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安卉篇】「吳毅朔,你什麼時候有空,陪我回趟宅子……」
從陌生人到戀人,從朋友到戀人,又或是從敵人到戀人……
安卉覺的自己和吳毅朔並不屬於其中的一點。
曾經從來不曾預料,她會和他走到這一步,情人?戀人?最終走向夫妻?
安卉的手掌杯吳毅朔緊緊的我在掌心,腦子裡盤旋著第一眼見到面前的這個男人的畫面,冰冷的手術室,一張臉龐,是陌生的,那是一張沒有微笑的臉龐,邪魅的,讓人有些討厭。
那一眼,讓安卉無數次將他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植。
「回去路上小心。」
安卉扭過頭,拿起擱在鞋柜上的鑰匙交給站在面前的吳毅朔,卻沒有急著將手掌抽回墮。
吳毅朔濃密的眉下,黝黑的眸子含笑的盯著安卉。
「不留我?」
「不早了。」
安卉偏頭瞧了一眼還坐在沙發上的安寶寶,投向男人的目光越發的明確。
接過她手中的鑰匙,轉身開門。
「吳毅朔……」
安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喊出了口。
原本打算離去的男人轉過神,瞧著離自己也不過僅一米之遠的女人,等待她的接下去的話。
心底不自覺的變扭,安卉覺的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矯情過,內心有什麼東西在掙扎,似乎是要破土而出似得,也不知道是屋內的暖氣還是心底的那份緊張,她的臉頰泛著紅霞,在白凈的臉頰上看來,嬌媚可人。
「吳毅朔,你什麼時候有空,陪我回趟宅子……」
吳毅朔眼底一閃而過的差異,卻是極快的消失,唇角挽起的笑,像是從眼底蔓延開,不過,他並沒有做出任何誇張的動作,背脊挺的很直,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從她的臉上挪開,背後是一片的黑暗,卻將他的身型拉的越發的挺括。
抿著的唇角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般,裂開弧度:
「你想好了?」
安卉伸手捋著耳畔的髮絲,一隻大掌卻在這時握住了她擱在耳畔的手掌,灼熱的掌心包裹著她的手,暖意似乎一點點的滲透她冰涼的手掌,直達她的心坎。
「今天看到蘇妞,突然覺的好羨慕,其實……覺的那樣也挺好的,或許……比我看的還要好。」
吳毅朔的視線一直盯著她瞧。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沒有忽略,他遇見她的時候,算起來終究是晚了。
在當初將她救下的那一刻,他曾今著手調查過有關於她的一切,雖然資料很片面,可是吳毅朔想像的到,那個時候的安卉應該是比較「火爆」的女人,也許是天意,他晚了一步,可是,卻也是那份晚來的相遇,讓他第一次為一個女人心疼。
或許他渴望看到那個火爆的小女人,可是,如果真的讓他在很久之前遇到,或許他不會懂得那份心疼……
「只要你想好了,我什麼時候都可以。」
吳毅朔笑笑,言辭乾脆,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安卉斂眉,心底突然有些懊惱,明明她這麼認真,這男人竟然還那麼「不正經」,心底竄起一股火兒,伸手索性將面前還不打算離開的男人一把推了出去。
臉上的表情雖然有些凶神惡煞,可是話裡頭卻透著關心的味道:
「早點回去,記得早點睡,別熬夜,既然什麼時候都可以,那就明天晚上……」
男人的臉上笑意更深,安卉卻覺的自己的臉隱隱的開始發燙,似乎一直燒到了耳根都沒有要散去的意思。
「……還有,別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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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E辦公大樓,所有的員工都感覺今天的BOSS似乎顯得有些不太一樣,一大早,從吳毅朔踏入公司的那一刻開始,臉上掛著的笑意便至始至終沒有散去過,雖然說,感覺總裁每天都是微笑的,可是今天的笑容總覺的和往日里的有很大的不同,若是非要說個所以然來,卻也無法形容,但是,卻給人一種很真實的感覺。
