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0據說女人都喜歡不正經的男人
簡惜和蕭君墨從院子里出來,正巧看見蕭君悅從一輛黑色越野車上下來。
她低著頭,攏了攏身上的衣服,頭髮有些凌亂。沒有看見他們,徑直往車庫去了。
「君悅是不是和蕭堯關係不太好啊?」簡惜忍不住問出了心裡疑惑了一晚上的問題,轉頭看向蕭君墨,卻見他盯著那輛黑色越野車,若有所思。
聞言,他轉頭看她,朗星一般的黑眸盛著笑意,「君悅小時候很怕蕭堯,蕭堯瞪她一眼都能被嚇哭。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兩人就成了今天這樣子。」
簡惜哦了一聲,畢竟是人家家事,她也不便多問。
晚風習習,葉疏影斜,天空中一輪皎潔的月亮窠。
他牽著她的手,慢慢地走著,地面上,兩人的影子融成了一片。
「蕭堯的門第觀念有些嚴重,一時難以接受你。等相處的時日長了便好。」蕭君墨見簡惜一路沉默,心事重重的樣子,猜出了她的心思。
聽了他的話,簡惜還是有些失落,低著頭,看著兩人步伐不一致的腳步,輕聲說,「我害怕自己融入不了你的世界,你的家族……要不然我們都再考慮考慮吧?」
肩膀突然一沉,被他扳了過去。
「我好不容易讓你願意來到我的身邊,怎麼可能再讓你考慮?」他笑,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簡惜,我的世界沒有財狼虎豹,就算有,我也會一直將你護在身後,不讓你受一點傷害。」
柔和的路燈照亮他的面孔,為他完美的五官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金邊。簡惜迎視著他迷人的目光,只覺得一顆心開始沉醉。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一片熱鬧的院子前。
院子里坐著很多人,似乎是小孩過生日,親朋好友剛吃了飯回來,正在商量著打麻將。
有眼尖地瞧見了蕭君墨,揮手打招呼,「君墨,帶女朋友回家吃飯啊?」
一個院子的鄰里鄰居,有一點兒事就會迅速在大院里散開。蕭家老二和西家千金退婚的事,已經是人盡皆知了。不過關於他的這個女朋友,倒是傳出了無數的版本。所以今日見了真人,大家紛紛投來了好奇探究的目光,想看看究竟是怎樣的美人,能讓蕭君墨捨棄西家的那位大美人,而執意要和她在一起?
只見路邊,十指緊扣的兩人,男人高大英俊,臉上帶著愉悅的笑容,女人溫柔優雅,被那麼多人打量著,也只是大方得體地微笑,並無怯色。不過臉頰有些微紅,到底是有些羞澀。
雖然比不上西家那位,但站在蕭君墨身邊卻是說不出的和諧。
「是啊,這是我女朋友簡惜,我特意帶過來給大家見見呢。」蕭君墨含笑,手臂自然地落在簡惜肩上,一一向她介紹了在座的各位,簡惜便一一打招呼,「舒伯伯好,徐阿姨好,吳爺爺好……」
「這姑娘長得真好。」徐阿姨笑眯眯地誇道,「我們從小看著君墨長大,今天還是第一次見他帶女孩子給我們認識。」
「是長得好。」他一點都不謙虛,不著痕迹地握緊了她的手,「孩子長得像她。」
「孩子?」抱著孩子的舒伯伯轉過頭來插話,眼底流露出驚訝。
「是啊,我跟小惜的孩子。」蕭君墨似乎有些傷感,苦笑道,「已經五歲了。我和小惜在一起很多年了,不過我爸一直不同意,覺得我倆門不當戶不對。當年我爸病危,在醫院強行讓我和西江月在一起的事,叔叔阿姨們都是知道的。我迫於無奈,只好和小惜分手。卻不曾知道,那時候小惜已經懷了我的孩子。她選擇生下它,獨自一人撫養長大,我沒做過母親,不知道為人母的辛苦,但我心裡從始至終只有小惜一人,實在勉強不了自己,也覺得不能耽誤了江月,便執意退婚了。」
簡惜驟然偏頭看蕭君墨,詫異萬分,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蕭國山在病床前強迫蕭君墨和西江月在一起,這事是人盡皆知的。蕭國山喜歡西江月,不僅是因為西江月的家世,更是因為西江月懂事嘴甜。
但是大家怎麼也沒想到,蕭國山當年做的竟是棒打鴛鴦的事!一句門當戶對,就活活拆散了一對璧人,強迫自己的兒子和一個根本不喜歡的女孩子在一起,讓人家小姑娘獨自一人辛苦拉扯孩子!
