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到底愛情是什麼
「就是我之前聯繫的客戶,齊和。」
「齊和?」
陳問點頭:「其實他不是我的客戶,那一次我沒接電話,其實是因為正在吸毒。」
青雅若有所思,齊和嗎?
她像是有了打算。
陳問問她:「梁姐,你會原諒我嗎?舴」
她微微扯動唇角,「為什麼這麼問?」
「這是我大學出來的第一份工作,我一直覺得遇到你這樣的上司是我的福氣,我也一直想向你學習,也希望有一天能有所成就,昨晚進來之後,我覺得除了父母之外,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青雅晦澀的抿著唇角,「我不會原諒你,做錯了事情就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我不是聖人,做不到去原諒一個人,但是如果你願意重新開始,公司永遠歡迎你。」
她看到陳問在那兒鼻涕眼淚一起掉,到底是不諳世事的大男孩,遇到這種事情還是會害怕會內疚。
她記得之前去學校時拿到的地址,離市中心很遠。
她打車過去,如果能找到齊和,說不定就可以找到希伯。
她總覺得這一切不是巧合。
這裡已經屬於郊區了,一條路過來都看不到幾戶人家,她順著地址找過去,終於在一片荒蕪里看到一座廢棄的工廠。
廠房挺大的,但是已經破舊不堪,四周長滿了雜草。
一個大學教師怎麼會住在這麼偏遠又破爛的地方?
她對了對地址,走進去。
「不好意思,請問齊和是住這裡嗎?」
她好不容易看到一個人,於是便打聽起來,對方背對著她,可他一回頭……
她驚在那裡。
另一邊,陸蕭正在病房裡和向琛探討,向琛倚靠在那裡,穿著病服的樣子清冷迷人。
此時他正認真的聽著,視線一直落在前方。
旁邊陸蕭正報告著最新情況。
「你上次打探到的消息的確有用,我已經查到他的基本方位,難怪我們一直找不到他,原來他總是時刻轉移陣地,而且還用了不少假身份。」
向琛餘光滑向他,「抓緊時間,我不想再出任何意外。」
「好。」陸蕭答應著,「其實現在想想,我當初的提議的確比較魯莽,還是你這一招有效,鎖定精確目標,一擊即中!」
說完,又擔心的看著他,「不過,你真的沒事嗎?」
「我的自控能力應該沒那麼弱。」向琛移開視線。
陸蕭擔憂的還想說什麼,突然手機就響了,他接起來一聽,瞬間僵住了,「不要輕舉妄動!」
陸蕭看向他:「不好了。」
向琛聽到這三個字,赫然看向他。
陸蕭說:「嫂子出事了。」
這裡黑漆漆的,偌大的工廠裡面空蕩蕩的,大門被關得嚴嚴實實,不知道從哪裡照進來幾縷光線,交錯著。
雙手被困在柱子上,她背靠著柱子,依然能聞到上面濃烈的銹臭味。
她掙扎了兩下,沒用,雙手環著柱子只能勉強的活動,她喊了一聲:「你到底是誰?」
沒有回答,寂靜,靜得讓人心慌膽怯,突然,有鐵片滑在破破碎碎的磚塊上的聲音。
從遠處……慢慢向她靠近。
那聲音,像是催人死亡的時鐘,每逼近一步都讓人的心又緊了好幾分。
「你是艾伯嗎?」她把一切都連貫起來,從第一眼看到這個外國老男人,他的奇怪氣場和話語,到後來在商場外很巧的坐上他的車,他依然很奇怪……
吱吱的聲音停了下來,她能感覺到對方就在兩米之外。
她強迫自己冷靜,深深吸了一口氣,問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沒有回答,空氣都在沉默。
「你是故意引陳問吸毒,你想通過他的嘴告訴我你的行蹤,你還傷害向琛來激怒我,就是故意引我來這兒的。」
「你很聰明,只是我不知道事情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青雅不解,「你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置我於死地,為什麼還要這樣煞費苦心?」
艾伯揚唇不語。
就像這一刻的黑暗一樣,他要把這些全部都藏在黑暗裡,不想告訴任何人。
也沒人會懂。
就像她說的,明明有很多機會,只要他動一動手指頭,隨時可以置她於死地。
他原本真的是要這麼做的,報復是從他出生就伴隨著他的秉性。
可誰讓她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前幾年,他收集了關於那個女人所有的信息,當然包括她和她心愛的男人所生的孩子,梁青雅。
後來因為一些事情,他不得不東躲西藏。
兩年多前,他又在紐約無意間遇見了她。
在紐約那兩年,這個叫
梁青雅的女孩子,每天昂首挺胸的走進公司,跟員工說話的時候總是面帶微笑,偶爾會發脾氣,應酬客戶的時候真的是有一套,好像就是一個再溫暖不過的人了。
可每天下班,她卻會面無表情的走出公司,回家,然後再也不出來。
上班,下班,就組成了她全部的生活內容。
原來有一個男人叫向琛。
到底是母女,愛一個人都這麼的相似。
他就想知道,愛上一個人,真的就非他不可了嗎?
