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這是病,得治!
章熙兒公司周五晚上有活動,說好完事之後他去接她,他不放心她自己回來。
知道她要當主持人,所以特意問她要不要去買衣服,章熙兒堅決的說不要,同事會幫她收拾,都說好了的。
歐陽勛早早就開車過來,找了一個能方便看到門口的地方停車。隨手拿過帶來的文件,打開頂燈,看了半天,發現還是一頁都沒有翻過去。自己這是怎麼了。
時間越晚,他越開始下意識的加快了看門口的頻率。
晚上11點了,她才給他打電話,打著酒嗝,說馬上完事。
隨意掃了幾眼,沒看見章熙兒,只看見門口多了三四個漂亮女人,就也沒上心,繼續想著公司的事情。
「好好了,你們趕緊走吧,他他來接我了。」章熙兒的聲音有些飄,歐陽勛一回頭,卻看見的是剛才那三四個漂亮女人中的一個。
他從來不知道她還有這樣的衣服,黑色緊身小禮服,白色兔毛披肩,紅色閃鑽高跟鞋,頭髮柔柔披在肩上,卻不合時宜的拎了一個黑色的運動手包。
他忙從車裡下來,走到副駕駛一側扶著她。她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還抽出一隻胳膊稱兄道弟般搭在他肩上,手還拍了拍。
「這衣服真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我都沒法隨性發揮了,和你說,我就喝個啤酒,竟然害我用牙起瓶蓋。你說說,我穿成這樣,多奇怪,就好比讓個大老爺們去繡花。」沒等歐陽勛有什麼反應,自己倒是笑起來了。
「他們給我弄的,難受死了。」待她上車他才看清她原來還化了妝。眼睛更大更深,嘴唇閃著誘人的光澤,身材的線條也比平時更加凸顯。他忽然感覺有些嗯,不同,不漏痕迹的直了直上身,拉過敞開的西服。
章熙兒明顯喝多了,翻著眼睛,撅著嘴,舌頭髮直衝歐陽勛嚷嚷,「你說,你為什麼在我家賴著。你說啊!」
看見歐陽勛沒說話,但倒好像在思考什麼,章熙兒繼續滿嘴酒意的眯眼笑著,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你想什麼呢,啊?是不是你想占我便宜啊?!」
「哈哈,肯定不可能。」歐陽勛聽到這表情稍微緩和了一點,終於她還算了解他,。
「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還是你是同性戀啊!」章熙兒一臉的猥瑣奸笑,彷彿揭穿了什麼秘密。
歐陽勛冷眼看她,眼光凌厲。嘴唇的線條更加明顯,下頜也因為牙齒的咬合而略微突起。
「哎呀,你是不是感冒了,怎麼臉色這麼不好?!你這是病,得治!」章熙兒好像要壓到他身上,臉都要貼在他的臉上。說話卻是斬釘截鐵,一本正經。
歐陽勛一把把她推坐回去,繫上安全帶,「坐好!」一腳踩上油門,冷著臉,速度一直沒有低於80邁。
她為什麼要把自己灌成這樣,她那麼倔強,如果不是自己想喝,沒有人可以強迫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在車上,章熙兒昏昏沉沉的就睡著了。突然一個猛烈地剎車,她整個人撞到前面,醒過來。
揉揉頭,「啊,這麼快啊。」眯著眼睛看了看外面,熟悉的家就在眼前,彷彿忽然有了歸屬感。
他抓著她的胳膊,一把把她拎出車。感覺到她根本站不穩,用手圈住她的腰,讓她緊緊靠在自己身上,順腳踢關車門。整個動作流暢瀟洒。
開門進屋,章熙兒連撞帶磕地上了屋裡的床,直愣愣的坐著。
歐陽勛皺了皺眉頭,走過去,想讓她把外衣脫了。卻看見章熙兒的臉上兩行淚水反射著月光,皎潔刺眼。
看慣了那個清脆、活潑、熱情的章熙兒,現在讓他覺得有些陌生,又覺得這樣一張臉深深在心裡扎了根,比她之前的任何一個樣子都要難以忘記。
恐怕這樣的一個章熙兒會在自己心裡永遠永遠的活下去,像一根刺,深深扎進肉里的刺,拔不出,痛入骨髓。
