得了的?今我要為聖上報仇雪恨。錦衣衛,準備!」
方榮忽地躍上巨石,道:「崔呈秀,瞧我是誰?」
雖是深夜,但火把照得如白晝,崔呈秀如何瞧不清,脫口而出道:「方榮?你怎麼在這裡?」
方榮將箭對著他,道:「馬上退兵,不然叫你一箭穿心。」
崔呈秀哈哈大笑,道:「正好,今日便是你死期。放箭!」弓箭手忙都把箭頭對準了方榮,齊往他射來。
方榮拉弓一射,崔呈秀避無可避,一箭穿臂而過。方榮躲過身旁之箭,又道:「崔呈秀,若再不退兵,這回可不是再射你的手臂了。」
崔呈秀摸著自己劇痛的手臂,想不到自己避不開這一箭,心中忽地一閃,才知方榮手中的是射日弓,當日一箭穿過十幾人,如此快與有力的箭,自己如何躲得過,更聽說當日寧遠之戰,正是這射日弓嚇走努爾哈赤的,這時只怕逃走的機會都沒有了吧,道:「交出皇上,我們馬上退兵。」
方榮道:「我們安全了,自然會放了皇上。」
崔呈秀道:「不行。我已懷疑皇上被你們害死了,我要親眼瞧瞧皇上。」
洪正將熹宗推出石頭外,道:「不知他像不像呢?」
崔呈秀忙跪下道:「微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餘人忙也跪下,齊聲道:「萬歲萬歲萬萬歲。」響徹雲霄。
熹宗道:「愛卿平身。」
崔呈秀起身道:「方榮,必須馬上放了皇上,我才能退兵。」
方榮冷笑一聲,道:「你的話很難讓人相信。」
熹宗忙道:「君無戲言,朕答應退兵。只要長樂宮不再犯上作亂,朕答應不再找長樂宮麻煩。」
方榮忙又回頭徵求鳳王的意見,鳳王點了點頭。方榮道:「好,我答應你。你雖反悔,大不了同歸於盡。」箭頭還是始終對準崔呈秀的。
洪正放開了熹宗,熹宗慢慢往前走去。熹宗走到一半,方榮道:「崔呈秀,快退兵。」
崔呈秀不敢有違,一聲令下,眾官兵紛紛退了。只剩下幾個大內高手,也不足為患。崔呈秀扶了熹宗忙往山下走了。
這時鳳王眾人也開始往山下走。崔呈秀還算言而有信,並未派兵埋伏。進了城,長樂宮之人散去,鳳王、洪正、洪慧、史梅往那客棧去。葉菊見了鳳王,忍不住撲入她懷裡哭起來。
方榮又與鳳王提出要與秘王、邪王去塞外之事。鳳王也知行走江湖就是要言而有信,不然難在江湖立足,只告誡方榮多加提防二人。
在這住了一夜,第二日告辭時,洪慧又提出要跟著方榮,方榮自然高興,花語婕早將之當姐妹了,自然也不意見,倒是洪正拉方榮到一旁告誡一番要他好好待洪慧,不能偏心,否則打斷他腿之類的威脅之言。其實方榮一直沒把洪慧當自己娘子,但眾人卻不這麼認為,凡方榮對之好的,或對方榮好的,一概當成方榮娘子,而洪慧更是不管是方榮父母那邊,還是鳳王這邊都默認了的。方榮也不敢還口,只說一定對慧姐姐好。
當三人回到秘王與邪王住的客棧時,將二人嚇了一大跳,秘王罵道:「好你個方榮,言而無信,找了個幫手想將我們趕走是不是?我說你為什麼要待在京城呢,原來是去找洪姑娘去了。好,方榮,我算記住了。」
正要拉了邪王走,方榮道:「秘王說哪裡話,慧姐姐是我姐姐,她是來照顧我的。至於去黑山之事,我自然是要去的。不然就算今日我逃過了,下次你們還是要來找我的,我不如就此了斷。且讓你們知道那不過是一個謊言。」
秘王也覺他言之有理,於是又坐下道:「那不知方少俠在京城還有什麼事否?」
方榮沒有從鳳王口中得之信王之事,那信王應該沒事,也不用去瞧他了,道:「沒事了。馬上可以走了。」
秘王笑道:「不急不急,多住幾天吧。」
方榮惑道:「為什麼?」
秘王笑道:「沒什麼,只是我想逛逛京城。」
方榮又往邪王看去,邪王道:「那些個寧遠城的武林人士,這幾天正好趕回來。秘王與方少俠可都是風雲人物,還是避避他們為好。」
花語婕哼一聲冷笑道:「什麼時候邪王與秘王也膽小怕事起來了?方哥哥倒不怕,倒怕起他們來了。」
