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籌備婚禮
早就答應了家裡在今年春季開枝散葉的周純沒好意思直接要求金玉休學備孕,只偷偷摸摸的使用著戳了孔的漏「襪子」賣力苦幹,想要揪著春末的尾巴得償所願。
夜生活一豐富,工作中就萬萬不能讓妻子太操勞,可她這陣子偏偏忙得跟陀螺似的一直轉。為了參加六月底的賭石文化節一會兒琢磨新款珠寶,一會兒又發愁不知道該穿怎樣的禮服。
上次金玉參加金雕獎頒獎禮時僅僅是個新出道的玉雕師,公司也名不見經傳,那回身上穿的香檳色綢裙是老周戰友媳婦林瓏幫忙找人訂做的,不出名設計師的價廉物美作品,從各方面來看都很是相稱。
可如今正是「金枝玉業」井噴式發展的關鍵期,總不好身上戴著幾百上千萬的珠寶,再配千兒八百塊的三無裙子吧?
「買唄!如今咱們不差錢啦,」本就不願金玉耗神的老周趕緊拍著胸脯氣概萬千的說,「那什麼香奈兒、lv、迪奧的禮服直接買現成的,現成的不合適就訂製。」
正咬著鉛筆冥思苦想的金玉不由一愣,而後彎眉淺笑起來:「國際大牌禮服裙少說也得小几萬吧,高級定製幾十上百萬都可能哦!」
「呃?十來萬的也行,幾十萬的可以再研究研究嘛。」老周眼神飄忽了一瞬,對時尚圈兩眼一抹黑的他可不知道一條裙子能貴成這樣,這麼說來,那些走紅地毯的動輒就穿了套房子在身上?!嘖嘖嘖。
周純話雖這麼說,金玉卻是個節約慣了的,搖了頭就拒絕道:「哪需要賣這麼貴的。翡翠戴了還能賣,衣服我可捨不得,大場合只能穿一次而已。」
「誒,可不止這一次啊,」周純伸手從書桌對面拖了轉椅坐到金玉身側,點著她隨手畫在書寫本上的禮服草圖,暗含深意的笑道,「選純白或者正紅的,一輩子一次留著也有紀念意義。」
「……嗯?」金玉疑惑的皺了眉,一時間沒琢磨出他什麼意思。
「婚紗!」見她想不明白老周直接道出了重點,覥著笑臉拍腿做了決定,「這不是要飛京城么,離我家也不遠,乾脆一併將婚禮辦了得了。」
並非詢問而是牟定的安排,沒等金玉吭聲他又掰著指頭開始算給她聽,六月十號逢周六又是黃道吉日,正好辦酒。歇兩三天還可以找個近點的地方度蜜月,然後再飛回京城籌備、參加賭石文化節。
婚禮?金玉猛然一愣,腦海中瞬間竟回憶起了當年和陳傑結婚時的情形。原以為自己在找到幸福后早就忘卻了那段記憶,可如今一幕幕深埋起來的畫面卻清晰無比的浮出水面。
她甚至還記得那是五月八號,父親屍骨未寒,卻因為自己腹中有了寶寶不得不匆匆舉行婚禮;前夫陳傑的媽媽從頭至尾都沒露出過笑臉;自己穿著雪白的拖地婚紗不知道被誰踩了,換敬酒服時才發現後面有黑黑的鞋印……
糟心的婚禮其實已經預示了那場婚姻註定的結局吧?金玉沉了臉雙手下意識的放於小腹前,心頭忽地酸楚不已。
她並不後悔在發現陳傑外遇后的果斷離婚,唯獨心疼那個無緣得見天日的寶寶,如果是自己當初再堅強些,也不至於暈倒在大街上弄丟了他。
老周見到金玉那捂腹部的動作心裡就咯噔一響暗嘆「糟了」,緊接著又瞅見她眼圈微微有些發紅,頓時心疼不已,趕緊握住老婆的手張了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勸。
一貫英明神武的他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是啊,我們還沒舉行婚禮呢,過年時媽媽就說過的。哎,這段時間太忙居然忘了。」半晌后還是金玉自己回了神尷尬一笑。
她嘴裡掩飾的說著,實際上卻心知肚明自己是因為前一段婚姻過得太糟糕,下意識的迴避了這件事。