歐陽勛坐在床邊,把著她的頭輕輕放在自己肩膀上。筆挺的西裝馬上就濕了一片,胸口很涼,不只是濕了這麼簡單。
開始章熙兒還是小聲的抽泣,用力的穩住呼吸,大口的吸入胸腔,後來終於嚎啕大哭起來。她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腰,她需要一個支撐,她太累了,她要堅持不下去了。
歐陽勛坐直身體,剛才開車回來好不容易讓下面的脹痛有些緩解,現在更嚴重了。
「抱抱我好嗎?」章熙兒淚眼朦朧的看著歐陽勛,甚至有些乞求的求著他。他根本不需要她的祈求,他想要抱著她,保護她,讓她遠離一切煩心,只要快樂就好。
他抱著她,手輕輕地來回撫摸著她的後背,給她安慰,也彷彿在給她一個承諾。
「為什麼呢,我一直很努力,」章熙兒下巴墊在他的肩膀,呼出的氣撩撥著他的耳朵,淡淡柔柔地說。「我不想讓別人難過,不想成為別人的負擔。我可以委屈我自己,可以過得更加辛苦,可以什麼都不要,可是為什麼我還是做不好呢,為什麼這麼累呢。。。。。。」
章熙兒繼續自言自語著,「我也希望自己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要聰明有聰明,可我都沒有,我只能自己奮鬥,不然我還有什麼呢。
你別笑話我,我總是想象著,我結婚那天,就在我戴上戒指之前的一剎那,有個男人撞開門,拽著我就往外跑,外面是馬也好,是車也好,哪怕就是跑也好,我肯定答應,我要一個出口,我不想要這麼平凡下去了,每天都是前一天的重複,一切都好像安排好的。」
歐陽勛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她哭了好久,終於睡著了。他想了很多,想到現在,想到將來。
由於章熙兒抱著歐陽勛的脖子,他也只好陪著她躺下。看她在自己懷裡睡著,安靜卻不安心。
屋裡有點冷,他用腳費勁勾過來她身後的被子,給她蓋上之後,簡直腿都有點抽筋。
沒拉窗帘,月光灑滿屋子,皎潔的米色。章熙兒本就長得非常白,沒有血色,在月光的映襯下,更是出現一種聖潔的光輝。睫毛並不濃密但很長,略微上翹,根根分明。
章熙兒頭痛欲裂,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好像是歐陽勛開車接自己回來的又好像不是,恍惚閃過一些片段,但連不起來。
眯著眼睛勉強睜開,正對上一雙深邃溫柔的眼睛,長睫濃密微微上翹。真是讓人嫉妒,自己怎麼刷也不刷不出來那麼漂亮的睫毛來。
嗯?!怎麼會對上他的眼睛,緊接著往下一看,兩人蓋著同一床被,手緊接著往下一摸,還好,衣服都穿著呢。
歐陽勛看他醒了,一下把胳膊從她頭下面抽出來,她的頭就咚的一下掉在床上,也不知道枕頭死哪去了。
「醒了就起來吃飯。」歐陽勛站在門口,又是那***寒冰臉。
但願昨晚自己沒喝多亂講話了,從小就是這個毛病,喝多了就什麼都說,酒後吐真言簡直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
「你今天怎麼這麼好心給我弄早飯,是不是你又讓我幫什麼忙吧?見那種色狼老外就算了。」今天真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章熙兒絕不相信他那麼好心,嘴不離碗,翻著眼睛警惕的看著他。
「吃吧,昨天掙錢了。」歐陽勛淡淡的說,心裡卻抽了一下,是不是自己一直都對她太壞了。
「你掙錢就請我吃頓早飯啊,你還敢再小氣點不?!」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他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回身去準備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