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紫雨之死
?和瀟肆意商量了一番,雲雪顏回到府邸,天突然暗沉了下去,下起了傾盆大雨,斜靠在床榻上閉眸休息,想著最近發生的一切事情,她一直覺得紫雨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深究,都只是一些小地方。
正想著,紫雨推門進來,手端著葯碗,濃黑的葯汁發出難聞的味道。
「紫雨,又要喝葯了?」雲雪顏做出極不情願的樣,柔和的眼眸下散著精銳的光。
「嗯,小姐,把葯喝了你才能好,也不需要再難受了,這是最後一付葯了。」紫雨將葯碗遞過來,笑意盈盈的說道。
最後一付?接過了紫雨遞來的葯碗,腦里突然靈光一閃,她是想置她於死地?這碗葯哪裡是治她病的葯,而是,要她命!
「紫雨,」抬頭看著眼前的人,雲雪顏仔細打量著,試圖尋找什麼,「幫我去把那隻珍珠翡翠釵拿出來。」
「小姐,您的釵放在哪裡了?」紫雨突然問道。
「第二個匣里,之前不是你收拾的嗎?」雲雪顏輕笑,揚了揚下顎示意紫雨拿過來。
紫雨走過去打開第二個抽屜在裡面胡亂的找了找,也沒有找到雲雪顏說的珍珠翡翠釵,那匣裡面全部是些很簡單的頭飾,合上匣紫雨轉過身瞧著雲雪顏,「小姐,沒有你要的釵。」
「當然沒有。」雲雪顏的語氣加重,將葯碗放在身側,冷冷看著對面的人,「紫雨向來知道我不喜歡那種華麗的頭飾,怎麼可能會有。」
「小姐,紫雨也是一時忘了。」勉強笑了笑,紫雨的臉色很不好,上前幾步來到雲雪顏面前,「小姐,還是先把葯喝了吧,涼了……就更不好喝了,早點喝完一切就都好了。」
「喝了就好了?這是什麼奇葯,這麼管用?」隨手將葯推到一邊,雲雪顏緩緩站起來走到紫雨身邊,防不猝及的捉住她的胳膊一把拉住,猛地捋開紫雨的袖,一個淡紅色胎記映入眼眸讓雲雪顏頓時愣住。
她為什麼一直沒有發現眼前的人不是紫雨,而是……雲溪音!
憤力的甩開雲雪顏,看著突然倒地的人,剛剛還畢恭畢敬的人頃刻間露出猙獰的面孔,「想不到你竟然能發現,我忍氣吞聲就是想一點點要了你的命,還要看著段南煜死!」
瞪大眼眸看著雲溪音,雲雪顏抽出一絲冷笑,原來風亦寒口的有人想要段南煜死,那個人就是雲溪音。
「那陷害南煜也是你做的了?」支撐著從地上起來,雲雪顏冷聲問道。
「我可沒有那種能耐,我不過是為了殺死他和你,有他做替死鬼,雲家也不會有多大事情。」
「那就是風亦寒了,到頭來還是他,是他要你殺死我的?」
「雲雪顏,不管是誰指使的,今天我一定要你死!」雲溪音猙獰大吼,她以紫雨的身份呆在她身邊那麼久,為的就是要她死。
「紫雨了?」不理會雲溪音發癲,雲雪顏只是輕聲問著。
「我知道那狗奴才哪裡去了,要不是風亦寒讓我盯著你,讓我有機會幫雲家還能殺了段南煜,我也不會做這該死的丫鬟!」
「我問你紫雨在哪裡?」完全沒有去聽雲溪音的話,雲雪顏再次問道,聲音仿若被大壩阻擋的洪水,壓塞的嘶啞。
「雲雪顏,你沒有資格問我!」雲溪音怒喝,大步走上前端起放在一邊的葯碗快速來到雲雪顏面前,大聲怒斥,「喝了它!」
「我問你紫雨在哪裡,你們把紫雨怎麼了!?」一把甩開雲溪音手的葯碗,雲雪顏聲嘶力竭的大吼,發了瘋一般的抓住雲溪音,似是要把她撕碎。
被雲雪顏一驚,雲溪音呆愣在了原地,她的力氣突然大的可怕,她不是毒了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被雲雪顏死死摁住,雲溪音動彈不得。
「我再問你一次紫雨在哪裡?」雲雪顏像瘋一般怒吼質問,隨手拿出身旁匣里的剪刀,眼眸里充血般腥紅,狠狠盯著雲溪音,「她,在哪裡?」一字一字咬牙切齒的說出來。
「她死了。」淡漠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隨後風亦寒也走了進來。
轉頭怨恨的看著站在門邊的人,雲雪顏的瞳孔頓時擴張開,她再也忍不住,她怕聽到這三個字,壓抑在嗓里的悲憤頓時全部涌了出來,「風亦寒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她好難過,為什麼又是他?為什麼?
