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冒險
那人一愣,「可人都派進去了啊。」
沈晏臉色驟變,一把勒住那人衣領,「給我撤出來!」
那人遲疑了下,「可是……」瞥見沈晏黑沉的臉色,忙不迭的答應,「是是是,我這就去,這就去……」
那人慌張去打電話,沈晏抬眼看向那棟別墅四樓,深沉目光里含上一點憂慮。
樊雅,你一定要安好。
就在沈晏擔憂時,樊雅在頭疼窠。
逃。
他一個字說的簡單,怎麼逃?
一個重傷起不來,一個看不見,如果他的手下真的存心想讓他們死,恐怕他們根本出不了公寓大門就直接被滅了。
「我們不用出大門。」他懶懶回應,「這裡是四樓,開了窗,製造我們跳樓的假象,去六樓。」
金蟬脫殼?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樊雅怔了怔,的確,一般人回來后發現房子里沒人,一定下意識就會認為人已經逃了出去,應該不會他們其實只是換了個地方住而已。
但也只是應該而已。
萬一被他們想到,本來或許還能有時間逃出去,也因為爬到六樓浪費了時間。
她皺眉,「現在公寓一般都會有監控設施,只要他們調查一下門口的監控設施,不可能不會發現。」
還是覺得太冒險了。
「這家公寓很老舊,監控設施也在半個月恰巧壞了。」他回答的很遺憾。
樊雅微微詫異,忍不住斜眼『掃』了眼那男人,連監控設備壞了這點小事都知道,看來這人走到現在這一步,都是在他的把握中。
「你知道你的那個手下會出事?」她追問。
他一笑,眸光淡淡深沉,「我不知道,我只是習慣性考慮最壞的結果。」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選擇這麼冒險的方法,但他現在受傷,她眼睛不好,忙碌奔逃只會降低自己的戰鬥力,相比較之下,以逸待勞才最符合經濟利益。
他什麼都料想到了,只是沒想到他的逃亡旅程中會多加一個她。
其實一開始,是真的不想把她牽扯進來的。
現在看來,除非確定她完全安全,他真的沒辦法讓她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內。
樊雅輕輕嘖了聲,語氣像是在說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充滿荒謬感,「你是個瘋子,一定沒人愛。」
「哦?」他忍不住好奇。
樊雅彎下腰,拉住他的手,有些費力的將他扶挪站起來,等他整個人都壓上她的身體,她才覺得自己全身筋骨酸疼的厲害,不由自主的腳下一個踉蹌。
他微微皺眉,下意識往後挪了挪,卻一不留神扯痛了腰上的傷口,痛的他不由自主倒抽一口冷氣。
「別逞強,你死了我可不負責埋你。」樊雅嗤笑了聲,有些艱難的環住他的腰,隔著衣服,依舊能觸碰到那微顯潮濕的觸感,不由微微皺眉。很快將心底的負面情緒壓下去,「怎麼走?」
「你不是覺得上六樓不保險么?」他笑了聲,「正前方五步,向右三步,你前方有張桌子……」
「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其他選擇么?」樊雅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認真回答,「怎麼著,拖著頭豬上六樓,總比拖著下樓來的強吧,這裡又沒有電梯。」
被拖著的豬瞬間無語。
出了門,走廊上寂靜無聲,四周浮動著並不好聞的氣息,顯然這個公寓真的很老舊,而且人員也十分複雜。
兩人慢吞吞的走到樓梯口,一陣低低的呻吟喘息聲突然從旁邊傳出來,在寂靜的走廊里顯得十分刺耳。
樊雅兒子都生過兩次,立刻領會到這是什麼聲音,瞠目結舌之餘臉上不由自主的微微發熱,鎮定的道,「怎麼走?」
男人似笑非笑的勾了眼前面沒有上鎖的雜物間,門都沒怎麼關嚴實,隱約還能看見纏在一起的身影,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尋求刺激的孤男曠女,在這裡就樂呵上了。掃見樊雅臉上可疑的紅暈,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呼吸幾乎都撲在她的脖頸上,「好像很好玩的樣子,要不要我們也試一試?」
樊雅臉色驟冷!
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邊一直都萎靡不振倚靠在她身上的男人霍然直起身,猛地握住她的胳膊用力一使力,她不受控制被拉的一個踉蹌,吱呀一聲撞上了一扇門,兩個人都往前一撞!
「哎呀!」半躺在地上的年輕女人臉朝著門,一看見他們第一反應居然就是遮住臉,***著上身的男人詫異回頭,脖頸突然一痛,一柄銳利的小刀已經貼上了他的脖頸,刀片上一點血紅一閃,森森冰涼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繼續你的,別停,也別亂喊?不然別怪我不留情面。」
男人悚了悚,肚子上的肥肉一陣顫,「我……我知道了。」
幾乎是同時,樓下傳來重重的腳步聲!
