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憶

但願時光能夠逆行，那樣，我就可以選擇不再遇到你。

人，是不能有任何後悔的，因為你一旦後悔，那你曾經所做的事情，就都沒有了意義。

大學畢業后的第七年，我如往常一樣回到了那個留有我大多數記憶的地方。

行走在已經有些陌生的街頭，琳琅滿目的商品充斥在我的眼中，思緒不禁流轉了起來。

似曾相識的感覺，喧囂但很溫馨。

很多年前，那時的我似乎很是享受這樣的悠閑時光。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孤家寡人，卻又不是一個人。

······

一家禮品店門口，一個女孩佯裝生氣的樣子惹得她的男友眉頭緊蹙。看樣子，女孩的任性讓他有些反感了。

男生並沒有將自己的不快說出口，顯然他準備將自己的女友慣成誰也不敢娶的女魔頭。他的這個念頭真的是太可怕了。

看著他們身上那代表著青春的校服，不難感受到一陣強烈且單純的活力。

「我不管，我就是要那個淡藍色的水晶瓶！」

女孩任性地對男友說道，完全沒有在意對方早已發黑的臉。

「小魚，老闆不是說了嗎？那個水晶瓶對他很重要，並不是商品。」男孩無可奈何地說道。

「不管，不管，你自己想辦法！」

女孩嘟起了嘴，賭氣地快步走了。

男孩愣在了原地，朝著女孩的背影看了看。接著，他一頭衝進了自己剛剛走出的那家商店。

過了不久，男孩如願以償地拿著個淡藍色的水晶瓶從店裡走了出來。看他不是很興奮的臉，應該是在拿到那水晶瓶的時候，付出了不菲的代價。

看著他們很是幼稚的行為，我嘴角輕佻。

年輕，真是美好的一件事情！

我的年齡已經讓我漸漸不再理解，為什麼為了一個人的任性，他們可以付出任何的代價。

看著男孩離去的背影，我的心莫名一緊。那本以為早就被自己遺忘的回憶，像個多年不見的老友，再一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淚不知廉恥地流出，心愈發痛了起來。

「原來，我還能感覺得到痛，呵呵！」我心裡自嘲。

有些人，註定孤獨。因為他無法接受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也永遠無法找到一個比她更愛自己的人。

那年，我剛剛以不錯的成績升入高中。在滿懷夢想的狀態下，我立誓要奮發向上，考上北大，清華之類的學校。

在開學典禮的前幾分鐘，我見到了她。

那是我第一次對一個女孩感到好奇，因為我不能明白，智力超群的我怎麼會在中考中敗給一個女生，而且還敗的那麼慘。

作為新生代表之一的我手裡並沒有像其他代表一樣的演講稿，我喜歡自由，也習慣了自由發揮。

對於那些書獃子一樣的代表，我是極為不屑的。尤其是那個在其他人眼中，要比我優秀的多的女生。

景陌，在很多人眼中就是一個學神。

傳言，她從小到大隻爭第一，不奪其二。並且，她也每一次都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的誓言。

科科幾近滿分的她總是以很大的優勢勝過其他人，但她似乎一點都不滿足，仍是孜孜不倦地攻克著更多的難題。

對於這個很早之前便名聲大造的人物，我雖然早有耳聞，但卻與之沒有任何的交集。

或許，是「小孩」特有的驕傲在作祟吧！

看著主席台上侃侃而談的景陌，我嗤之以鼻。

現在想來，那時的我倒不是對她這個人有意見，而是對她所佔據的那個第一有企圖。

當景陌演講完后，台下響起了一片掌聲。

那時的我不懂，為什麼台下的那些人要為這個「強佔」第一多年的人喝彩，難道他們就不覺得那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後來，當我與她有了接觸后，才明白。當一個人所站的高度太高后，就很少有人對他有競爭的**了。

沒有拿演講稿的我與正在走下台的景陌擦肩而過。我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便當是自己對她的恩賜。

「來電啊and枕頭們，大家萬歲！剛剛景陌同學已經講了很多勵志的話，我就不再多說了。我站在這裡，只想告訴大家，請堅持自己的夢想！學習的能力並不能代表一切，人生無常，學習好的同學最後大多都會成為另一部分同學的手下……」

沒有在意全校老師變黑的臉和台下同學的歡呼聲，我滔滔不絕地發表著一些在那時看來很離經叛道的言論。

在今天的我看來，那時我的演講，簡直幼稚到了極點。但不可否認的是，那時的我，更加真實，也更加幸福。

記不得那次演講后被多少老師批評，也忘了我究竟被批評了多少次。只隱約記得好多張恨鐵不成鋼的臉龐像水槍般用唾沫星子噴射著睡眼朦朧的我。

在那之後，我本以為我和景陌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但不久后，我就發現我錯了，且錯的離譜。

那一念相思，我迷茫了許久，執著了許久，在我看來，若真有來生，我便不懼死亡。因為來生，有她。

模糊的視線中，我看到站在講台上的老師身後多了兩個人。

上課對於我來說根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比起喋喋不休的老師，我更加喜歡安靜的自學。

「打擾下大家，今天我們班很榮幸地迎來一位新同學，這位同學想必大家再熟悉不過了。」

班主任「土豆」不知何時出現在講台上。

「搞什麼！這麼吵。」

我揉了揉眼睛，低聲道。

「是景陌！」

身邊的人驚叫道。

眯著眼睛看過去，果然看到一臉冷色的景陌站在「土豆」身後。

她氣定神閑，高高在上的樣子讓我很不爽。

「景同學的話就坐在劉邪旁邊吧！順便可以教導下劉同學上課要專心聽講！」

說著，「土豆」惡狠狠地看向我。

他那鋒利且狡猾的眼神彷彿是在告誡我：「小子，以後給老子老實一點！天下第一坐你面前，看你以後如何再神氣。」

我毫無膽怯的和「土豆」對視了一眼，心底里將他詛咒了個遍。

在那一刻，我想到了老師以後批評我的樣子。

「劉同學！成績不如人還不好好學習，真是孺子不可教也！看看你的同桌，你都不會感到羞愧嗎？」

甩了甩頭，將腦海里的幻想甩掉。

「我不同意！」

另一個聲音與我異口同聲說道。

我驚訝地看向那與我默契的聲音的主人，我真的沒想到會是她。

是景陌！

我想不通她怎麼會拒絕，但我卻覺得她的做法很對。

「土豆」很驚訝地看了看我倆，默不作聲了。

教室里的氣氛頓時變得很尷尬，所有人都不敢再發出一點響聲。

「景陌，你看，全班就只有那一個空位了，要不你先將就一下，實在不行再換。」

「土豆」以一副商量的口氣對景陌說道。看他「低聲下氣」的樣子，我頓時覺得他很低賤。

「劉邪你不同意什麼！有景陌這樣的同桌是你的福氣，你還不同意了，由你嗎？」

「土豆」氣沖沖地對我說，和剛才對景陌說話的樣子完全不同！

「丫的！你偏心還可以再明顯一點嗎？」

我心裡想到。

不敢再和「土豆」倔下去，否則免不了被他生事叫家長。

景陌沒有再拒絕，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便向我走來。

就這樣，我痛並不能拒絕的「迎來」了我人生中第一個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