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現場直播

大腿並非要害，庄小安的想法，就是先試試，讓王有才吃點苦頭。

誰知，意料中的皮開肉綻並未發生。「嗖」，手掌直接穿過王有才和下面的沈花妮，按到了沙發上。

「這……」摸到布沙發的質感，庄小安呆了。

什麼狀況？

要麼，王有才兩人只是虛影，或者，自己還在另一位面。但是，為什麼觸動物體又可以？

庄小安心中萬分疑惑，使勁一掏，就聽哧拉一聲，沙發被弄出一個破洞。

「哎喲，什麼東西扎人！」庄小安正思索，沈花妮突然驚叫起來。

「我看看。」王有才挪動屁股。

「哎呀，沙發怎麼破了？」沈花妮低頭一看，不由大聲嚷嚷。下面的彈簧正好從破口處，頂在她大腿上。

「你這沙發不經用啊。」王有才哈哈大笑。

「都是你！都是你弄的！誰讓你那麼大勁。」沈花妮不依不饒。

「好好好！回頭哥哥給你買個新沙發。」王有才意氣風發，頗為戰力自得。

庄小安看著這一幕，心中如電閃雷鳴。

看來，仙雷的穿越，是有局限性的。也就是說，不能用於人身上，但是，可以觸動物體，比如撕沙發，扔東西之類。

換言之，可以通過改變物體的位置，間接地影響人的活動，從而改變未來，就像讓三角眼案發一樣。

庄小安想到這裡，心頭一動，衝進廚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對準王有才的毛屁股一紮。

這一刀下去，念頭就通達了。

然而，令庄小安大跌眼鏡的是，水果刀也穿過了王有才的身體，就像在扎空氣。

再往沈花妮那邊划兩下，也沒用。

怎麼回事？

看著水果刀上面，沾了一層仙雷的藍光，庄小安若有所思。隨手再往沙發上一紮，「哧」地一聲，這下倒是扎進去了。

庄小安又拿起一個蘋果，扔向王有才。

蘋果穿過兩具肉體，噗地一聲落在沙發上。

在庄小安的視線中，蘋果泛著藍光，和沈花妮的身體完全重疊。但對方根本沒有感覺，一旁插著的水果刀，王有才也視若無睹。

沙發的那個破洞，也沾了一些藍光，但兩人就能看見……庄小安想了幾秒，忽然悟了。仙雷改變物體位置，也是有局限的。

像沙發這種，太大的，太重的東西，就抓不起來。而能抓起來的物品，只要離開了「原位」，都會裹上仙雷的能量，可以使用，但無法被「這個時空」里的人發現。比如之前，把楊大碩的土豪金一抓，這貨就找不到了。

但同樣的，自己想要拿武器打人，殺人，也不行。重的抓不動，輕的一抓就消失。在大件物品上搞點破壞，挖個洞，捏幾下，倒是沒什麼問題。

庄小安越想越是心裡發涼。尼瑪，還有這種憋屈的穿越時空嗎。這有個毛用啊。昨天，扔三角眼的毒品，顯然也是誤打誤撞，當時手抓的，還有一層塑料袋，裡面的白粉沒沾上仙雷，要不然，未必會被緝毒警看到。

「啪啪啪！」「嘀嘀嘀。」一對jian夫yin婦已到緊要處，茶几上的電腦突然響起了qq聲。

「別管！」王有才回頭要看，被沈花妮牢牢夾住。

屏幕上的動作片暫停了，彈出一個視頻邀請窗口。

對面的頭像是個絡腮鬍男人，昵稱「鐵漢」，備註是「老公」。

「老婆，在不在。我想你啦。」絡腮鬍男人很是柔情。

「工程做完了，明天一早就回來。你打麻將不要太晚了。」對面又發了一串。

這邊沈花妮的聲音開始高昂。

庄小安心裡忽然一動，運轉仙雷，按了一下滑鼠左鍵。

下一秒，滑鼠上多了一個藍色指印，但並未發生變化。

怎麼回事？庄小安又用手指去捅果盤裡的蘋果。蘋果緩緩滾動，沒有任何變化，然而，就在滾下茶几的一瞬間，上面的藍芒突然從指頭大小，擴散至整個果身。然後，它就在「這個時空」里消失了，無聲地掉在地板上。

原來如此啊！庄小安又悟了，小型物體不是不能動，而是要盡量讓其保持在原位，只移動一點點，就不會消失。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抓，只用手指輕觸。