腳步聲雜亂而紛雜,顯然不止一個人
。
樊雅怔了怔,也反應過來是發生了什麼事,立刻往後縮了縮,身上一重,似乎是紙盒之內的蓋住了她,腰一緊,那男人已經摟著她貼身躺下。
雜物間本來就窄小,本來就有兩個人在,擠進他們兩個,即使是有紙盒之類的雜物擋著,她也不可避免的跟那對男女貼靠在一起,空氣里又浮動著怪異的氣味,熏的人想吐。
更重要的是,這樣緊密貼靠著,全是男人的氣息。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浮躁。
旁邊突然吱嘎一聲響,剛才在她左邊的男人一翻身,摟著她的腰部把她往牆裡一推,自己靠著那對男女,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思玩笑,「要不要我們也一起?」
樊雅差不多也摸清了這人的脾氣,嘴上流氓,實質上的壞事卻也不會做什麼,說起來,他這性子跟容衍其實有點像,如果不是他的體型身高聲音與容衍偏差過大,她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容衍了。
他不悅看著又在發獃的樊雅,微微皺眉,「又想起那個男人了?」
樊雅一愣回過神,沒好氣的道,「胡說什麼呢?」
「不是那個男人,那就是別的男人了?」他磨磨牙,一股鬱悶湧上心頭,他認識的她太晚,她兒子都那麼大了,怎麼能要求她以前的感情是一張白紙?雖然心裡明白,但看著樊雅的樣子,還是一陣氣怒,一低頭咬住了她的耳垂。
樊雅身體一顫,喉嚨里不受控制的發出一點呻吟,隨即就被她硬生生壓了下去。
他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立刻鬆開她的耳垂。
樊雅立刻往裡面湊了湊。
可惜這裡本來就狹窄,就算她再往裡面貼,也依舊在他的懷抱里。她穿的依舊是羊毛衫牛仔褲,勾勒出窈窕細緻的身形,這麼貼靠在他的懷裡,他竟然覺得兩人身形是如此契合,他的懷抱,天生就是該屬於他的。
旁邊男女膽子居然也不小,居然又熱火朝天的勞動上了,窄小的空間里溫度都彷彿升高了好幾度,別說是身上藥性還殘存的她,就是他,心口都不由自主一陣燥熱,一股火緩緩騰升,蔓延到全身上下,幾乎讓他剋制不住。
他下意識往前一動。
昏暗裡女人竭力保持平靜的臉上立刻浮上一點掩不住的驚恐與不願,像是受驚了的小獸。
剎那間,兜頭一盆冷水澆下,澆的他滿腔熱情乾乾淨淨,一點不剩。
她的心裡沒有他,即使發生了什麼,也不過是因為藥物的關係。
他也不屑。
身體微微後退,右側腰上的傷口與地面摩挲,痛的他微微皺眉,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樊雅察覺到他的退卻,繃緊的心神立刻微微一松,下意識的,往後再縮了縮,盡量拉大與他之間的距離。
黑暗裡,她忍不住苦笑,笑容發澀,她剛才真的是糊塗了,居然恍惚覺得他的懷抱與容潯的那麼相像。
可是,又怎麼可能是他?
兩個男女心裡轉折著複雜的情緒,情緒太過深沉,剎那間都默默無語,窄小的空間里只聽見身邊男女越來越剋制不住的喘息。
「砰!」
小小的雜物間大亮!
女子再度尖叫出聲,慌亂遮住自己的臉,「啊!」
男人顫抖的聲音低吼,「你們是什麼人!」剛才那一記小刀貼喉的場面實在是太驚悚,讓他不由自主的畏懼,直覺告訴他,躲在他身後的那個男人,比眼前的男人危險多了。
站在門口的小混混掃了眼雜物間,發出一聲怪笑,「這裡也能搞,還真有興緻。」不客氣一腳踢上男人的屁股,「喂,剛才有沒有看見兩個人?一男一女?」
「沒、沒有……」
「沒有?真的假的?」小混混盯著男人脖頸上的粗粗的金項鏈,臉上立刻閃過一抹貪婪,「說實話啊,不然哥哥也救不了你。看樣子年紀也不小了吧,這是你情人?樣子倒不錯,你家裡老婆知道嗎?」
樊雅聽著外面的對話,臉上全是荒謬。
看來這小混混還打算要挾上了那男人了,在追殺途中?
看來他的重要性也不怎麼的。
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有些可惜自己現在看不見他的表情。
她臉上的荒謬與戲謔實在是太明顯,他無可奈何的翻了個白眼,仗著兩人靠的近,親昵伸手,懲罰似的輕輕一勾她的鼻尖。
簡單的動作,樊雅身體卻一顫。
她一顫,蓋在兩人身上的紙盒也跟著一顫,嘩啦作響。
「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