秘王笑道:「蒼蠅不足懼,但多起來,又圍著你轉,那也是煩不勝煩之事。」
花語婕得理不饒人道:「蒼蠅圍著你轉?那你一定是…」邊作了個噁心的動作。
秘王臉一變,方榮接住了麵皮,道:「原來他們才回來啊。」
秘王哈哈大笑道:「那裡消息閉塞,他們還一直以為我還在塞外呢,加之袁崇煥挽留,若非聽到各派有難,他們還不定回來呢。真是一幫烏合之眾。」
方榮哼一聲道:「你罵他們便是罵我。」
秘王一愣,又哈哈笑道:「盟主請恕罪,下回不敢了。」
方榮道:「既然還有幾日,我也不屑與你們為伍,我另找一家客棧了。我想以秘王梁上君子本領,不會不知我在哪的吧?到時去找我便成了。」說完不再理會二人,拉了二女走了。
方榮另找了一家客棧,為洪慧與花語婕找了一間房,自己要了一間房,吃了飯睡下了。幾日里方榮哪也沒去,過了四天,秘王來找,說可以起程了,五人這才上路了。
不一日又到寧遠,這裡戒備還是那麼森嚴,進城也要盤查一番,要闖進去自己容易,但方榮不想這麼做,袁崇煥是他敬佩之人,也不讓秘王與邪王使怪,到得城門口,正欲說出自己是方榮,希望他們記得有個叫方榮之人,城門官兵忽叫道:「方榮?」
方榮忙道:「正是在下。」
那官兵忙道:「方公子快請進。」
眾人想不到這麼個結果,又驚又喜,五人進城又出城,直往黑山去,路上也遇幾隊燒殺搶掠的官兵,方榮等人能管則管,不能管則不管了。
終於到了黑山,方榮見了當日被邪王擊碎的石碑,笑道:「碎玉掌。」又拾起地上碎片,又笑道:「半殘指。」
邪王與秘王臉都是一變,秘王哈哈一笑道:「方少俠不用激言,我與邪王從不把這小事放在心上。」轉過身去,正色道:「跟我走吧,不然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方榮來過一次,自然知道怎麼走,秘王也沒將陷阱之類的作改變,終於到了那懸崖處,花語婕嘆道:「好美。」
秘王笑道:「越美的東西越危險。」花語婕哼一聲。
方榮道:「下一步我們怎麼做?」
秘王道:「下一步自然是下去。」
花語婕驚道:「這麼光滑如何下去?連谷底都瞧不見,也不知多深呢。」
秘王道:「不要緊,我下去過一回,很容易的,不過確實繩子也沒用。」
方榮道:「慧姐姐,花妹,你們在上面等著,我與他們下去。」
花語婕忙拉住他雙手道:「那你小心。要是三天後不見你上來,我便…我便從這跳下去。」
方榮忙道:「胡說八道,這哪說得準的,不許亂想。」忙又向洪慧使了個眼色,叫她好好看好花語婕。花語婕這才點了點頭。
邪王道:「不要婆婆媽媽了,我們下去吧。」
秘王十指一展,聚氣於掌,身子一翻,跳了下去。然後十指一粘,穩穩扒在了懸崖壁上。邪王十指成爪,往下一翻,十指插入壁中,也穩穩扒在了壁上。方榮自然有他們的本事,但他有削鐵如泥的匕首,跳下一插,也穩穩定住了。
花語婕拍手笑道:「方哥哥真聰明,省時又省力。」
秘王哼一聲,竟如壁虎一般飛快地往下爬去。邪王沒他快只得一步一個手印地往下落。方榮卻佔了匕首之利之固,拔出匕首落了一陣又插入壁中,又拔出匕首落一陣再插入,如此這般,倒比秘王還快些。
這懸崖還真是深,落了一陣方榮再往上瞧時已瞧不見天,秘王與邪王也一上一下跟著。再下一陣,終於落在了地上。一會秘王也下來了,又等了一陣,邪王也落下地來。
秘王笑話方榮不憑真本事,又笑話邪王下得太慢,更笑話他方法笨,方榮與邪王都不去理他,方榮道:「在哪快走吧。」
秘王嗯一聲,往前走去。走了一陣,忽聽得一人道:「師父,你來啦?」說的四川話,正是鐵面。
秘王也用四川話道:「你做得怎麼樣了?」
鐵面忙道:「基本上都破了?」
方榮惑道:「破什麼?」
秘王道:「機關啊。」
方榮哦一聲,破了更好,自己也不用小心了。又想他們去盜別人東西,對破人家機關一定有一套的,也不為奇。