在座的都是為人父母的長輩,最見不得的就是孩子受苦,一想到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爸爸,又是心疼又是氣憤。
「都什麼年頭了,還講什麼門第!黨真是白教育了他!」徐阿姨義憤填膺,「改天我非得說說你爸!」
「就是,誰說有錢人家的孩子才是最好的?誰還不是父母捧在手心長大的啊?我看小惜就不比西家那位差!」舒伯伯怒道。
蕭君墨嘆了口氣,「是啊,小惜真的是很好的姑娘。更何況,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沒有父親。今天是外公和我媽請小惜來做客的,大家都很喜歡小惜,只不過……我爸那脾氣,他不同意,我們也不能說一個不字。就像是他平時私下說陳政委下臭棋,舒伯伯家的狗丑……我也不敢替大家反駁一
句。」
*********************************************************************************************
蕭國山喝得醉醺醺地從外面回來,車子還沒到家門口就被人攔了下來。
「首長,是舒團長和陳政委的夫人等人。」司機轉過頭向他彙報。
蕭國山半眯著眼,定睛瞧了瞧,隨即對司機擺擺手,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老舒——」蕭國山打了個酒嗝,正要說話,舒團長冷著臉,十分惡劣的口吻,「蕭國山,積點口德吧,平時嘴碎就算了,我們忍你,但是君墨的終身幸福,要是被你就這樣毀了,那就罪孽深重了!」
蕭國山愣住,半天沒反應過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將他狠狠數落了一通。
蕭國山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頓,沒來得及回嘴,幾人罵完之後就瀟洒地走了,留下憋了一肚子火的他,臉色黑得難看。
一進家門就故意將腳步走得重重的,一邊罵罵咧咧地數落舒團長等人。結果話說到一半,一進客廳卻看見沙發上坐著一個他很不想見到的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蕭國山冷冷地看著簡惜,語氣淡淡的。
心裡正生著氣,他實在拿不出好臉色。
簡惜正要回答,吳兆華卻不疾不徐地開口道,「當然是我請回來的,怎麼,你有意見?」
蕭國山這才看見原來老丈人也來了。
聞言,他不由得看向默不作聲坐著的蕭君墨,腦子渾渾噩噩,但也漸漸轉過了彎,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包括今晚莫名其妙被挨的一頓罵。
這個混小子,一定是他乾的好事!
蕭國山暴跳如雷,張嘴正要開口,蕭君墨卻轉頭望著他率先道,「爸,我本不敢帶小惜回來的,但舒伯伯他們說,你絕不是那種**自私的老人,所以我就斗膽自作主張帶小惜回來吃飯。」
蕭國山頓時語塞。
所以他現在要是趕這丫頭走,就是**自私的人了?
