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悲傷的預言

我試圖改變自己的未來，可漸漸的，我才發現，未來是不可以改變的。

有時候，看到很多並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到底是懲罰還是天賜，或許就只有我們自己才清楚。

只是，我一直都希望，無論未來是怎麼地嚴苛和殘忍，我都能有足夠的勇氣，足夠的歡笑，堅強地走下去。

「給我講一個故事嘛！」

景陌開始施展所有女生或多或少都會施展的天賦技能，搖著我的胳膊撒嬌賣萌道。但她似乎的確不適合走撒嬌賣萌這條路線，我的手臂險些快要被她給搖了下來，成為楊大俠。

「不給不給！」

我紅著臉，不敢注視她。事實上，對於我這樣有些木訥的人來說，講一個故事無疑是一件相當棘手的事情，我倒是寧願在大街上裸奔，也不願意講故事的。

「為什麼？」

景陌一把將我推到了一邊，板起了自己的臉，就好像是在生我的氣一樣。但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此時此刻絕對沒有生氣。她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但她小氣起來真的有點不像是人。

「不為什麼啊！」

我心虛地回答道。我的臉上盡量表現出一副淡然的神色，可我晃動著的眼睛，還是將我出賣的一乾二淨。

「切！不會講就不會講啦，說的那麼好聽，就好像你很厲害一樣，我也是頭一次聽人把自己的無知說的這麼清新脫俗的。」

「呵呵！我隱藏的這麼隱秘都被你知道了！真不愧是我看好的人呢！」

我順勢誇景陌道。

她就是那種耐不住誇讚的人，你只要稍微給她一些燦爛，她就能還你一整個太陽。果不其然，聽著我的誇讚，景陌的臉上，露出了無比濃郁的笑容。如果不是她不能發熱，她簡直就和掛在天上的太陽沒有什麼兩樣了。

雖然這樣看起來我好像是暫時地免除了自己的尷尬，可是。我心裡還是有些小小的不安的。或許，我以後真的需要好好的背誦幾個故事了。就算不能用來哄媳婦，哄哄小孩也是蠻不錯的。

「那你就編一個啦！你不要告訴我，你連編都不會哦！」

我的小伎倆最終還是沒能逃得過景陌雪亮雪亮的眼睛，她盯著我看了半天，很不開心地說道。

「咳！咳！」

我被景陌嚇得想要吐血，不知道長期這樣下去，我會不會貧血。

「你到底講不講啦？如果不講的話也可以啊！我就當我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情。」

看著景陌狡黠的目光，我哪裡能不清楚的她的想法。不就是想要拿我和她的關係來威脅我嗎？我才不會讓你得逞。我心裡想到。

「呵呵！我講！我講還不可以嗎？」

「那快講啊！我可是還在等著呢！」

景陌笑嘻嘻地看著我說道。她似乎一直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只要看到我吃癟，就會笑得好像一隻狐狸一樣，可是，每次看到洋溢在她臉上的那些笑容，我的心，就會莫名其妙的變得好開心。我想，自己這種娛樂大眾，噁心自己的作風有一天可能會給自己帶來極好的運氣吧！事實上，這時的我也只能這樣的安慰自己了。難不成，我還能說，我就是一個犯賤的人嗎？

「你倒是講啊！」

景陌見我吞吞吐吐的模樣。佯裝很生氣地說道。

被景陌逼得幾乎走投無路，我的潛力瞬間終於迸發了出來。看著景陌那雙好像快要亮的放出光芒的眼睛，我靈機一動，臉上出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你知道人為什麼會有眼睛嗎？」

我慢慢地靠近景陌，眯了眯眼睛，假扮出一副很傷心的樣子說道。

「不知道。」

景陌搖了搖頭，專註地盯著我的眼睛。她的好奇心已經完全被我給勾了出來，這讓我的心慢慢的開始得意起來。

「在很久很久之前......」

「哇！哇！很久很久之前，那到底是有多久勒？」

景陌打岔道。她是故意的。絕對絕對是故意的。

「你還要不要聽了？」

我看著景陌，裝作很不開心地問道。

景陌見我生氣。吐了吐她的小舌頭，笑眯眯地看著我點了點頭。

「那就不要吵！懂了嗎？」

難得能像現在這樣好好地教訓她一番。我自然是不想給她好臉色的。想想這些天被她給氣得快要瘋掉的模樣，我就忍不住開始對所有的男同胞都心生出一股強烈的悲哀。男人啊！在這個男多女少的社會，果真是一點面子也留不下來了。