走了一陣,果然見了破損的箭矢,失陷的大坑,破爛的絲網之類的,又走一陣,見了一堆堆白骨,又不像是被那些機關害死的,秘王道:「他們是中毒死的。幫人藏寶藏都是這個下場。」
邪王笑道:「那你瞧這堆白骨有多少年代了?」
秘王一驚,忙道:「看來他們是來尋寶的了。」
方榮明白了邪王與秘王談話的意思,笑道:「我不是早說過了么?這是魏忠賢的寶藏。不是那刀的寶藏。」
秘王怒道:「廢話少說,走吧。」終於到了盡頭,秘王道:「寶藏就在這牆后了。」
邪王道:「何以見得?」
秘王踏踏腳下的土道:「這裡土質與外面的不同,年代沒外面的古老。」又敲敲峭壁道:「這塊石也是與眾不同。這一定是入口了。我也感覺到裡面的寶藏了。」
方榮笑道:「看來魏忠賢沒將寶藏取走啊?」
秘王道:「進都進不去怎麼取啊?方榮,別耍嘴皮子了,快動手吧。」
方榮惑道:「動什麼手?」
秘王哼一聲道:「你以前怎麼進去的,這回也怎麼進去吧?」
方榮笑道:「我第一次來,怎麼知道怎麼進去?」
秘王與邪王都用犀利地目光瞧著他。方榮暗想反正下也下來了,也對魏忠賢的寶藏好奇,忙上前摸了摸峭壁,又用匕首一插,只聽哐地一聲,匕首反彈而出,竟是插之不入。忙收了匕首,又聚氣於臂,用力一推,這峭壁也是絲毫未動。方榮忙道:「我也打不開了,沒開關么?」
秘王道:「要是有還用你來么?」
方榮想了想道:「那你們挖過通道么?」
秘王怒道:「方榮,既然來到這裡了,也不用拖延時間了,你想的辦法我都試過了。」
方榮又想了一陣,道:「嗯,這刀劍不入的峭壁一定有個度,我們找到它的邊緣,我們推之不入,那我們將之拉出來總可以吧?」
秘王以前倒沒想過,點點頭道:「鐵面,快動手。」
鐵面忙用鐵手在峭壁上敲,越敲越出,忽然敲聲音不同之處,鐵手一刮,尋常石塊落下地來。鐵面一路刮,終於發現了這門的厚度,竟有兩尺厚。而這門有一人高,但入土也有三尺深。
方榮上前將這門往外扳,碎石紛紛脫落,這門也有些動搖了。秘王與邪王大喜,忙也上前幫忙,四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刀劍不入的門終於倒在了地上,現出一個只有半人高的洞來。眾人一陣大笑。
秘王道:「方榮,你先進去吧。」
方榮哼一聲,道:「想不到秘王前輩也是膽小之人啊。」但還是鑽了進去。還好裡面沒機關,也沒毒氣,一進了洞只覺眼花繚亂。差點睜不開眼來。
其餘之人也陸續鑽了進來。不過他們都不是愛財之人,反倒是方榮被驚住了,他這一生哪裡見過如此多的金銀財寶?哪裡見過如此多的奇珍異寶。
而秘王一進來便去翻書畫之內,連一副也捨不得放過,而邪王卻在洞里走著,瞧著牆壁上可有什麼機關字畫之類。當然其間兩人都在盯著對方,只怕對方藏了什麼東西。
找了一陣,無什發現,秘王來到方榮面前道:「方榮,到底是什麼?在哪裡?」
方榮道:「什麼什麼?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么?這只是魏忠賢的寶藏,與那刀一點關係也沒有。」
秘王怒道:「你不說,我自有辦法逼著你說。」
這時邪王也走了過來,道:「方榮,快說。」
方榮冷笑道:「你們最好多找找看有沒有是魏忠賢的寶藏的證據。」
秘王與邪王互使了個眼色,齊往方榮攻去。方榮早發現了他們臉色不對,早取了匕首防備,見了秘王手過來,疾往他掌心刺去。左掌卻已然與邪王對了一掌。
三人分開來,秘王道:「方榮,再給你一個機會。」
方榮知與他們鬥起來自己一定吃虧,早知應該叫洪慧下來的,道:「我早說過的,這是魏忠賢寶藏,你也說了外面那些白骨也不過幾十年時間,對了,瞧瞧這字畫里可有明朝的字畫。嗯,還有明朝的東西,官銀之類的。」他這也是急中生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