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魔俠往事

「不要把我還有你自己看得太高，儘管我們有著超級能力，但是我們一樣還是有著喜怒哀樂的凡人。這樣思考問題的話，你會活的輕鬆一點。」伊米爾默默地，把馬特的話重複了一遍。

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可是又好像完全不懂馬特到底在說什麼。

只是伊米爾一愣神的時間，馬特就已經幾乎把桌面上所有的紅球都給送入了袋中。

千萬不要因為馬特眼瞎而小瞧他的球技，僅僅只是憑藉著撞球與桌面撞擊的聲音，還有桌台及其輕微的一點點震動，便已經足以讓馬特把握住所有撞球的所在方位了。

雖然馬特口口聲聲說他和伊米爾一樣，都只是個平凡的人。但是他畢竟是擁有著超級觸感的夜魔俠，手上的功夫可是一點兒也沒放鬆，如果不是因為一點點失誤，恐怕真的能夠做到一桿結束比賽。

伊米爾已經看呆了，他對於斯諾克這種運動倒也不是完全不了解。

可是哪怕他現在已經成為了厲鬼之身，除非他動用陰力，否則的話他的撞球水準也就是業餘的觀眾水平，哪裡能夠比得了馬特這種幾乎可以比擬專業水準的高手？

他看了看馬特遞到自己手中的球杆，很乾脆利落地往旁邊一扔，很正經地走到馬特的身邊，嚴肅地說道：「馬特先生，要不，我們還是繼續聽你講講你的故事吧......」

「好吧。」看見伊米爾實在是不喜歡這個運動，馬特也坐了下來，他懷念道：「這是我曾經最喜歡的活動。」

伊米爾忽然想起來：「馬特先生，你的眼睛並不是天生就失明的吧？」

馬特搖了搖頭：「當然不是。」

在馬特還很小的時候，他還是可以看得見東西的。有一次他去他父親傑克所在的碼頭找他父親，碼頭很忙，馬特在碼頭上轉悠了很久，才找到管事的監工。

可是監工所說的話，卻是讓馬特大為吃驚，監工告訴馬特：「你是來找傑克·默多克的嗎？不，他不在這裡，他已經離職好幾個月了，你走吧。」

失望的馬特聽見監工的話，心裏面已經是隱隱然有了些猜測。

或許，那些追打自己的孩子們所說的話，並不完全都是瞎編出來的。馬特有些心慌，拿在手上的成績單也都失手掉在了地上，落入一灘積水之中，被積水慢慢地打濕浸透。

他找到了自己父親的所在，在碼頭上，一個偏僻的小巷子里有人在用顫抖的聲音求饒著：「不要傷害我......」

傑克的聲音不復在家中那般的慈祥，他又變回了黑市擂台上那個兇猛的「惡魔」：「我會的，我不得不如此，你知道的我負擔很重......」

馬特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見傑克惡狠狠地把那個胖乎乎看起來毫無威脅的男人慣在了鋼管上。他失聲驚叫了一聲：「爸？」

傑克回過頭，但是馬特卻已經扭身跑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應該怎麼辦，只是一個勁的往前奔跑著，一刻不停。

碼頭上到處都堆滿了一種具有放射性物質的化學藥品，馬特瘦小的身體就在這些化學藥品的鐵桶之間鑽來鑽去。

他不知疲倦地跑著，心裏面對父親十分失望。

一路奔跑，差點撞上碼頭上工廠的叉車。叉車司機急打方向盤，但是已經是晚了，叉車的車身在轉彎中叉到了裝有化學物質的桶，化學物質順勢濺到馬特眼睛上。

化學物質灼傷了馬特的視覺神經，他從此便失去了光明，馬特摸索著給自己要了一杯威士忌：「當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了病床上。我的眼睛綁上了繃帶，但是我知道，這其實無濟於事。」

不知道為什麼，伊米爾忽然想起了他在前世里，被聖朗基努斯之槍刺穿小腹時的感覺。也同樣都是眼前一黑，然後所有的感官都停止了工作，感覺不到空間感覺不到時間，彷彿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遠離了他而去。

馬特用平靜的話語說道：「我知道，我瞎了。但奇怪的是，我的另外四個感官都得到提升，我可以感覺到很遠地方所發生的動靜，甚至於我擁有了一種獨立於五感之外的第六感。」

他說道：「我的父親對我說了對不起，我們默默的承諾了對方：永不放棄，無所畏懼，即使機會渺茫也要堅持到底。我們是兩個捲土重來的鬥士，我失去了視力但有意外收穫，我剩下的感官如同超人般敏銳，更加神奇的是我的聽力如同雷達一般靈敏。」

在地獄廚房喧囂的街道上空，是馬特用來鍛煉自己能力的遊樂場，他努力訓練著自己的身體和感官。

敏銳的觸覺給了馬特力量和平衡感，他可以在整座城市之間遊盪，正如同他和父親所約定的那樣，馬特成為了一個無所畏懼的男孩，而他的父親則是重新回到了黑市擂台，成為了戰無不勝的「惡魔」

直到有一天，費倫終於找上了傑克，他出現在擂台後場的門口：「我們好久不見了，惡魔傑克。」

傑克並不想再重新回到費倫的手下，成為一個黑幫打手，他搖了搖頭說道：「費倫，我早就不再為你工作了。」

不過費倫卻是笑了起來，否定道：「不，你一直在，你真的以為你是靠實力打贏拳賽的？你已經42歲了，米特、麥克、班迪斯，都是我名下的拳擊手，跟你一樣......」

他笑著走到了傑克的身前，指點著他：「現在，輪到你了，輪到了你的滑鐵盧。」

費倫威脅道：「為你可愛的兒子著想，我相信你不會做傻事，傑克。」

替伊米爾要了一杯果汁，馬特和伊米爾碰了碰杯，不無懊悔的說道：「也許，那天如果我沒有去賽場為我父親加油的話，事情就不會那麼糟糕。」

伊米爾知道馬特的意思，他記得在電影里馬特在修行身體的時候，也沒有放棄自己的課業，他以優異的成績考進了哥倫比亞大學，修讀法律。

而他的父親則是為了生活不得不為費倫打拳賽，就在那一晚上，馬特去探望父親，因此傑克不顧黑幫要他打假拳的命令，贏得了那場比賽。拳賽贏了，但傑克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在賽后被黑幫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