「嗯嗯！」

景陌討好似地回答道。

看了一眼乖乖女模樣的景陌，我表情嚴肅地繼續講道。

「在很久很久之前的時候，人類是沒有眼睛。」

「胡說！怎麼可能沒有眼睛！你書讀的少，但也不能胡說！」

景陌揮了揮她的拳頭，氣焰囂張地說道。

聽著景陌的話，我閉口不言，只是面色冰冷地看著她。我倒要看看，這個死丫頭到底還要說一些什麼。

「呵呵！控制不住嘛！你繼續，繼續，我不打斷你就是了！」

景陌識趣地說道。

「哎~我怎麼會喜歡上你這樣的人。」

我嘆氣道。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自己的審美，我想，我的審美一定是受到了核輻射，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

「我又沒求著讓你喜歡我，你可以不喜歡啊！那你從現在就不要喜歡我了，我求之不得呢！」

景陌一扭她的腦袋，很是不開心地說道，看她的樣子，似乎是真的生氣了。

「好啦好啦！是我做錯了行吧！」

看著景陌變得不好的臉色，我求饒道。但沒過一會兒，我就在心裡反悔了起來。明明是她剛剛惹了我，怎麼眨眼間就變成我在向她求饒呢？

「快講！」

「是，是。」

我低頭哈腰地說道。

「是什麼是？你倒是講啊！」

「很久......」

「接著剛才的講。要是這樣，你什麼時候才能講玩一個故事啊！」

「......」

「算啦！算啦！你就從頭講吧！」

景陌小手又是一揮。氣勢十足地說道。

「很久很久以前呢，人類是沒有眼睛的，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沒有眼睛的。你想要認識一個人呢，就只有靠觸覺，嗅覺來認識。」

「怎麼這麼可憐啊！」

「是啊！所以在那時候，男人和女人之間是沒有實質的婚姻的。因為他們都不知道待在自己身邊的人到底是誰。也就不可能有愛情產生了。那個時候，男人和女人之間沒有愛情，沒有幸福，有的，就只是本能。」

「那後來呢？」

「不是有句俗話嗎？萬事之中總是有特殊的。在人類中，有那麼一天，突然出現了這樣兩個人。」

「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吧？」

「是啊是啊！你真聰明！」

「男人呢，就叫劉邪，那女人呢，就叫景陌。」

說到這時。我的腦海中出現了身穿樹葉衣服，沒有眼睛，走路摸摸索索的景陌。不由的笑了出來。不知道她是不是會經常走路撞在樹上呢！怪不得她的額頭那般的大，一定是天天撞樹，撞的腫起來的。

「不行不行！換名字，換名字。」

看著氣勢洶洶地盯著我的手的景陌，我下意識的將手藏在了背後。

「哦！男人就叫郝帥，女人呢，就叫郝靚。」

「這還差不多，好帥好靚？呵呵，你繼續講啦！」

「有一天呢。郝帥走在路上，不知道他的腦袋裡在想著些什麼。竟然一不小心撞到了......」

「撞到了好靚是吧！惡俗！」

「當然不是，我講的故事怎麼可能每一次都被你猜中呢！」聽著景陌迴響在我耳邊的聲音。我做賊心虛地說道：「是撞到了一棵樹，一棵樹！但是呢，在那棵樹上，還有一個人正在摘果子。郝帥將樹撞斷了，那在樹上摘果子的人呢，自然也就摔在了地上。」

「胡說啦！哪有人可以把樹都撞斷的。」

景陌嘟囔著自己的嘴巴，皺了皺眉頭。真搞不懂，她是在聽我講故事還是在找我茬。

「當然可能啦！因為他們看不到嘛！所以從小就每天都撞樹，結果撞的時間久了呢，就慢慢地變得習慣了，從而也練就了一身的硬功夫。你知道嗎？最早的硬氣功，就是這樣來的呢！」

「胡扯！」

「那胡扯你要不要繼續聽啊！」

我也是被景陌給氣壞了，脾氣竟然真的爆發了出來。這景陌，簡直比皇太后她娘還要難伺候一百倍！

「聽！」

「我剛剛講到哪裡了？」

「硬氣功！」

「就這樣，好帥和好靚就認識了。漸漸的，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產生了一種先前其他人所沒有的感覺，他們每天都呆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喝水，一起睡覺，一起做著開心。你不要那副表情，你是不是又想歪了？啊！不許咬我的手！好啦！我要繼續講啦！不許再鬧了。可是呢！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就好像那太陽的光芒一樣，不僅會受到黑夜的侵蝕，還會遇到烏雲的阻礙。有一天呢，他們突然好想好想知道對方長得什麼樣子，因為他們都即將就要離別回到各自的部落去了，只要能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子，那樣，他們就可以在茫茫的人海之中找到對方，不會失去對方。在他們心底，漸漸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念想，他們想要在一起，永遠的在一起，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愛情的滋味，就是這麼的迷人而芬芳，你無法拒絕它的來臨，也無法輕易地捨棄它。或許，從我們不再是小孩子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受到了詛咒，那名為『愛』的魔咒。」