「況且,遠遠要是知道您執意阻止我們一家三口團圓,將來會很難接受你的。」蕭君墨幽幽地說道。
蕭國山一轉頭,看見蕭老太太在一旁一個勁兒地狂點頭。
心裡憋著的火更旺了,卻硬是發不出來,一張臉漲得通紅。
…………
坐了一會兒,簡惜要回家了。
蕭老太太拉著她的手依依不捨,吳兆華也叮囑她要常過來看望他們,簡惜一一答應了。臨走的時候,猶豫了很久,還是走過去和蕭國山禮貌地道別,「伯父,我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說完,等著蕭國山的冷嘲熱諷,但不料他卻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這樣的反應倒是讓她有些意外,非但沒覺得沮喪,反而鬆了口氣。只要不趕她離開,她便覺得慶幸了。
蕭君墨開車送她,從軍區大院到她住的地方並不算遠,只是十幾分鐘的車程便到了。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過多的交流。
蕭君墨把車開到公寓樓下,他解開安全帶先行下車,繞過車頭替她打開車門。
「晚安,開車小心。」簡惜輕聲說,轉身欲走,卻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見了我爸,是不是又開始動搖了?」
簡惜抬眸望了他一眼,又微微掙扎了一下,也不過是徒勞,她看著前面道路上時不時有車子開過,眯了眯桃花眸,貌似隨意道,「我想了想,覺得你爸說的話也不是沒道理。」
「有什麼道理?剛開始嘗試,就不看好我們的以後了?」
「有些事情剛開始,便能預想到結局,不適合的兩個人,非要強行在一起,只會弄得自己傷痕纍纍。」她有些傷感地說。
蕭君墨握著她纖細的手腕,慢慢地收緊,默默地盯著她。
********************************************************************************************
兩人站在路邊,誰也沒有再開口。
良久,簡惜轉過頭,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她動了動被他抓得牢牢的手,見他沒有放開的意思。
透過路邊梧桐樹的枝葉縫隙篩下的燈光,在地面上形成星星點點的光斑。
蕭君墨看著簡惜仰著下頜的臉,燈光傾瀉在她象牙白的肌膚上,又長又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兩片漂亮的剪影,因為兩人挨得近,他甚至看到她眉角處細細的汗珠,她帶著淡淡馨香的氣息噴在他的下巴上,痒痒的,也暖暖的。
簡惜察覺到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臉頰有些淡淡的紅暈。
蕭君墨垂眸看著被自己握著的簡惜的手,手指纖長,形態優美,手背白皙,只是
指腹處有一層薄薄的繭,他張開掌心,包裹住了她的小手,「對我就這麼沒信心嗎?」
簡惜撇開臉,不去看他深邃到不見底的眼睛,也沒有出聲回答他。
他卻突然使力,簡惜猝不及防,整個人已經被他狠狠摟進懷裡,她的臉上溫度更高,想站起來,他的雙臂卻像鐵箍般,緊緊地扣著她的腰。
簡惜貼上他的胸膛,隔著西裝襯衫都能聽到他強健有力的心跳。
「放開我……」附近都有行人經過,簡惜忙低聲說。
蕭君墨卻一臉泰然地擁著她,毫不在乎周遭路人的打量,言簡意賅地說:「不放。」
簡惜羞赧得整張臉都紅彤彤地,卻又沒辦法把他推開,只能局促地僵硬地呆在他懷裡。
「簡惜,你喜歡我嗎?」蕭君墨箍住她,雙臂在她腰間收緊,貼得她一點縫隙都沒有。
簡惜別過頭,耳尖跟脖子都略略泛紅,輕聲開口:「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他的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那讓我猜一猜,你是不是不管聽見什麼,看見什麼,明明和我無關,心裡卻能繞著彎想到我?」
簡惜訝然地望向他。
「會幻想跟我未來,會擔心我以後不會像現在這樣對你好。」
「一開始是因為他長得帥,對我好。可是現在覺得就算他變醜了,對我沒那麼上心了,我還是想和他在一起。」
蕭君墨一字不差地重複了她對吳兆華說的話。
他臉上是一層不變的微笑,簡惜卻紅得臉要滲出血來,「你怎麼……」
「你想和我在一起,不管我貧窮或者富有,英俊或者醜陋,你都想和我一起。還說不喜歡我?」
簡惜的心像是又被一道無形的枷鎖勒得緊緊的,她深呼吸了下,轉頭看著他想要回答,他的手指卻輕壓她的唇瓣,「讓我來猜猜你會怎麼回答我。」
