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開學就要摸底考試

暑假是夏天的一陣風。

開學典禮上，作為新生代表上台致詞的是楊宇辰。

走上台之後對著全體師生深深鞠了一躬，調整話筒，原本安安靜靜的台下頓時躁動起來。

實在是一表人才。英俊，挺拔。

「尊敬的各位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上午好。很榮幸，能夠代表高一新生在這裡發言……」

夏雲笙對楊宇辰還是比較陌生，除了那次ktv的見面，就幾乎沒有過往來。但卻一直有一種認識了很久的感覺，真是奇了怪。她不自覺地盯著楊宇辰，感覺到什麼的楊宇辰也看向她，目光交織的一剎那，像是被火灼傷了似的，迅速的躲開看向別處，然後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開學典禮結束，大家紛紛回到自己的班級。夏雲笙看著座位表對好自己的位置，便徑直走到座位上。同桌是一個看著就很歡脫的女生，叫蘇夢縈。上來便是：「雲笙~~~楊宇辰好帥啊~~~~是不是是不是？說話聲音超級好聽的~」

夏雲笙有點無法招架的感覺，便笑著說「還好啦還好啦」。

教室里突然安靜下來，班主任和楊宇辰走到講台上。

「同學們好，我是一班的班主任付老師，以後就請你們多多關照啦。」

下面的同學小聲唏噓著：「怎麼看都是個溫柔年輕的女老師嘛~絕對不是女魔頭類型的~」

「咳咳……好了，接下來想必也不用我介紹了吧，楊宇辰作為新生代表，我現在任命他為一班班長，大家有異議嗎？」

「沒有沒有！沒有！」蘇夢縈跳起來舉著手，全班同學都詫異的看過來。夏雲笙扶著額頭覺得實在丟臉。

「好那麼，這位同學請坐下。接下來我要向各位介紹一下我們班的任課老師。」

夏雲笙突然想起程忱，不禁心生好奇。

周圍突然躁動起來。「好帥啊！」「真心有氣質！」「天吶！」

夏雲笙一抬頭，便看到站在講台上站得挺拔的程忱，對著自己笑。心裡不禁蕩漾了一下，臉上開始發紅，然後急忙低下頭去，心跳怦怦怦的偷偷加速。

開學第一天就這麼勁爆，整個學校都在討論程老師。經過走廊，經過操場，教室里，廁所里，耳邊聽到的都是類似於：誒你們知道那個教英語的程老師么？據說超級帥的！教哪個班？教一班，啊~好羨慕他們班啊~真的有這麼帥嗎？會不會太誇張啊。什麼啊，真的帥到爆了好不好！

夏雲笙出去上一趟廁所耳朵都快被磨出老繭，忿忿的回到座位，楊宇辰已經在講台上準備組織班幹部競選了。

「因為新學期開始，大家都不太了解。所以我決定副班和學習委員用入班成績確定，宣傳委員和勞動委員用毛遂自薦的方式，各科課代表在摸底考試後由任課老師推薦，組長的話就由每組成員輪流任職。好，那麼我宣布，副班是蘇夢縈，學習委員是夏雲笙。」

夏雲笙瞪大了眼睛看著旁邊的蘇夢縈，心想著果然不能以貌取人。蘇夢縈對著她的眼睛揮揮手，呲牙笑了笑。

上午三四節課是英語課，程老師在講台上第一句便是：「goodmorning，ladiesandgentlemen！」純正的英文發音以及好聽的聲線瞬間又迷倒了台下一片女同學。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後，程忱說：「想要競選英語課代表的，明天交一篇英文的申請書上來。」「那摸底考試呢？」「我不打算用摸底考試的成績作為評估你們的標準。」

