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一眼萬年
姜凝看著范狸,猶豫著要不要過去,可是,心底的害怕卻是在范狸倒數的過程中不斷加大。(閱讀最佳體驗盡在【】)就在范狸數到一的時候,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范狸的耐性可就沒有那麼好了。數到一,看姜凝不上前,還後退了一步,耐性有點耗盡了,霍地站起來。
姜凝一看范狸站起來,又黑又圓的大眼睛左右轉了一下,鐺地把手上的匕首丟在地上,急急忙忙對范狸說,「我過去,我過去,我幫你包紮!你……你別亂來!」
姜凝也管不了范狸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了,畢竟她打不過他,又是在他的地盤,他想做什麼,她哪裡可以反抗的了?做什麼都是徒勞。
范狸看姜凝連匕首都丟了,大步往他這裡走過來,英眉挑了挑,重新坐下來。
坐下后,范狸重新把手伸出去,示意姜凝快點包紮。
姜凝走到范狸身前,看他並沒有要打她,只是坐下來了,防備的心稍稍放鬆了。看范狸的手臂血液不斷往外冒,鮮紅的血液早已浸濕了他的衣袖。
姜凝咽了一口口水,沒想到她剛才出手這麼狠,感覺刺得都要見骨頭了,但范狸由此至終都沒有哼一聲。好像流的並不是他身上的血。
姜凝看著那流血不止的手臂,心裡沒來由地抽了一下,范狸是可惡,可還不至於該死的地步。他除了放她的血外,並沒有真正的傷害過她。
最重要的是,他放她的血,遠沒有她傷他所流的血多。
善良的姜凝心裡一下子有了點小小的愧疚,於是快速打開藥箱,從裡面有出止血的葯米分灑在范狸手臂上。不過范狸的衣袖被血液沾濕了,非常觸目驚心。濕濕地搭在范狸的手臂上,讓范狸很不舒服,剛才為了方便姜凝包紮把衣袖拉上了一點。
看到姜凝拿出紗布準備包紮,范狸叫了一聲,「等一下!」
於是不等姜凝反應過來,站起來,刷地把外套給脫了。只穿著白色的緊身裡衣。
姜凝沒想到范狸會在她面前脫衣服,即使非愛人,可是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在眼睛觸及范狸健碩的身材時還是忍不住地臉刷地紅了。
范狸重新坐下來后,看到姜凝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裡,對他又再視若無睹,臉色一下子又黑了,「快點,你想讓我流血而死?」
姜凝抿抿唇,惡魔果然是惡魔,要是可以,她真想讓他流血而死。
看著姜凝用牙齒撕咬紗布,然後認認真真地幫他包紮,范狸看著眼前這個約17、18歲的姜凝,抿緊了唇。
因為靠得近,范狸第一次特別認真地看著幫他包紮的姜凝,她正低著頭,皮膚宛若凝脂,雙眼又黑又亮,睫毛長而翹,眼睛一眨一眨時,就像兩把刷子刷進人的心裡,特別讓人著迷。鼻子高挺,櫻桃小嘴,因為有點緊張,小嘴巴緊緊抿著,這樣一來,范狸發現姜凝原來有兩個小小的梨渦。抿著小嘴的緣故,所以只是淺淺地若忍若現,卻十足致命!
范狸的眼睛有點飄忽地眨了眨,心裡久未發酵的情素又再一次被拉扯出來,他有點明白自己為何對別的女子總是提不上心又厭惡了,或許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的心裡一直住著一個人。
那個在宮中因為碰撞而一眼萬年的女子。那年他在宮中看到納蘭凝萱的時候大概她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卻長得精緻靈動,在他一直壓抑又黑暗的人生中,那樣活潑靈動的女子簡直就是陽光。所以他才一直忘不了。也難怪秋寒弘博和秋寒弘彥那麼喜歡她。
他劫持姜凝回來,不得不說他是私心大於公,只不過是借著救師父的名義把她堂堂正正地帶回來而已。
姜凝動手利落,很快就幫范狸包紮好。而在這一過程中,姜凝哪裡知道範狸內心的波濤和變化。看他一直緊緊盯著自己,以為他是怕她再刺他。所以包紮完了就退開一步,「好了!」
范狸看一眼退開一步之遙的姜凝,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轉頭看向包紮的傷口,說實話,如果不是他親看所見,他會以為這是駱大夫幫他包紮的。
范狸疑惑的看向姜凝,他不覺得納蘭王府的郡主會這麼缺大夫,姜凝包紮手法閑熟,而且剛才那些止血的葯米分,如果對草藥一無所知,根本不可能用對。這樣的功底,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天兩天練成的。是經過長期的訓練學習。
挑了挑眉,范狸摸了摸包紮過的手臂,漫不經心地問,「沒想到你竟然會包紮!」
姜凝哼了一聲,「當然,本姑娘可是從小就在莫大夫醫館里幫忙的。」
醫館?從小?
范狸看向姜凝,「你說的醫館是你鎮上那間小醫館?」
「對啊,我們鎮上就只有一間醫館。難道,你也認識莫大夫?」
范狸看著姜凝,腦海里有在一股腦的疑問,納蘭凝萱一真被納蘭丞相寵著長大,哪會讓她去這麼偏遠的小醫館幫忙?難道她真的不是納蘭凝萱?
可是,不對呀,她跟納蘭凝萱長得一模一樣,怎麼可能不是納蘭凝萱?
忽然,腦海里銀光閃過,對了!他記得納蘭丞相原本是生了雙胞胎女兒的,後來小女兒因病去世了,難道她沒死?忽然,范狸又想到什麼,眼睛一下子瞪大,對了,姜凝不是有先天氣喘病?難道她真的納蘭凝萱的妹妹?
一切讓范狸有點措手不及,心裡一團亂,他還以為他劫持納蘭凝萱回來了,沒想到,不是他的,終究不是他的。
平復了一下心情,范狸看向姜凝,「那麼說,你會醫術?」
姜凝抿唇不語,范狸挑挑眉,那就是會?真是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啊,沒想到這個臭丫頭竟然會醫術。「那麼,你自己是知道自己的病的?」
姜凝聽了范狸的問話,依然抿唇不語,她不明白范狸問這些要幹什麼。不過,還是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她的病她自己怎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