「蕭君墨你很好,但我們真的不適合,我們從小的世界就不相同,沒有共同語言,人生沒有任何交集。也許你現在喜歡我,但以後呢?當你終於征服了我,我對你來說失去了探索的興味,你對我還會像現在一樣殷勤有耐心嗎?我承認,為了孩子,我是想和你在一起,但並不是因為喜歡你。我想,你對我也只是一時的興趣。」
簡惜啞口無言。
蕭君墨握著她的手,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背,「你是不是覺得我根本不理解你?」
簡惜怔怔地看著他,沒有吭聲。
「你經歷了失敗的婚姻,現在不相信愛情。你的好朋友喜歡我,你害怕背叛友情。我為了你和西江月分手,你覺得自己成了小三。但你又想和我在一起,心裡告訴自己,是為了孩子。但其實,你根本騙不了自己。所以心裡矛盾,想法變來變去,無法下定決心。這些,我都理解你,但是,我對你的心意,也是不容置疑的。你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感情,若不是喜歡,你覺得我會費盡心思接近你,討好你,將你帶去見發小,見父母?」
簡惜聽他頗為強詞奪理的話語,看著他沉黑的眸子,心臟跳動得更加強烈。
蕭君墨看著她一愣一愣、獃獃的樣子,笑意淹沒在他的眸底,他的手背輕輕地擦過她的面頰,「除非你能將孩子再塞回肚子里,否則你這輩子都和我耗上了,沒有後退的餘地。」
簡惜被他放開腰,看著他穿著西裝的英挺身姿,胸口膨脹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悸動,似要撩.撥起她那層平靜的心湖。
蕭君墨眼底笑意更濃,好看的眉眼在燈光下染上了薄薄的光暈。
簡惜漸漸已經按壓下了之前心底的異樣,神色也恢復如常。
「上去吧,早點休息。」
簡惜輕輕地嗯了一聲,就越過他走去單元樓的大門口。
只是走了兩步,她卻慢下了腳步,直到雙腳定在了原地,才回過頭看過去。
蕭君墨依舊還站在車邊,白襯衣黑色西裝,身材頎長挺拔,靜靜地望著她的背影。
簡惜看著他的眼睛,心跳再一次地加快,她微啟紅唇:「你……」
話還沒說完,她的腰間一緊,人已經被三步並作兩步到她跟前的男人擁入了懷裡,他的雙臂牢牢地圈著她,下巴輕輕抵著她的發頂。
簡惜被抱了個措手不及,也只是僵硬地任由他摟著自己。
蕭君墨低頭看著懷裡難得乖巧配合的女人,唇邊漾起一抹淡笑,「捨不得我?想要?」
「就不能正經點嗎?」簡惜瞪著他,話出口,自己先紅了耳根子。
他看著她閃爍的眸光,薄唇輕輕地吻了吻她的發頂,抱著她,眉間是淡淡滿足的笑意,低沉的嗓音也愈發的愉悅,「據說女人都喜歡不正經的男人。」
簡惜聽他越說越放肆了,垂下的眼睫掩飾住眼中的窘迫,想要推他,他卻巋然不動,反而把她往自己懷裡貼得越緊,半推半就了幾下,她也漸漸地鬆了手。
他緊緊地抱著她,把頭埋在她的長發間,過大的力道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子裡。
兩人在單元樓下靜靜地擁抱了一小會兒,簡惜的下頜處多出了一隻手,然後她的下巴被抬起來,映入她視線里的是蕭君墨越來越近的臉龐。
他的嘴唇沿著她的發梢慢慢地下移,親吻她的額頭,眉間,鼻子,最後兩個人四目相對,彼此的呼吸交織在一塊兒,她甚至察覺到他稍稍側頭,直挺的鼻樑若有似無地摩挲她的臉頰,一點點地,小心地朝著她的唇瓣湊過來。
簡惜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臉頰越來越燙,眼圈也熱得要滲出淚來,唇上輕輕痒痒的觸覺讓她的脊樑緊繃,到最後,意識渙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蕭君墨發覺了她的默許,擱在腰際的手更加用力,頭往前一覆,壓住了她的唇。
清冽的茶香味混雜著淡淡的煙草氣息,充斥了她的口鼻,不難聞,甚至還讓她的身體因為緊張而顫抖,她抓著他西裝的手心全是細汗,僵在那裡不知所措。
明明兩人之間不是第一次親吻,然而這一次卻變得格外小心、格外的忐忑。
蕭君墨抬起一隻手固定住她的後腦勺,薄唇在她唇瓣上停頓了一會兒,才張開嘴,撬開她微合的雙唇,舌頭長驅直入,簡惜抑制不住地嚶嚀了一聲,前所未有的情動。
她的後背滲出汗水,露在衣服外的肌膚都染上了一層紅暈,本僵硬的身體也在他的懷裡鬆懈下來,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她甚至聽到那嘭嘭嘭的跳動聲就在耳邊。
蕭君墨先是溫柔地一下又一下啄吻她,爾後才包裹住她的唇,盡情地汲取,兩人的呼吸愈加的不穩,放開的時候,都聽到了對方刻意壓抑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