「笙笙，你最擅長什麼科目啊？」蘇夢縈無聊的趴在桌上閉著眼睛。

「我嗎？應該是英語吧。」

「啊，真好~我英語最差了，不過我還是好想當英語課代表啊。」

「他不是說不準備拿成績壓我們么？寫個申請書就可以啦。」

「能寫好申請書的特么英語成績會差？！程老師太陰險了……」蘇夢縈激動的咬牙切齒。

「好啦~他不就是帥了那麼一丟丟么，咱不稀罕啊~乖~」

蘇夢縈突然扒著夏雲笙的手臂，抬著一張可憐兮兮的臉，對夏雲笙說：「姐，你不稀罕啊，你不稀罕能不能幫我寫一份申請書？」

夏雲笙白了她一眼：「真是沒救了。要寫自己寫去，我才不寫呢。」

「寫嘛寫嘛~~」「求你了夏姐姐，幫我寫嘛~」

最終還是抵不過蘇夢縈的死纏爛打。

第二天。

一張字跡清秀的申請表擺在蘇夢縈桌上。蘇夢縈高興的兩眼放光，謝了夏雲笙半天，還說要幫夏雲笙做值日。夏雲笙覺得也值了。

「夏雲笙，程老師叫你收一下申請書。」楊宇辰從辦公室回來，敲了敲夏雲笙的桌子。

沒辦法，夏雲笙頂著蘇夢縈一臉羨慕，收申請書去了。

她拿著收齊的東西來到辦公室，卻發現辦公室里居然沒有人，仔細一看，才發現程忱正低頭看書，桌上的咖啡冒著熱氣。

「程老師。」夏雲笙把收好的申請書放到他桌上。

「謝謝」，程忱抬眼看了看交給他的東西，端起咖啡，「你是學習委員是吧？」

「是。」

「好，那在英語課代表選出來之前，你就負責一下這個科目的相關事項吧。」程忱抬起頭看著夏雲笙，「有異議嗎？」

夏雲笙頓了一下，回答道：「沒有。」總之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不該高興。

於是，接下來的一周，她就為收作業發作業種種事情經常出入程忱的那個辦公室了。而且，讓大家不要再在作業本里夾情書的事情，一周內她在班上強調了不下三遍。畢竟是新的班級體，一開始的管理總是很艱難，所以夏雲笙也付出了很多心力，這一周內為了班會的策劃和班規的制定，總是熬夜和楊宇辰蘇夢縈討論到深夜。白天上課也沒精神，因為自己英語底子好，夏雲笙覺得上課不聽也沒什麼問題，所以英語課基本上都被拿來補覺了。

一周以後，摸底考試如約而至。前幾場都順利完成了，然而最後一場英語考試，且不說夏雲笙遲到錯過了聽力部分，考到一半居然還睡著了。所以，成績不出意外，很難看。雖然其他幾門課程都拿了漂亮的分數，但是英語一門拉了後腿，好在總排名還保在了前十，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夏雲笙這次在英語考試中的態度在年級里出了名，老師們都表示不理解。她本來就是以優秀成績進來的學生，要求自然比別人高，況且其他課程成績都很好卻唯獨英語成績……這怎麼看都好像是故意的，像是故意要給程老師難堪一樣。於是，班主任和年級主任先後找了夏雲笙談話。她也就是嗯嗯啊啊，不作任何辯解。其實真的只是自己太累了而已。考英語那天中午，午睡過了頭，下午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被太陽一曬又昏昏欲睡，真的只是這樣而已。

考試后的第一堂英語課馬上要開始了。蘇夢縈在夏雲笙旁邊坐立不安，一直嘮嘮叨叨，又是安慰又是鼓勵的，本來也緊張的要死的夏雲笙被弄得哭笑不得，發現心情倒是舒緩了許多。程忱走進教室，先是總結了一下這次考試，然後講評試卷。完全沒有提及夏雲笙的事。原以為要平安無事的過去了，可是臨下課前，程忱的一句話打破了所有美夢。

「通過這次考試，我發現大家的英語基礎都打得很牢。這次的摸底考試並不難，你們也表現得很好，總體沒有讓我失望。但是，還有幾個一百分以下的同學，麻煩這幾個同學下課以後交一份考試總結給我。還有，你們的申請書我都看過了，本來決定是蘇夢縈，但是考慮到她是副班長，所以從現在到第一次月考，英語課代表就由舒遙擔任。以後的英語課代表，會由每一次月考的成績進行替任。」

下課以後，夏雲笙看著自己答題卡上英語答題上鮮紅的91，無奈在草稿本上撕了一張紙，隨便寫了幾句就讓蘇夢縈幫交過去。然後失落的趴在桌子上。

五分鐘后，不！三分鐘后。程忱拿著夏雲笙交過去的草稿紙，微微用力的拍在夏雲笙的桌子上，說：「夏雲笙，如果你覺得自己考到這樣的分數不用寫總結的話，你大可以不寫，跟我說一句就行。不用這樣隨便找張紙隨便寫兩句交上來敷衍我！」

夏雲笙被程忱突然的發怒驚醒，幾天來肚子里的委屈也一下子爆發出來，她拍著桌子站起來：「我怎麼敷衍你了！你讓我寫總結我寫了，我心裡也懺悔了無數遍了！你還要我怎麼樣！你要是不滿意我的態度，那就別看什麼破總結！」說著夏雲笙一手抓起那張紙捏成團，狠狠丟向窗外，「還有，我覺得根本就沒有必要寫這個東西！」說完，她用力一坐，趴在桌上，臉埋在手臂里。肩膀還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難過得在哭。

晚自修。

大家都在安靜的學習，夏雲笙坐在位子上，撐著頭，看著黑板上沒有擦乾淨的印記，聽著翻書沙沙的聲音，感覺像是窗外樹上那些格外聒噪的秋蟬一樣讓人心煩。

這時，有人從前門進來，那人徑直走到夏雲笙的座位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夏雲笙猛地一回頭，發現身旁多了一個高大的黑影，然後慢慢把目光抬上去，心裡咯噔一下，像是被人拉了繩子，把心一下吊起來似的。

居然是程忱！

「到我辦公室來一下。」他彎下腰在夏雲笙耳邊輕輕的說。

這種感覺是怎麼來的呢？夏雲笙到現在都搞不明白。明明自己還在為白天的事情懊惱，在那種對他無理取鬧了的情況下，怎麼說都是不想見到他的，應該躲著他才是。可是為什麼他出現的時候，心裡會是那種被人輕輕捏了一下的感覺，就好像是終於見到了想念的人一樣。

即使是多年以後，她也清楚地記得，那一刻她抬著頭對他睜的大大的眼睛，因為晚風吹進來，還澀澀的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