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七夕前奏
-www.-金色的陽光透牆而入.流動的光斑駐足在沉靜的木製書櫥上.兩位美青年就站在斑駁的光影前娓娓而談.
一位清朗如晴空白雲、立春微雪.一位嬌美若桃花初綻、翠柳臨風.
這畫面.十分適合意淫.
可惜唯一的觀眾..炅鋆落並非資深腐女.不過她好歹也被耽美的世界侵蝕過.因此倍感賞心悅目.時不時的就忍不住扭頭去看.看花樣美男可比看眼前千篇一律的白紙黑字美妙多了.
算起來.她已經好久沒見到百解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她恨不得敲自己的腦袋.居然連日子都記不清了.虧自己當初還跟他說什麼「你不是一個人」.結果轉頭自己就跟胡說混的忘乎所以.連關心同伴都忽略了.羞愧啊羞愧.
帶著彌補的心情.炅鋆落又多看了他們兩眼.難得見到夏少如此認真.平時跟他說話就是想添加一些正經的色彩都很困難.
這才像個所長的樣子嘛.
炅鋆落心情愉悅的轉回頭.揉揉脖子.準備再次投入到文書的苦海中.就在這時..
「咚咚咚.」
玻璃牆上不合時宜的傳來急促的敲擊聲.一個年輕的紅衣男子正叉著雙臂.站在半空不耐煩的用腳踹玻璃.
「不死鳥.你就不能好好走門嗎.」這混小子.一來就踹牆.把好好的氣氛都破壞了.炅鋆落氣哼哼的跳起來去按牆邊的機關.
這可是防彈防塵防風防雷電抗地震.經過術法特殊強化的玻璃牆.就為了適應鳳四每每鑽牆而入的壞習慣.夏少特地給它裝了個能局部開啟的機關.以免每次鳳四都撞牆或是興師動眾的拆玻璃.
「走門多麻煩.還要變裝進樓爬樓梯.」紅衣男子咕咕噥噥著進屋.
確實.以他每次來的面貌.雖然稱不上奇裝異服也算不得衣冠不整.但火紅的長發.外加那股難以掩蓋的弔兒郎當的流氓氣質.也足以讓東方大廈的保安將他婉拒門外.
但.這也不能成為他每次都有門不走非要通過玻璃牆進屋的理由啊.
他分明就是偷懶.
一想到是為了這種傢伙改造她心水的玻璃牆.炅鋆落就覺得非常不值.且毫不客氣的將這種不滿寫到了臉上.誓將櫻木著名的「用眼神殺死你」進行到底.
「瞧你這兇巴巴的樣子.」鳳四撇嘴不屑.「難怪一直沒人要.哥今天就是來給你們一群光棍發福利的.」說著.一張彩色的請柬就飛入了炅鋆落的手中.
七夕聯誼會.
一打開請柬.打頭跳出的五個字.就把她雷翻了.
這算什麼福利啊.
非常協會辦的聯誼會.去的能是正常人么.
她炅鋆落雖然二十一年來都形單影隻.沒有男朋友.可也沒饑渴到要在非常協會這種奇葩成群的組織里尋他千百度啊.
雖說協會裡遍地都是能人異士.但所謂能人異士.便多有不同於常人的不尋常之處.而不尋常之處.炅鋆落捏著請柬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顯在外表.比如話嘮鳳四..活生生的例子.恨不能將招搖大紅從頭武裝到腳.這還是最輕量級別;若是顯在內里.說難聽了.就是神經病啊.
炅鋆落黑著臉把請柬往後翻了翻.時間一行字帶著彩色的心形泡泡爭先恐後地冒出來.
9號晚上19點.
9號.9號晚上她和胡說有約啊.胡說說要帶她去個有趣的地方呢.
這可怎麼是好.
等等.七夕聯誼.七夕.那天晚上是七夕.胡說竟然在七夕約她.他這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心尖一恍.她忽然對七夕更添了幾許期待.
至於眼下這聯誼會..