「沒事兒,得閑了再辦,也不著急。」周純打腫臉充胖子擺手勸了兩句,話頭又一轉說籌備婚禮的事兒不用金玉操心,他媽和嫂子早就磨刀霍霍想下手了,新媳婦兒只需要打點好自己帶人去參加就行。
這話一說金玉哪能不知道他很急?微微一笑答道:「好啊。六月之前有沒有黃道吉日?不如早點辦吧,別趕著兩件大事湊一塊兒。」
周純差點把「五一節」三個字脫口而出,考慮到不能和她之前的婚禮日子撞了又改口道:「這月底也行,清明節之後。」
「那就買成衣吧,訂做太慢了,」金玉默認了老周點出的日子,又有些為難的嘆氣道,「聽說,二婚不能穿純白和正紅。」
「怎麼不能?」老周一聽她這自暴自棄的語調立刻就揚起了下巴,高聲反駁道,「愛穿什麼就穿什麼別管人家瞎說!」
金玉一見他嗆聲自己語氣就更弱了,面露尷尬之色喃喃道:「白紗不是象徵純潔么……」
「什麼叫純潔?心地善良那也是純潔。真要嚴格按照西方古時候的做法,必須得是處*女才能穿白紗,現如今辦婚禮的有幾個還是處?」周純頓都不打的就反駁了金玉的話,大手一揮下了結語,「這事兒聽我的,白紗儀式,紅裙敬酒。」
要論講歪理金玉怎麼可能說得過老周,何況她原本也沒有非得堅持要穿粉色,被他逗笑之後也就罷了。
想想若是買白色魚尾裙配陽綠翡翠,中國紅的長裙則配無色玻璃種的套件,兩者都會有空靈剔透脫俗之美,似乎參加賭石文化節的酒會也不錯,結婚禮服買貴點也不算浪費。
這麼一想金玉終於笑著點頭了,隨後她又琢磨道:「不過,趕這麼急酒店能訂到么?」
「酒店?」周純可從沒考慮過這問題,只記得小時候吃席就在大馬路上,離家太久了搞不清現在的情況,他立馬就一個電話打給了家裡,張嘴就問,「媽,我們準備這個月的月底回家辦婚禮,來得及準備嗎?」
他那頭聽著這邊同時就給金玉轉述:「鎮上結婚不需要訂酒店,就自家院子或者村活動中心院子里露天擺酒,不嫌棄吧?要不去市裡找個酒店也行,我哥能幫忙。去市裡體面但沒那麼熱鬧接地氣,鎮上就那種,土灶,大碗大碗的,流水席,看著不太正規——」
老周話還沒說完就見到金玉在擺手說「不去酒店」。
前一回就是在大酒店辦的,何必搞成一樣的心裡添堵呢?而且婆母問的是自己會不會「嫌棄」,當然不會了!就是要熱鬧點才好。不過,辦婚禮又涉及了上回就已經遇到的問題:沒一個真正的家裡人能參加……
父母、兄弟姐妹甚至連親戚都通通沒有,金家雖然還有人,可早就交惡斷了往來,上次還有個哥哥馮睿揚,如今也不知道他究竟人在哪裡。
想到這裡金玉頓時有些惆悵,再將注意力回到周純這邊又恰好聽到他也在說什麼「娘家人」,「抱轎?沒哥哥抱啊!省了!……送親?用不著這麼麻煩,直接就咱家喜棚吃著……不行啊?哦,嫂子幫忙找幾個人湊湊……」
聽他這麼一說,金玉懸起的心終於落回了肚裡,盤算著再叫上花朵朵和幾個老同學湊成親友團,絕不會再像上次那樣冷冷清清。
想著周純一家為自己考慮了這麼多,她心頭暖意十足不由露出幸福而恬靜的笑,右手又下意識的搭在了小腹前,心想:早些辦了婚禮也好,是時候該要個孩子了。待會兒下樓買菜就順便買點葉酸開始備孕吧……這次,一定要好好做個合格的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揣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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