吳毅朔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從一早醒來的那一刻,已經滿格。
就剛剛而言,手機另一端傳來的那個熟悉的聲音足夠讓他一整天都是好心情。
擱了電話,辦公室的門便從外被人叩響。
「請進。」
剛過三十歲的女秘書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拿著幾份資料走了進來。
「總裁,按您的要求篩選出來的總裁助理的名單都出來了,這裡都是一些基本資料。」
「嗯,放下吧。」吳毅朔沒有抬頭,隨機擺了擺手,秘書隨機將手中的資料擱在了辦公桌的一角,轉身離開。
「等下。」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吳毅朔突然抬起頭,擱下了文件,雙手交叉而握,喚住了要離開的女秘書。
「總裁還有什麼吩咐?」
吳毅朔的眸微閃,抬頭朝著秘書的瞧去,一雙漆黑的鳳眸好看卻透著
幾分讓人不敢直視的犀利。
「張秘書,你休假什麼時候開始?」
「啊?」作了吳毅朔近五年的張秘書沒想到會杯自己的頂頭上司提問這樣的話題,愣了一愣,雖然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笑著回答:「八月份,還有兩個月。」
吳毅朔靠坐在皮椅之上,尋思著什麼,道出恭喜:「恭喜。」
「……」張秘書愣愣的瞧著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有些詫異,這聲恭喜,著實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畢竟,雖然整個公司內部的員工都傳,BOSS平易近人,微笑的樣子十分的溫柔,可是作為他這麼多年的秘書,她卻知道,雖然總裁每天看上去笑的時候永遠大於他冷漠的時候,可是,這個男人卻是一個極為冷漠的存在。
「對了,張秘書,能不能問個比較私人的問題?」
吳毅朔也不在意對方的錯愕,而是直接展開了自己心底的問題。
好不容易回過神的張秘書有些尷尬的隱去自己臉上的詫異,紅了紅臉開口:「總裁請問。」
「當初張秘書被求婚的時候,最讓你感動的是哪一點?」
吳毅朔的手掌交叉的握著,視線落在秘書的臉上,說出口的時候又覺的自己說的不夠具體,繼而又道:「或者是哪一些行動或者哪一些話,或者是你覺的一個女人最喜歡在被求婚的時候,聽到哪些話?」
「總裁?」張秘書的心底驚不住的詫異。
當初總裁有過很多形形色色的「女性朋友」,而讓她辦的最多的,也僅僅是吩咐她,在花店訂一束玫瑰,是否是對方喜歡的,卻從來不曾過多的了解。
好不容易隱去的詫異之色再次的浮現在臉上:「上次總裁不是已經……求過婚了嗎?」
「……」
吳毅朔沒有離開回答,先是沉默了好一會,才慢慢的開口:「張秘書同為女人,應該也是會有同樣的心理吧,女人應該會比較喜歡正式的求婚不是嗎?」
終於是明白了頂頭上司的意思,張秘書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她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會問出這樣疑惑的問題來,連帶著她都能感受到那幾分小心翼翼來。
若是以往,她實在很難想象,像吳毅朔這樣的男人,會為了一個女人,開始有「犯傻」的樣子。
「雖然還沒有見過總裁的那位,也不了解被總裁愛上的女人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不過,可以想象的到,您應該是真的非常在意那位了。」張秘書並不覺得自己在感情上面能給出多大的建議,不過任誰看到吳毅朔這樣認真的表情,必然都會對被他所愛著的那個女人感到前所未有的羨慕才對,「我想,能讓您這麼在意的女人,應該不會僅僅在意一些所謂的形式,能讓女人真正感動的還是那份心意。」
「心意?」吳毅朔重複呢喃著這兩個字,心底反覆的思索了許久。
「其實總裁不用太憂心,看您這樣子,相比您的心意應該足以打動那位。」
張秘書思量了很久,最終還是笑笑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吳毅朔的眉微攏,對於這件事情看上去放了不少的心思。
「總裁要是沒別的事情,那我先出去了。」
「嗯。」吳毅朔也沒再多問什麼。
