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25第一次「任務」

所有的幸和不幸,正因為有這些願望,人們才能將願望傳承。——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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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庫洛姆被面前的「鬼」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拿出三叉戟放幻術。

畢竟「鬼」留給她的記憶只有陰暗的負面,沒有一絲對她抱有的善意。

但是她最終還是沒有下手,不管是因為此時此刻虛弱的身體,還是因為已經不在身邊的骸大人守護她的三叉戟。或者是因為對方至今也只是安靜的飄在半空沒有做出什麼傷害她的舉動。

最有可能的,大概是那和骸大人極為相似的眉眼和周身的氣息吧?

面前的「鬼」,雖然帶著以往接觸的那些存在一般的陰森氣息,但是卻有稍許差別。

至少,以往的「鬼」可都是黑色的觸手型的東西,面前的透明身影卻明顯是人類的樣貌。

那似笑非笑的眉眼還有唇角的弧度,下意識的動作,眼中的趣味和打量。

與其說像是骸大人,不如說……

「戴蒙……大人?」

面前的軍裝男人(鬼),明顯更加像是昨天見面的初代霧守,戴蒙.斯佩多。

而且,徘徊在戴蒙大人家宅中的「鬼」,大概是戴蒙大人的……先祖或者長輩?

似乎是看出來了庫洛姆的想法,男人聳肩笑了起來,「倒是個有趣的孩子。」

「?」

「小丫頭,你的名字?」

「哎……庫洛姆,我叫庫洛姆.髑髏。」庫洛姆愣了一下,回答道。

「恩……」男人思索了一下,「恩,姑且就叫我【斯佩多】好了。」

戴蒙大人的姓氏?

那麼,果然……?

」庫洛姆……恩,還是叫小髑髏吧,我還是比較中意這個稱呼……」斯佩多笑眯眯的湊了上前打量著庫洛姆的眼睛,「果然,你很有趣。這天賦不錯。要知道我那個後輩可是看不見我的啊。」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那小鬼在做什麼。」

——……哎?

到底是怎麼發展到這樣子的_(:3∠)_……求解。

於是在前往戴蒙.斯佩多所在之處的庫洛姆就被面前的斯佩多【鬼】給洗腦(劃掉)教導了。

你現在很弱的吧?想變強吧?那就讓那個小鬼來教導嘛,那個小鬼脾氣是詭異了點但是就幻術方面來說還是很厲害的嘛~

然後戴蒙.斯佩多就渾身不自在的面對著面前後輩詭異的熱切目光。

「戴蒙大人,請指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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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fufu這麼多年都處於消失狀態的初代家主突然出現就是給我找麻煩的啊^-^+++」

「哼哼哼說過了不要那麼詭異的笑你個目無尊長的小輩^-^+++」

「對已經灰都沒有的老古董需要什麼尊敬嗎^-^+++」

「別忘了小子你的姓氏是誰給的哼哼哼=v=+++」

「………………」庫洛姆看著面前兩個像是小孩子吵嘴一樣的簡直就是在照鏡子的「斯佩多」默默無語。

在她提出了很失禮的請求之後,戴蒙.斯佩多沒有發怒,只是出神了一瞬,她也不知道對方想起了什麼。

但是出乎意料的,戴蒙.斯佩多沒有多猶豫,反而直接的答應了下來。

「nufufu,就當我是在指導後輩吧。」

然後也不知道斯佩多做了什麼,原本看不見斯佩多的戴蒙恍惚了一下就看見自己的面前一隻阿飄似笑非笑的注視著他。

然後的很長時間這一人一鬼一直在吵個不停_(:3∠)_。

庫洛姆想要變強的想法不是突然產生的,那是早就在她握住了骸大人的手的時候就決定了的事。

骸大人保護了她,救了她,她當然可以一直靠著骸大人的庇佑,但是她卻不願意。

想要為他做什麼,想成為他的力量。

在養傷的那段時間,六道骸不只是教導庫洛姆的幻術,還特意的為庫洛姆普及了一下mafia的勢力分佈,畢竟庫洛姆是要作為彭格列明面上的霧守存在的,還有的就是義大利語。

現在庫洛姆能和戴蒙他們交談也是托六道骸的福。

雖然當時的六道骸在幻境中一邊盡職盡責的帶著眼鏡在幻化出來的黑板上寫寫畫畫,一邊覺得自己的角色設定有些錯誤。

為什麼在撿回了庫洛姆之後就越來越往保父的方向發展了呢?