「可他們不是沒有眼睛看不到對方嗎？」

「是啊！所以呢。他們決定去求助巫師，請求巫師將對方的的樣子印在自己的腦海之中並且讓自己能夠在人海中認出對方的存在。」

「那巫師答應了嗎？」

「當然答應了啊！因為巫師最是喜歡接受這些請求了，他們喜歡讓別人用自己身上最美好的東西來交換自己的願望。巫師實現願望的酬勞。就是我們最最珍貴的東西。」

「既然我們會失去自己最珍貴的，那為什麼我們還想要去交換呢？」

「因為我們從來都不懂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啊！我們總是在不斷地在人生中追求我們沒有的東西。可我們最想要的，其實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出現了。我們與生俱來就擁有健康，歡樂和幸福，可我們卻從不知道珍惜。也許，就是因為我們很早就得到了，所以才會無視吧！如果我們一開始就不擁有，那該有多好！」

「巫師從他們身上拿走的是什麼？」

「兩個人有關於對方的記憶！」

「他們答應了？」

「他們在思考了很久后，還是答應了。他們覺得，只要能在茫茫人海中看的到對方，那被巫師所取走的記憶，就一定會在回來。他們堅信，即便沒有之前的記憶，他們也能在整個世界中，和對方再次相遇，再次相知，再次相愛。這是他們對於愛的執著，愛的堅信。愛的感悟。」

「那最後呢？他們有沒有在一起呢？又或者，他們有沒有記起對方，然後相愛。從此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巫師賜予了他們每人一雙眼睛用來看到身邊的一切，可在他們獲得眼睛，看到身邊一切的時候，他們竟然誰都沒有認出對方！就只是一個擦肩而過，他們便各自消失在了兩個截然不同的地方，從此過上了各自想要的生活。」

「故事句這樣的結束了嗎？」

景陌心不在焉地說道。看她的神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眉頭緊鎖，就好像是有無限的憂愁似的。

「當兩個人各自幸福的終老。在天堂相遇的時候，那過往的一切便不再受巫師的掌控。他們這時候，才記起了對方。想起了他們之間的約定。當他們相互擁抱在一起的時候，一種名為淚的東西從他們的眼睛中流出。所以，眼淚在後來，就代表了遺憾，痛苦和絕望。他們的想要見到對方的樣子，可是他們一直都忘了，他們已經擁有了對方，看不看得到對方，其實已經沒有多少的重要了。」

「如果有一天，我們沒有在一起，你會不會為了我而哭泣？」

看著景陌認真至極的眼睛，我不知該如何作答，因為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們兩個將來會走不到一起。我雖然不是痴情的情聖，但卻也不是花心的人，我自認自己未來不會再喜歡上其她的女孩，我的心，已經被景陌一個人裝的滿滿的，再也容不下其她人。

「嗯，我不知道哦！但我想，我會的。」

「那如果有一天，我先你而去，你會不會跟著我，在天堂相會？」

景陌的眼睛突然變得迷茫，她似乎是在期待著什麼，卻又在害怕著什麼。

「呵呵！我才不會為了你殉情呢！你想的倒好，如果你消失了，我一定會以自己最好的狀態迎接接下來的每一天，每天活得開開心心的，不為你流一滴眼淚！我......」

看著景陌，我故意這樣說道。那時的我，並不知道，自己所謂的故意，其實本就是一句最真摯謊言，用來欺騙自己，也用來欺騙自己喜歡的人。如果我真的能夠將我所說的盡情的做到，我想，我這一生，也便不會有那麼多的苦楚和傷痛，我便能夠，永遠能幸福的活下去。可現實中，沒有如果，沒有假如，沒有後悔，我們能做的，就只是遺忘，如果真的遺忘不了，那我們，就只有被遺忘了。

「你幹嘛要把故事講的這麼悲傷，我討厭死你了！」

我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景陌便哭著對我說道。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哭，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她的眼淚。那時的我，並不知道景陌的眼淚意味著什麼，就好像我不知道明天回發生什麼事情一樣，我愚笨的像個傻瓜。

......

那個地方，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哭的我都快無法承受了。

我並不知道，先前所說的那代表著遺憾，痛苦和絕望的眼淚，會這麼早便和我相遇，便將我視為知己。(未完待續)