伴隨著辦公室的門被合上的聲音,整個空蕩蕩的辦公室一下子肅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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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客廳,依稀能聽到水沸騰的聲音。
安卉哄完安寶寶睡著后,便從屋裡出來,蘇念正將放在冰箱內的速凍水餃放進沸騰的水鍋內,蓋上鍋蓋,這才從廚房走出來。
懶散的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安卉掀開眼皮瞄了一眼朝著自己走過來的蘇念,整個人沒什麼精神。
瞧著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白皙的皮膚,眼睛上的那兩圈黑眼圈有些重,看著便知道一宿沒睡好。
蘇念將手中的冰袋遞給安卉,這才在她的身邊坐下。
「敷下眼睛吧,要不然你要是頂著一對黑眼球回去的話,估計會被當國寶了。」
「真是的,蘇妞兒,你現在也知道調侃我了,看來是被你家那位帶壞了,太傷我心了……」安卉眯著眼上上下下的將蘇念打量了一遍,這才將話題給轉了回來,「妞兒,今天怎麼不把小帥哥帶過來讓我瞧瞧?」
蘇念低著頭撥弄著自己的手指,心思有些散:
「過會兒得去機場接機,今天風大,我怕孩子會凍了,所以就沒帶在身邊。」
遲璟易出差的事情,安卉是知道的,只是倒是沒有想到這麼塊就回來了。
「你家那位我還以為要好些天才能回來呢。」安卉將冰袋覆在眼帘上,將沉甸甸的身體全部依附在柔軟的沙發之中,仰著頭,杯冰袋遮去了大半的臉,看不到眼睛,倒是看不出更多的情緒來。
自從嫁給遲璟易,蘇念的生活一直變的很忙碌,很多東西都
顧及不暇,但是,即便如此,還是多多少少能夠看出安卉的變化。
有些不太一樣了。
「有心事?」蘇念看著將自己整個臉都埋在冰袋之中的人,開口。
安卉沒有吭聲,抓著冰袋的手沒有動作,半晌才將擱在臉上的冰袋從臉上挪開,視線在蘇念的臉上,與她做了短暫的對視,伸手去取隨手擱在茶几上的香煙。
點燃,深吸了一口氣。
指尖的動作連貫的一氣呵成。
蘇念瞧著她,視線停留在她雙指間夾得香煙上:「已經很久沒看到你抽煙了。」
其實撇開很久以前的那段歲月,安卉平日里很少抽煙,本質上,安卉還是一個挺抗拒抽煙的人,可是有時候卻又覺的香煙不算是壞東西,對於自己矛盾的不能再矛盾的想法,安卉覺的就像是一面鏡子照射出自己的內心。
安卉吐了一口眼圈,低眸瞧著自己指間還殘留一半的煙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突然想抽煙,就順手了……」
其實這並不是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在很早之前,她便有過這種體會。
那時候,她算起來還是個小鬼,記憶中有自己的哥哥,還有王媛藍,那時候周圍的人,大多的時間都在讀書,想的更多的是考試,成績,名次。
突然想起來,安卉有那麼一霎那的錯覺,記不得那時候不斷的抽煙酗酒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打小也不是大人口中的乖乖女,雖然總被人稱讚單純可愛。
可是很多的讚美,在安卉看來,絕大部分不過是帶著面具的虛假吹捧。
單純可愛不過是將她的頑劣披上了一層好的說辭。
「妞兒,我突然發現最近都在想起阿藍呢。」
記憶這個東西有時候也會是假的吧。
安卉垂頭,抬頭的時候,將頭扭到了一邊,視線透過窗戶的玻璃片投向遠處,卻沒有定格的聚點:「明明以前覺的挺美好的回憶,現在突然想起來,怎麼都覺的像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呢?」
「……明明是同一個人,從最初的喜歡到不知何時開始的厭惡,那麼的矛盾,也不怎麼的,那時候就開始學會了抽煙,而且似乎是抽的很兇,我還記得,剛被哥哥發現的時候,有那麼一霎的無措和不安。他就那麼毫無預兆的打開了房門,站在那裡,那時候不覺的他有多高大的身型一下子變的那麼龐大似得,我看著他的視線一點點的掃過我的臉龐,最後落在滿屋子的煙蒂上,那時候哥哥的臉都發青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哥哥小時候很少對我發飆的,那一次,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那麼凶,真的有些把我嚇到了。」