所以,他也不會告訴任何人,為什麼會讓明肖回國,為什麼會答應他那個要求:如果他能帶梁青雅離開,他就放梁青雅一條生路。
他就想看看,到底愛情是什麼?
就像他當初為什麼會救明肖?
就因為他躺在血泊里,還心心念念這個女人的名字。
那一刻,就像他自己。
「你這麼煞費苦心,目的到底是什麼?做這些有什麼意義嗎?」她聲調冷漠。
對方終於嘆出一個冷笑,「我躲躲藏藏了這麼多年,等的就是這一天,讓你們所有人不得安生,這就是我活著的意義。」
他散發出強大的怨氣,青雅不卑不亢的站直,「你只是躲躲藏藏而已,那我的父親呢,因為你,我甚至都沒有見過他一面!」
「如果你想見他,我可以送你一程。」
她冷笑:「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艾伯亦冷笑,「你跟你母親真的很像。」
她不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麼,可她卻感覺他想說些什麼。
果然,前方黑暗裡的人突然笑了起來,「當年她也是這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只是既然她有了愛的人,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
「她不是這樣的人!」
「我很快就會知道答案。」
黑暗裡,他似乎在默數著時間,就這樣一片死寂,讓人備受折磨。
她不知道他在等什麼,大概過了半小時后,鐵門被急促的敲著。
「艾伯,你出來!」是江心晴的聲音。
「我來了,一個人,你不準傷害小雅!開門!」
青雅終於明白他說的那一句「我很快就會知道答案」。
聽到江心晴在外面急迫呼喊的聲音,她鼻子一酸。
她好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有愛自己的養父養母,老天還多送了一個這麼在乎她的親生母親。
梁青雅,你有什麼好?你憑什麼就能得到這麼多的愛?
「你快走,別管我!」她扯著嗓子喊著,喉嚨嘶啞著。
「小雅!」江心晴知道她還安全,感激的捂住心口,「艾伯,你放了小雅,你恨的是我,我給你這條命,你殺了我吧,我只求你不要傷害小雅,求你,不要傷害她,她是無辜的!」
一字一句就像是錐刺,狠狠的扎在梁青雅的心上。
她眼眶盈滿淚水,聲音都嗚咽起來,「你快走,不要管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一門之隔,卻彷彿生死之隔。
從門縫裡透進來一點微弱的光芒,她感覺到艾伯慢慢地走了過去,鐵片的摩擦聲又如同死亡音符般響起。
「晴晴,我不想讓你哭的。」艾伯靠在門上,感覺到江心晴的氣息就在身旁。
江心晴敲著鐵門,「艾伯,只要你放了小雅,我什麼都答應你。」
艾伯冷笑,「什麼都答應我?晴晴,我什麼都不要。」
「你到底想怎麼樣?」
「反正我的行蹤也已經暴露了,這裡我也待不了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能給我答案嗎?」
得知陸蕭在全城搜索他的行蹤后,他使了一些小小的手段,可對方的勢力的確不小,他應該也躲不了多久了。
江心晴扒著門縫,「你說,你想要什麼答案你說!」
艾伯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輕鬆,他問:「如果沒有秦知遇,你會不會和我在一起?」
我終於能明白他在你心裡的位置有多重,我不奢求,可是如果,如果我退到備胎的位置,你會不會給我一個被選擇的機會。
江心晴含淚沉默著。
「你女兒在我手上,就哪怕是騙我,你也不願意嗎?」
「艾伯,你放了小雅,你恨的是我,我願意用自己換小雅一條命。」
艾伯沒等到答案,似乎也不意外,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想見她,想看見她,想出現在她面前,可真的出現在她面前,他卻只會傷害她。
他一步步朝著梁青雅走過去,鐵片的聲音越來越刺耳。
青雅沒有說話,不知為何,越是接近死亡的時候,她反而感覺不到任何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