「因為她沒用。」他回答的輕巧,完全沒有因為害死了一個人而覺得慚愧,看著他怡然的站在門邊,雲雪顏幾乎要發狂。
雲溪音趁著雲雪顏失神的片刻想要掙脫開卻被雲雪顏死死拉住,手的剪刀毫不留情的扎在雲溪音的臂膀上,疼的雲溪音大叫一聲,雲雪顏趁機將手的葯碗送進雲溪音口。
那是她和瀟肆意要的,她的什麼毒,就要以同樣的方式加諸十倍還回去。
她孩的仇,她娘的仇,包括她墜崖,所有的所有她都要還回去!所以雲溪音想讓她怎麼死,她就讓雲溪音怎麼死!
鬆開雲溪音,雲雪顏踉蹌著走到風亦寒身邊,神情突然間變得平靜,「你把她扔在哪裡了?我要去見她。」
「後園。」他簡短的回答,沒有去看她。
看著雲雪顏走出房間,風亦寒也準備跟著出去,腳下卻被死死拽住,雲溪音正目光猙獰的看著他,「風亦寒,救我。」
「我只是讓你看著她,並沒有讓你害她,自作自受!」拔開腳,風亦寒飛快的追了出去,他從來不知道雲溪音竟然有這麼大的膽,竟然敢給雲雪顏下藥!
雨傾瀉而下,打在雲雪顏的身上,她卻不覺得冷,腳步虛浮的一路朝著後園走去,身上的單衣被雨水淋透,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是因為冷,而是……她離後園越來越近,離,紫雨越來越近。
密密麻麻的雨水在眼前形成了雨簾,長長的睫羽被沾濕睜不開,墨黑的發全部黏貼在臉上和身上映襯著一張臉更加的慘白可怖。
她沒有戴面紗,府邸里的幾個下人看見她卻都不敢接近,他們見到的雲雪顏向來都是遮著臉面的,這次看到她的真面目都不禁倒抽一口氣。
「埋在哪裡?」扶著石牆,雲雪顏悲痛出聲,話語在風雨被飛快的卷碎。
「第四棵樹下。」風亦寒沉聲回答,淡藍的袍被淋濕緊緊裹在身上,呼吸突然間加重緊緊盯著眼前的身影,不敢懈怠分毫!
朝著第四顆樹走去,每一步都猶如千斤重,到了樹下雲雪顏緩緩跪了下來,雙手陷進泥土裡一點一點的開始扒著。
「紫雨,對不起,我不該讓你來我府上,不該讓你獨自呆在府,不該……害死你。」十指沾滿了泥土,雲雪顏喃喃自語。
「是我不好,才讓你死後還要埋在這裡,甚至沒個像樣的葬禮,是我不好!」
泥土被剝開一大半,隱隱約約露出個衣角,纖細雪白的手指上已經血跡斑斑,和泥土混作一團。
手上的速度加快,她不要命的扒著,直到看到一張已經血肉模糊的臉,整個人終於呆愣在原地,一下也動彈不了,甚至沒有勇氣去抱住泥土的人。
顫抖著雙手將土的人臉上的泥土撥開,她嚎啕大哭,哭聲被傾盆而下的雨聲蓋住,「紫雨,紫雨……」
「風亦寒,你是個畜生!」她突然爬起來衝到風亦寒面前,沾滿血跡的手指抓住他的衣衫,疼的鑽心。
「顏兒。」他突然軟下了聲音,在雨讓人聽不真切,「回去吧。」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告訴我風亦寒!我沒有欠你什麼,我除了一條命什麼都不欠你,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你如果想要拿走我的命不必這樣!我隨時都可以給你!」她哀怨的瞪著他質問,迷離的眼滿是憎恨。「風亦寒!你回答我!」
「我無話可說!」抓住雲雪顏的雙手,風亦寒將她打橫抱起來,「我都已經告訴你是她沒用了我才殺了的,你還需要什麼解釋?」
「放開我!」窩在風亦寒的懷裡,雲雪顏死命掙扎,「你放開我!風亦寒你不得好死!你怎麼可以那麼殘忍?怎麼可以殺了紫雨!我恨你,你放開我!」
「乖乖給我回去,等你有本事了,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話剛說完,只覺得胳膊上一疼,雲雪顏正死死咬住他,全身劇烈的顫抖,不做理會,繼續朝著院里走去。
剛剛走出後園沒多久,風亦寒突然覺得胳膊上一松,懷的人頓時暈了過去,臉色鐵青,他一驚,她的毒擴散了?!
一刻也不敢耽擱的朝著自己屋走去,將雲雪顏平坦的放在床榻上,急忙取出葯給她服下暫且止住毒素擴散,然後轉身去了雲雪顏房間拿乾淨的衣服。
邁進雲雪顏屋裡,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頓時撲鼻而來,風亦寒皺了皺眉頭看向地面上躺著的屍體,雲溪音已經死了,七竅流血,眼珠凸起瞳孔擴張,全身腐爛而亡。
抬頭看了一眼碎了一地的葯碗,一股怒氣湧上心頭,她剛剛想要用同樣的方致雲雪顏於死地?
雲溪音為什麼有這種葯他知道,可是……雲雪顏怎麼會有?
正當風亦寒愣神間,身後閃過一陣風,飛快的轉身只見眼前站著一個人正對著他輕笑。
「師兄,我猜的沒錯,果然是你,沒想到你失蹤了那麼多年竟然出現了,難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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