再後來,演變成冷戰,爭執,就像是每天都有可能爆發的戰爭。
最終,讓所有一切化為句點的是王媛藍的失蹤。
「哈哈……」
蘇念看著突然笑出聲的安卉,愉悅顯露在她的臉上,那麼真切。
「妞兒,遇見你真好。」安卉扭過頭,突然將面前的蘇念抱住,有些緊,蘇念也沒有掙扎,脖頸間的濕意順著她的脖頸一直往下,滲透裡衣。
她鬆開雙臂,收了笑,臉上殘留著眼淚的痕迹,看著卻不像是從她眼眶流淌而出的:「……我覺得阿藍姐應該是恨我的,或許,沈嘉藍真的是她,或許,她的目的是來複仇也沒準。」
蘇念握著她的手掌,安卉的手掌是冰涼的,人的一生要經歷很多,有些記憶不見得是好的,可是卻會讓人影響深刻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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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架飛機穩穩的停在了飛機場上。
一襲紅衣似火,五月的天氣雖然溫和,可是那一襲紅裙卻依然顯得有些單薄。
尾隨在後,一個身穿純白色長裙的女人緩步而出,越過駐足在面前的紅衣女人,步伐沒有一絲停留的朝著機場外走去。
從幾萬英尺的高空,到踩在錫城的這片土地上,穿著那襲耀眼的紅衣的女人有了一絲不真切的恍惚感。
姣好的面容皮膚白皙,緊握的手掌一點點的收緊,不斷的用例,似乎是在宣洩什麼,臉上卻盡量的保持著,不想讓自己的情緒被人發現。
「怎麼,不想回來?」
一身白衣的沈嘉藍身材纖瘦,那一襲的純白,被風大肆的拂起,她頭上戴著一隻藍色的太陽帽,將她本就瘦尖的臉擋去了大半。
比起高調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的蔣若晴,沈嘉藍的出現顯得無比的低調。
蔣若晴立在原地,視線透過墨鏡落在沈嘉藍的臉上,唇角微微的翹起一絲弧度,看不出是譏諷還是冷笑,才短短的數日,她卻於之前判若兩人,原本還有些圓潤的臉頰,此刻變成了尖下巴。
踩著十來厘米的高跟鞋走到沈嘉藍的面前,摘下墨鏡,妝容精緻的臉頰上一雙眸子專註的落在對方的臉上:
「怎麼會不想回來呢?」
「既然知道就好。」沈
嘉藍的聲音很細膩,說完轉身往機場外走。
蔣若晴並沒有阻止她,而是尾隨著她走出了機場。
只是,在沈嘉藍攔下一輛計程車,打算離開的時候,蔣若晴卻擋住了車門:「沈嘉藍,其實我現在對你很好奇,你這麼柔柔弱弱的模樣看著那麼脆弱,可是你本質上和我也差不多吧。」
「說完了?」沈嘉藍面無表情的開口,「說完的話,我還有事。」
蔣若晴彎著身子,看著坐在計程車的女人,明明是那麼纖瘦的女人,卻讓人猜不透她究竟在算計什麼。
唇微微的上揚:「不管怎麼樣,這段日子謝謝你了,再見~」
蔣若晴說完,也不再去看沈嘉藍臉上的變化,二是隨手將關上了計程車車門。
站在飛機場外,看著計程車遠去的背影,蔣若晴臉上的笑意開始變得興緻缺缺,直到那輛計程車消失在視野之中,她不經喃喃自語:「你還真是一個可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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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和的陽光透過車窗打在女人冰冷而顯得有些透明的臉頰上。
淺薄的呼吸起伏著,總給人一種彷彿下一秒便要停止呼吸的錯覺。
不施粉黛的臉頰上,漆黑的眼眸中陰霾越來越濃郁。
坐在駕駛座的司機頻頻的透過反視鏡看向後座的女人,雖然沒有開口,可是心底卻覺得陰嗖嗖的,那感覺讓人不是那麼的舒服,顧忌越多,視線便越發的不敢再多的停留在女人的臉上。
沈嘉藍看著窗外快速閃過的街道,低下頭,手機屏幕亮著,剛接完安允墨的電話。
看著手機,她微微的有些失神,隨機給一個陌生號碼發去了一條簡訊。
「阿姐,我回來了,有空的話,我想在回去之前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