雖然這種想法就一閃而逝,六道骸對責任有著自己的準則,既然庫洛姆是由他拉進mafia,那麼他就會盡到職責,這個孩子是他的責任。

庫洛姆也知道,骸大人做了多少。

一步步,都有六道骸的影子。

來到這裡,知道對方是初代是骸大人提前告知她關於彭格列的事情。

能和他們正常交談時骸大人特意的教導。

所以才想憑藉著自己的努力回去,回到有六道骸在的地方。

即使要她做什麼……都願意。

因為本就是她自己的選擇。

【證明你自己。】

這是在戴蒙.斯佩多同意指導庫洛姆的幻術之後說的話,正在驚喜中的庫洛姆愣了一下,然後應下。

【若是想要指導,那麼首先,讓我看見你有被我指導的價值。】

【這是最基本的。】

這些她都懂。

【正好,拉文德和雅博的任務遇上了麻煩。】戴蒙.斯佩多眯起眼,一抹算計劃過,【你就去幫忙吧,這是你的第一次「任務」。】

庫洛姆點頭。

戴蒙笑的意味深長。

第一次的任務。

大概也是這個孩子第一次用手奪去誰的生命。

若是庫洛姆還在原本的時空,大概,不,是一定會一直被她的同伴護著。

不管是大空,還是其他的守護者,都不會想要這麼一個女孩子接觸太多的黑暗,就連六道骸,都會有意無意的避免自己的契約者沾染太多。

但是此時,她在十九世紀。

這裡沒有六道骸,也沒有同伴。

甚至於,這裡不是和平年代,而是戰火紛飛。

mafia的一切都將以著最殘酷的樣貌在庫洛姆面前揭開。

這裡,沒人會護著她。

庫洛姆知道,但是依舊還是這樣拜託了戴蒙.斯佩多。

沒有誰有必要一直保護誰,沒有誰要為誰的人生負責,除了他自己。

但是好冰冷。

那些人的惡意也好,黑壓壓的天空也好,陰暗的小巷也好。

庫洛姆知道自己會面對什麼,但是還是小看了這個時代的殘酷,也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暴走的精神力呼喚著「鬼」,吸引著它們吞噬她。

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對的?是自己救下那個孩子不忍心下手的時候嗎?還是懷裡那個孩子捅了自己一刀呢?

再或者,是那個孩子眼眸中深深的憎、恨。

或許還有什麼……更加殘忍的事情。

……記不起來、不、大概是人下意識的自我保護,所以不會記起來。

「夠了,別想了!」

稍微有些焦急的聲音傳來,庫洛姆模糊的視線前一抹耀眼的金色亮起,然後一片黑暗。

看著已經意識不清的女孩滿臉擔憂,只是伸出手捂住了庫洛姆的雙眼。

「……別看。」聲音溫柔至極,帶著一絲微微的嘆息,敲擊著人的心臟。

看著圍繞在女孩身周的黑色影子隨著女孩的昏迷漸漸散去,終於鬆了一口氣。

還好……趕上了。

打橫抱起了庫洛姆轉身往回走,路過一直站在陰影中的戴蒙.斯佩多的身邊的時候嘆了口氣。

戴蒙扭過頭,「怎麼?,不準備指責我嗎?」

「……我沒那麼想,d。」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安撫,「d,她還只是個孩子。」

「孩子?哼,想想你自己,想想我們,哪一個不是這樣的年紀就開始殺人的?她既然作為我的後輩,那麼這也是當然的。」

「d,你有些偏執了。」小心的用斗篷護著懷裡的女孩,反倒是自己被雨水淋濕,金色的發一縷縷的貼在臉頰的眼眸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她的時代和我們的不一樣,你未免有些過於要求了。」

「告訴我,d,你透過這個孩子,在看誰?」的目光太過明澈,使得戴蒙不自在的扭過頭去,因為一切的秘密在那雙彷彿能夠包容一切的眼眸下都無所遁藏。

「d,之前也有不少想要加入彭格列的人,有的有很高的才能,有的是為了請求你的指導來的,但是你都拒絕了。」眉眼中流露著擔憂,「你拒絕的原因我不知曉,但是d,請記住別勉強自己。」

