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身世之謎(二)
「阿離,軒轅大哥和陶姨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一直隱瞞?」說著,她突然想起軒轅辭說過,陶姨的女兒被人搶走了,腿也被人打折,以致跛腳,陶姨非常關心她,常常用那種慈母般的眼神看著她,莫非……猛然竄入腦海的猜測令花葵心驚,她不置信的睜大眼,茫然的看著前方。
她的臉色倏的煞白,兩眼空洞,似是受了驚嚇,紅唇一張一合,喃喃的念著什麼,雙掌扣住她的雙肩,搖晃著她的雙肩,可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對他的擔心毫無反應,趙不逾擔心不已,下了力道捏住她的下巴。
疼!
花葵終於回過神來,對上他擔憂的雙眼,僵硬的彎起嘴角,倒出自己匪夷所思的猜測,「阿離,我懷疑陶姨是我娘,或者是關係親密的親人!」對其他女子,陶姨是客氣疏離的,只有在面對她時,才會露出情緒波動。對她,如此不同,這足以說明了什麼。
娘?這……可能嗎?趙不逾疑惑。不過,一切要用事實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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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傍晚,日落日山,天色將黑不黑,朦朧的罩著大地。
花葵用過晚飯,來到湖心小築等著陶姨的到來。已是十月,天氣越發冷,夜風夾雜著潮濕的水汽迎面撲來,令花葵的頭腦越發清醒。
聞聲輕巧的腳步聲漸進,她緩緩的轉過頭,盯著陶姨一步步的走來,她一直蒙著面,因此至今她仍未見過她的真面目,不知是有意隱藏,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陶姨跛著腳緩慢的走到涼亭,就在要向她行禮時,看到正中石桌上放著的咒符,壓茶杯上,隨風飄動併發出嘩嘩的聲響。她認得上面的筆跡,一時緊張起來,抬眼看花葵,她定定的瞧著自己,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
或許,她什麼還沒發現,陶姨穩住心思,福身行禮后靜靜的站著,等她開口。
陶姨蒙著臉,看不到她的神情,立於一旁如木柱,花葵起身,拿著火摺子點蠟燭,涼亭里有風,點了幾次才點亮,把燈罩罩在蠟燭上后,她為兩人倒茶。
「陶姨,天冷,坐下喝杯熱茶。」
猶豫了下,陶姨小心坐下,雙手捧著茶杯,她想表現的自然些,可緊捧著茶杯的手還是泄露了她的真實情緒。
花葵拿著咒符遞給陶姨,雙目緊盯著她,留意她每個細微的舉動,「陶姨,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陶姨看了看,小心答道,「這……不知道,不過像是道士畫的道符。」
「這是在壯壯的房間發現的,我懷疑有人用邪術害壯壯,陶姨怎麼看?」
「我……這個……或許是吧,又又……又或許沒害人的意思。」
陶姨閃爍其詞,只聞其聲就知心虛,花葵不明白,她都已明確的表示自己的懷疑了,如此好的機會,她為何不說實情。
「這東~西貼在壯壯chuang下,如此鬼祟肯定是不懷好意。我今兒下午命人排查了所有進出壯壯房間的人,陶姨,你不會介意吧?」
她的意思是,已經查過她的房間了?陶姨是軒轅辭的管家,因又和她與壯壯親近,花葵特別給她備了單獨房間,常日里,無人進出她的房間,所以有些東~西的擺放她就沒大注意,沒想到……
陶姨臉色立白,本能的辯解道,「王妃,我絕沒有害人之心,這些符是為小王爺祈福,我。」
「陶姨,我沒讓人搜你的房間。」
「……」明白上當的陶姨無言以對,沉默的低下頭。
「陶姨忘了嗎,軒轅大哥給過我一本書,這些符我都認識,知道不是害人的,是用來祈求壯壯平安健康的。」
「……」
陶姨還是不說話,十指教纏的一起,不說話,是不想露出更多的破綻,她知道這是個契機,她可以解釋清楚一切緣由,然後母女相認,可她不能,她不想女兒背上沉重的負擔。報仇,她一人就夠了。
