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牠沒事幹麻長那麽花枝招展
釣魚的過程其實很乏味,不外乎等待、等待,還有更多的等待。
對於跳脫性子的人來說,這恐怕是一項非常不合適的休閑活動,但偏偏釣到魚時,那股剎那間的成就感又令人對它愛不釋手。
小時候住的是鄉下,幾乎是剛懂事就是滿山遍野的亂跑,釣魚這檔事不知道干過幾回,當時住的家附近就有座小池塘,裡頭的魚非常好釣,而且還一隻比一隻肥。
小時候只懂得釣,直到長大以後才知道那池塘里的魚其實都是附近的叔叔伯伯從釣魚場釣來放的,那些原本來自釣魚場的魚不過是從一個坑跳到另一個坑,最終還是沒逃不過落人口腹的命運。
其實穿越者就和那些被放到池塘的魚沒兩樣,人無論到了哪裡終究是人,總是得討生活混口飯吃,然後辛苦一天後上床睡覺,等第二天太陽升起後再重複昨天坐過的事情,直到掛掉那天為止。
釣魚時往往會去想一些平常不會想的事情,事實上我也不明白,我就穿越個還不到半天的人,怎麽就會突然思考起這麽哲學的東西來,估計這些東西等到我七老八十寫回憶錄的時候再說也不遲,說穿了就不過是用現在的觀點去故作高深的去想些繁瑣的事情,然後等事後再拍拍屁股通通忘掉,該干什麽就干什麽去。
有句話很適合形容現在的我:吃飽了撐著。
但矛盾的是我現在沒吃飽,或該說我到現在都快餓上一整天了。
看著釣竿的竿身有了動靜,想來是有魚上鉤,連忙掐斷自己的胡思亂想專心雨水中的魚比起角力。
這場戰鬥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很快的水裡的魚便被扯了上岸。
木製的簡陋釣桿和現代科技做的釣桿完全沒可比性,連個卷線器都沒有,唯一釣魚的方式就是扯、甩這兩種沒技術的動作,可能某些釣魚高手就算拿這破爛釣竿也能使得出某某神技來,不過我沒這本事。
就像網x王子一樣,裡頭的國中生可比注入賢者之石的人體兵器還囂張,打個網球都能打到毀天滅地,這種人才只活躍在網球場上一整個就是浪費。
這裡的魚顯然是安逸日子過了太久,也全是些沒心眼的貨色,看到餌連試探都沒有就直接咬實,沒多長時間下來我就足足給我釣上了三、四條,全然沒了釣魚活動中最精髓的等待過程。
釣到的魚被扯上了岸,但卻不像是一般常見的魚類那樣死命地施展水濺躍,試圖從岸上折騰回水中,反而是自顧自的開合著魚唇,連個掙扎動作都沒有的看著我,神情之淡定簡直不像自己是被釣起,而是來岸上觀光。
只是看那魚的外型,色彩鮮艷不說,魚鰭和魚尾部分還長了刺,活脫脫是在說老子身上有毒,有種咱們就來拚個同歸於盡的模樣。
雖然說知道自己穿越了,但很多根本上的習慣一時之間還是沒改過來,像異世界的魚本來就不該和我認知中的魚會有重疊處,之前在魔王城的時候卻沒想到那麽多,下意識的就認為魚本該就是能吃的。
一連釣上的幾條魚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身上五顏六色的樣子還讓我聯想到了毒蛇,看被我下了封口令的賽諾時不時就會走過來把我之前釣的魚踢回湖裡,明擺這些就不是能入腹的東西。
看個毛線,老子就算吃不了也不放你。地上那魚的眼珠盯得我渾身不自在,一時憤慨之下直接就捏起??撓鬮玻?錘齟蟪德中??峋徒粵擲鐧男∈鞔勻櫻骸改閎艋鼓芙??黿牛?胰狹耍?p>賽諾原本還在一旁靜靜看著,等我做完一系列動作後才走過來躬身行禮,指了指自己的嘴,貌似有話不吐不快。
說!言簡意賅,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這樣的自己挺帥的。
賽諾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用天生就有著的清冷語氣說道:魔王大人,剛才您扔的那條魚沒毒,是您這段時間釣上來唯一能吃的。
……那??皇賂陝槌つ趨嶧ㄖφ姓梗俊?p>那是保護色。賽諾解說完畢,行了一禮後便回她的釣魚位置去了,在剛剛說話期間裡頭,她那兒又有魚咬餌,其釣魚效率幾乎是我的兩倍。
我摸了摸鼻子,暗自想著是不是該到樹叢裡頭把那條魚給找回來。
想了想還是作罷,賽諾總歸是不死生物,釣那麽多魚大概最後也都是變成給我吃的食材,男人的尊嚴和滿足飢餓感我毫不猶豫就選擇了後者。
這沒啥好見不得人的,我同學裡頭就有一個尊嚴比天高的貨,一禮拜就吃一條吐司,一個學期下來他看到吐司就想吐,但又不幹借錢或蹭飯這些事,後來請了段很長時間的假,聽說是住院還啥的。
他吃吐司省下來的錢去了哪裡我不清楚,關係沒那麽好,就知道班上有這個同學而已。
釣魚這段時間的腦內自我對談也做得差不多了,看賽諾釣到的魚若是裝到簍子里,份量也足夠裝上兩簍,我淡定收起釣竿準備回城。
哥釣的不是魚,是瀟洒。
賽諾的眼睛盯著水面,但應該有八成左右的心思都是在我這兒,我一收釣竿她立刻就有了反應,隨手把手裡握著的木釣竿一扔,捧了滿手的魚就朝我這走來。
走,回城!看地上還有大半的不知名魚種,扔在岸上也是浪費,於是我很沒形象的把上衣脫下來當作提物的包巾,把剩下的魚給一網打盡。
我可不像賽諾那樣穿著鎧甲,若是模仿她一樣把魚抱個滿懷,恐怕還沒回魔王城我就先成了傷患。
千萬別小看魚鰭,那東西利的很,一不小心在身上劃到就是一道口子。
在後頭的賽諾倒是在我脫衣服時眼睛一亮,這目光讓我背脊一瞬間爬滿冷汗,看到這麽多魚興奮過了頭,居然忘了賽諾這表裡不一的存在。
先不提別的,那視線還真讓我有股獵物被掠食者盯上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