想要得到戴蒙.斯佩多指導的人不計其數,但是他都無一例外的拒絕了。完全不留一絲可能。

了解自己的霧守,他知道他不會僅僅是因為繼任者的身份就指導誰,而且見到庫洛姆之後,d就一直很反常。

「…………沒什麼。」戴蒙扭過頭,生硬的轉移話題,「nufufu……你不趕緊帶著那孩子去看醫生嗎?」

知道戴蒙不願意提起這個話題只是壓下了心中的擔憂,順著戴蒙的意思接過話題,「恩……這裡的善後就拜託你了,d。」

「……nufufu,我知道。」

抱著庫洛姆往彭格列總部走去,習慣性的回頭看著依舊站在原地的自家霧守皺皺眉,眼眸中的擔憂一覽無遺。

戴蒙.斯佩多站在陰影處,神色不明。

半晌,這位被譽為無法捕捉實體的幻影的霧之守護者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面無表情的處理好了現場。

雅博維塔和拉文德互相攙扶著站在一旁。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雅博維塔確實是戴蒙.斯佩多的下屬中最出色的一位,但是會讓她陷入危機的任務對於戴蒙.斯佩多而言,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戴蒙.斯佩多垂著眼,看不出喜怒。

看著戴蒙低著頭的樣子,斯佩多冷笑了下,「我可不記得我的後代有這麼脆弱。」

「nufufu……你以為你是在和誰說話?」戴蒙下意識的回嘴,只有這個人,他怎麼都不願意暴露出自己的想法。

想起當初的事情,戴蒙.斯佩多也沒了看戲的心情,只是面無表情的對著自己的下屬開口,「雅博維塔,剩下的你知道怎麼處理吧?」

「是的,戴蒙大人。「雅博維塔沒了在庫洛姆面前嬉笑不正經的樣子,而是深深的鞠躬,「……是屬下辦事不利,驚擾到大人,萬分抱歉。」

「恩。」沒有再分出注意力看著雅博維塔,戴蒙.斯佩多轉身邁開步子往自家走去。然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步子一轉,換了一個方向。

——墓場。在戰亂的時代往往都是隨處可見的。

一直和戴蒙抬杠的斯佩多難得的隱去了身形默不作聲,戴蒙也樂得當他不存在。

實際上,這麼多年斯佩多因為對自己的家族的執念停留在這裡已屬不易,或許幾十年前的斯佩多家有人能夠看見他,但是隨著他自己的弱化,即使是戴蒙這樣具有天資的後輩都已經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所以戴蒙從來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一直在看著斯佩多的發展。

斯佩多都以為自己會在沒人看見的狀態下就這樣消亡,毫無痕迹,但是庫洛姆的到來卻改變了這些。

許是因為庫洛姆幼年便被迫和「鬼」一同生活,庫洛姆的精神上深深的刻上了「鬼」的氣味和力量。

即使斯佩多保有自己的意識,能夠以人形的姿態現身,他也依舊是「鬼」。庫洛姆本身吸引著「鬼」,就是因為她的存在就能成為「鬼」的食糧。

但是因為顧及著庫洛姆的身體狀態,斯佩多只是取了能夠讓自己被戴蒙看見的部分力量。在庫洛姆昏迷,還被帶走的現在,即使他想,也無法凝聚身形。

戴蒙.斯佩多像是走過了數千遍一樣,輕車熟路的走到了一座墓碑前。

十幾年前,最重要的師長於此長眠。

她是……最好的師長。

「斯佩多……」戴蒙低聲的開口,念著自己姓氏的時候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複雜意味,「早就腐朽不堪的貴族……呵。」

戴蒙.斯佩多伸出手輕輕的擦拭著墓碑上的灰塵。

他確實有些失態了。有違師長的教導啊。

一直不願意指導別人的原因?

「師長」這個稱呼太過沉重,他負擔不起。

也是……不願意吧。

奢望著奇迹,所以在看見和師長長相相近的庫洛姆時才會想……會不會是他的師長回來了?

失望的徹徹底底。

那個孩子不是,和他的師長沒有任何關係。

那位,被他害死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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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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