她還是什麼都不說,花葵不解她在顧忌什麼,靜默片刻手,伸出手腕,露出玉鐲,「這個鐲子一直跟著我,陪著我,我特別喜歡,陶姨,你說好看嗎?」
「好看。」
花葵把手腕伸到她跟前,迫使她抬頭打量,「陶姨,你連頭都沒抬,看也不看一樣,怎知道好看呢?」
陶姨不得不抬起頭,瞧著晶瑩剔透的玉鐲,這玉鐲她非常熟悉,是師祖傳給師傅,師傅傳給她,她又給了自己的女兒,多年來,她心心念念,不曾想,她真的平安出現在眼前。她眼眶發熱,可努力憋回就要盈出眼眶的淚水,「這玉鐲,很配王妃。」
「你……」那眼底的波動不容錯認,可為何要壓抑著,花葵惱了,她就在她眼前,如此的接近,卻為何不認她,「陶姨,那個搶走你女兒的人是誰?是誰把你的腿打折的?」
陶姨抿著雙唇一言不發,花葵也不再開口,兩人無聲的較量著。天色愈來愈暗,昏黃的燈光不甚明了,再也看不清彼此的神情。燈光投落在水面,發出熠熠晶亮斑點,隨著水波不停的蕩漾著。
風繼續吹著,比之前更大,吹的袖子鼓起呼呼作響,花葵衣裳單薄,身子在冷風中微微打顫,可她沒動。陶姨微彎著腰,頭一直耷拉著。
「或許你的女兒以為自己生辰不好,被爹娘拋棄了,若是她因此恨你,你不介意嗎?」帶著顫抖的強調被風吹散,落在陶姨心上,如石落深潭,她咬了咬牙,選擇繼續沉默。
看來她當真不會說了,花葵失望之極,長嘆一聲,「陶姨,你退下吧。」
楞了下,陶姨才反應過來,屈膝行禮后離開涼亭,花葵轉身,手抓住冰冷的扶欄,眺望著蒼茫的夜空,無說個疑問在腦海中翻滾,卻都是沒有答案。不知何時,趙不逾來到她身後,從後面環住她的纖腰,身上的涼意透過衣料傳到他身上,令他不由的打了個寒顫。趕緊去握她的手,亦是梁如冰。
他不禁緊皺眉頭,把她整個人圈在懷裡,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阿離,我好冷,手冷,腳冷,臉冷,心也好冷好冷。」
趙不逾幫她搓手,可依舊冰冷,攬住她的腰把人扣緊,半摟著她離開涼亭,這裡是湖心正中,涼颼颼的風刮的人臉都發疼,她站了這麼久,無怪乎凍成一根冰棍。
房間已置了暖爐,趙不逾拉了凳子讓她煨著爐子坐好,然後還從柜子里找出披風為她披上,看她望著通紅的炭火發獃,也就沒打擾,倒杯熱茶放在她手邊的矮几上,然後坐在一側靜靜的陪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自己添了幾塊木炭,聽到她幽怨的開口,「阿離,她不承認,什麼也都不說。」
炭火映的她的臉紅通通的,一簇簇小火苗在她眼底跳動,卻是溫暖不了她的心,哀怨凄楚的模樣令他心疼,稍側身,伸長胳膊摟住她肩靠在自己身上。
「我沒恨過也沒怨過,可就是不明白她為何不承認,我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或者是害怕什麼。」若真是被拋棄了,她不會去以前的事,可事實似乎並不簡單,所以她想知道當初發生什麼事,導致她家破人亡的。
趙不逾無法回答她,只能用手輕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阿離,我好煩,好難過。」她鑽到他懷裡,一臂摟住他的勁腰,一手探到他的衣襟下,趙不逾猜到她要做什麼,立即把她推開,花葵悴不及防被推到,朝活火爐的方向倒去,趙不逾大驚,眼疾手快的拽住她,把人帶離開。
花葵生氣的掄起拳頭打下去,「你竟然推我,你這混蛋,討厭鬼,竟然不要我,是怕我身上的毒過到你身上嗎,還是擔心我懷孕,生了孩子也會從胎裡帶毒,恩?你說啊,說啊!」
她,都知道了?!是誰告訴她的,項老爹還是項大嬸?唉,怎麼能讓她知道呢?
「我不管,我難受,我今天就要你。」心情非常陰沉低落的花葵,此刻什麼都不想去想,只要放縱和沉~淪,雙臂緊緊的掛在他脖子上,踮起腳尖向上一跳,雙~腿就盤住了趙不逾的腰,這急色的模樣和色鬼無異,看的趙不逾哭笑不得,怕傷到她,不敢太用力拉扯她,反而令她黏的更緊了。
「你這笨豬,我今兒去項府問過項老爹了,他是騙你的,我身上的毒早已清除,當時為了試探你對我的真心有幾分。」這傻瓜,要是體~內有餘毒,項老爹肯定隔三差五的來瞧她,想盡辦法來清毒,真是關心則亂,這麼明顯的事都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