庄小安小心點開qq聊天記錄，裡面儘是些么么噠之類。絡腮鬍就是沈花妮的老公，這人是市環衛下面清潔工程隊的小頭頭，不時出差。而沈花妮就藉此機會，和王有才「打麻將」。

「啪啪啪啪啪！」聲音更急了，王有才氣喘如牛，進行最後的衝刺。

「哦哦，有才哥，校長，你好棒，好棒！」沈花妮開始語無倫次。

「是嘛，是嘛，和你老公比如何啊？」王有才雄風更振。

「哎喲，你是真男人，好男人，你大，他小，哎喲，喲……」

無恥啊！庄小安實在聽不下去了，直接點擊「接受視頻對話」。

對面的絡腮鬍先是一臉喜色，然後嘴裡的煙就掉了。

「花妮！」「有才哥！」王有才一泄如注，視頻里兩人一陣亂抖。

絡腮鬍也開始發抖。

「有才哥，你好棒，好棒！」沈花妮閉著眼亂嚷。

「王有才！你狗曰等著！老子回來弄死你！」絡腮鬍額頭上青筋賁起，大吼大叫，可惜沒開麥克風，只能從口型判斷罵的是什麼。

不等絡腮鬍再爆發，庄小安啪地一下把qq關了。王有才，這都是你自找的，老子暫時沒法弄你，就讓沈花妮的老公來捉姦吧。

庄小安滿心快意，忽然又覺丹田一虛，手掌上的仙雷消失了。

「哎喲，怎麼有個蘋果。」沈花妮感覺屁股下多了個東西。

「這刀哪來的？」王有才也詫異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一副見鬼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啊！庄小安又悟了，只要他手上的藍光消失，被仙雷覆蓋的東西，也會回到這個「時空」。

而且，使用仙雷也是有限制的，像剛才，他只碰了四樣，沙發、小刀、蘋果、滑鼠，現在就有一種極度虛弱的感覺，周圍的場景也開始變暗。

「醒醒！天亮了！」

庄小安被人一推，猛然坐起。

「下機了！」網管再次提醒。

「哦，哦，好。」庄小安定定神，終於清醒過來。起身一看，窗外天色大亮，昨晚的穿越，也像做了一場夢。

這一夜，收穫很大。「太上無極」的用法，仔細一想，也並不複雜，只要按照使用紫微雷霆術的方式，喚醒丹田的仙雷，就可以穿越時空。

而穿越到哪裡，也可以控制。第一次，最後看到的是三角眼。第二次，直接找到了破解之法。第三次，是把可樂罐當成了王有才。難怪「太上無極」沒什麼口訣。心隨意動，這是真正的仙術啊！

至於缺陷么，就是穿越的時候，自己的肉身會昏厥，讓旁人看來，就像在睡覺。但是仙術要不付出什麼代價，也就不叫仙術了。

庄小安買了兩個煎餅，一邊大嚼，一邊往學校走。下一步，就是再次驗證穿越的效果。

一進宿舍，庄小安就看到三個傢伙在收拾東西，朱三撅著臀，在幫自己裹被子。

「你們幹啥？」庄小安愣了。

三人都有些訕訕的：「一大早，王有才就通知舍管，讓把你和段浮生的物品清出去。這不，我們先幫你打包呢。」

王八蛋！欺人太甚啊！庄小安一口惡氣上頭。這三個貨也是好意，要讓舍管來扔，自己的東西肯定要進垃圾堆。

「段浮生呢？」庄小安又問。

「誰知道。」劉璜道，「前天你們出事後，跑出學校，就一直沒回來。」

多半也被水書記抓了。庄小安無心打聽段浮生的下落，正要再說，外面走廊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對話聲。

「啊，那誰，那個庄什麼小安的東西，清完沒有？」聲音很有派頭，一聽就是領導。

「正，正在清呢。」舍管唯唯諾諾。

王有才！聽清這個聲音，庄小安的怒火騰地一下湧上了胸膛。

兩秒內，王有才已踏步到了宿舍門口。

「喲！」看清眼前的人影，王有才先是一驚，鏡片后目光一閃，就露出了痛心疾首，憤恨不已的表情。

「庄、小、安！」王有才伸手虛點，一字一頓，「你還有臉回來，你乾的好事！我命令你，立即離開學校，南固職專不歡迎你！」

「憑什麼不能回來？老子交了學費的！」庄小安很想罵娘，想了想，還是忍了，「要開除我，把學費退了！」反正都這樣了，能挽回一點損失是一點。

「喲，你還有理了！」王有才根本不接茬，一邊口沫橫飛，「我們南固職專，這麼好的學校，就沒有出過你這種學生，這樣的害群之馬！掛科、逃課，還還還——猥褻女同學！我代表廣大師生以你為恥！」