「我可以不去么.」炅鋆落弱弱的看著夏少.又補充了句.「我對聯誼沒興趣.」若說七夕有約.夏少一定會八卦.自己又不擅撒謊.可是答應了胡說不告訴夏少他的存在.因此之前山鬼的事件她也未曾和人提起.
「哎.你不去.」鳳四搶先接下了她的話茬.「協會這次邀請了眾多帥哥美女.連獵奇的好多成員都參加――阿嗚――嗯.什麼東西.」鳳四說到一半.嘴裡被夏少丟進一顆藥丸.
「算命的說你在接下來的兩個月火太旺.這是降火藥.」夏少慢條斯理的說.
「我是鳳凰.當然火旺.不過這丸子甜甜的口感還不錯.」
「是么.」夏少微微的笑起來.那熟悉的笑容讓炅鋆落對鳳四頓生憐憫.能讓夏少露出這樣的笑容.那就意味著對方很快就要倒霉了.果然.夏少的後半句是.「我裹了糖衣.你再多含一會兒――」
「啊呸.呸呸.」夏少的話還沒說完.鳳四就陡然變了臉色.將吃剩的藥丸沒命的吐出來.「這葯什麼做的.苦死了.」
夏少笑而不答.
百解猶豫了一下.終是認真地答道:「黃連.」
黃連.的確是味清熱降火的好葯.
但於鳳四.無異於雪上加霜.
他一張臉立刻皺的更嚴重.悲憤交加的剜了夏少一眼.開始滿屋子亂竄找水.
「瞪我幹什麼.我這不才說了么.我給葯裹了糖衣.是你吃法不對.把糖衣都舔沒了――」夏少笑得很無辜.
炅鋆落同情的看了眼凄凄然的鳳四.鳥類的味覺本就比人類靈敏.鳳凰的舌頭更是鳥類中的翹楚.這半顆黃連丸化在嘴裡.他今天一天都別想嘗出黃連以外的味道了.
「好了好了.我們接著說.」夏少打發了鳳四.擺擺手繼續道.「玲瓏肯定回不來.小悲要和他女朋友過.所以.去聯誼大會的就我們三個.閃閃你就當我的舞伴吧.」
「誰要當你的舞伴.」炅鋆落毫不猶豫的拒絕.說到跳舞她就氣結.
初春的時候她曾跟社團學交際舞.課程結束後有一場慶祝舞會.夏少聽說有舞會死活要跟去.結果.結果那就是一場噩夢啊.倒不是夏少跳的糟糕.反倒是.是他跳的太好.什麼恰恰、華爾茲、交誼舞.皆是手到擒來.連探戈和踢踏都能跳得洋洋洒洒.可.可他哪裡是去陪舞的.根本就是去自娛自樂的.慢四的音樂.他非要跳成快四;簡單的恰恰.不肯跳.非要跳倫巴.你當這是專業舞蹈賽場么..剛學會跳舞的炅鋆落.哪裡跟的上他的節奏.偏偏他又只肯和她跳.對社團里舞蹈精英們伸出的橄欖枝視而不見.還理直氣壯的說「我是你的舞伴啊.又不是她們的.憑什麼陪她們跳」.於是.於是那晚炅鋆落就徹底淪為了他手中的人偶.旋轉、鑽花、環套……被牽引著轉到眩暈.臨終還被舞社成員的目光紮成了篩子.榮登舞社學員黑名單.
夏少大約也考慮到炅鋆落慘不忍睹的舞技.因此破例沒有堅持.轉而指著百解道:「那.你去當算命的舞伴.」
炅鋆落扭頭看百解.一向冷漠寡言的他今次居然沒有拒絕.反而微微的有些臉紅.
這一抹淡紅.如春意染上新桃.暖風撫上嫩枝.直看得人心旌神搖.
炅鋆落不由得有些猶豫.
「喂我說.」鳳四灌完一大壺水.苦味稍一緩解.就沒心沒肺的湊近來打岔.「是聯誼會.又不是舞會.要舞伴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