王有才說到酣處，把手一揮，身後兩名保安魚貫而入，一左一右夾著了庄小安。

「押出去！」王有才一拂地中海頭髮，又對著劉璜等人道，「你們幾個，把他的私人物品拿著，跟在後面！」

狗東西有備而來啊！庄小安被保安夾著，身不由己往外走，正想大罵，突然想起昨晚的事，一口氣又平靜了下來。

老子是仙人，起碼是半個，豈能和宵小慪氣。王有才這老狗，明明在劫難逃了，還這麼猖狂。看來和「鐵漢」視頻的事，這貨一點沒察覺。

「小安！」「你們想怎麼樣！」劉璜等人準備上來拉保安，被庄小安制止了。

「都別動，」庄小安自信一笑，「等著看好戲吧！」

昨晚「鐵漢」和沈花妮說，一早就回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

王有才根本沒注意庄小安說什麼，冷笑兩聲，對保安一使眼色，一行夾著庄小安走向學校大門。劉璜等人則拿著庄小安的被褥，垂頭喪氣跟在後面。

路上學生不少，這陣勢就像在扭送犯罪分子，眾人圍觀，指指點點。

保安把庄小安推出大門，王有才站在鐵門後面，叉著腰，威風十足：「不許這個人再進來肇事！一旦抓住，只管扭送公安機關！」

「是！」幾個保安很裝b地對王有才敬禮。

眼看被褥被扔在地上，庄小安很想放幾句狠的，轉頭一瞥遠處，嘴角又變成了微笑。

「你笑什麼？」王有才被笑得一陣發毛，隔著鐵門吼。

「我笑某人道貌岸然，為人師表，其實人面獸心，男盜女娼啊。」庄小安哈哈一笑。

王有才勃然變色，正想大罵，卻聽周圍驚聲四起。

「哇——快看！」「我靠，這什麼陣仗？」有人驚叫。

大門外的街道上，突然響起了一片震耳欲聾的汽車喇叭聲，一排罐式吸糞車正橫衝直撞，疾馳而來，一眼望去，起碼不下二十輛。

然後就聽剎車急響，打頭的一輛罐車已猛甩車頭，停在了校門口。罐身上「市政環衛」幾個大字，帶著一股大糞臭氣，醒目提神。

車未挺穩，一個絡腮鬍漢子已跳出駕駛室，手握一根棒球棍，氣勢洶洶地沖向鐵門。

哈哈！庄小安連忙側身閃開，心頭一陣舒爽。好個鐵漢啊，你終於來了！

這邊王有才早已直冒虛汗，不著痕迹地就向後退去，沒入人群。

後面的吸糞車也全部停在了校門口，發動機轟轟作響，跳下幾十個穿工人制服的粗漢子。

「叫王有才出來！」「鐵漢」雙目噴火，對著校門大吼。

「你們，你們不能進來啊！」幾個保安哪知出了什麼事，趕緊關上鐵門，回頭一看，卻見王校長不見了。

「兄弟，冷靜點，有事好好說么。」保安隊長趴在門欄上，滿頭大汗，還想勸說。

「說你嗎b！」「鐵漢」情緒激動，一腳踹在隊長胸口，轉身進了駕駛室。

「不好！」「快跑！」油門轟響，卡車一頭撞向大鐵門，眾保安頓時做鳥獸散。

「咣！」「嘩啦！」巨響聲起，鐵門倒地，連著圍牆都被撞塌了一塊。鐵漢一馬當先，後面吸糞車長驅直入，帶著一陣惡臭，沖向辦公樓。

王有才正在操場上奔跑，還沒逃進安全地帶，就被發現了。

「狗曰的！站住！」

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下車，猛撲而上，沒兩分鐘，就把王有才牢牢揪住。

「你們幹什麼，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挾持人口，這是犯罪，犯罪！」王有才面色慘白，地中海頭髮耷在腦門上，一邊兀自掙扎。

「狗曰的！你還嘴硬！」鐵漢一耳光扇過去，王有才的金絲眼鏡頓時飛出三米。

「你你你，你怎麼打人呢。」王有才結巴了。

「打的就是你！老畜生！敢搞大嫂，信不信老子閹了你？」一個年輕漢子抬手就是一記爆栗。

「什、什麼大嫂，我不認識你們！」面對全校師生圍觀，王有才雙腿發抖，表面上仍然保持著硬氣，「同學們，快報警！」

「報尼瑪！」鐵漢一口濃痰吐過去，轉身面向人群，把幾張照片舉在手裡，大聲道：「各位聽好了，王有才搞我老婆，證據確鑿，冤有頭債有主，事情與你們無關。誰要想幫他，別怪老子不客氣！」

話音未落，一群漢子就拎著塑料桶，蹭蹭跑到車罐後面，扭開閥門，往桶里灌東西。一陣風起，臭氣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